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騎了一個多小時的馬,終於到達目的地品香樓。

    沒電沒網還能慢慢適應,陸遷最不滿的就是古代的馬路,不便利,沒有捷徑,要是想出門旅遊玩耍,動不動就是一兩天的路程,惡心的一筆。

    在品香樓門前停下,將馬兒的韁繩遞給店小二,陸遷已經有點累得吃不下飯了。

    知煙有點腳軟,拽著陸遷的袖子,臉色看上去怪裏怪氣的。

    他隻聽說過暈車,還沒見過暈馬的,難道是被嚇到了?

    沒想到小妞膽子這麽小,有點後悔剛才故意嚇唬她,“寶貝兒,笑一個。”

    知煙:……

    “那爸爸給你笑一個!”

    “大帥……”

    “嗨呀,沒傻,還認識本帥逼。”

    “大帥好沒正經。”

    “那是在你麵前。”朝臣麵前,他可是冷麵閻羅。

    宣太後的車駕也到了,幾個喬裝改扮的侍衛護送她走過來。

    品香樓的客人非富即貴,這裏的菜價比外麵貴很多,一般人根本吃不起,前來的客人基本都帶著打手護衛,宣太後身邊幾個喬裝改扮過的侍衛並沒有引起旁人的關注。

    店小二臉上掛著招牌笑容,將抹布往肩膀上一甩,“幾位客官裏邊請!”

    掌櫃的出來招唿:“幾位可是有提前預定雅間?”

    知煙觀察著酒樓的結構,這間飯館的生意似乎很好,樓下樓上都是客人,幾名小二手腳麻利地為客人們上菜,很是熱鬧。

    “定了樓上天字號。”

    “喲!”掌櫃連忙放下算盤,“原來是預定天字號的貴客。”笑容瞬間變得諂媚,抬手親自引他們上樓。

    知煙跟在陸遷身後,低聲問:“大帥,天字號是什麽意思?”

    “就是最貴的包間,價錢是其他雅間的1.5倍,服務比較上檔次,靠窗,其他的,也就那樣吧。”

    “隻是吃頓飯裹腹,太後娘娘為何要定這麽貴的包間……”

    這地方裝修高檔,一看就很貴,成倍的價錢,還不得上天了?

    “因為她兒子是皇帝,她一個人在宮裏空虛寂寞冷,窮的隻剩下錢,不花心裏不舒服。”

    “大帥別這樣說,太後看著呢……”

    陸遷清了清嗓子,扭頭看了眼宣太後,抱著知煙的肩走進雅間。

    前菜已經上桌,是一碟花生米,還有幾樣開胃菜。

    宣太後笑容可掬,拉著知煙走到桌前,“坐吧。”

    知煙從沒下過館子,在家吃飯沒有開胃菜這種東西,陸遷平時也是做好了飯菜一起端上桌。

    見桌上隻擺著幾碟素菜,分量還這麽小,摸著扁扁的肚子,決定今天這頓不吃了,都讓給大帥。

    “聽說品香樓的東西很是好吃,大人也曾光顧過這家,哀家便特意讓人定了一桌。”宣太後說著拉起知煙的手,拍著她的手背,笑眯了眼:“瞧把你瘦的,平時在國子監讀書一定很辛苦吧?像你這年齡正是長身體的好時候,可得多吃一些才是。”

    知煙下意識地抽迴手,她不喜歡除陸遷以外的人碰她。

    宣太後收迴手,礙於陸遷在場,不悅的心情並沒有掛在臉上。

    知煙輕聲迴話:“大帥平日裏做的分量比這多上許多,都是管夠的,近來我胖了好幾斤。”一臉好奇將宣太後望著,恭恭敬敬地問:“太後娘娘怎會覺得民女瘦了?”

    宣太後十五歲被選入後宮為妃,在那種水深火熱的地方待久了,難免敏感多疑、心思縝密,知煙沒有江湖經驗,不擅長勾心鬥角的對白,宣太後想跟她套近乎,她一實誠,就把天兒給聊死了。

    宣太後喝了口茶,轉頭對內監道:“讓他們上菜吧。”

    這太後娘娘為何話說到一半就不理人了……

    知煙覺得宣太後此人很奇怪,轉頭望向陸遷,試圖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陸遷憋笑憋得俊臉通紅。

    “菜來啦!”店小二開始上菜。

    看著很快被擺滿了一桌的菜肴,知煙發覺自己剛才多慮了。

    還是可以吃飽的。

    宣太後拿起筷子給陸遷夾菜,“都是大人平時愛吃的,就是不知這裏的廚子做的是否合口味,大人嚐嚐這道鹽水鴨。”

    陸遷將碗裏的鴨腿夾到知煙碗裏,“我個人比較喜歡吃棒棒雞。”衝知煙笑笑:“早餓了,快吃吧。”

    “棒棒雞?這道菜哀家為何從未聽說過?不知大人什麽時候有空,哀家也想見識一下這道棒棒雞。”

    “太後吃慣了山珍海味,這種街邊小吃不適合您。”

    知煙嚼著鹽水鴨,見宣太後吃了大帥一頓冷臉,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今日宣太後請他們來吃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太後

    娘娘,棒棒雞是大帥家鄉的風味菜,先將雞肉醃製煮熟,待放涼後切塊兒,淋上一層大帥自己做的紅油醬料,口味十分嫩滑爽口,是一道涼拌葷菜。”

    宣太後沒了食欲,放下筷子,笑問:“你吃過?”

    “嗯!大帥幾日前做過一次。”

    宣太後掏出手絹,動作優雅地往紅唇邊印了印,以此掩飾眼中的妒意,“哦,原來如此。”目光落在悶頭吃東西的陸遷身上,“想必能吃上大人手藝的人,少之又少吧?”

    陸遷不理她。

    狂吃。

    氣氛有些詭異。

    知煙頓了頓,誠然道:“大帥說,隻給我做過飯,應該……確實少有人嚐到。”見陸遷吃得香,順手為他夾了一筷子菜。

    陸遷馬上就吃掉了。

    又被陸遷無視掉了,宣太後垂眸,胸中妒火熊熊燃燒著。

    不能再等了,這女子看似純真貌美,其實居心叵測,句句都將她堵得啞口無言,再這樣放任她下去,她遲早會將陸遷從她身邊搶走。

    走出品香樓,陸遷雇了輛馬車。

    這頓飯吃的是相當尷尬。

    他也不是那種裝逼成癮的人,隻是宣太後的話真的很多,正所謂言多必失,萬一跟她搭腔搭順溜了,她一個不留神說漏嘴暴露了他的身份,那不就完蛋了麽?

    小妞跑了他養誰去!

    “大帥不騎馬了麽?”知煙跟在陸遷身後,俊男美女牽手同行,引來不少目光。

    “飯後不宜劇烈運動,還是坐馬車迴去吧。再說了,你不是害怕麽?”

    知煙低垂著頭,“不怕呀……”

    陸遷睨著她,屈指往她頭上一彈,“小東西,學會藏心事了?老實交代。”

    知煙仰頭,笑容如正午陽光般燦爛:“就不告訴大帥。”

    “調皮!”

    品香樓層窗戶邊,宣太後目睹著這一幕。

    那丫頭彈奏的那一曲卷黃沙,究竟是何人所教?

    她轉身,目光陰冷,對身邊的侍衛道:“再去嘉定州一趟,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給哀家尋出這女子的身世!”

    “諾!”

    陸遷摟著睡著了的知煙,小妞應該是騎馬的時候累壞了,那坐姿沒誰了,不累才怪。

    她睡著時候的樣子格外惹人憐惜。

    他在

    看小妞的時候總覺得欠了她幾千萬,說不出有多虧欠。

    想著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蛋。

    陸遷愣住。

    這個動作,他怎麽覺得以前也做過?

    馬車一陣顛簸。

    知煙被顛醒了,睜開眼就見陸遷眼睛直勾勾將她看著,“大帥?”

    陸遷緩過神來,“睡醒了?”

    知煙徹底醒了,看了看陸遷,欲言又止的樣子。

    陸遷還在為剛才的失態感到茫然,擺出酷酷的樣子:“說吧。”

    “不知大帥會否也覺得,太後娘娘看大帥的眼神怪怪的?”

    陸遷心底靠了一聲。

    連小妞都看出來了,宣太後那個女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加掩飾啊!

    陸遷一把摟過知煙,“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她一直想睡我嘛?”

    知煙小臉一紅,不恥下問:“……大帥的意思是,時隔多日,太後娘娘她、還想睡大帥?”

    “懷疑爸爸的魅力?”

    沉思。

    過了一會兒,知煙悟了,輕歎道:“也對。”

    輪到陸遷一頭黑線。

    看出他有疑問,知煙強壓著心底的莫名湧動,突然道:“大帥生得英俊倜儻,過去大帥枕邊的女子,怕是多不勝數……”

    陸遷忍不住喊冤:“天地良心,我三輩子加起來也隻睡過你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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