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一愣,連忙搖頭:“這個先放一邊。你先幫我參詳參詳,京城哪裏還有培育牡丹的高手?趕緊給我找一個過來!”


    “怎麽了?”秦王爺眉梢一挑。


    秦王妃便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拍拍胸脯:“虧得是發現及時,情況還不嚴重。隻是那個花匠我是不敢再用了,咱們得趕緊換個人才行。我可是答應了皇祖母,還要養一盆送給她的呢!”


    隻是話音未落,她就發現秦王爺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怎麽了?”她小聲問。


    秦王爺保養得宜的一張臉都快黑成鍋底,雙目更是陰沉沉的,都快滴出水來。


    “就這樣,因為一株牡丹,你就放過她了?”


    “我知道這事是我太冒進了。但沒辦法,這極品姚黃就隻有一株,它可千萬不能有事,咱們以後許多事都還要靠它呢!那個女人的事簡單,迴頭我再找個理由叫她過來,一定把事給辦了!”秦王妃不以為意的道。


    秦王爺冷哼:“她簡單?她要是簡單,能隨便抓住一件事就把你們的目的都給扭轉了?她要是簡單,能讓你連我交代的事情都丟到一邊,隻顧著這一盆破牡丹?”


    看看那盆看似鬱鬱蔥蔥的牡丹花,秦王爺恨得牙癢癢,真想任性的將這個罪魁禍首掃到地上摔個稀巴爛!


    但他終究還是克製住了。


    秦王妃聽到這話卻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對呀,怎麽會這樣?我上當了!我居然……居然著了一個村婦的道!”


    ☆、第一二零章 大吵一架


    認清這個事實,秦王妃大怒。


    “我這就再將她叫過來!”


    “算了吧!”秦王爺潑過來一盆冷水,“你這一次是來了個出其不意,才抓住了機會。但下一次在想有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秦王妃是滎陽鄭氏嫡支長女,從還不會走路起就跟著家中長輩四處走動。對這些宅內宅外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一聽秦王爺的說法,她就明白了,頓時恨恨道:“今天的確是我疏忽了。真沒想到。我這些年都沒栽過跟頭,今天卻栽在了一個不起眼的村婦手上!”


    “她要隻是簡單的村婦,餘言之會娶她?還會不顧一切將她帶迴京城?”秦王爺冷哼,“一開始本王就一再叮囑過你,這個女人不簡單,你萬不可小瞧了她。可是你終究還是……”


    秦王妃羞愧的低下頭:“是我錯了。不過……那株極品姚黃也真是多虧了她及時發現問題,不然到時候隻怕也難以收拾。”


    “這個我當然知道。”秦王爺頷首,“罷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順其自然好了。也當是讓你和她過過招。認認她的本事。反正這兩口子,本王一定要把他們都收入囊中!”


    “王爺請盡管放心。有了這次的教訓,妾身下次一定不再疏忽大意。他們隻要人在京城,那咱們就有的是機會。我就不信,咱們乃是嫡支正統,他們除了跟隨咱們,還能跟誰?”秦王妃一臉認真的道。


    秦王爺頓時現出一臉憤憤。“那些老家夥當本王不知道他們意思嗎?母後過世,現在後位懸而未決,他們生恐父皇又立了一位新皇後,而如果新皇後生了皇子,那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更何況父皇還在呢,他們哪敢隨便站位?一個不好。他們奮鬥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全都成了泡影……他們不就在擔心這個嗎?”


    幾乎每次說起這個,秦王爺都會將這番話重複一遍。不過再次聽到,秦王妃還是一樣義憤填膺。“那些老家夥貪生怕死,王爺您不要和他們一般計較。再說了,這麽多年了,宮裏也再也沒有小皇子出生。父皇的兒子隻有您和齊王晉王。那兩個都是不中用的,文才武功,哪方麵都比不上您。這儲君之位,除了您,誰還能勝任?就讓那些老不死的繼續當縮頭烏龜去吧,等您榮登大寶,到時候再給他們好看!”


    “都還沒影的事,你說什麽?當心隔牆有耳!”聽她這麽說,秦王爺連忙板起臉訓斥,但眼中卻明顯躍上一抹滿意的喜色。


    秦王妃也趕緊低頭:“是。妾身知錯了。”


    秦王爺點點頭。“以後這種事你不要再說了。對了,老二老三現在怎麽樣?還老實嗎?”


    “除了老實待著,他們還能怎麽樣?”秦王妃譏笑,“就像今天,妾身叫她們倆過來陪客,她們二話不說,立馬屁顛屁顛的就來了。而且對那個村婦熱情得什麽似的,這可全都是因為妾身說了一句這是貴客!還有……”


    這邊秦王夫婦越說越興奮,那邊的秀娘自從迴到大將軍府,卻是冷著臉一言不發。


    溪哥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停的小聲問:“到底怎麽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


    “你怎麽?難道還能幫我出氣不成?”秀娘冷聲道。


    溪哥一滯,滿麵為難:“那幾位都是皇室血脈,身份高貴無匹,實在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動得起的。”


    秀娘早料到他會這麽說。隻是聽到這話真從他嘴裏出來,她還是冷笑一聲:“既然都沒本事保護我,你又何必非要把我帶來這個鬼地方?你是故意讓我來這裏被人羞辱的嗎?”


    “沒有沒有!”溪哥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真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大膽,才半年時間,竟然就直接對你……”


    “秦王爺的霸道行徑你在月牙村時不就已經見識過了嗎?我不相信那是你第一次見識他的性情。”秀娘輕笑。


    溪哥動了動唇,卻是無言。


    秀娘見狀,不由一聲冷笑:“你明知道迴來這個地方會麵對的是什麽,卻從來沒有提醒過我一句。我是不是該罵你一句居心叵測?”


    溪哥的頭頓時垂的更低。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秀娘眉梢一挑。


    溪哥依然不語。


    秀娘霎時火冒三丈。“餘言之!你好惡毒的心思!明知道我一直在鄉下長大,靈兒毓兒更是沒走出過月亮鎮一步,這些權勢關係我們都是一頭霧水,也從沒想過要攪合到其中去!可就是因為你,我稀裏糊塗的到了這個地方,又稀裏糊塗的被人折騰來折騰去,我問你到底安的事什麽心?我告訴你,老娘煩了膩了,老娘不伺候了!我這就收拾東西,和靈兒毓兒迴鄉下去!這份榮華富貴你要享受自己享受去,我們不奉陪了!”


    說罷,她果然起身就走。


    “秀娘,不要!”溪哥見狀,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秀娘冷冷迴頭:“放手。”


    溪哥堅決搖頭。


    “你不放是嗎?好!”秀娘抬腳對他就是一陣亂踢,然而溪哥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她折騰。一看此舉行不通,秀娘咬咬牙,直接彎腰,往他緊緊攥住自己手腕的胳膊上咬了上去!


    溪哥悶哼一聲,然而還是沒有鬆手。


    秀娘咬得牙都酸了,也分明感覺到他的皮肉都被自己咬破了,這個男人都疼得發顫,卻依然沒有放鬆半點!


    最終,還是她先宣布投降。


    “餘言之,你有病是不是?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你說,我做,隻要能滿足你的,我一定做到,我隻求你到時候放了我行不行?”


    “我隻要你。”溪哥終於開口,隻是簡單的四個字。


    秀娘心裏猛的一跳,卻笑了。“你要我幹什麽?這京城上下那麽多名門閨秀,哪個不比我聰明漂亮,你隨便娶一個都比娶我好多了!”


    “她們不是你。”溪哥道。


    “她們當然不是我!她們要是我,就不會被人騎在脖子上欺負也不敢吭聲。她們要是我,也不至於被人帶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腳跟都沒站穩就開始被人算計!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怎麽就嫁給你了?當初我們不是約法三章,說的好好的嗎?我不跟你來這個地方,我隻是想帶著孩子平平靜靜的過日子,我真不想和那些人精玩什麽勾心鬥角啊!我鬥不過他們!”


    “我知道。”溪哥點點頭,目光深深的看著她,“我也曾想過要放你自由。可是……我試過了,還是放不下。”


    “放不下,所以你就不顧我的意願強行把我帶走?餘言之,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嗎?你說話不算話!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這樣出爾反爾,在軍營裏怎麽讓人信服?你……”


    她說不下去了!想起這跟做夢一樣的兩個多月,秀娘隻覺滿腹的委屈冒了出來,她再也抑製不住的放聲大哭。


    這個女人一向堅強,當初被張大戶等人逼到那個地步也沒有流一滴眼淚。唯一的一次流淚也是為了孩子。


    後來兩人成親,她更是堅強樂觀得讓他側目。


    可是現在,因為他的一個決定,她居然哭了!而且哭得這麽傷心,這麽絕望。溪哥滿腔的愧疚也不由翻湧出來。


    “秀娘……”他小聲叫著,慢慢伸出手。


    秀娘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拍開,轉身就走。


    溪哥連忙追上去,幹脆從背後抱住她,雙手死死扣住她的腰肢不放。


    秀娘氣地破口大罵:“姓餘的,你給我放手!背後對人下手,你算什麽英雄好漢?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又算什麽本事?”


    “對不起,對不起。”溪哥連連低聲說著,將頭靠在她肩上,聲音隻有兩個人聽得清。


    秀娘無力閉上眼。“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放手,讓我走!”


    “對不起,但我不會放手。”溪哥一字一句道,嗓音低啞,卻擲地有聲。


    秀娘身體一僵,不再說話了。


    溪哥繼續緊緊抱著她,低聲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你說得對,我的確是自私。當初明明答應過你,卻因為舍不得你們,死活把你們給帶了迴來。我知道京城裏暗潮洶湧,不適合你們母子幾個,但我真的不想把你們留在那個地方自己一個人離開。你們母子幾個早已經刻進我的骨血裏去了,我簡直無法想象和你們分離之後我會怎麽樣。甚至……隻要一想到你還會再嫁,和別的男人同**共枕,我心裏就難受得不行,所以我才……對不起,我是自私。可是我不會放手,你這輩子隻能和我在一起,我們死活都在一處,你休想離開我去別的地方!”


    “你!”秀娘冷不丁一個迴頭,瞪圓了雙目死死看著他。


    溪哥也定定看著她。“不管你怎麽想,我絕對不會放手。”


    “你這個混蛋!”


    秀娘再次悲傷得淚如雨下,踮起腳在他臉上狠狠咬了一口。


    溪哥疼得嘶了一聲,卻主動把臉送上前去:“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盡管咬吧!”


    “這可是你說的!”


    秀娘早就恨他恨得牙癢癢了,一聽這話怎麽還忍得住?趕緊昂起頭,在他臉上就是一陣亂咬。


    溪哥也是個真漢子。不管秀娘怎麽咬,他都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就連身體都沒有動搖半分。


    秀娘咬了好一會,可算是消氣一點了。便想要退開去,誰知攏在自己腰上的雙手猛然發力,一把將她又給扣進了溪哥的懷抱裏。


    “被你咬了這麽多口,我隻迴報你一口,應該是可以的吧?”


    對上溪哥不懷好意的雙眸,秀娘心裏咯噔一下!“你放手!你----唔!”


    外頭的春環等人聽到裏頭的爭吵聲,一個個都嚇得臉兒慘白。


    “春環姐姐,這可怎麽辦才好?小將軍和夫人吵架了!看起來還鬧得不輕!”年紀最小的青環著急的問。係引歡圾。


    春環眼中也帶著一絲明顯的交集。隻是身為四個丫鬟之首,她還是鎮定得很。


    “沒事,咱們就當沒聽見好了。夫妻吵架,不都是**頭打架**尾和嗎?”說這話的時候,她真沒想到秀娘和溪哥正在“**尾和”中。


    很快,這個消息也傳到了惠蓉郡主耳朵裏。


    惠蓉郡主高興地直拍手:“太好了!我就說嘛,這個鄉巴佬懂什麽?肯定去了一趟秦王府,被秦王妃的貴氣給嚇掉了魂,現在哭著鬧著要迴她的鄉下老實點做個鄉巴佬!言之哥哥趕緊把她給送走吧,這地方本來就不適合她,我天天看到她就心煩!”


    過來傳遞消息的碧環滿臉賠笑:“郡主說的是。隻是奴婢看小將軍的意思,似乎還不舍得放手呢!”


    “言之哥哥也真是!那女人有什麽好的?不就是一點救命之恩嗎,至於要拿他下半輩子來還?”惠蓉郡主氣悶的皺起臉。


    纖指在桌麵上叩擊幾下,她忽的又漾開燦爛的笑顏:“如果是這樣也無所謂。那鄉巴佬不是沒見過世麵嗎?言之哥哥現在還肯哄著她也是看在以往的情麵上,我就不信,她天天這麽哭鬧,言之哥哥也忍得住!等她鬧的多了,言之哥哥的耐心肯定會被消磨幹淨。到時候,就算她不肯走,言之哥哥也肯定會把她給趕走!”


    “嗯嗯,郡主說得極是。”碧環忙不迭點頭。隻是在垂頭之時,唇角卻泛開一抹冷笑。


    如此錯綜複雜的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孟誠就巴巴的往溪哥和秀娘的院子這邊過來了。


    溪哥正光著膀子在練劍。等他練完一套劍法,孟誠就笑嘻嘻的湊上去:“看你這麽龍精虎猛的,昨晚上一定過得十分暢快吧?怎麽樣,把人搞定了沒有?”


    溪哥斜他一眼,一麵用毛巾擦著汗一麵道:“她哭了一場。哭完之後好多了。”


    “那,現在呢?”


    “她累了,還在睡。”溪哥說著,臉上難得浮現一抹柔情。


    “看看,我就說嘛!”孟誠連連點頭,“則段日子她心裏頭擠壓的負麵情緒太多,必須找個缺口給放掉。不然,一旦累積過多,對她的身子不好,對你們倆也都不好。借著這個契機讓她發泄發泄,哭一場,一切不都好了?你也能趁火打打劫,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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