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序匯報道,“何美茹也不知道尹落雪去了哪裏,隻知道她精心打扮,應該是去見異性。”


    厲霆深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最想置尹落雪於死地的,一是我媽,二是顧行知。”


    “我媽喜歡看她變成喪家之犬的樣子,所以現在已經不會浪費精力動手對付她,最大的嫌疑人,隻有顧行知。”


    “何美茹也跟警方說了顧行知針對尹落雪的事情,警方照例調查過,但沒有任何疑點指向顧行知,所以無功而返。厲總,需要我派人去好好調查清楚嗎?”


    厲霆深眼底閃過一抹寒意,“顧眠要是知道顧行知為了她不惜殺人,一定會很感動吧......”


    “......”程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道,“太太三觀正,隻會希望尹落雪接受法律製裁,不會想要私下審判她的。”


    “你懂什麽。”厲霆深冷然道,“我這個當丈夫的護著害她的人,顧行知卻可以為了她不惜殺人,換成是你,你會也恨透我,愛上顧行知的。”


    程序:“......”他隻是一個打工人,可不敢代入老板娘的位置去想事情。


    “厲總,要查清楚嗎?”


    “不用。”


    尹落雪活著,他自然會找到神醫路明去醫治她。


    既然死了,那就如同燈滅般,不必浪費心力。


    厲霆深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辦公桌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麵,“隻是顧行知既然出手幹涉我的私事,連我表明要護下的人都敢動,自然不需要跟他客氣......”


    ......


    何美茹斷定尹落雪的失蹤跟顧眠有關,跑到中醫堂哭鬧,動靜鬧得挺大。


    隻是第二天,她就被重新抓迴了監獄。


    有人舉報何美茹根本沒生病,經過查證後,她服刑時間延長了半年。


    顧眠配合警方做了筆錄後,很快迴了家。


    可不知道為什麽,得知尹落雪下落不明,並且很有可能出事的時候,她心裏有點惴惴不安。


    顧眠直接去隔壁敲門。


    顧行知前來開門,“眠眠,進來坐。”


    顧眠跟著他進屋,問道,“行知,尹落雪失蹤,跟你有關嗎?”


    “怎麽這麽問?”顧行知給她倒了一杯水,“我是想替你出氣,所以收迴厲氏醫院對她的治療,這是我的權利,但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不會碰。”


    顧眠鬆了一口氣,“不是你就好。”


    顧行知笑笑,“你不會心疼她吧?”


    “怎麽可能?”顧眠道,“如果我心疼她,那隻能說,我過去所受的罪,都是我活該。”


    “你能這麽想最好,人在做天在看,惡人自有天收。”顧行知喝了一口溫水,“不過何美茹是我送迴監獄的,她不進去,就會去找你的麻煩,而且她本來就沒有生病,應該被送迴監獄。”


    顧眠點點頭,“當初厲宏宣本來就是偽造了保外就醫把她撈出來的,現在送迴去也沒錯。”


    “尹落雪的事情翻篇了,你不要多想。”顧知行淡淡一笑,“雖然在厲霆深那裏,並沒有過去。”


    “......他怎麽了?”


    “厲霆深估計也認為他救命恩人的失蹤跟我有關,對我展開了報複,我手裏好幾個項目都被叫停了。”


    顧眠一怔。


    說不難受,是假的。


    但好像心裏那抹疼,已經沒有過去尖銳了。


    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一點點放下厲霆深?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顧眠彎了下唇角,道,“他為了尹落雪,可以做很多事情。”


    “離婚的事情進展如何?”顧行知問道。


    “他不肯離,讓言慕來應訴。言慕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順利離婚。”


    “那你有什麽打算?”


    顧眠揚起笑臉,“努力工作,好好生活。”


    “說得好,眠眠,我會一直陪著你。”


    “嗯。”顧眠問道,“厲霆深為難你,你能應對嗎?”


    “可以,你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


    ......


    顧眠迴到家的時候,厲老夫人的電話便打進來了。


    她深唿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奶奶。”


    “眠丫頭,我聽說尹落雪失蹤了,還聽說你和霆深在鬧離婚,究竟是怎麽迴事啊?”


    “奶奶,抱歉。”顧眠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漂亮的夜景,卻沒有半分愉悅,“我和霆深,終究還是很難走下去。”


    厲老夫人痛心不已,“真的沒有挽迴的可能了嗎?”


    “沒有了。”


    厲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奶奶相信,你再次做出離婚的決定,一定是被徹底傷到心了,奶奶不問,也尊重你的決定。”


    顧眠眼底忍不住氤氳起了霧氣,“謝謝奶奶的理解。”


    連厲老夫人都會尊重她心疼她,但她的枕邊人不會。


    他隻會心疼尹落雪,不管尹落雪變成什麽樣子,都不會改變。


    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跟厲老夫人聊了幾句,顧眠便掛上了電話。


    “太太,吃點東西吧。”


    楊媽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謝謝。”顧眠邊吃邊開口道,“楊媽,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您說。”


    “我已經決定跟厲霆深分開了,你畢竟是厲家聘請的人,不適合留在這裏。”


    “可是太太,您需要人照顧。”


    “我自己能照顧自己。”顧眠看著她,“不過你如果想要留在我這裏也沒問題,從現在開始我給你發工資,跟厲家給的待遇一樣。”


    她想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治病救人上,有楊媽在家打掃做飯,能省下她很多事。


    “我都行的。”楊媽道,“我隻想好好照顧您。”


    “那好,既然你留下,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顧眠正色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聘請的,不再拿厲家的工資,我不希望你把這裏的一切透露給厲霆深,明白嗎?”


    既然要斷,就要斷得幹幹淨淨,這是她一貫的行事作風。


    “太太,您和先生,真的要離婚嗎?”


    “是。”顧眠麵無表情,“我已經決定了。”


    “我明白了,我聽太太的話,不會把您的任何事情透露給先生。”


    “好,我相信你。”


    ......


    翌日午後,顧眠接到了言慕的電話。


    “顧眠,晚上有沒有時間,來我的律所一趟?”


    “是有什麽事嗎?”


    “你和霆深的離婚案,需要碰個頭。”


    顧眠好奇,“可我的律師跟我說,全權交由他去跟你交涉就可以,我不需要出麵。”


    “你們雙方一直僵持著也不是事,過來碰個頭,當麵把話說清楚,我也會從中調節,說不定能說服霆深放手,也好早點解決這件事。”


    顧眠揉了揉太陽穴,“好吧。”


    “那晚上七點,不見不散。”


    顧眠下班後就近找了家餐廳吃了晚飯,然後去了言慕的律所。


    言慕已經在會議室裏等著,見她身旁還跟著律師,忍不住笑了笑。


    他在電話裏,並沒有讓她帶律師過來。


    因為他是想讓她和厲霆深碰麵單獨聊聊,說不定能和好。


    “真希望這是我接的最後一樁離婚官司。”言慕笑著道,“處理你們的案子比我打十場大官司還累。”


    顧眠喝了一口熱茶,“辛苦。”


    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前台小姑娘領著厲霆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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