此時外麵天色融金玉落,灑落在這庭院之中,倒是分外好看。

    顧綰輕笑,拉著顧維鈞的手說道:“哥哥放心,既然你已然到了京師,那麽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哥哥出馬。”

    顧維鈞看到顧綰這樣的神色。

    忙開口說道:“我並非這個意思,我隻是擔憂。”

    “哥哥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顧綰說完之後,便迴到自己的屋子裏去了,就隻剩下顧維鈞一個人留在原地。

    此時梅香從屋子裏走出來,為顧維鈞帶上一件披風,輕聲說道:“公子還是快進屋吧,外麵風大。”

    顧維鈞依言進了屋子。

    此時顧綰站在屋內窗前,看著梅香嘴角含著那一絲笑容。

    “寒玉,所謂紅袖添香,對於他們這些讀書人,算不算人間美事?”

    寒玉微微一笑道:“若是小姐覺得此人會打擾公子,自然可以找個由頭將她支開。”

    “倒也無妨,隻是哥哥到底快要科舉了,若是在這上麵浪費時間,總歸不好,而且我顧家是絕對不會容許小妾的存在。”

    寒玉聽完之後,頓時輕笑,開口說道:“小姐,是霸道,天下男子大部分都是三妻四妾,沒有妾的也隻是少數。”

    顧綰聽到寒玉如此說道,頓時笑眯眯的看著她。

    “你盡管對你家公子說,我不管他是怎麽想的,但是我有的是方法阻止他納妾。”

    寒玉看到顧綰說的如此認真,頓時寒毛立起,連忙開口說道:“公子哪裏是那樣的人,小姐就放心吧。”

    此時夏府之中,王偕突然一陣心慌,卻也不知是何緣由。

    小書童趕忙問道:“公子怎麽了?”

    “無妨。”

    顧綰收拾之後到了顧知休息的屋子。

    顧知悠悠轉醒,看到自家女兒正在床前看著自己,不由得一陣無奈。

    “阿綰,你說你說都不說一聲,你知道為父有多擔心你嗎?”

    顧知自然是好生一陣嘮叨。

    顧綰都已經聽習慣了,可是看到顧知這幅模樣,還是有些感動的。

    “父親這次是來京師參加會試的?”

    “為父的水平,阿綰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次來陪維鈞考完試,就帶你迴太倉,以後可是絕對不會讓你亂跑了,這哪有女孩子家家大冬天亂跑

    的。”

    顧綰趕緊轉移話題,開口說道:“爹爹,我聽哥哥說,在太倉有人給你說媒?”

    顧知一聽,頓時老臉一紅,忙開口說道:“哪有的事,小孩子不要摻和大人的事情。”

    顧綰本來是瞎說的,可是看到顧維鈞這樣的表情,頓時心下了然。

    男人四十一枝花,此話果然不假。

    天色漸晚,三人聚在廳堂吃飯,這倒是三人許久之後第一頓團圓飯。

    一時間感慨良多。

    短短一年時間,已然今非昔比。

    用過飯後,顧綰正準備去休息,卻被顧維鈞給叫住了。

    兩人站在廊前,看著與太倉截然不同的景色,不由得心中生出恍然之感。

    “哥哥若是考中了,我們是否就留在京師?”

    顧綰開口問道,此時顧維鈞坐在廊前,轉過身子,麵上一陣異樣。

    “自然是要留在帝京的。”

    “顧家如何了?”

    “顧伯父閑賦在家,拜托我給你帶來了一封信。”

    “給我的?”

    顧綰接過信,打開一看,心下了然,笑著對顧維鈞說道:“哥哥可要爭氣,如今你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顧維鈞笑了笑之後,並未言語。

    他又何嚐不知道此時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顧維鈞了,如今他已經成為南直隸各方勢力交叉的一個點,稍有不甚,就會萬劫不複。

    “所以哥哥可莫要貪花好色哦。”

    顧維鈞笑了笑說道:“阿綰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那就好。”

    第二日一早,顧綰早早起來,好生收拾了一番,專門穿上前幾日新做的明黃色衣裙,領邊袖口一圈兔毛,看著倒是分外可人。

    今日顧綰這般費心打扮自然是因為,王偕要來。

    寒玉說,那王偕今日本來是來定親的,可是卻被夏言給推後了,此時嚴嵩兼任禮部尚書,主持科舉事宜,這王偕本就是夏言的徒弟,難免有所打壓,若是她再與王偕定親,顧維鈞說不定也會受到影響。

    那顧綰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費了。

    所以王偕這一次前來,算是拜訪。

    在床上好生修養了一段時間,王偕的身子總算好了一些,隻是到底是還有些清瘦,顧綰忍不住開口說

    道:“這些日子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怎麽瘦的如此厲害?”

    顧知看到兩人這般模樣,輕咳一聲,開口說道:“快進來坐吧,外麵風大。”

    幾人依言進了廳堂。

    顧知拉著王偕寒暄了幾句,顧綰想跟王偕單獨說話,可是這顧知卻總像是聽不見似得,跟王偕扯一些有的沒的。顧綰不禁一陣鬱悶,顧維鈞看到顧綰這幅模樣,頓時一陣好笑。

    隻是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喧囂。

    隻見一個穿著飛魚服,身配繡春刀的男子走到廳堂裏。

    赫然便是錦衣衛。

    顧綰眉頭一皺,他們顧家何時與這錦衣衛有過瓜葛。

    顧知更是一陣驚懼,須知這錦衣衛在普通百姓的心裏,可是分外嚇人,進去了可是有去無迴。

    還未等顧家人說話,這位錦衣衛開口說道:“這次乃是意外,本不應該我來傳的,隻是事出意外,當真是折煞了幾位。”

    顧綰一愣,這位錦衣衛倒是分外特別,竟然如此的有禮貌,倒真是讓人奇怪。

    此時錦衣衛朗聲道:“陛下口諭,宣舉人顧維鈞進宮麵聖。”

    顧綰心下了然,看了顧維鈞一眼,顧維鈞點了點頭,便跟著這位錦衣衛走了。隻留下一臉茫然的顧知。

    “這是怎麽迴事?”

    顧綰拉著顧知的手,開口說道:“爹爹不必擔心,這對於哥哥而言,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應該替他高興,而不是害怕。”

    顧知聽完這番話,長長的歎了口氣,便出去了。

    此時廳堂之中,便隻剩下顧綰與王偕。

    顧綰坐到王偕身邊,笑著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陛下會宣哥哥進宮啊?”

    “老師最近頻繁麵聖,大概猜到了,隻是不知道,恰巧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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