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大鬧天宮(上)

    “娘娘!小世子病倒了!”寧王府後寢宮內,如意匆匆推門而入,向徐妙錦稟報道。

    “哦?是怎麽一迴事?”徐妙錦立即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疾步起身便要朝張氏小院走去,邊走邊問道。

    如意忙追了過來攙扶道:“不知是何原因,午膳過後,小世子便開始腹瀉不止,這會已經去請大夫來瞧了。”

    “恩,咱們也趕緊過去瞧瞧吧!”徐妙錦邊走邊對如意說道。

    到了西廂房小院,但見朱權也是急匆匆地剛剛趕到,二人眼神交匯,便已知對方心中甚為焦急,也沒多說什麽,便急急走進內屋去看小世子了。

    小世子腹瀉不止,此刻已近乎休克,張氏在旁已是哭成個淚人。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小世子午膳都吃了什麽?”朱權已經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如果小世子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今日屋內的下人全都擔待不起。

    眾人見狀,連忙下跪求饒道,此刻心中最緊張的,便是娜仁媽媽了,自小世子出生以來,膳食便是由娜仁媽媽管著,這會要是真出了事情,那她肯定是脫不了幹係。

    徐妙錦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娜仁,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寒意,不好,怕是有人在寧王府內蓄意搬弄是非,此人是想一箭幾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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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古往今來能成大事者,都是對自己狠得下心的人,燕王朱棣便是這其中之一。

    要想讓建文帝相信自己毫無反意,麻痹對方以爭取時間,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站在他麵前。我都站在你麵前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還敢扣我一個謀反的罪名嗎?到時候就算被冤,天下人也會為之不齒,湘王慘死之事不會就這麽算了,公道自在人心!

    道衍其實並不希望燕王進京去冒這個風險,但這麽多年來,他深知燕王的脾氣秉性與為人。燕王兼聽則明,雖然平時會聽他講道理,但絕不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他決斷分明,心中已有想法之事,雖然還是會聽取別人的意見,但決斷權,卻始終在自己心裏。

    建文帝聽聞燕王已經在進京朝晉的路上,心中驚愕不已,他連忙召集了黃子澄,齊泰,方孝孺,練子寧,景清,黃觀等人,在乾清宮議事。建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隊伍,此刻正不斷壯大,除了朱元璋留下的托孤之臣,亦有他自己繼位之後親自物色的一幹人等。

    “陛下,如此絕佳的機會,他敢自投羅網!陛下絕對不能放過燕王!”齊泰此刻已經安奈不住心中的狂喜。

    “這燕王不會傻到這種程度吧?依臣之見,他一定是在圖謀什麽!”黃子澄眉宇緊鎖,雙手背後,疑惑說道。

    “那眾卿以為,燕王此舉到底是寓意為何呢?”建文帝此刻心中慌張,他亦是沒有想到,燕王居然敢進京朝晉。

    下麵一幹大臣們七嘴八舌地開始議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一開始還隻是議論,後來意見相左就開始吵了起來。

    禦座上的建文帝見狀,連忙讓身邊太監小林子阻止道:“眾位卿家不要再吵了!”

    這時隻見齊泰憋著漲紅的臉,向建文帝跪拜道:“皇上!無論如何陛下一定要抓住此天賜良機!不能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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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府內

    正當眾人為小世子擔憂之時,大寧城中有名的神醫廖大夫已經到了,隻見他為小世子把了脈,並細細查驗了小世子的嘔吐物以及糞便,又一一盤問過了一眾丫鬟婆子,查驗了小世子午膳吃過的吃食,最後給小世子開了方子。

    朱權心中著急,還未等廖大夫寫完藥方,便焦急上前詢問道:“吾子究竟是染何疾?”

    隻見不一會的功夫,廖大夫撂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躬身一輯道:“寧王殿下不必太過心急,小世子是中了藜蘆之毒,殿下隻要立刻派人按照老夫開的方子,定能為小世子解毒。”

    朱權忙命身邊一小廝,結果廖大夫手中的方子,飛奔似的出去抓藥了。但令他心中甚為不解的是,這藜蘆之毒,究竟從何而來?便忙迴禮問道:“敢問先生,這藜蘆之毒,究竟從何而來?”

    廖大夫忙命伺候小世子的一個丫鬟,取來了小世子中午喝過的參湯,指了指其中道:“殿下請看這參湯,這裏麵的青菜,叫山糜子,老夫去廚房看過了,目前剩下的參湯中,皆是山糜子無疑。這山糜子是一種燉湯極好的野菜,本無可置疑,人食之也不會中毒,但恰恰就是那藜蘆,跟山糜子長相類似,人們容易與之混淆,而藜蘆與山參,確實行醫之人最忌諱的十八反之一!而以小世子中毒的反應來看,卻是中了那藜蘆之毒無疑,隻怕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將小世子所喝的那碗參湯中的山糜子,換成了藜蘆。”

    “我寧王府中竟有如此齷蹉之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下毒!”朱權憤恨地緊握雙拳,一隻手狠狠向桌上砸道

    :“那下毒之人為何人,我定要查個清楚,寧王府中,不能有此等下作之人。”

    徐妙錦心中暗暗思慮著,這下毒之人看似是衝著小世子去的,然而卻毒不致死,那下毒之人分明是想讓娜仁背這黑鍋,那麽衝著娜仁,便是衝著巴音而來,巴音心中知道徐妙錦因北平之事蹊蹺未解,一直對娜仁多有顧忌,那下毒之人心思叵測,莫非是衝著挑撥她與巴音的關係而來的?如果張氏知道徐妙錦對娜仁一直心存顧慮,會不會懷疑是自己要與之爭寵,故意針對娜仁,陷害小世子呢?而寧王被夾在這中間,定不會心向於她。這下毒之人,其居心之歹毒,真是深不可測啊……看來她此刻定要先行一步,找到那下毒之人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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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部與應天府的官員在接到燕王入京朝晉新君的消息,都已經炸了鍋,還是上次在淮安對燕王不卑不亢的禮部左侍郎陳性善站了出來,對各位同僚大喝道:“隻是一藩王進京朝晉,眾位慌什麽!按照我大明禮法,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是了!”

    眾位官員見此狀,都不敢應聲,現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還能迴到太/祖在世時那樣的盛世嗎!表麵上的和諧,實際上皆是暗流湧動,天下誰人不知,當今皇上對親叔父們痛下狠手削藩之事啊,那湘王素來賢明在外,卻也都被逼的***了!

    禮部和應天府的官員按照禮製,在應天府城外迎接燕王入京,可怎知燕王見了陳性善,連頭也沒抬,馬都未下,就在他麵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

    對方是藩王,自己隻是一個禮部侍郎,本就低人一等,此刻陳性善隻能忍氣吞聲,心中暗暗想著,看你還能得意多久,等到了禦前,看你還敢不敢這樣肆意妄為。

    然而燕王此刻心中也根本沒想著要把這幫人放在眼裏,一進了南京城,便直奔皇宮方向而去了。

    眾官員在他屁後追著,以為追到皇宮就算大功告成了,結果沒想到的是,這位爺玩的就是出其不意,人家根本沒打算要進宮,直接拐出了朝陽門,奔鍾山孝陵而去了。

    禮部和應天府的官員已經被燕王此舉嚇傻了,本來以為燕王進了宮城,在耳房歇下準備明日一早覲見,他們這幫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沒想到燕王就愛玩這攻其不備。這幫人忙交頭接耳地嘀咕了下,決定整隊分成了兩波,一波去孝陵追燕王,看看他到底要玩什麽把戲,另一幫人則忙趕著進宮奏報此事。

    隻見燕王在孝陵前下馬坊下了馬,左右侍從居然取出了一

    身麻布斬衰,燕王忙披上那斬衰,又在腰間,頭上各係了一條白布,邊哭邊喊,直奔孝陵內就去了。跟屁而來的官員皆是目瞪口呆,你丫不是來朝晉新君改元建文的嗎!怎還隨身備著一套孝服?這分明是……早有預謀的啊!

    孝陵衛看守的官員見燕王氣勢洶洶而來,皆是不敢阻攔,他本就長的像這陵寢中睡著的那位正主,這會又是這架勢,孝陵衛的官員也都被嚇傻了,半天迴不過神兒來。

    隨後而來的官員們已經有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的了,這燕王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有勇有謀,這架勢,怕是夠當今聖上受的了……又有人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燕王再怎麽折騰,在當今皇上麵前終歸還是個臣子,等到了禦前,他還敢像今天這樣掀風搗浪?

    隻見燕王一邊哭天喊地,一邊朝朱元璋與馬皇後合葬的墓前跪拜道:“父皇,母後!你們的不孝子!迴來看你們了!”

    燕王府的侍衛,隨從見狀,皆是齊刷刷地伏地跪拜。眾官員和孝陵衛哪裏見這架勢,連忙也追了上來,跪倒在朱元璋墓前……一時間隻聽得眾人皆是沉默不語,孝陵內隻有燕王哭天抹淚的哭聲,和春風吹過的沙沙聲,更有杜鵑鳥時不時出來哀嚎兩聲,仿佛杜鵑啼著血,把燕王心中這些年來的委屈都化為啼鵑帶血歸。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菌突然改變文風,沒嚇到你們吧?我就是在試探試探另一條路子,怎麽能寫的輕鬆一些,不讓你們感覺那麽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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