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感突然出現在錦素馨心中,讓她沒空多想,趕緊說:“你別再害人了,下次她惹到我頭上,我自己會解決的。”


    圓通恢複了慈善的神情,對著錦素馨微微一笑,伸手取下插在她發間的草屑,將她抱迴懷中將柔軟的嘴唇印在女子眉心,自然而然的與她親密相貼,輕聲說:“我知道分寸的。”


    錦素馨身體又變得僵硬,圓通臉上立刻露出愧疚的情緒,僵硬著身體鬆開手臂,黯然的說:“……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你不必多想,我自會尋去處將自己了解——我該受到懲罰。”


    錦素馨看著圓通許久,到底壓下心中的全部負麵情緒,握住他的手強笑著說:“我現在是金丹中期的修為,我做不出拿了你好處迴頭打殺你的事情,就當是強買強賣好了。圓通大師,我們的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


    圓通眼中閃過一道笑意,貼著她的耳朵噴了一道熱氣,輕聲說:“我不再是佛門中人,法號不提也罷,我的本名是……”


    ☆、第28章


    圓通說完眼帶希冀的看著錦素馨,輕聲說:“你願意喚我的……本名……麽?”


    雖然覺得圓通既然已經入魔,叫本名也沒什麽,可對上這雙氤氳著水汽的血紅雙眸,她莫名其妙就覺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卡在嗓子眼裏根本說不出口,她從沒想過接受其他人,隻有和尚的名字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錦素馨張嘴半晌後,還是隻能啞著嗓子磕磕巴巴道:“圓通,我、我……我說不出口。”


    “算了,既然你喜歡叫我圓通,就圓通吧。”圓通伸手揉了揉錦素馨散亂的長發,嘴邊笑容溫柔,眼中黯然夾雜著陰冷的情緒卻一閃而過,他坐到女孩身後伸手細細將她一頭長發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隨後隨意將自己自己披散的長發係好。


    “對了,和尚,你到底因為什麽被成群結隊魔修追殺的?既然裏麵有不少正魔修,應該不會胡亂對付和尚才對。不都說佛修最能克製魔修了嗎?他們沒道理自己找不痛快啊。”錦素馨將話題帶迴正題,她實在無法忽略吹拂在脖頸上暖洋洋的唿吸,這種曖昧的親近無時不刻提醒著她之前發生的不愉快。


    錦素馨本為錦鯉,並不如一般人修女子有那麽多的貞節想法,但說到底失身的發生不是出自錦素馨意願,雖然經過圓通和尚的解釋也能接受這隻是他的無心之失,而且自己也得到了巨大的好處,可心中還是留下了有揮之不去的隔閡,身體上對親密的接觸不自覺的有了抵觸。


    圓通動作一僵,緩緩收迴攬著錦素馨細腰的雙臂,起身做到她對麵,咽下洶湧噴薄而出的不滿和控製欲,繃緊嘴角道:“你還記得我們初遇的山穀麽?”


    錦素馨點點頭,圓通伸出手掌平舉在女子麵前,掌心自動浮現出一道赤紅的火焰,不是人修那種明亮耀眼的火氣,而像是翻湧的血漿充滿怨氣,他嘴角勾起尖銳而諷刺的弧度,形狀優美卻有著烏黑色澤的嘴唇輕啟,口氣淡淡的說:“我當時在殺人,一個隱藏在山穀之中的小型魔修宗門,足有千人吧?雞犬不留。”


    錦素馨瞪著圓通,眼神滿是不可置信——即使早就聽他自己說過結丹之時因為殺性太重而佛前坐禪三百年隻求參悟佛法,不願增長修為,可圓通當初氣質太過平和慈善,說出那話也讓人過耳即忘,不如現在的氣質尖銳嗜血來得有衝擊力和說服力——此時再次聽到他說自己殺人,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圓通看著麵前仍舊堅持將他拖出魔障深淵的女子,鄭重其事的將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和盤托出:“素馨,我能有此修為境界,且出門在外身懷重寶,不是因為我是門派內天資拔擢的佛子,而是因為——我是魔子,冤孽纏身。若說你現在的全靈之體是天道的寵兒,那麽我的天魔體就是天道孕育而出滅天滅地、為禍眾生的利器。天地萬物對我來說,沒有不可以吞噬提煉精華之物,也沒有不能為我所利用之人。隻有在佛寺之中不斷修行、打磨心性,斬殺渾身充滿了罪孽的魔修換取一身佛光功德,才能勉強克製我的血脈突顯。而且,我不能斬殺不該死之人,那也是罪孽。天魔的體質雖然讓我進境極快、修行毫無阻礙、也不會被心魔所阻礙,可天道孕育我而生,不是為了創造一個佛學大能,任何心存惡念之人見到我就會立刻放大心中的惡意,在我弱小的時候甚至試圖將我吞噬換取他們修行上的好處。這種惡意是不會因為我遠離而消失的,一旦被勾起就再也無法消除了,而我為了徹底斬斷他人的惡念,隻能一再以殺止殺,最終被血腥味所控製,越陷越深。慈悲平和全是我的偽裝,我……無時不刻期待著溫熱的血液流過喉嚨的美妙感覺,天下所有最汙濁的欲/望才是組成我的本相。”


    錦素馨聽了這些話,隻覺得自己腦中嗡嗡作響,圓通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心中惦念的那個人從來不存在麽?不!圓通和尚的慈悲並不是虛假的掩飾,因為虛偽是為了獲得好處,可後兩次相遇,若不是她主動伸出援手,圓通根本不可能從她身上獲得任何好處。


    她心中的那個周身閃爍著柔和佛光的男人一直都在,隻是暫時被壓抑了而已,存活於世之人怎麽可能隻有惡之一麵,而毫無善心?善惡一體,不過如何表現而已,圓通早晚會恢複一雙柔和的黑眸和通身佛性。


    壓下心中所思所想,錦素馨已經明白眼前突然將俗名透露給自己的人,還不是圓通和尚,至少不是完整的他,於是錦素馨轉移了話題,她皺著眉頭迴憶自己與圓通相遇後的情形,有些遲疑的說:“……所以王儀秋明明後來對我都是討好的態度,可一開始見麵卻不符合她作風的想要除掉我?現在想來,她那個時候顯得特別狂妄自大,愚蠢不堪?”


    圓通聽了不由得失笑,常人此時不是應該關心自己到底會被天魔怎麽樣嗎?


    怎麽眼前的小錦鯉還有心思這麽細致的分析與同母姐姐初見時候的違和之處。


    圓通撚起錦素馨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伸長雙腿斜倚在催生的木床上,點點頭,有些慵懶的說:“與我有關,連後來突然出現操縱著敕精燔祭狼對琉雲噬魂虎緊追不放的魔修也是因我在附近而讓執念過重的。”


    圓通說完話,伸手搭在錦素馨的腰間,微微眯起狹長眼睛,讓具有強烈衝擊力的眼眸隻剩下紅豔的瞳仁,長長的下睫毛沾染著困倦的淚水,他抬手遮著嘴唇打了個哈欠,斜睨了女孩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我出現在哪裏都不安全,你不願和我一起,看住我的話,就還是讓我迴去神龍埋骨地自生自滅吧。反正渾渾噩噩的日子也沒什麽好過的了。”


    這麽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果然不是圓通,而是天魔!


    懷中女子身體一僵,圓通笑得更顯肆意,他懂得她已經了悟,可偏偏還想要試探她的底線。


    圓通幹脆合上雙眼,岔開雙腿仰麵躺在木床柔軟的紙條上,整個人擺出對錦素馨全無防備、一派任她處置的姿態,錦素馨手掌微顫、垂下眼看著圓通毫無顧忌的懶散模樣,突然升起一股憤怒,她伸手克製不住的灌注了靈力一巴掌打在男人臉上,扯著他的衣領子將他拽了起來:“你是可以徹底清醒過來的吧?原來不是可以用功德壓製住魔氣麽?為什麽現在突然不願意這麽做了!我們現在就去修功德,實在不行,我每天放血給你,你給我醒過來!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你覺得自己很自在、很舒坦是不是!”


    圓通心下一愣,張眸對上了錦素馨充滿怒火而分外明亮的眼睛,他捂著其實根本就不疼的臉突然大笑出聲,笑聲之中帶著無盡的放縱和一點點的絕望,他按住女子的脖頸,硬是壓著她輾轉柔軟的唇瓣,將一雙粉唇啃噬得紅腫不已,圓通摩挲著錦素馨的小臉,竟然點點頭,輕聲說:“好,讓我聽你的可以,但是天快亮了,你得讓我陪你迴去見你師父,正是得到他的許可結成道侶才行。”


    “你明知道我不會同意這個條件的。圓通和尚不需要女人的感情拯救自己,而天魔本身就是各種感情的集合體,根本沒有感情。我,對你也沒有任何感情,無論是憐憫還是拯救的情緒,我所給的人,都不是你。”錦素馨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


    “命是我的,你若不願就算了,我不會強逼你的。”圓通連眼睛都沒睜,口氣十分溫和平靜說話的時候甚至還安撫的在錦素馨脊背上拍了拍,完全是一副寬容大度到滿不在乎的模樣。


    錦素馨臉上表情徹底凝結,怒氣衝衝的站起轉身離去:“對,命是你的,既然你自己都不願意珍惜,我又何必顧及太多。你不用拿自己來威脅我,若在這裏的人是圓通和尚,他也不會願意見我軟弱妥協。”


    圓通張開眼睛沉默的目送錦素馨離去,嘴角慢慢勾了起來:“你離開當然最好,否則我現在如何忍得住。”


    話音剛落,圓通起身,撣了撣自己半舊的僧袍,臉上露出冷笑,瞬間將僧袍震碎,從自己的乾坤袋之中掏出一身金碧輝煌的奢侈套裝穿在身上,滾滾黑雲同時翻滾而至,兩名帶著強力威壓的化神期魔修走出黑雲跪在圓通腳邊,恭敬的說:“少主,魔尊命我們前來接您迴去。”


    圓通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聲音一挑:“我入魔就想見我了?他可真夠關心的啊。”


    “少主,魔尊有命,請不要為難屬下。少主若是喜歡,我們可以將那全靈之體的女修抓來,給少主時時享用,隻求少主垂憐屬下,隨屬下迴魔宮。”左側的魔將跪在地上軟硬兼施的說。


    圓通瞥了他一眼,再看看右側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的另一名魔將,竟然好脾氣的點點頭:“我的事情,你們能做主?”


    兩名魔將對視一眼,有些遲疑的說:“……這,還需魔尊做主。”


    “你,去告訴老頭子,我與他做一項交易,那個女修已經是我的人了,若他能保證沒有人魔修覬覦,那我會心甘情願的迴去,保證十年不出魔境;若他不同意,就看看我們對戰的結果吧,反正他隻有我一條血脈,手下卻是不缺的。”


    兩名魔將相互對視一眼,被指著的拱手後瞬間消失,須臾後重新跪倒了圓通腳邊:“少主,魔尊說他會滿足你的全部要求,隻要您願意迴魔境。”


    圓通點點頭,直接邁步進入黑雲之中,而跑腿的魔將卻向另一人點了點頭,留了下來,手中打出一個法訣,追著錦素馨的氣味潛入司空家中,小心翼翼的潛藏在錦素馨的小院之中。


    兩名女子的味道都非常甘美,畢竟就算王儀秋沒有全靈之體,單水靈根也是極難得的,她還是個元陰未泄的女子,對魔修來說味道就更加誘人了,可是既然少主的命令是保護全靈之體又有過一夕之歡的女子,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隱藏了氣息蹲在角落,偷偷注意錦素馨的安全。


    錦素馨離開院落,設下禁製的潤火老祖和司藥長老都是有所察覺的,可是弟子行事一向循規蹈矩,潤火老祖隻當她不耐煩應付王儀秋,想要尋找一個清靜的地方打坐修行,司空家族又沒什麽危險的未知區域,他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打算讓錦素馨鬆快鬆快,因此,錦素馨徹夜未歸竟然沒人多嘴一句。


    反而是她帶著金丹中期的修為迴到院落之中,這才引起了一片喧嘩之聲。


    “素馨,你昨天去哪裏了?怎麽會一夜提高了兩個境界?”潤火老祖一眼看出她修為上的變化,確定她沒有什麽反常,才探手將三根手指搭在女子腕間,隨後眉頭完全皺了起來,“怎麽會是這樣……?”


    王儀秋站在院門口恰好聽到潤火老祖對錦素馨關懷備至的話,指甲瞬間摳進掌心,心中怒火滔天。


    機緣、機緣!


    特麽的在司空昊穹家裏麵,能升級的除了望月靈泉還能有什麽機緣!!!


    ☆、第29章


    潤火老祖鬆開錦素馨的手腕,神色晦暗不明,他麵無表情的看了坐立不安的弟子幾眼,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揮揮手對宗門內其他弟子說:“你們退下吧。素馨,隨我來。”


    錦素馨心中惴惴不安,屏氣凝神的跟在潤火老祖身後,一聲不敢出,王儀秋則是在院落之中聽到潤火老祖的話之後,飛快的離開院子,向後山衝去,女主的機緣提前了,可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將整座神龍埋骨地的寶器、仙器、靈丹、功法弄出來,說不定裏麵還有許許多多剩下的好東西,值得去遊曆一番,也顧不得十分月圓之夜進入才能沒有危險了!


    錦素馨已經得了一次好處,若是剩下的再被衛藍錦占了先機,簡直無法忍受。


    潤火老祖進門後伸手布下禁製,化神期大能的磅礴靈力瞬間封住了所有窺探的可能,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門口眼神對自己閃躲不已的女弟子,抿緊嘴唇突然說:“昨夜與你在一起的男子是何人?他現在為什麽沒來求親?”


    潤火老祖的話仿若一道炸雷在錦素馨耳邊響起,她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向師父,潤火老祖突然感到一陣古怪的憤怒,順受拍碎了手邊的矮桌,聲音拔高了不止一層:“你當我是傻子麽?隨便探脈都能看出修為的增長,如何看不出你元陰已瀉!說,到底是誰!”


    錦素馨抖著嘴唇,呐呐的說:“救過我一次的佛修大師,他……入魔了,不是本意。”


    “好,真是漲能耐了!竟然還替他說話,你當誰都是雙修合適的人選麽?”潤火老祖一聽錦素馨不由自主為了圓通遮掩的語氣,怒火再度拔高,隻覺得自己的好脾氣被她毀得一幹二淨,就差指著鼻子怒罵了,手邊的矮桌已經打碎,潤火老祖幹脆一下子站起身走到錦素馨麵前,沉聲說:“跪下!”


    師父的指令,錦素馨是絕不敢不從的,霎時“嘭”的一聲狠狠跪在地麵上,潤火老祖發現自己不由自主散出的威壓已經把她嚇得反抗之力都沒有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強自將語調押迴原來的高度,可口氣卻怎麽都好不起來,隻覺得錦素馨沒常識的樣子遲早會把她自己害死。


    他雙手背在身後,垂眸看著跪在腳邊的女弟子,終於開口道:“佛修,還是入魔的佛修……佛修是三界之內唯一能克製魔物的,他們是最善之人,平日積善無數,一旦墮魔則為萬惡之首,若是手中血債累累的更是煞氣衝天、怨魂縈繞。有墮魔之前的功德作保,墮魔的佛修還可以有些拖延的時機,可……你既然與他雙修,修為還瞬間提成到了金丹中期,他入魔之後怎麽會不把把從前的全部功德都轉入你的體內,以便不被過往阻礙。他將再無克製己身的憑借,素馨,你知不知道自己不是以身飼鷹,而是用純淨的靈體放出了天下全部的罪孽!”


    錦素馨臉色一白,被潤火老祖所說的話完全震傻了,她呆愣愣的看著潤火老祖,許久才說:“師父,圓通和尚,無法清醒過來了麽?”


    潤火老祖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還有心思惦記他的死活!經此一事,你的運勢必然全部毀滅,已經自身難保了。”


    錦素馨垂下臉,捏了捏拳頭,最終搖搖頭:“運勢不佳,我就蹲在門派之中終日修煉,勤能補拙,我可以不要機緣、不盼頓悟。師父,你就告訴我,圓通還有沒有機會複原吧。”


    潤火老祖終於看著錦素馨失望的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疲憊的說:“你是全靈之體,也是孕於天道。你……你,哎!若有一日,你的修為與他相差無幾,可用自身靈體洗淨他的一身罪孽。或是,他自己拋卻心中惡念,完全克製住自己,這樣也可。不過你可以想象一個墮魔的佛修,還有什麽可能克製自己,他們身邊的氣息都兇煞至極。我再也沒什麽要說與你聽了,你迴去思過吧——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素馨,師父願意護著你,可我不能護著你一輩子,為師渡劫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錦素馨被潤火老祖拉住手臂站起身,看向眼前憂慮又失望的男人,伸手抱住潤火老祖的手臂,終於強自開口:“師父,讓你替我操心了。……圓通他已經走了,門派附近應該已經沒事了。”


    “無事,我欠了你母親一命,又是同門師兄妹,照顧你是應該的,就連王儀秋做些什麽,我也不會與她為難。我知道他竟然能夠為你灌頂轉靈,你的修為就算拚命也攔不住魔修離開,能活著迴來我已經很欣慰了,可是……你好自為之吧,不要再和他有什麽牽扯了。”潤火老祖扯下自己衣袖上的手掌,解開禁製,擺擺手,“迴去勤加修煉。你想做什麽,我不攔著你,但不能讓自己陷入險境。”


    錦素馨心裏一陣陣的難受,直到剛剛被潤火老祖點出,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考慮過,圓通和她已經是敵對的關係了,下次見麵你死我活。


    最終女子點點頭,拖著步子向自己房間走去,眼前突然出現一道暗影擋住了去路,抬起頭看向擋住自己去路之人,錦素馨輕聲說:“司空師兄。”


    “灌頂結丹隻會壓榨你日後的潛力,誰在害你?”司空昊穹向來不愛說廢話,一句就已經直指核心。


    錦素馨咬著嘴唇搖搖頭,知道和圓通的事情不能對他說,司空昊穹深深看了錦素馨一眼,臉色慢慢冷了下來,隨即轉身離開,雖然沒有潤火老祖捏脈探源的機會,但錦素馨看人時已經顯出嬌媚神色的眉梢眼角很清晰的表達了一個主題——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而且她迴到院落的時候,已經讓那件事變成自願的了。


    錦素馨昨夜的事情由於潤火老祖的刻意遮掩和司空昊穹的沉默不語,除了王儀秋,根本沒人多想,風過了無痕。


    日子竟然就這麽有驚無險的過了兩天,拖到了司空家主司空昌明的做壽日,男人坐在正堂主位,頭束金冠、錦袍加身,通身氣派,眼神熱情,說話之聲猶如洪鍾,顯得十分大氣,他此時正拱手對參加壽宴的修士致謝:“老夫壽辰已過八百,本沒有什麽好慶賀的了,不過最近停滯不前的煉丹之術終於突破,成功推至九級,也想趁機熱鬧熱鬧,讓自己漲漲威風。勞煩諸位朋友前來,準備了一些丹藥玩賞。”


    司空昌明話音一落,無數貌美的侍婢手捧托盤,蓮步輕移,緩緩進入大廳之中,霎時靈藥隔著玉瓶散發出的清新靈氣自瓶中傳了出來,司藥長老鼻尖微動,隨即傳音對潤火老祖說:“司空昌明真是出手不凡,都是八品靈丹。”


    潤火老祖聞言眉頭一皺,這種壽辰送藥平常,可送八品靈丹就顯得太過鄭重其事了。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難道司空家族出了什麽事情,要求到他們頭上了麽?


    沒等潤火老祖想清楚,司空昌明已經再次開口,神色之中有些動搖:“自我司空家族西側迷蹤林向外前行八百裏,三年前發現了一處秘境入口,老夫派家族內的弟子進入探查。結果還算喜人,小秘境之中靈草、妖獸甚多,是個試煉的好地方。隻是限製良多,想要進入這處小秘境,修為必須在結丹之上、元嬰之下,秘境三年開啟一次,半月後入口閉合,滿兩年會將其中進入之人統統逐出。又到了三年之期,六個月後小秘境即將開啟。老夫自不會獨吞此處小秘境,盼著各位一同排除門派之中的弟子共享機緣。”


    潤火老祖一時並未出聲,修仙界之中的小秘境不下數百,碧海聽簫閣的弟子在各種不同時期,也有許許多多的小秘境可以參加,不是非到此處不可,也不知道司空昌明現在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非要將這不算大事的小秘境揭出來。


    潤火老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看向司空昊穹,接到師叔疑惑的眼神,司空昊穹搖搖頭,兄長也未對他提起此事,可見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說不準,司空昌明特意在壽宴上表示自己煉丹術晉升之中再提此事,就是不願意在桌諸位與司空家族爭搶小秘境呢。


    在桌大型宗門的領頭之人看著司空昌明都為表態,就先弄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司空昌明也不賣關子,指著玉瓶之中的靈丹說:“煉製這些丹藥的靈植皆出於小秘境,其中八九階的靈智竟然遍地都是,老夫是誠心與諸位分享的,大家不必多想。”


    聽到這話,再沒有人不心動了,可司空昌明扔出好處後,終於說:“可惜小秘境進入人數有所限製,每次不得超過兩百人,我們大世界之中宗門林立,每派五人,剩餘五十個名額送與散修。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合情合理,根本沒有什麽可說的,這件事情就被飛快的定了下來,司空昌明拱手一笑:“六月之後,司空家族靜候各宗門優秀弟子前來。”


    潤火老祖不願多等,雖然傳訊符可以聯絡到吳修成掌門,可此事不算小,需要當年聯係,當一點人數,偏偏王儀秋就這麽失蹤了!


    ☆、第30章


    王儀秋私底下已經被紫霞老祖厭棄,可她也還是紫霞閣首徒,而且是由與她不睦的錦素馨的師父——潤火老祖——帶隊來參加司空家主壽辰的時候丟了的,隨便哪一樣原因拿出來,潤火老祖都不能管她。


    但“丟人”這種事情,說到底,每個大型宗門都是感到十分膩歪的,家裏徒弟那麽多,誰家每年沒有幾十個私奔的,日後偷偷表示“隕落”就可以了,可是你要走丟可以不再這種當著修真同道、人數眾多的場合丟麽?真是丟人都丟到外麵去了。


    潤火老祖倒是不覺得王儀秋的性格會與人私奔,本質上來說,唯利是圖的人就不可能腦子一熱,什麽都不顧了為愛走天涯,但非常可惜,不管潤火老祖信不信,司藥長老信了。


    “你說,要不要在其他宗門那裏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麽修為很一般的男修也‘走失’了?”司藥長老站在丹爐前,眼睛緊盯著即將出爐的丹藥,但緊皺的眉心還是顯示出了他的擔憂。


    紫霞長老一派幾乎都是水靈根、或是水木雙靈根的弟子,對照顧靈植很有一手,與司藥堂關係親厚,司藥長老是肯定不能讓紫霞老祖的首徒就這麽不明不白失蹤的。


    潤火老祖表情淡淡的點頭,心裏也在考慮王儀秋的性格既然不衝動,那麽她能去哪裏——小秘境尚未開啟,司空家族附近也沒有什麽危險的地方,想要“失蹤”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儀秋失蹤的事情可以說她自己全無動機,因此也就更難讓人找出頭緒,反而顯得私奔之類的坑爹原因最合乎常理了。


    “她身上宗門發現的傳訊符直接放在臥房之中,出門的時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挾製,可惜若說修為在我伯仲之間的大能親臨抓捕一名剛剛結丹的女修,這沒有道理;那麽,就隻剩下另一種也是唯一一種可能了,王儀秋是主動出去與什麽人會麵,或者去尋找什麽,不希望被我發現行蹤,才留下傳訊符的。”潤火老祖輕輕敲著桌麵,幹淨的聲線竟然顯得十分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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