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去!”


    “你原地窩著,我們的司機肯定是跟著齊祭的,他一走這兒的戰鬥力就薄弱了,方成腿還不利落,記住,車在人在,車不在,你死。”


    餘競舸抽搐著嘴:“你還說你不是隊長。”


    單桐一笑,似有若無的看了艾方成一眼:“精神支柱是誰,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他沒否認,但卻從另一方麵強調了齊祭的重要性,艾方成忽然有些迷糊,單桐到底在想什麽?


    還有,他看自己幹嘛,難道自己那點兒胡思亂想也被看出來了?


    這狐狸太精明了吧。


    艾方成默不作聲的開始整武器,他掌管著武器艙,每天無數次的翻檢,裏麵每支槍的每個角落都了然於心。


    齊祭和單桐準備了東西正要出去,艾方成忽然道:“對了,你們去看看,有沒有防爆盾,有的話最好弄兩個來……那玩意很有用,車裏沒有,估計是當初被帶出去了。”


    齊祭跟沒聽到似的,爬了出去,單桐恩了一聲,他表情很淡定,嘴角甚至還有點微笑,但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畢竟不是武力派的,緊張也是應該的,他這麽自發的跟齊祭去要地圖,估計也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吧。


    他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其實,車裏每個人的心底裏,都有種擔心被齊祭扔下車的陰霾吧。


    兩人出去了一會兒,阿狗還在駕駛座上趴著補眠,他每一次停都會補眠,車裏沒有替代的司機,以他的表達能力,就算艾方成都學不會裝甲的駕駛,大家隻能要求他抓緊一切時間補眠,但每次齊祭一行動,他保證精神百倍,今天這樣倒也少見。


    艾方成正要叫阿狗起來,車頂門忽然又打開了,齊祭的頭詭異的倒吊下來,對安如南道:“你吐的,清理幹淨,再吐地上,就吃進去。”


    好不容易壓下惡心感的安如南又被齊祭那最後四個字給煞到,一邊忙著捂嘴,一邊連連點頭,雙眼大睜,目送齊祭吩咐完後,刷的離開。


    這時阿狗忽然站起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出了車,蓋上了車頂。


    原來他一直關注著齊祭的動向,確定齊祭是真走了,才結束補眠跟過去。


    車裏陡的安靜了,阿奇兩耳不聞窗外事,起身鎖好了車頂門,自顧自盤腿坐在邊上,從一個大包裏掏出很多小零件,劈裏啪啦的開始組裝,一邊還對著一張說明書比對著。


    艾方成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便也隨手撈起一本看了無數次的雜誌看起來,耳邊聽到餘競舸低聲說話:“你在這車裏,行麽?”


    安如南停了一會,起身開始清理身邊那一小灘嘔吐物,一邊輕聲迴答:“機油味太重,開起來太震,噪音太大,空氣太不流通……但比起死,都是小事。”


    艾方成汗都流下來了,這女人幸好懷孕,要是生龍活虎的時候,還不定有多禦姐。


    “……要出去透個氣嗎?我衣服還沒換,出去幫你清理下,你好透個氣。”


    “這兒也有出氣孔,我剛才對著唿吸了會,還行。”


    餘競舸也是個不會照顧人的類型,對安如南這種軟硬不吃的更是沒有辦法,隻能胡亂點點頭,換下沾了血的衣服,扔了出去。


    車廂中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齊祭,阿狗和單桐躲在一輛轎車後麵,探頭探腦看著前麵“喪屍圍城”的場景,對於怎麽進去犯了難。


    齊祭和阿狗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不費腦戰鬥典型,臨到現在才開始皺著眉頭犯難,阿狗專心清理著周圍零星靠過來的喪屍,完全的沒心沒肺狀。


    單桐則愁大發了,他有種感覺,要不是顧及他這個累贅,這兩個人說不定真有可能殺出一條血路然後毫發無傷的衝進去,現在卻窩在這裏,絕對憋屈的想殺人。


    旁邊的齊祭忽然抬手,一拳打破眼前的玻璃窗戶,左手一刀刺進去,噗的一聲後,車裏剛剛抬頭的一隻喪屍倒了下去。


    單桐雖然對這種突然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但還是不免聯想到要是這喪屍再抬點頭就會和自己隔著車玻璃兩兩對望的場景,忍不住一陣惡寒,又忽的眼睛一亮。


    他環視四周,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一輛有車頂蓋的車,他拍拍齊祭:“等會我們去開那輛,別看那麽遠,就那輛帶車頂蓋的,紅的,對,等會你們過去清理幹淨,我去開車,你們進車,我們開車衝到圍牆邊,然後從車頂爬進圍牆,怎麽樣?”


    齊祭點點頭,帶著阿狗率先溜了過去,單桐緊緊跟在後麵,有很多車間徘徊的喪屍圍了過來,單桐砍了幾隻忽然從車底伸出來抓住腿的手後,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人骨是很堅韌的東西,等閑力道砍不斷,他這般一路花著吃奶的力氣過去,等到齊祭清理幹淨車周圍的喪屍時,他已經有些手軟了。


    阿狗沉默的清理了跟在後麵的幾隻喪屍,齊祭把駕駛室上腐爛的屍體拖下來,然後眼神示意單桐上車。


    單桐看著地上爛的不成人形還爬著蛆的屍體,又看看座位上可疑的一片片顏色,忍著發麻的頭皮,牙一咬坐了上去,很快,齊祭和阿狗就坐在了後座——他倆都不會開普通車。


    計劃很順利,一路衝撞,撞得玻璃上血肉橫飛,單桐幾乎不看前方了,瞄準方向向著喪屍群就衝過去,隱約可以聽到圍牆另一麵傳來叫喊聲。


    嘭的一聲,轎車攔腰撞斷一隻喪屍後重重的撞在圍牆上,齊祭動作無比麻溜的打開車頂蓋,率先是上去,西瓜刀一掄砍開周圍伸來的喪屍手,另一隻手往下探,揪出單桐的後領就往上提,單桐感覺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風度快為負數了,幾乎手忙腳亂的連爬帶掙紮,一邊叫:“我自己能行,我能行!”


    可沒等齊祭鬆手,他猛然感到下麵有一雙手托著他的屁股往上抬,他終於絕望了,認命的讓倆孩子合力把他拉出車子,剛站到車頂,他猛然感到肩上一重,齊祭已經老實不客氣的一個樹袋熊的姿勢爬到他身上,蹭蹭蹭,把他當樹一樣爬上去,踩在他的肩上攀上牆頭。


    下麵,阿狗利落的跳上車,開始接替齊祭的動作,揮著刀砍喪屍的手,後麵已經有喪屍爬了上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打算等單桐上了牆再爬牆。


    單桐抬起雙手還觸不到牆頭,他哪有齊祭那樣的天賦異稟刷的就跳上去,一時間傻了眼,卻見齊祭忽然在上麵倒掛金鉤下來,鐵鉗一樣的手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臂。


    齊祭抿著嘴,任由寬大的外套滑下來,露出勁瘦纖細的腰和被迫穿上的黑色運動胸罩,她雙手用力,悶哼一聲,一彎腰,竟然僅憑腰力和臂力,生生的把單桐提了起來!


    單桐眼看著齊祭咬著牙慢慢彎腰,雙腳淩空的感覺是那麽明顯,中間有齊祭擋著,他甚至無法去蹬牆借力,隻能看著齊祭腹部若隱若現的肌肉和她細瘦手臂上的青筋,然後……他攀到了牆頭。


    等到他爬到了牆頭,或者等到阿狗也靈活的跳上牆頭的時候,他還是有種震撼的感覺。


    倒掛金鉤拉人,還是一個一米六的女孩拉一米八的青年,這樣的力道,可真是……


    沒等他從思緒中脫離,下麵幾個拉保險栓的聲音把他驚醒了,


    “你們不是解放軍!你們是誰!”


    ☆、民兵倉庫


    下麵圍了七個青年,穿著各色的製服,一手防爆盾,一手電警棍,緊張的看著他們。


    遠處房子中,隱約可見窗戶裏的攢動的人頭。


    “解放軍受傷了在車上,我們是平民。”單桐自動給艾方成掛上了解放軍的頭銜,說得理直氣壯,“我們看到這兒有人,來看看情況。”


    “哼!沒有食物!沒有武器!”有一個人大叫。


    單桐眉一挑,瞟了那人一眼,跳下牆站在齊祭身後道:“那地圖有沒有?”


    “沒有!都沒有!”


    “你們想困死在這?”看著狀似狂亂的迴答者,單桐一邊問,一邊環視四周,他們依然在防爆盾的包圍中,防爆盾中間的強化玻璃另一頭,是一雙雙警惕而迷茫的眼睛。


    “你們這麽把車開到圍牆下!喪屍爬上來怎麽辦?!”


    單桐聳聳肩:“我都爬不上來,別說它們了,說正事吧,你們這兒,是幸存者小基地?”


    那人沒迴答,握緊了警棍:“放下你的槍!”


    單桐看看腰間,聳聳肩,把槍扔到了地上。


    “踢過來!”


    “拜托,就算你們狙擊手在上麵盯著,我要是有歹意,上牆就一通掃射,你說是誰比較虧?”


    “我不管!把槍踢過來!”


    單桐微微抬眼瞥了眼樓上天台,輕哼一聲,把槍踢了過去。


    領頭人大叫:“還有兩個呢!?”


    “他們沒槍。”單桐迴答道,看那個領頭人彎腰撿槍,他明顯感到齊祭不爽的氣息在蔓延,“既然你們拿了槍,那麽,給份地圖。”


    “你們要地圖做什麽!?你們又進不了城!”


    “這貌似不關你們的事吧。”單桐背起手,被防爆盾圍著,那表情倒像是被粉絲簇擁著。


    “說!”領頭人大吼。


    單桐皺眉,問道:“你精神狀態有點不對頭吧,你不知道淡定是什麽意思?我們仨,一大兩小,哪裏有威脅了。”


    齊祭的倒掛金鉤是在牆外完成的,裏麵的人並不知道具體單桐是怎麽上來的,聽到這話雖然有些緩和,但是不減警惕:“能活到現在的會是一般人?”


    這話倒也是,單桐微笑:“那你們也挺厲害,這麽小一地方,撐了那麽久。”


    “少廢話!你們要地圖幹什麽?!你們車裏還有多少人?!”


    單桐不說話,就看著他,半晌,緩緩開口:“如果你們不給地圖,也不吃人肉,那麽,我們走了。”


    他還沒動,領頭的又大吼:“站住!你們,你們……我可以給你們地圖,甚至還有這的交通圖,但你們得幫我們一個忙!”


    “……我們走了。”單桐作勢轉身。


    “站住!”領頭人急了,“你們如果還有武器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我們沒興趣。”


    “你們需要武器吧,需要物資吧!我們有!”


    “我們也不缺。”單桐立刻反駁,然後反問道,“你們不是說我們有武器才能合作嗎,那……不是代表你們其實並沒有武器。”


    “我們有!隻是,我們人多,不大夠。”


    “憑什麽我們出武器?”單桐不介意給他們一個車上有武器的信息。


    “我們出信息,人力,和地圖!”


    “我們出了武器,你們完全可以殺掉我們,然後你們單幹。”單桐冷笑,“我們車上有人,但卻是沒你們多。”他已有所指的看看大樓中往外望的人,“你們怎麽保證我們的安全?”


    “我們不會幹這種事!”


    “這世道哪來的誠信,你在說笑麽?”


    領頭人沉默了,他考慮了一會兒,放下了防爆盾,露出一張猙獰的臉來,是一個青年男子,但是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看著就不是善類。


    旁邊幾人見狀,也放下了防爆盾,看著都像是小混混,長得各有千秋。


    接著,領頭人踢了一腳,把槍踢迴單桐腳下,道:“這樣,你信不信?”


    單桐沒有撿槍,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以他以前的經驗,遇到這種情況,絕對不能輕易示弱,更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焦急,否則就是給對手直搗心窩的機會,眼前這個領頭男子並不像笨蛋,卻被單桐空口無憑的幾句話卸下了防爆盾,甚至現在還在示意上麵的狙擊手不要瞄準,讓人有些摸不清情況。


    齊祭一直沉默的聽著單桐交涉,見氣氛緩和了,野獸的本能讓她感覺到危險過去,便開始活絡起來,小巧的鼻子聳動了幾下,拉拉單桐的衣角,眼睛卻陰冷的看著領頭男子:“房子裏麵有喪屍?”


    聞言單桐一身冷汗,轉頭往房子裏麵望去,裏麵張望的人都有著生氣,眼神發亮,不可能是喪屍,那齊祭為什麽這麽說?


    領頭男子的表情也一陣緊張,過了一會卻又平靜了,他低歎一聲,問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武器?”


    單桐還是不願意暴露,諱莫如深道:“看情況而定。”


    男子似乎沒了別的辦法,隻能陰沉著臉道:“那你們跟我進來吧……裏麵安全的。”


    “我叫紀正,t市人,這些有的是我兄弟,有些是後來躲進來的,大樓裏都是我們的老婆孩子和老爹老媽,還有一些僥幸活著逃進來的女人孩子,他們都沒什麽力量,房子又被圍了,我們隻能守在這。”


    單桐跟在領頭人紀正後麵,辦公樓裏每個房間都坐了幾個人,其實人並不多,大多或坐或躺,老人,婦女,孩子,都雙眼無神的看著他們。


    “這樓裏有物資?“


    “這種辦公樓哪來的物資,清掃了住進來後,沒兩天食堂就吃幹淨了,然後就是自己帶的,後來我們找到了下水道,損失了幾個弟兄,好歹是能往外麵走一點,但是下水道隻通往城內……通向城外那個,我們給封了,東西太多,太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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