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北平保衛戰

    正在燕王與寧王在大寧城外演戲演到高/潮之時,李景隆已率他那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逼臨北平。

    燕京八景之一的盧溝曉月,自金代以來便是享譽北平的絕佳美景,盧溝橋出名之處不僅僅在於它的藝術審美價值,更在於他自古以來就是中原地界進入北平的咽喉,早在戰國時代,盧溝河渡口一帶就已經是燕薊一帶的交通要道,兵家必爭之地了。

    不過李景隆來的不怎麽是時候,這十一月的北地,滴水成冰,這會正是北風唿嘯的時候,李大將軍哪有心思賞什麽盧溝曉月啊!

    李景隆策馬在盧溝橋上晃蕩了一圈,隻見到那一排排石獅子在寒風蕭瑟中凍得僵硬的身影,橋下河水已變成了固體的明鏡,映襯岸邊光禿禿的樹幹。

    “哼,這燕王也不過如此,如此兵家必爭之地,竟然無人防守!”李景隆對著空無一人的盧溝橋冷笑了一聲,便率他那五十萬鐵騎,踏過了盧溝橋,兵臨北平城下。

    朱棣如此精明之人,怎會不知盧溝橋乃是軍事要塞。隻是這滴水成冰的十一月,守一座橋的意義於何呢?就是首了這橋,橋下流水亦已結冰,一座橋怎能抵擋住李景隆五十萬大軍……

    朱棣是故意放棄盧溝橋的,他對李景隆的了解,真可謂是堪比李景隆肚子裏的蛔蟲了。李景隆向來隻知紙上談兵,他見了這盧溝橋無人可守,必然會心生驕傲之氣,如此方能誘敵深入,進而困其於堅城之下。

    當李景隆帶著五十萬大軍兵臨北平城下之時,燕軍已經把城門緊閉,城牆上盡是搭好的弩台敵樓,燕世子朱高熾與燕王妃徐儀華肩負守城的大任,顯然是正等著李景隆而來呢。

    李景隆將大軍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在北平九門修築堡壘,準備攻城;一部分派去攻打通州,剩下的在鄭村壩聯結九座大營,由他本人親自統帥,以備與燕王決戰。

    一切準備就緒之時,便是我與你決戰之時!

    朱棣是心真大呢,還是對自己真那麽有信心呢?總之此刻北平城中,守城的士兵總共才一萬多,還多半是老弱病殘,李景隆再怎麽白癡,人家手握的也是五十萬大軍啊,就是十個人踩死你一個,還綽綽有餘呢……更何況南軍攻起城來,那也不是隨便說說嘴炮的事……

    南軍大將瞿能和他那兩個驍勇善戰的兒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幾輪攻勢下來,在加上南軍使用大量火器,一撥人爬不

    上去城牆另一撥人再頂上,守城燕軍雖有防備,但畢竟人少不占優勢,此刻南軍已有驍勇之人越過城壕。

    燕王府的承運殿此刻已經成為守城防禦的指揮大廳,朱高熾和徐王妃坐鎮這裏,一撥撥的軍報不斷從北平九門傳到燕王府承運殿。

    瞿能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看出此刻燕軍在順承門(後北京宣武門)守衛空虛,便帶兵猛攻此門,然而就在此次戰役中,一個傳奇女性將永遠被載入史冊,那便是大明開國第一名將徐達的長女,燕王妃。

    正當瞿能帶兵猛攻順承門之時,燕王妃身披戰甲,親率領城內婦女,拿起兵器,衝上城門,與敵人麵對麵廝殺起來,王妃本就是徐達大將軍之女,在軍中威望極高,此刻又親自披甲上陣,眾將士無之不被其鼓舞,燕軍士氣大振,開始了絕地反擊。

    朱高熾作為北平城中鎮守的主將,他此刻心中焦急萬分,自己的母親親自披甲上陣,自然是使得燕軍軍心大振,但要想堅守北平城直到父親迴來,他必須想到一個應對的辦法。

    從承運殿出來,朱高熾在王府花園中來迴踱步,本就走路一瘸一拐,但此刻心中焦急,卻也顧不上那些儀態了。

    長姐朱玉英隨母親披掛上陣,也是巾幗英雄一枚,此刻剛急匆匆地從順承門前線歸來,朱高熾見長姐鎧甲上渾身是血,不由得心疼萬分,連忙迎了上來問道:“大姐,前線戰況如何了?”

    朱玉英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急忙迴道:“順承門算是保住了,可瞿能那廝又跑去攻張掖門,此刻母親已帶人前去張掖門支援,她叫我先迴府,問長弟心中可有對策?”

    朱高熾眉頭緊鎖,瞿能這一個門接一個門的攻下去,北平九門早晚會有一門被破,到底該想個什麽法子,才能一擊即中,永絕後患呢?

    他走到王府花園的池塘邊,不經意間那麽一抬頭,卻見池塘中清水已結結實實地凍結成冰,整個池塘宛如一個銅鏡,鑲嵌在花園之中。對啊!現在是十一月,正是寒風唿嘯,滴水成冰的季節!朱高熾立即心生一計,對朱玉英道:“我心中已有辦法,請長姐速叫母親歸府,承運殿中有事相商!”

    這邊瞿能正率人猛攻著張掖門,燕軍守將幾乎已經抵擋不住,瞿能但見眼前戰況,幾乎是勝利在望,此刻隻待等後續部隊到來,張掖門定可攻破!

    然而豬隊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背後插上一腳,那才真真正正能被稱得上是豬隊友,李景隆在這個時候充分發揮了他愚蠢

    的功力,吹響了停止進兵的號令。

    李景隆料定燕軍在城內會有埋伏,他以南軍不可輕進為由,鳴金收兵,決定次日繼續攻城。

    這一夜的北平城,比料想中更加寒冷,守城士兵利用夜間喘息之機,開始實行朱高熾的計劃。燕王妃親自帶兵悄悄往城牆上抬水,再將水潑到城牆之上,忙活了整整一晚。

    待次日李景隆與瞿能在次兵臨城下之時,北平城已經變成了一座冰城。那光溜溜的城牆已經無法攀登,任憑你再怎麽圍也是無用,不得不說,朱高熾這一計著實來的巧妙!

    朱權心中清楚,大寧乃是太/祖高皇帝親賜與他的封地,他在這裏經營了六年,建功立業,度過了人生中誌得意滿的歲月。父皇給予他的權位,他這這裏所經營的成就,他人生全部感情所係,皆在大寧,可就在旦夕隻見,王府被焚,大寧城毀於一旦,兄弟的欺騙,王妃的背叛,共同經營和保衛大寧的守將犧牲,長史血濺四溢地死在他麵前,全家人被挾持,這讓他心中如何能平衡!

    今日的一切孽果,皆是因為你們那對密謀已久狼狽為奸的狗男女,串通一氣的引他入圈套,自己對四哥,對其他兄弟遭遇削藩的同情,被利用,而那欺騙者子虛烏有的畫餅,事成之後中分天下,哼,也就是欺騙三歲小孩的把戲罷了。從她引燕軍過劉家口那日起,他心中便已是寒到極致,他之前為她所做的一切,皆化作過眼煙雲,從今以後,他再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

    登車之前,最後再望向大寧城一眼,他心中一酸,不禁潸然淚下,這一眼之後,便是永遠不會再見了……

    燕王迴程的路上,北平的軍報一直源源不斷的傳來,他心中已知曉此刻北平城危在旦夕,他必須快馬揚鞭,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迴援北平。

    舟車顛簸,使得張氏身體快要支撐不住,她麵色蒼白,滿頭虛汗地趴在朱權懷中,強忍著腹痛,握著他的手。

    徐妙錦此時也是處境尷尬,她心中已經了然,從朱權此刻對她的態度便知,他已經恨她入骨,不會再原諒她了,也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她隻能單騎獨行,默默地在一旁望著寧王府的車駕。

    “郡主莫要太傷心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已經許久……沒有人叫過她郡主了,這一聲郡主,她仿佛迴到了少女時代,中山王府的種種,如今皆已是過眼煙雲,她還能像從前那樣愛他嗎?

    徐妙錦迴過頭去,那熟悉的聲音,竟是馬三保。

    “三保,許久未見,甚是想你,可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我了……”徐妙錦策馬與馬三保並駕而行,她用手輕輕撫了撫頭上高高盤起的發髻,那發髻時刻提醒著她的身份,已不再是少女時代的小郡主了。

    “郡主在三保眼中,永遠都是那個無所畏懼,笑容燦爛的小郡主!”馬三保目光清澈如水地望著她,讓她心中頓時覺得舒心很多,這個有膽識有謀略的年輕人,雖然是位內監,但將來他會是史書上名垂青史的內監。

    徐妙錦微微一笑,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

    馬三保見她神色微動,心中不忍說道:“殿下這些年來,過的很辛苦,如履薄冰,舉步維艱……”

    “誰人又過的不辛苦呢?”徐妙錦幾乎淚水已在眼眶邊打轉,她不想馬三保見她如此這般真情流露,便側頭看向寧王府的車駕。

    到了北平之後,他應該會跟她徹底做了斷了,曾經身姿如竹的贈琴少年,上元燈節為博她歡心猜中頭彩,秦淮河邊樂器行,她被他所奏琴曲感動落淚,成婚這些年從未強迫她欺負她,事事都依從她的心思,如今心中到底有多怨恨她?她的心真如刀割一般痛在心口,她到底還是辜負了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應該辜負的人。

    朱棣率從大寧迴援的燕軍,在滾滾而來的寒潮中,抵達了鄭村壩,李景隆軍的大本營就在這裏,李九江,是時候,你我該做個了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那個,本文結局是he啊,不過與你們想象中的有可能不太一樣,但不是為了he而he的,後麵會有出乎意料的反轉,女主不會一直包子下去的,後麵還有大事要等她做。其實我覺得吧,能不能改變什麽得看對手是誰,如果你對手皇帝是老朱老四這樣的狠角色,那你得對開掛才能ko他們啊?不過蠢作者筆下的女主是循序漸進的,下一部寫正德年間的女主就是會跟男主勢均力敵的,然後寫萬曆年間那個坑,女主會帶著空間異能大開金手指,所以本文隻能先委屈下錦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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