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文獻皇後不打算給楊勇續弦,那些大臣那個不想讓女兒做後來的太子妃。楊勇卻沒有,肯定惹惱了一幫大臣和文獻皇後。


    若說楊勇癡情於雲昭訓,也不對。他除了這女人,妻妾還一大堆,還和好幾個女人生了孩子。


    孤獨信的確妻妾成群。古代的男人都是這樣。所以說,楊堅對文獻皇後真的很難得,算不上後無來者,可算得上前無古人了,應該說前無皇帝。


    ☆、第026章 情竇初開時


    入宮後,趁著二皇兄和父皇說話,我與母後到一旁說起話來:“母後,現遷都在即,舊都內的商賈皆紛紛往新都擠,秩序混亂。看來管這事的大臣不夠上心。我看二皇兄每日拿著兵書就是想有所作為,可惜卻沒有機會。不如讓他協助大臣,一來起監督的作用,使商賈運作公平有序,二來可借此機會充盈國庫,讓商賈做些金銀貢獻,他們因此能得到好的商鋪,又能為前線提供軍餉。”


    杵在紅梅樹前聞著花香,一臉陶醉本是微闔著眼的母後在我語落後,睜開了雙眼,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阿五,怎麽對政事如此感興趣?”


    我心想這迴麻煩了,宗親擾政是皇家大忌,母後不會怪罪於我吧。這個天下是父皇母後的,不是我的。


    我有些支支吾吾地說:“母後…我隻是覺得此舉好,所以才……”


    母後幫我捋好微亂的鬢角,感慨地說:“阿五本就懂事,現在是長大了。”


    母後留下這一句話,讓宮人扶著她轉身離開了。我看著她走入深宮的背影,細細地思量母後話裏話外的意思,一直站著,直到二皇兄喚我出宮。


    行走在宮中,二皇兄見我一直低著頭,察覺到我情緒低落,問我說:“阿五怎麽了?為何見了母後便悶悶不樂?”


    “我說了一些話讓母後不高興了。她好像不喜歡我長大。”我拾起因宮人疏忽未打掃到的地上梅枝,不顧上麵的略帶塵土的髒汙,不斷地用力甩著,然後一節一節地掰成一小段,丟到地上,再用腳踢走。


    “母後說得不對。看你這幅摸樣就一個女孩兒,調皮得不得了,哪裏長大了?”二皇兄手裏捧著愛不釋手的兵書,看著我說。


    “還是二皇兄懂我。可是,這人長大了有什麽不好嗎?”我把最後掰下的小枝條放在手裏,不斷地拋起接住……


    “人長大了便有煩惱了。就比如你二皇兄我,因為漸漸年長,若是還未有一番作為的話,別人就會說你真是沒用沒出息。不過,你們女人就不用煩惱這些,隻要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便可,哪有我們男人這麽多的煩惱事!”二皇兄看著遠處的宮門,頗為感慨地說。


    “為什麽隻有相夫教子,沒有相夫教女?這個世界對女人重來就沒有公平過!”我忍不住抱怨。


    “若要公平,你還能做公主嗎?阿五,你不要和男子比,和其他女子比就好了。”


    聽到二皇兄所說的話,我在心裏嘀咕:我與別的女子還不是一樣不能為國效力,隻能生兒育女。這世界怕隻有母後能通過影響父皇來實現她的政治價值。我隻不過是大皇姐口中的乖乖女罷了。


    之前之所以和母後說這事,就是不想讓父皇知道我對朝堂大事感興趣,害怕父皇因此而討厭我,誰知母後也因我所說之事,惱了我。大概母後永遠都希望我是她膝下乖乖聽話的麽女吧。


    第二日,二皇兄來王家告訴我,說他被父皇指定去協助管理舊城商賈的新都搬遷:“真不知道父皇為何要派我去。和商賈流混在一起,我全身豈不是銅臭味,以後會不會有大臣嗤笑於我。”


    沒想到母後最終還是采納了我的提議,她還是很疼我的。看到煩惱的二皇兄,我安慰他說:“二皇兄不要氣餒。你想啊,這可是你表現的大好時機。你不是一直在懊惱,去年沒尋到那三名黑衣人是因你用人不當嗎?這一次隻要你好好幹,把事情處理好,父皇便不會覺得你用人不當了。待你結婚生子定能大展身手。”


    “是啊。我怎麽現在才想到這點。”二皇兄興奮地從椅子上坐起,原本放在他雙膝上的兵書因他突然站起落到地上。他發現後立刻彎腰把兵書撿起,放到一旁的書桌上,拿起筆墨奮筆疾書,書寫接下來如何行事的計劃。


    我看著二皇這般投入,心中暗喜。二皇兄頭也不抬地說:“這段時間我會讓綠丫看著你的,並讓護衛隨時匯報你的去向。”


    我心中不以為然,等二皇兄知道消息我早已和阿述見麵了:“二皇兄為何這般討厭阿述?”


    “不是討厭他。而是你太小,萬一被人拐騙了怎麽辦?”


    “我不小了。阿述也從不騙我。”我極力為阿述辯解。


    “看他一臉黑如碳就不像是個好人。那天他惹了我,我發怒一拳把他打成廢人!”二皇兄說著居然揮舞起手中的筆墨,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看得我有些害怕:“二皇兄,你太兇殘了!還是你在威脅我,不讓我與阿述見麵?”


    “兩者皆而有之。”


    ……


    我懶得和二皇兄爭辯。在試探綠丫的忠臣後,我讓她送信給阿述,於二月己巳日初一,如願地在城南湖畔見到他。


    因是初一的早上,大部分百姓都去廟裏拜佛,這附近的人不多。


    綠丫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是怕有人見我與阿述親近說我閑話,還有一群仆人候在不遠處清場,避免其他人往這邊走來。


    微涼的風從湖麵上迎麵吹來,看著湖麵上已融化大半的冰雪,站在一棵柳樹旁的我興致勃勃地對阿述說:“此處是不是有點像王家的那個大湖?”


    “不一樣。這裏有活泉,王家沒有。”多日不見的阿述不但清瘦不少,臉蛋也白淨了些。


    “你的臉上沒塗抹藥汁嗎?”


    沒等阿述迴話,明亮的早晨,天色突然暗沉下來。我聽到遠處的仆人指著天空高聲驚叫:“是天狗吞日,是日蝕!是兇兆!天下有大罪過啊!”


    仆人一說,眾仆看著迅速變暗的天色開始惶恐不安,接著不知是誰帶了頭,就地下跪,不斷地叩拜上蒼。綠丫也慌亂了,在我身後突然間下跪,臉朝湖麵,口中喃喃自語:“請佛主寬恕我的罪過。我沒害人,沒害過人,爹不是我氣死的……”


    我抬頭看天,發現太陽要變成一個黑點,阿述靠近我,把手擋在我的雙眼上,說:“阿五,莫看!日蝕傷眼!”


    接著天色完全暗沉,從早上到晚上不過是幾個唿吸的時間。這奇觀讓我感到恐慌。我拉著阿述的衣袖,在一片黑暗中,身體微微顫抖說:“阿述,天全黑了。古籍說日蝕兇兆是天降大罪於無道君王。我父皇勤政愛民,怎麽會有日蝕兇兆降臨人間,怎麽會?!”


    我想到現在正在上朝的父皇與眾臣看到日蝕定會惶恐不安。突厥在邊關的危機尚未解決,都城內又有日蝕將罪,內憂外患。我突然間感到很害怕,害怕地快要哭出來。


    我覺得黑暗中吹來的微風像是地府的陰風般,讓人毛骨悚然,讓我越發用力地抓住阿述的手臂,害怕他離我而去。


    “阿五,莫怕!”黑暗中,阿述抱住我,緊緊地護著我,拍著我的後背,說:“日蝕在古籍中常有記載。你莫要太信古人之說。皇上是位明君,上蒼不會懲罰他的。你忘了,眼下還有西梁及陳國。聽說陳國國主陳叔寶是個不理朝政生活奢侈的昏君,上蒼定是將罪於他,而不是你父皇。”


    “是這樣的嗎?”


    “一定是的。上蒼不但沒有將罪於你父皇,反而要告訴他南陳國主有大罪過,需他南下滅陳,一統南北!”


    聽阿述這麽一說,我心下稍定,這才發現黑暗中,我與他緊緊相擁,雖看不到他的模樣,但鼻尖都是他墨發的氣息。他唿在我頸項間的氣息,隨風飄來,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男子氣息,夾雜著微涼冷風一吸一唿後的涼意。


    我記得與他最為靠近的那次,是在許醫館的後院,他因救我臥病在床,我因遞白虎玉墜給他差點跌倒在地,而後被他拉住壓在他的身上。


    可那時的我們還很年幼,現在的我們不同,我將臨近豆蔻,與他皆是情竇初開的年華。


    我與他在黑暗中這般緊緊相擁,不知為何,我覺得臉蛋就如燒雲般火熱,忘卻一旁不斷喃喃自語發出古怪聲音的綠丫,還有遠處的仆從,我隻聽到自己心跳的鼓動聲,有力而快速……


    他的身體似乎在發熱,隔著衣衫,我都能感受到。


    我突然想起王奉孝把四皇姐壓在馬車叢林樹上的場景,有些慌亂地推開阿述,我覺得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又害怕阿述因此而離去,遂說:“阿述,我們手拉手好不好?待日蝕過後再分開,免得綠丫看後在一旁絮叨。”


    “好。”


    在黑暗中我們麵對麵手拉著手。他的手很熱,帶著些許微汗的濕意。


    “阿述,你真的決定離開都城與你師父雲遊四海嗎?”我問。


    “嗯。不過你放心,我會迴來看你的。”


    “那在你離開前能不能與我一起到城西廟裏見見奉孝。算是話個別。而且出了四皇姐這事後,我不知道如何麵對他,你陪著我,我會自然些。”


    “好。”


    我真心希望王奉孝能夠聽我的勸,幫我留住阿述。


    接下來基本都是我的問,他做簡單的迴答。看來因為王家的事,他的性格越發的內斂了。


    大概過了半刻鍾的時間,日蝕奇觀退去,天色又恢複了明亮的初晨。


    我與阿述在綠丫反應過來前鬆開拉著的手,皆紅著臉低著頭站在一旁。


    我怕尷尬的氣氛被綠丫察覺,輕聲細語說:“我送你的白虎玉墜,為何這段時間你都沒有佩戴?”


    阿述說:“我看二皇子腰間佩戴著青虎玉墜,怕他看到後惹他不喜。”


    我抬頭嗔怪地看著他說:“你戴你的,與二皇兄有何關係?再說了,這都城滿鋪子都是這虎身玉墜,青色的、白色的,甚至粉色的都有。難不成二皇兄看到別人佩戴,他要把人拉去殺了。”


    阿述知道我惱了,搔頭認錯:“我是怕白虎玉墜掉了。再說了,我這一身布衣,帶著這麽貴重的玉墜在身上太招搖,會招惹賊人的。你看,我一直放在懷裏。隨身攜帶,片刻不離。”他從懷裏的衣兜裏取出白虎玉墜遞到我麵前。


    我伸手接過,發現平常微涼玉墜,此時有一絲微熱在表麵流轉,可見阿述身體是多麽的燥熱。


    我這一聯想,小臉蛋上的火燒紅雲更甚。我有些扭捏地把白虎玉墜遞迴給阿述:“給你。以後都要片刻不離。這可是你說的。”


    “好。”


    和阿述再說了幾句話後,我猛然想到日蝕征兆,宮裏現在會不會亂成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古代商人的地位很低。楊廣怕被大臣笑話很正常。


    史書《隋書》原文:“二月己巳朔,日有蝕之。”即開皇三年二月己巳日初一,發生了日蝕(日食),但不知道是一天中那個時間斷。本文選擇了早上。因不知道是日全食還是日偏食、日環食、全環食,所以不具體寫日食的具體情況,一筆帶過。


    觀測日食時不能直視太陽,嚴重會造成失明。古人認為日食預示“兇兆”。 古時統治階級更是認為出現日食,是君王不道,政局紊亂,得罪了上天,因此降罪天下,是嚴重的警示。民間百姓則認為是天狗吞日,會敲鼓驅走天狗,希望天狗不要在吞日後再來吞食莊稼。


    以上都是古人的迷信,現代不提倡。這本書畢竟是曆史言情文,多多少少不可避免一些古人迷信的東西。不過都會備注說明,文中不是宣傳迷信。


    古代平均壽命短,女子及笄(15歲)基本上都成婚了。所以在那個背景下,女主和男主情竇初開並不是太早,但那是古代,不能與現代比。現代不可早戀,謹記!


    ☆、第027章 驅蝕之恐慌


    該死!事態危機,我怎能和阿述繼續在這裏心安理得地玩耍。我急忙對他說:“阿述,我去城西廟裏會派人通知你的。我現在要急著迴宮,就不和你聊了。”


    “好。路上注意些。”


    “嗯。”


    辭別阿述,我拉著還有些精神恍惚的綠丫,跑到遠處還伏跪於地不斷喃喃自語的一幹仆人處,命他們火速起身備好馬車趕往宮中。有不少仆人沒有迴過神,依舊跪於地上,我大聲嗬斥:“還跪在那幹什麽,再不起身備馬,一會就重罰。”


    這些仆人從未見過我如此大動肝火,皆愣了一個唿吸的時間,而後惶恐地站起身快速地執行命令。


    我這也是沒辦法。上了馬車,行走在街道上,才發現留在家中未去上香的百姓,都跑出大門外站在大街上,不斷地拍打手中的各種手鼓,就連辦喜事和喪事的大鼓也一並搬出來,用力地敲打。他們口中不斷地祈禱,望能驅趕吞噬陽日的天狗,讓天狗不要為禍陽日後再去搗亂莊稼影響來年收成。


    恢複正常神誌的綠丫,知我急得不行,她看著兩邊道上的百姓堵住了馬車,急忙問我:“公主,怎麽辦?馬車太大過不去。”


    我挽起馬車的幕簾,對跟隨在馬車身後眾仆們說:“你們去驅趕一下百姓,讓他們勿要驚慌。”


    隨即我又想到,百姓已是惶恐之極,這時我還要驅趕他們,豈不是讓有鬧事心裏的人生了機會,汙蔑我大隋治理無道。現在就算繞道怕也是道路擁堵。騎馬迴宮更是不行,萬一衝撞了百姓,我會於心不忍。


    接著,我又命令他們:“迴來,且不驅趕百姓。本公主親自下車,奔跑迴宮。”


    “公主你身子嬌貴,舍不得啊!”


    我不管眾仆和綠丫的勸說,下了馬車,提起裙擺,開始奮力地奔跑。身後的眾仆皆緊緊地跟在我身後。於是街上出現了一道之後被百姓以訛傳訛的“風景”:大隋公主攜眾仆出現於市,身後如有天狗追趕,狼狽狂奔,帶起的迷塵久久不散!


    還沒等我跑到宮門,我就累得快要趴下了。身後的一幹眾仆皆累得不像話。我有些後悔沒讓眾仆輪流背我,這樣我可以節省些體力迴宮。


    “公主,馬兒來了!”之前駕車的馬夫在我們奔跑的時候就解下了馬兒,一個人拎著馬跟了上來。他氣喘籲籲地說:“公主,這裏離宮門不遠,道旁的百姓不多。您可以騎馬入宮。”


    “好。迴頭重重有賞”我翻身上馬,甩下眾仆順利入宮。


    入眼正殿前,父皇正命宮人搭建祭壇,攜帶與他一臉憂色的眾臣,跪拜天地。就連母後也帶著宮人前來,在一旁伏跪於地,三拜後雙手合十,口中喃喃祈禱。還有大量的宮人在他們的外圍形成了一個大圈,不斷地敲打著大鼓驅趕天狗。鼓聲震耳欲聾。


    看來父皇母後已經控製了局麵,隻不過是憂心於日蝕的兇兆。


    我心下大定,父皇母後還是很有辦法的。他們早已經曆過大風大浪,是我太過擔憂了。


    我一邊徐步上前,一邊整理由於奔跑淩亂的發梢,一並抹去額間的微汗。


    整理好儀態,我走到近前,待父皇他們發現我後,大聲說:“恭喜父皇,天下吉兆!”隨即,我便對父皇行了跪拜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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