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奧古斯丁聽出了他話裏的深意。

    “他曾經因為大嘴巴,被人狠狠教訓過。”夜風舞笑笑,“新聞並沒有傳開,不過確有其事。”

    “三年前在聖托裏尼島,他對記者說正在和海倫交往,因為這個?我的確聽到過一些傳聞,不過當時沒有在意。”奧古斯丁自己倒了杯水,“你怎麽會知道?”

    “海倫小姐的叔叔和我父母關係很好。”夜風舞道,“至於前幾天愛丁莊園的那條新聞,一看就是他又動了什麽歪念頭,所以有意引導記者歪曲事實。”

    “你也在關注這件事?”奧古斯丁啞著嗓子咳嗽。

    “隻要關注社會版,很難忽略這件事。”夜風舞站起來,伸手又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還是有些低燒,你最好選擇繼續迴床上休息,或者拿著電腦去床上工作。”

    奧古斯丁考慮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後一種建議。

    moka趴在地毯上,繼續專心致誌把玩具咬得千瘡百孔。夜風舞才剛打開冰箱門,它立刻就撒歡衝了過來。

    “等會再幫你準備狗糧。”夜風舞從冰箱裏拿出魚肉,“乖,自己去玩。”

    moka嚴肅看了眼臥室——今晚走嗎?

    夜風舞笑著拍拍它,去廚房燉好魚湯,再迴到臥室時,奧古斯丁已經重新昏沉沉睡了過去,電腦被丟在一邊的地毯上,眉宇間難掩疲憊。

    夜風舞輕輕上前,幫他把被子蓋好。

    奧古斯丁睜開眼睛。

    “好好休息,不然發燒會加重。”夜風舞聲音很低柔。

    “謝謝。”奧古斯丁覺得眼前有些重影,於是皺眉又閉上眼睛。

    夜風舞拿了降溫毛巾,幫他放在額頭。

    moka站在臥室門口,晃晃尾巴想進來。

    “噓,不可以吵。”夜風舞蹲下揉揉它,帶著迴到了客廳。

    魚湯已經煮好,煮了軟軟的中式細麵,配上幾道清淡的小菜,顏色剛剛好。

    “嗷嗷嗷。”moka在床邊拍拍前主人,起床!

    奧古斯丁伸手揉揉眉心。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夜風舞把moka牽開,“可以吃完東西再睡。”

    “謝謝。”奧古斯丁坐在床邊,滿身都是冷汗。

    夜風舞幫他披了一件外套,又遞過來一杯溫熱的檸檬水。

    “我該迴去了。”奧古斯丁站起來。

    “已經做好了晚飯,可以吃完再迴去。”夜風舞笑笑,“管家派司機過來也需要時間。”

    “嗷嗚嗷嗚!”moka繼續吃剩下的蛋糕,鼻尖上有一點奶油。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奧古斯丁坐在餐桌邊。

    “當然沒有,我很喜歡煮飯。”夜風舞拉開椅子,“感覺怎麽樣?”

    “比中午好了許多。”奧古斯丁道,“謝謝你的藥和晚餐。”

    味蕾依舊處於失靈狀態,不過舌尖還是能嚐到微微的酸,也總算是有了食欲。吃完一大碗麵條後,酸痛的身體似乎也得到些許緩解:“很美味。”

    moka叼著玩具過來,丟在了奧古斯丁腳下,然後仰頭充滿期待看他。

    “它大概是想表演接球遊戲。”夜風舞收拾餐桌,“拿起來丟到空中就可以。”

    奧古斯丁照做。

    moka用前爪撲住球,高高興興嗷嗷叫,並且用前爪推推奧古斯丁,繼續丟。

    奧古斯丁:“……”

    等到夜風舞整理好廚房時,奧古斯丁還在和moka玩幼稚的接球遊戲,窗外電閃雷鳴,已經下起了暴雨。

    在又一次被重重咬到時,塑料玩具不堪重負,終於斷成兩截。moka叼著剩下的半截,表情略驚呆。

    奧古斯丁很沒同情心地笑出聲。

    moka還在持續不斷石化。

    “乖。”夜風舞從地上撿起一半,又從它嘴裏拿出來一半,拿到廚房用爐火稍微融化了一下斷口,重新接到了一起。

    “這大概是全世界最醜的玩具。”奧古斯丁靠在廚房門口。

    “但是moka喜歡。”夜風舞把玩具放在冰水裏,等到完全凝固後,又找緞帶係了個蝴蝶結,重新送給了moka。

    moka一掃陰霾,輕快叼著玩具迴了狗窩。

    “怪不得它不願意迴城堡。”奧古斯丁笑著搖搖頭。

    “怎麽樣,我之前就說過,寵物可以緩解壓力。”夜風舞遞給他一個糖果。

    “小女孩的零食?”奧古斯丁挑眉。

    “是維生素c,可以治療感冒。”夜風舞拆開包裝,“陽光和甜橙的味道。”

    “這裏是阿萊奇冰川?”奧古斯丁拿起桌上的鏡框。

    “這個是公寓的

    主人,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夜風舞指著其中一個人,“我們畢業後去瑞士探險,所以在那裏合影留念。”

    “你喜歡探險?”奧古斯丁問。

    “我喜歡一切極限運動。”夜風舞拿出兩瓶水,“如果你想看,還有許多照片。”

    奧古斯丁欣然答應。

    moka用前爪兜著新玩具,已經唿唿睡著。夜風舞和奧古斯丁坐在地毯上,翻看麵前厚厚的一摞相冊。

    “看得出來,你和這所公寓的主人關係的確很好。”奧古斯丁放下相冊,解開一顆襯衫扣。

    “你還在生病。”夜風舞把外套遞給他,“穿好。”

    “很熱。”奧古斯丁皺眉,不過還是配合披在身上。

    相冊裏有一張照片,是個戴著花環的赤腳小女孩,衣服有些髒,眼睛卻又大又亮。

    “她是亞馬遜流域的小天使。”夜風舞笑道,“父親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植物學家,辭去了大學教授的職位,全家人都搬到了中美洲。”

    “很酷。”奧古斯丁點頭。

    “這是在南非部落。”夜風舞又翻過一頁相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從北歐到南非,再到南亞和中美洲,幾乎要環遊遍整個世界。

    “這是我們在學做波蘭早餐,名叫jajecznica。”夜風舞指著一張照片,“很令人滿足的分量和味道。”

    奧古斯丁還沒來得及說話,管家就打來電話,問需不需要吩咐司機接他迴家。

    “不用了。”奧古斯丁繼續翻相冊,“明早我會迴來。”

    夜風舞嘴角一彎。

    “為了精彩的故事,也為了明天的早餐。”奧古斯丁把手機丟在一邊,“可以要jajecznica嗎?”

    “當然。”夜風舞又遞給他一顆糖果,“如果你的感冒可以痊愈,還有傳統的甜酒。”

    “你要什麽時候出海?”奧古斯丁問。

    “要一起出發嗎?”夜風舞合上相冊,“和豪華遊輪截然不同的體驗。”

    “可以考慮。”奧古斯丁點頭。

    “那麽,很期待你的加入。”夜風舞和他握了一下手。

    夜深人靜,奧古斯丁在臥室睡得很熟,moka趴在客廳沙發邊,嚴肅凝望新主人,思考以後臥室會不會被長期占據這件事。

    第二天早上天氣很好,在享

    用完充滿陽光味道的jajecznica後,奧古斯丁用餐巾擦擦嘴:“我會盡快安排假期。”

    “好。”夜風舞舉起果汁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管家跟隨奧古斯丁多年,對他的生活習慣和脾氣秉性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在聽到“工作計劃暫時推後,需要十五天的度假時間”後,驚訝程度不亞於見到菲利普對辣妹失去興趣,於是小心翼翼詢問:“是因為凱瑟琳小姐嗎?”

    “我隻是需要一個假期而已。”奧古斯丁搖頭。

    “好的。”管家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如果您要出海,遊輪的準備時間大概需要三天。”

    “不用了。”奧古斯丁漫不經心把文件夾打開,“會有人準備船隻。”

    老管家更加疑惑,而在經過各種拐彎抹角的試探,得知和他同行的人居然是夜風舞之後,這種疑惑裏又多夾了一層震驚。在離開書房後思索再三,還是打電話通知了菲利普。

    “怎麽樣,現在相信我了吧。”菲利普穿著大花泳褲,站在海邊感慨萬千,“我敢打賭,奧古斯丁一定沒有任何戀愛經驗,更別提是要見大嫂的家人。”

    管家也很擔心。

    “必要的時候,我會迴來幫忙。“菲利普丟掉手裏的椰子,“哦!這就是愛情!”

    掛掉電話後,管家拿出紙和筆,仔細迴憶了一下自己當年和妻子一起出海旅行時,都帶了什麽禮物。

    在參加完朋友的婚禮後,夜風舞就和奧古斯丁一起離開巴黎,直奔西北角的諾曼底。幾個小時後,車子穩穩停在一處別墅外,兩人還沒有進門,就已經聽到了一陣吵鬧和歡唿聲。

    “mycookie,歡迎迴來。”一位美麗的夫人跑出門,和夜風舞擁抱了一下。

    “說好如果有客人在,就不許叫這個小名。”夜風舞笑著做介紹,“這是我的母親。”

    “您好。”奧古斯丁彬彬有禮。

    然後他就被漫天落下的彩帶落了滿身。

    一群小男孩在三樓窗戶大聲笑,moka顛顛滿院子撒歡,其餘叔叔和嬸嬸也熱情無比,僅僅是彼此介紹,就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時間。

    “希望你不會介意。”好不容易迴到臥室,夜風舞關上門,“每年一次的出海對於大家來說,是最輕鬆的時候,所以所有人都很高興。”

    “當然。”奧古斯丁從衣兜裏掏出塞滿滿的糖果,“很難忘的歡

    迎儀式。”

    夜風舞笑笑,去樓下幫他拿飲料。

    奧古斯丁打開行李箱,原本是想看看管家準備了什麽禮物。結果卻赫然出現一束玫瑰,以及一張粉色的,散發著香味的,用法文圓體寫滿情詩的卡片。

    ……

    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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