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我不離婚是為了跟他迴到過去?”顧眠冷笑道,“我顧眠還不至於去要一個髒了的男人,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不會在他這棵爛掉的樹上吊死。”


    “我既不會要他,也不會成全他,他讓我不舒服,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太太......”


    程序剛開口,就被顧眠打斷。


    “程序,我不想為難你,所以你隻需要把我剛剛的話轉達給厲霆深就好。”


    程序隻能頷首,“是。”


    等程序離開,顧眠拿出手機給葉君臨打電話,“哥,我需要錢,還有人手。”


    “你包裏尾號為6818的卡,是我給你的,沒有限額,隨便花。”葉君臨道,“至於人手,我給你調。”


    “你不問我想幹什麽嗎?”


    “葉家的錢你幾輩子都花不完,至於人手更不用說,你隨便調用。”


    “謝謝哥。”


    “我還在加班,晚點過去看你。”


    “好。”


    ......


    幾個小時後,葉君臨收到了手下的反饋。


    “葉總,小姐花錢請了不少私家偵探和打手,私家偵探全方麵盯著厲總,說隻要厲總敢和藍靜好鬼混,不需要客氣,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男女都一樣。”


    葉君臨:“......”


    “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


    葉君臨抬手捏了捏眉心,“你都聽到了?”


    電腦屏幕上,是他跟厲霆深的視頻連線,屏幕上是厲霆深俊美冰冷的臉。


    “我猜到眠眠會讓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所以才不敢去找你,沒想到真被我猜中了。”


    “我覺得你現在最好把藍靜好送走,不然真的會挨揍的。”


    “眠眠雖然溫和友善,但我葉家的基因,從來不吃啞巴虧,把她惹急了,她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厲霆深靠在大班椅上,麵無表情地開口道,“如果打死我能解決問題,倒是簡單了。”


    “我把藍靜好送走有什麽用?我的目的是讓顧眠離婚,換取她平安。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顧眠答應離婚,好好活著,而不是擔心我會不會挨揍。”


    “我原本以為,眠眠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你出軌,她必定不會要你,但我沒想到,她既不要你,也不準備放過你。”葉君臨歎氣,“現在看來,就算是失憶了,她也沒辦法輕易放下你。”


    “要真是能放下,沒必要留著這段婚姻關係膈應她自己。越在乎,才會越恨你吧。”


    厲霆深煩躁地摸出一根煙點上,“但我必須讓她放下,讓她跟我離婚。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霆深,謝謝你。”葉君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謝謝你願意保全她的命。”


    “她是我的妻子,我保全她是應該的,不需要你道謝。”


    葉君臨斂了斂神,“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


    “繼續逼她,直到她簽字離婚為止。”厲霆深扯了扯唇,“你放心,既然要站在她的對立麵,我自然不會讓她找的人傷到我。”


    ......


    顧眠在醫院裏繼續休養了一個星期,除了氣色有點差,已經沒有別的問題。


    醫院裏住著到底不舒服,葉君臨接她出院,迴到了之前的別墅。


    “眠眠,你想不想念念?要不要我把她接過來?”


    顧眠輕輕搖頭,“我這幾天情緒不好,怕念念察覺出來,還是不見她了吧。”


    “也好。”葉君臨扶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在這陪你住下。”


    “不用。”顧眠看著他,“哥,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正因為這樣,閑暇的時間更要多陪陪家人。”


    葉君臨失笑,“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嗎?”


    “我指的是亦歡和心心,我們之間血濃於水沒錯,但她們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有分寸。”葉君臨抬手摸摸她的發心,“眠眠,關於厲霆深,你是怎麽想的?”


    “哥,你先說你想說的吧。”


    葉君臨沉默片刻,開口道,“你是個灑脫的人,不應該為了一個背叛你的人內耗自己,不如早點放手。”


    “你要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哥會幫你出,等你們離婚後,我會對ms集團下手,讓厲霆深一無所有。”


    “哥,我沒有內耗自己。”顧眠淡笑一聲,“我隻是有些事情沒有想通。”


    “什麽事?”


    “我總覺得,厲霆深不像是會演戲的人,如果他真的會出軌藍靜好,那說明之前表現出來的對我的好、對念念的好,都是裝的。”


    “人的演技,真的能好到那樣的地步嗎?”


    “眠眠,人心難測。”葉君臨輕歎一口氣,“厲霆深過去對你的愛是真的,現在夫妻關係破裂,出軌藍靜好也是真的。”


    “人性就是如此,經不起考驗。”


    顧眠低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所以眠眠,你不肯離婚,派人盯著他們,其實是在懷疑厲霆深的出軌是否是真實的,你還對他抱有期待,覺得這一切是假的,對嗎?”


    顧眠沒有迴答,但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


    “眠眠,你沒有衝動離婚,冷靜分析,這很好。”葉君臨看著她,“但我想告訴你,厲霆深出軌,是事實。”


    顧眠緩緩轉頭,迎上他深邃的雙眸。


    “你是我的妹妹,雖然你說這件事你自己處理,但我不可能真的不插手。”葉君臨平靜地開口道,“我已經證實過了,他們之間,的確是發生了男女關係。厲霆深,的的確確背叛了你。”


    顧眠指尖一顫,臉色漸漸白了下來。


    “眠眠,哥希望你接受現實,放過自己,明白嗎?”


    顧眠急忙收迴視線,強忍著眼淚,開口道,“哥,我累了,你先迴去吧。”


    葉君臨沒有堅持,“好,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葉君臨拿起一旁的西裝,起身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身後便傳來顧眠的聲音,“哥。”


    葉君臨停下腳步,迴頭望向她,“怎麽了?”


    “好好陪陪亦歡。”顧眠彎了下唇角,輕柔的嗓音像是一瞬間蒼老了,“能在一起,其實挺不容易的。”


    葉君臨一怔,良久,才點了點頭,“好。”


    ......


    走出別墅,葉君臨坐上等在門口的車。


    “葉總,”前座的司機恭敬地問道,“現在是迴集團嗎?”


    葉君臨靠在真皮座椅上,緩緩閉上了眼睛,“迴家吧。”


    自從上次跟徐亦歡不歡而散後,兩個人很少見麵。


    就算是偶爾碰到了,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徐亦歡正在給心心換尿不濕,見葉君臨進來,頗為詫異。


    但她忍住了沒開口,收迴視線,專心忙自己的事。


    葉君臨一走上前,躺在尿布台上的心心便衝著她笑。


    葉君臨的心都快被女兒融化了,柔聲開口道,“心心想爸爸了,對不對?來,穿好衣服,爸爸抱抱。”


    徐亦歡任憑葉君臨把心心抱走。


    她實在擔心顧眠,忍不住主動開了口,“眠眠怎麽樣了?”


    “不願意離婚。”


    “我怎麽覺得,厲總不像是那樣的人。”徐亦歡好奇,“而且眠眠那麽漂亮那麽好,藍靜好連跟她比的資格都沒有,以厲總的眼光和品味,怎麽可能看得上藍靜好呢?”


    “你不懂男人。”葉君臨拉著心心的手逗她,“男人真餓起來,什麽都吃得下。”


    徐亦歡:“......”


    “或許這的確是你們男人的劣根性吧。”她堅持,“但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厲總會背叛眠眠。他可以為眠眠去死,卻不能為她堅守婚姻的底線,這合理嗎?”


    “我迴來,不是來跟你討論合理不合理的問題。”葉君臨轉頭看著她,“我原本是想讓你抽空去勸眠眠離婚,但看你對厲霆深百般信任的樣子,你去的話,也隻會勸她別離婚吧。”


    “我沒有這麽說。”徐亦歡解釋道,“我隻是想搞清楚事實真相。”


    “既然如此,我告訴你真相。”葉君臨眉眼漸冷,“真相就是,醫生對眠眠身上的蠱蟲束手無策,連路姨都沒有辦法。”


    “你猜得沒錯,霆深沒有出軌,更沒有碰過藍靜好,但為了救眠眠,他必須逼眠眠離婚。”


    徐亦歡震驚,“所以你和厲總聯合起來一起欺騙眠眠,就是為了逼她離婚?”


    “不離婚她就會死,你覺得我能怎麽選擇?”


    徐亦歡艱難地點點頭,“的確,換成我,也會選擇保住眠眠的命......厲總他......太苦了。”


    愛一個人愛到極致的感覺,葉君臨或許不懂,但她能懂。


    厲霆深甚至愛到了願意放手。


    原來,愛的盡頭,是願意放手的。


    葉君臨看著失神的徐亦歡,“你抽空去看看眠眠,勸她盡快離婚。”


    “我不擅長騙人。”徐亦歡抬頭看著他,“而且眠眠這麽聰明,很容易從我這裏發現端倪的,隻會更壞事。”


    “說得也是。”葉君臨道,“既然你幫不上忙,那就不要添亂,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嗎?”


    “我明白,連爺爺我都不會說的。”


    敲門聲響起,傳來忠叔的聲音。


    “少爺,老爺問您,中午在不在家吃飯?”


    徐亦歡原本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爽快答應了,“在家吃。”


    “是。”


    ......


    午餐很豐盛。


    心心躺在餐桌旁的嬰兒座椅上,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看上去很高興。


    “吃飯吧。”


    葉老爺子開了口,其他人才動筷。


    葉老爺子給葉君臨夾菜,“你又要忙集團的事情,又要照顧妹妹,有幾天沒看見你了。”


    葉君臨頷首,“有時候太晚了,就睡在外麵了。”


    “為了集團和妹妹忙,爺爺不能說你什麽,但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再晚都要迴家,這是一個男人對家庭應盡的義務。”


    葉君臨眸光一沉,抬眸望向了坐在身旁的徐亦歡。


    徐亦歡剛要開口,就被葉老爺子搶了話。


    “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亦歡,她什麽狀都沒有跟我告,也不會告狀,反而是一個勁為你說好話。”


    葉君臨收迴視線,冷笑一聲,“爺爺,我承認我有女兒,但不承認有家室。”


    徐亦歡的臉色頓時一白,難堪極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葉老爺子擰眉,“你和亦歡除了一張結婚證和一場婚禮,跟夫妻有什麽區別?”


    “看樣子,就算在忙,也得抽出時間操辦你們的婚事了。”葉老爺子做主道,“你抽空去跟亦歡把結婚證領了,至於婚禮,就放在年底舉辦吧。”


    葉君臨輕晃著手裏的高腳杯,“爺爺,誰跟你說,我要娶她了?”


    “你不娶她,你想娶誰?”葉老爺子麵露不悅,“我一直教導你們,對感情要專一,尤其你和淮之是男人,更要承擔起男人的責任。”


    “淮之找了顧醒也就算了,你難道也要去外麵找嗎?”


    葉君臨望向葉老爺子,“爺爺,您也說了,我是要對感情專一,你覺得我和她之間,真的有感情嗎?”


    “她怎麽被硬塞給我的,您不是很清楚嗎?”


    “你......”葉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這麽多年了,你還在這件事情上斤斤計較是不是?”


    “爺爺!”徐亦歡急忙起身上前給葉老爺子順氣,“您不要動氣,是我的錯,您不要再說了。”


    “亦歡,這裏沒你的事。”葉老爺子盯著葉君臨,“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了,索性說清楚。”


    “君臨,你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生亦歡的氣,也生我的氣,因為是我做主讓你對她負起責任的,對嗎?”


    葉君臨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起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葉老爺子氣得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葉君臨!”


    “爺爺......”徐亦歡急得不行,轉身望向一旁的傭人,“快去拿藥!”


    忠叔見葉老爺子服下藥沒有大礙,立刻追出門外,叫住了剛要上車的葉君臨。


    “少爺!”


    葉君臨停下腳步,“幫我轉告爺爺,我還有事,最近都沒時間陪他吃飯了。”


    “少爺,我不是來請您迴去的。”忠叔歎了一口氣,“我隻是想告訴您,老爺最近因為擔心小姐,心情一直不好,剛剛說話急了點,希望您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爺爺的氣。”


    手機突然響起,葉君臨接起電話,“什麽事?”


    “葉總,小姐剛剛接了個電話後,一個人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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