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厲霆深靜靜躺在那裏,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顧眠走上前一看,厲霆深的臉色比剛剛她離開時還要蒼白,額頭上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看樣子的確是疼得厲害了。


    顧眠走上前,在他身旁坐下,拉起他的手把脈。


    “厲霆深,你沒吃晚飯?”


    男人沒做聲,隻是薄唇抿得更緊了。


    顧眠鬆開他的手,下一秒,手腕就被一個大力道握住。


    厲霆深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她,“你又要走?”


    顧眠無奈,“我拿手機,給你點外賣。”


    厲霆深這才緩緩鬆開自己的手。


    顧眠先拿出手機下單,旋即去藥房找了點草藥,拿開水泡開,“把藥喝了。”


    厲霆深一聞到味道就開始皺眉,“很難聞。”


    “對,也很難喝,不喝的話你就疼著吧。”


    厲霆深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去。


    他等藥晾涼一些,一口氣喝完。


    外賣很快到了,顧眠點了清淡的粥和幾個生煎,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吃了趕緊走,記得把門帶上。”


    顧眠起身,轉身剛要離開,就被厲霆深叫住。


    “顧眠。”


    顧眠停下腳步,沒有迴頭。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你真的下定了決心要離開我嗎?”


    顧眠扯了扯唇角,想說點什麽,卻又發現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是。”


    她迴答得斬釘截鐵。


    ......


    顧眠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一直在做夢,夢見她嫁給厲霆深後的點點滴滴,最後,夢境裏全是他拽著她去給尹落雪輸血的場景。


    “不要!”


    顧眠從噩夢中驚醒,看見窗外的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顧眠再也沒有了睡意,索性起床洗漱,換好衣服去了前院。


    厲霆深已經走了,但茶幾上的外賣卻是一口都沒動過。


    顧眠把茶幾收拾好,把垃圾帶出去扔掉,順便去買早餐。


    上午她去了一趟裴家看小寶。


    小寶的躁鬱症發作是因為傭人打掃房間時無意中碰壞了他的玩具,裴謹川要請心理醫生幹預,想請顧眠幫忙做小寶的思想工作。


    顧眠陪小寶玩了會兒,下樓找裴謹川,“裴先生,你的提議我想過了,我不建議直接給小寶進行心理治療。”


    “為什麽?”裴謹川問道。


    “我問過了,被弄壞的是小寶最喜歡的玩具,不說是小孩子,哪怕是我們大人,喜歡的東西被人弄壞,都會生氣的。”顧眠心疼不已,“小寶的躁鬱症雖然犯了,卻沒有像上次在醫院對尹落雪動手那樣對女傭動手,隻是生氣地吼她,說明在小寶心裏,也知道不能對女傭動手,他隻是那一瞬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每天忙著上班,而小寶需要高質量的陪伴,其實我相信,隻要你在身邊好好引導,小寶的躁鬱症是能慢慢改善的。”


    裴謹川按著眉心,“可是你知道,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24小時圍著小寶轉。”


    顧眠想了想,道,“照顧小寶的女傭是你從海城帶來的,她照顧得很好,但畢竟年長一些,隻能照顧衣食起居,不能很好地跟小寶溝通和心理疏導。”


    “我建議你找兩個有少兒心理輔導方麵的育兒嫂,這樣既可以照顧小寶,也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遇到情況時有效地引導他。”


    “你說的也是之前心理醫生建議的,但是顧眠,小寶非常抗拒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你是唯一的例外。”


    顧眠點點頭,“這樣吧,你先找人,找到合適的再由我引薦給小寶,這樣的話,接受度或許能有所提高。”


    “這個主意好,就照你說的辦!”


    裴謹川留顧眠吃午飯,顧眠也好久沒陪小寶吃飯了,便沒有拒絕。


    飯剛吃完,厲老夫人的電話便打來了。


    “奶奶,您找我啊?”


    “眠丫頭。”厲老夫人帶著哭腔的嗓音傳來,“霆深出事了,你能來雲悅灣一趟嗎?”


    顧眠一怔,“奶奶,霆深出什麽事了?”


    “你先過來再說,好嗎?”


    “好!您先別急,我馬上過來!”


    顧眠匆匆跟裴謹川告別,趕去了雲悅灣。


    二樓主臥,厲老夫人和厲星澤都在,尹落雪坐在輪椅上抽泣,幾個醫生圍著床上昏迷的厲霆深急得焦頭爛額。


    “奶奶,出什麽事了?”顧眠問道。


    “你還有臉問!”厲星澤氣不打一處來地質問道,“我問你,昨晚你對我哥做了什麽!”


    “我能對他做什麽?”顧眠反問道。


    “奶奶,你看她這是什麽態度!”


    厲老夫人道,“眠丫頭,今天早上霆深沒有去上班,打電話也沒人接,程序找到家裏來,才發現他已經昏迷在床上,高燒不退。”


    顧眠蹙眉,“奶奶,昨晚霆深是去中醫堂找我了,他應該是沒吃晚飯,胃有點不舒服,我給他喝了藥,應該是不會再疼了的,隻是我點的外賣他一口都沒有吃,我不知道他會發燒,最起碼在中醫堂我給他把脈的時候,他是沒有發燒的。”


    “你還挺能推卸責任!”厲星澤惱怒道,“我哥僅僅是昨晚去找你嗎?他一連好些天,每天晚上都守在中醫堂外麵,你會不知道?”


    顧眠怔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


    厲星澤的控訴還在繼續,“我哥前陣子就一直在發燒,好不容易恢複了,天天在中醫堂外守著,就睡在車裏,能休息得好嗎?昨天晚上他從中醫堂出來,甚至都沒上車,在外麵抽了一晚上的煙,所以才會病成這樣!顧眠,我哥要是出點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顧眠徹底怔住。


    厲霆深每天都在中醫堂外過夜?


    所以那天她看見的那輛停在馬路對麵的勞斯萊斯,真的是厲霆深的?


    顧眠艱難地迴過神來,開口道,“奶奶,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也沒有讓他這麽做。”


    “你這是什麽話?”厲星澤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是我哥自作多情每天晚上去守著你,他病成這樣是他活該咯?”


    顧眠唇角微抿,“你非要這麽理解也沒什麽問題。”


    “你......”厲星澤被氣得不輕,“顧眠,你有沒有心!換成別的女人能被我哥這樣對待,早就燒高香酬謝神明了,你倒好,居然還能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你現在趕緊去給我哥治病,治好了我還有可能原諒你,要是治不好,我哥留下後遺症什麽的,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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