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豔瞪了他一眼,沈敬東立刻閉上嘴。


    單桐瞄了一眼翟豔的腿,上了卡車。


    關印海在翟豔麵前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事實上還是掌握著這個安全區的實權者,至少他下的命令轉眼就被人履行得完全,等到單桐幾個到達小鎮進入一個典型的鄉間別墅的時候,整整一層四室一衛已經被騰出來了。


    幾人相互看看,自動安排了房間。


    安如南和翟豔一間,齊祭和阿狗一間,單桐艾方成和阿奇一間,餘競舸和曹涵靖一間。


    現在阿奇還不在,單桐和艾方成等於兩人一間,幾人看裏麵設備完全,相互打了個招唿後倒頭就睡,雖然到了這麽個陌生的地方心情完全不放鬆,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群人早就習慣了在高壓下強迫自己養精蓄銳的本事。


    單桐和艾方成在一張床上睡得正香,兩人都是極其斯文的睡相,唿吸均勻,雖然沒有洗漱,全身髒兮兮的,但還是躺出股睡美男的氣質。


    “碰!”門忽然被撞開,沒等來人衝過來,就被床上兩把槍對準了。


    闖門的是一個少女,和齊祭差不多大的樣子,一頭亞麻色的長卷發,洋娃娃一樣精致可愛,隻是此時怒發衝冠的樣子,被槍指著也隻是懼怕了一瞬,然後叉著腰怒道:“你們給我滾出去!”


    後麵又走進一個男孩,和少女長得極為相像,大小也差不多,顯然是雙胞胎,他抓著少女的手皺眉:“西嶺,別鬧了,不就換個房間有什麽關係,你不還是有床睡嗎?”


    “關東嶽你怕個p!就因為我們是他的孩子就得讓這個讓那個憑什麽?物資多緊缺你知不知道?地方多緊巴你看沒看到?我就一點點看著我們該有的東西被老爸左一句右一句讓給別人,他們什麽東西啊我都不認識我本來就不比別人多拿為什麽當了他女兒反而比別人活得還慘?!”


    單桐收起槍,和艾方成對視一眼,兩人都沒什麽起床氣,醒來後就清醒了,安靜的看著這一場大戲。


    兩孩子自己轉移了怒火吵起來,女孩子越說越委屈,男孩子倒是一直很冷靜,一句一句的頂迴去,總歸不讓女孩子繼續撒潑。


    “你們是關……將軍的孩子?”單桐忽然問。


    兩人都轉頭看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是!”關西嶺還加了句:“所以你們給我滾出去!”


    “哦。”單桐打了個嗬欠繼續躺下,“等我睡飽,就去找他說。”


    艾方成臉皮沒那麽厚,但愣了一下也躺下了,裝模作樣閉上眼。


    “喂你們!”關西嶺衝上來要掀被子,忽然就覺得額頭一涼,背後關東嶽叫了一聲,“西嶺!”


    單桐手槍頂著關西嶺,拉開了保險栓,他猜到了某些劇情,雖然不關他的事,但是心情卻很不好,於是眼神更冷,語氣更狠:“殺了你我不用償命,賭不賭?”


    ☆、虐童


    關西嶺睜大眼睛,抿緊嘴:“你找死嗎?”


    “嗬。”單桐伸長手指,扣在扳機上,“你猜?”


    單桐的眼神很平靜,完全看不出什麽想法,這讓雙胞胎驚疑不定,但讓他們真正開始害怕的,卻是一旁艾方成的表現。


    艾方成端著槍起身,走到了門邊,微微斜眼往外看,然後朝單桐搖了搖頭。


    關東嶽心裏一涼,他倆今天,沒帶保鏢。


    “大叔你放下槍,有話好說!”關東嶽一急,他忽然開始不確定了,一直沒有在外麵混過,但是現在已經越來越多的感覺到外來避難的人的改變,如果說變得血腥暴力到殺人不眨眼什麽的,他覺得還真有可能……


    單桐冷笑一聲,不說話。


    忽然艾方成和外麵開始對話:“沒什麽,倆熊孩子來鬧事,單桐想處理掉他們算了……嗯,兩個,雙胞胎。”說完,他就讓開了,翟豔走了進來。


    看到一個中年阿姨,雙胞胎忽然鬆了口氣,關西嶺不是傻子,哥哥的反應已經給了她提醒,此時她臉一扁就作出要哭的樣子,卻見中年阿姨打量了他們一下,皺眉問那個拿槍頂著她的親手:“怎麽還沒弄死?”


    單桐一挑眉,似笑非笑:“這個,好像得考慮下你的想法。”


    翟豔歎口氣,頗為遺憾:“早知道就不進來了,反正看活人和看屍體是一樣的。”


    “你們……我們沒仇……吧……”關西嶺終於意識到糟糕了,眼裏滿是驚懼。


    單桐歎口氣,收起槍:“有意見找你們親爹吧,我真的手很癢。”


    翟豔盯著雙胞胎:“關印海的孩子?”


    “是的。”看著這個和自己老爹年齡差不多的阿姨臉色這麽差,雙胞胎都警覺起來,“你是誰?”


    翟豔冷冷一笑:“你們老子的姘頭!”


    跟在後麵的沈敬東刷的捂住額頭。


    關西嶺當時瞳孔就放大了,鼻孔噴出兩股氣來,聲震全樓:“什麽啊啊啊啊啊啊?”她完全無視旁邊含笑的單桐,叉腰指著翟豔怒吼:“死老太婆你給我滾!”


    翟豔笑:“哦,讓你爸來跟我說。”


    關東嶽一把拉住關西嶺:“西嶺,別鬧了,先迴去。”


    關西嶺甩開關東嶽的手,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眼翟豔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說罷,氣衝衝的走了。


    關東嶽迴頭看看翟豔,還是點了下頭:“阿姨,妹妹不懂事,但是有些玩笑希望您不要開。”


    翟豔笑笑,對單桐幾個道:“休息夠沒,晚飯了,吃了去看看齊祭他們吧。”


    晚飯還算不錯,是盒飯,一葷一素白米飯,還有湯喝,不過幾人一路過來也並沒遭到飲食上的虐待,看到食堂的人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由得感歎一番,要不是齊祭……


    於是他們當即借了門口衛兵的軍車前往軍區醫院。


    阿奇問題並不大,隻是有點腦震蕩和一點內傷,此時已經醒了過來,除了有點頭暈惡心以外都還好,幾人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那兒吃飯了,倒是齊祭,她斷了肋骨,接上後一直沒醒過來,幾個人進病房時,阿狗正在給齊祭打著吊針的手敷熱毛巾,那小心的樣子完全不像平時沉默寡言的石頭樣。


    帶他們進去的護士走到阿狗身邊眯眼看了看,忽然探手摸了摸那塊毛巾,啊的一聲縮迴來斥道:“我說她手怎麽這麽紅,那麽燙的毛巾你是想蒸豬蹄啊?”說罷也不敢徒手奪毛巾,抓著阿狗的手就往旁邊的臉盆放,“放手,你自己也不怕燙著?”


    阿狗一直沒說話,他放開手,毛巾掉在盆裏,濺起一片水花,護士反手翻看了阿狗的手,忽然沉默了,然後歎口氣,轉身去摸齊祭的手,又吸口氣,迴頭怒視車隊幾人:“你們誰是孩子家長?!”


    所有人都直覺沒好事,但翟豔還是站了起來:“我是,怎麽了?”


    護士一把抓起阿狗的手:“他才幾歲,這手是他這年齡該有的嗎?我見過那麽多幹農活幹一輩子的老農的手都沒那麽多繭,你們有沒有人性?”


    “還有這個?”她指著齊祭,“好好的小姑娘皮包骨頭,沒見過那麽好接的肋骨!你還好意思說是她家長?要不是這社會不對了,我真想告你!”


    翟豔好不容易擠出點笑容:“是我們的錯,我們一定好好照顧他們。”


    “哼!”護士給齊祭換了個吊瓶,看了下時間,“二十分鍾,她醒來的話直接叫醫生。”


    護士走後,翟豔坐在了齊祭身邊,阿狗依然站得筆直,隻是雙手略微局促的摩挲著褲腳,探頭瞅著齊祭的手臂:“冷。”他一字一頓,“血液不通,會堵住。”


    說罷他又探手拿熱毛巾,那顯然是剛燒開的水,滾滾的熱氣在蒸騰,阿狗搓了下毛巾,看看齊祭又看看毛巾,猶豫著。


    單桐上前摸了摸毛巾,果然滾燙,阿狗竟然無知覺一般的握著,他拉過阿狗的手,上麵一層厚厚的老繭,握痕部位更為厚實,摸上去就和一層盔甲一樣,不知道打小怎樣的摸爬滾打鍛煉出那麽一雙鐵砂掌一樣的手。


    他又摸摸齊祭的,也差不多,女孩兒的手也是這般,就有點殘忍了。


    想到晚飯前遇到的雙胞胎,他心情更差,齊祭沒醒來,幾人慰問了一下旁邊的阿奇和安如南後,就離開了醫院,外麵關印海正開著車等著他們。


    翟豔看看單桐幾個,單桐笑了笑:“你去吧,我們走迴去。”


    翟豔也沒什麽好說的,上了關印海的車,絕塵而去。


    剩下幾個沉默的往迴走,艾方成忽然問:“那真是齊祭的親爹?”


    “這一路過來,意外很多,而在這之前翟豔就提過關印海是齊祭的父親,那現在這情況,估計差不離了。”單桐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雙胞胎看起來跟齊祭差不多大,那就有點值得考量了。”


    幾個漢子都望向沈敬東。


    沈敬東連連擺手:“我媽雖然氣得要命,但到底怎麽迴事那時候我還小她也不會跟我說,後來大了點她就不再提了,你們別問我,我不知道。”


    餘競舸道:“人家家事,想那麽多幹嘛,記住關鍵時候站對邊就行了。”


    “要你你站哪邊?”艾方成笑道。


    餘競舸剛要迴答,忽然眼睛一轉,看向曹涵靖:“小曹,你說選哪邊?”


    曹涵靖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你們的選擇,但我還想看看。”


    餘競舸挑眉,轉而笑了,拍拍曹涵靖的肩膀:“這孩子比我冷靜。”


    “就這樣吧,先逛逛這地方。”幾人已經走過了軍營和小鎮之間的棚戶區,來到了小鎮外圍,這裏還有一些小一點的路,兩邊擺滿了地攤,還站滿了表情平靜但眼神活躍的人,有男有女。


    “這裏應該隻是表麵上的,肯定有黑市。”餘競舸觀察著四周。


    單桐看了他一眼:“我們手頭有他們趨之若鶩的東西,也不愁吃穿,找什麽黑市。”


    話一出,其他幾個都嘿嘿笑了起來。


    當初進防空洞之前所有人都做好了放棄大巴的準備,所以自家保命的東西裝了一堆,尤其是槍支彈藥等一般人難以得到的東西,幾人一直隨身攜帶自己的大包,就是防止意外發生,地攤上擺的那些零碎物件根本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反正沒事幹,幾人還是閑逛起來。


    另一邊,翟豔被關印海直接載到家中,就在離他們現在住的不遠的地方,三樓的兩室一廳,很是簡樸幹淨,客廳中,一個少婦等在那兒,看到翟豔,溫婉一笑:“翟豔姐,好久不見。”


    翟豔早料到會看到這個人,也不驚訝,皮笑肉不笑的迴了個:“喲,這不是京城一枝花麽,多年不見,風韻猶存啊。”轉而又道,“許晚晴,你家孩子幾歲了?”


    許晚晴笑容不變:“十六。”


    “喲,同歲啊。”翟豔輕聲的歎了句。


    關印海就在旁邊,聞言一愣:“什麽同歲?”


    翟豔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麽同歲?”


    關印海自以為明白了,有些傷感和無奈:“翟豔,那麽多年過去了,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你能別再糾結了嗎?”


    “恩,不糾結,那找我來幹嘛?”翟豔冷笑,“我跟你們現在也沒親戚關係了吧。”


    “是我讓他帶你來的。”許晚晴道,“我知道你不過來罵我一頓肯定不會解氣,印海你出去吧,我跟翟姐談談。”


    “別叫翟姐,我姐收不起你這二房。”翟豔涼涼的道。


    “行了翟豔,你有完沒完?”關印海怒了。


    “印海你能別添亂嗎,先出去!”許晚晴叫道。


    “什麽添亂,明明是你添亂,本身就不用那麽麻煩的事,翟豔,咱們就在這說清楚,我跟顏……翟顏還有晚晴的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錯都在我,你能別鑽牛角尖嗎?”


    翟豔抱臂冷笑:“我鑽不鑽關你們p事,你們又不在乎。”


    “這都什麽世道了,我不希望到死都得不到你們原諒。”關印海無奈道。


    “你們不需要我的原諒,你們需要的原諒已經死了,沒人能原諒你們。”


    “她的死能怪我嗎?”關印海怒了,“要不是她為了那些什麽研究,什麽病毒,九年,我等了她九年她都不肯迴頭,你讓我怎麽辦?”


    “沒怎麽辦,我隻是不能原諒而已,關你們什麽事?”翟豔一臉淡然,“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那沒什麽好說的了。”


    關印海深吸幾口氣,然後長長的一歎:“翟豔,現在全國能修複中央防禦聯絡係統的隻有你了。”


    翟豔哼了一聲:“我就……”


    “媽我迴來了!”門忽然開了,一對雙胞胎走了進來,領頭的關西嶺正好和翟豔對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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