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大晚上的給人送東西來的?


    白天給人看到不好。溪哥一本正經的道。


    可這大晚上的,要是給人看到了,她才真是跳進河裏都洗不清了!


    不過……想想自己都已經帶著孩子和他在山上住了好幾天,本身就已經不清不白了。現在就算再不清白點又能怎樣?


    這樣一想,她心裏便坦然了不少。


    深吸了口氣,她勉強站穩身子:今晚上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們母子幾個隻怕……


    看看外頭地上。至少有五六個地痞**。她一個弱智女流,就算拿著鐮刀又能如何?酒壯慫人膽,更何況他們根本就是有備而來!隻怕不出三招,自己就會被製服。


    靜謐的月光下,溪哥一如既往的板著臉看不出任何表情,隻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發白的麵孔。


    兩個孩子卻忍不住了,哧溜一聲跑出去,小腳不停的往**身上踢著:壞人!叫你欺負我娘,我打死你!


    靈兒,毓兒,迴來!秀娘趕緊上前把他們給拽迴來。


    靈兒毓兒好一副委屈的小表情:娘,他們欺負我們。咱們要報仇!


    報仇沒錯,但他們也是受人指使。雖說有錯,但真正該死的卻不是他們。秀娘淡聲道。


    孩子們眨眨眼,不解。溪哥聽到這話卻是眉頭微蹙,猛然迴過身去。


    說時遲,那時快。秀娘隻覺眼前一花,溪哥已然竄到了旁邊的蘆葦叢裏,長臂一伸。就拎了個人出來!


    喂喂喂你放手!我叫你趕緊放手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張大戶的親侄子,以後整個張家都是我的!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以後我一定饒不了你!


    那個在他手裏胡亂掙紮的人,不正是已經消失了許久的劉天嗎?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已然變得髒兮兮的,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從哪撿來的。


    溪哥根本不聽他的鬼話,徑自提著他迴到秀娘母子跟前,再隨手將人往地上一扔:這個人怎麽解決?


    秀娘看著被摔到地上不斷叫喚的劉天,眼中浮現一抹冷意。


    自從山上那件事後,劉天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月牙村。她原本以為他是投奔親戚去了,不過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他。這個人在村子周圍潛伏了這麽久,然後趁她不備,就來了這麽一招!


    找來這四周村子裏的地痞**,大晚上的來羞辱她,這是心思多麽惡毒的人才想得出來的法子?


    要不是溪哥及時趕到,她ケ她的孩子隻怕都活不過今晚了!巨討何才。


    劉天不是個蠢人。那日他偷偷帶著福哥上山被發現,張大戶就恨上了他,當眾叫人把他痛打一頓不說,後來更是不許他再進張家的門。他悄悄叫人給姑母帶話,但都是泥巴扔進池塘裏,咕咚一聲就沒了迴音。


    原本那些和他蜜裏調油的小丫頭也都跟變了個人似的,看到他就跟什麽都沒看到一般,他主動湊上去還叫來家丁打他!


    他和鎮上秀才家姑娘的婚事也泡湯了。


    最後,姑父甚至發話:隻要再看到他出現在張家周圍,就活活打死他!


    到手的偌大家業就這麽沒了,他在心裏恨死了秀娘:都是這個賤女人惹出來的!要是那天她乖乖的從了他,不就什麽事都沒了?等他接掌了張家,她也就成了正正經經的夫人,吃的用的難道他會少了她?


    既然擺在跟前的榮華富貴她不肯要,那他就叫她好好吃吃苦頭,也叫她明白惹到他的下場!


    這些地痞**都是他的嫖友賭友,以往沒少吃他喝他的。但自打他‘落難’,這些人卻沒一個接濟他的,落井下石的反而還不少。他也在心裏把他們都給記下了。要不是為了報複秀娘,他根本就不會再理會他們!


    其實事情做起來也簡單。他將身上最後值錢的那點東西當了,請他們喝了一頓酒。酒酣耳熱之際,他就開始長籲短歎,不停的把話題往秀娘身上引。


    這個月牙村的**,長得不差,那生育過兒女的身段更是風韻十足,明裏暗裏的勾得他們不知道留了多少口水。但秀娘平日行事就端正,從不和他們走進哪怕半步,後來更是去了張大戶家裏做工,叫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


    現在心裏頭那點旖旎的念想被劉天勾起,這些人被貓尿灌滿了的腦子裏就開始想入非非,一個個把秀娘**了無數迴。


    再加上劉天刻意的一句:那小娘們其實騷得很,私底下把村子裏的男人都勾搭了個遍。結果現在村子裏的女人都防著她了,她就連外頭的男人都不放過!我看她就是欠收拾!兄弟們,要不咱們去好好****她?嗬嗬,就怕你們不敢,那個野男人的拳頭可真是硬呢!


    這些酒鬼賭徒們平日裏膽子小,但喝多了酒,一個個就開始自高自大起來。


    一個人當場就拍桌子了:這有什麽不敢的?那野男人也就一個人,能敵得過咱們兄弟幾個?再說了,那**可是咱們這裏的人,要快活也該先讓兄弟我們幾個快過了再說,那個外來的貨趕緊給我滾邊去!


    就是!老子都還沒睡過她呢,那野男人哪來的東西,也敢搶在老子前頭?


    ……


    瞬時群情激奮,一個個都把秀娘當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再說幾句,他們就坐不住了,浩浩蕩蕩的往秀娘的屋子殺來,發誓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女人,叫她知道知道他們本地來人的厲害’!


    然後,就發生了方才這一幕。


    劉天也留了個心眼。他晚上就沒有喝幾杯,一路上不停的慫恿那幾個人,但等到了秀娘家附近時就遠遠的躲開,隻在遠處看熱鬧。


    原本是計劃著,要是這些人闖進去了,確認沒有危險,自己再湊上去渾水摸魚。但一旦出了問題,自己趕緊就跑!


    但誰知道,溪哥居然來的這麽快,下手也這麽狠。三下兩下的,那幾個剛才還拍著胸脯把自己吹得天下無敵的醉鬼就被扔到地上連哼都哼不出來了!


    盡管上次就在山上見識過溪哥的身手了。但這次再看到,他還是又被嚇呆了。一時間,他都忘了要悄悄溜走這迴事。


    好容易等到秀娘母子出來,這幾個人開始說話了,他正打算趁機逃走,但這溪哥是屬狗的嗎?他才剛有動靜呢,他就發現了,然後就把他給捉出來了!


    而看看秀娘,那個平日裏安安靜靜的女人,也是滿身戾氣,冷冰冰的眼神就跟兩把剔骨尖刀一樣,光是看過來都快把他給砍成十八段了!


    劉天這下終於知道害怕了,身上那層淺薄的酒意也徹底散了。


    秀娘,秀娘!連忙討好的叫著,他爬過來拉住秀娘的裙角,咱們好歹鄉親一場,這些年我也沒少幫過你,你就看在咱們過去的情分上,饒我一次吧!


    我和你過去有什麽情分?秀娘冷笑。


    劉天一滯。我這不是……不是幫你擺脫了我姑父嗎?不然,你肯定都已經成了他第六房姨太太了!


    秀娘嗤笑一聲。這麽說來,我還得多謝你們做的那件事了?


    好說好說。劉天連忙賠笑,鄉裏鄉親的,咱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也不求多的,你們趕緊放我走就行了。


    你覺得可能嗎?秀娘冷聲道。


    劉天心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希冀的泡泡瞬息破滅。


    秀娘懶得再看他,扭頭看向溪哥:給我打斷他的腿吧!


    啊?不要!劉天一聽,臉都白了,趕緊就想往旁邊爬。


    然而還沒爬出去幾步,溪哥就把他給拎了迴來。而後


    啪!


    寂靜的夜空中一聲脆響,緊隨而來的就是男人痛苦的悶哼。是的,悶哼,因為在踩斷他的腿的時候,溪哥順便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秀娘趕緊把兩個孩子都摟進懷裏,沒有讓他們看到這麽血腥的一幕。


    隨後又是一聲響,男人的悶哼聲加劇。秀娘抬起頭,就看到劉天已經被踩斷了兩條腿,整個人都被軟軟的扔在地上,叫都叫不出來了。


    溪哥一如既往的站在那裏,高大的身形即便是在夜空中也是如此惹眼。


    深沉的目光一轉,看看地上那些目露驚恐的地痞**們:這些人呢?


    地痞**們早被他硬生生踩斷劉天兩條腿的殘忍行徑嚇尿了。不想這麽快就輪到自己,他們紛紛跪地求饒:大俠,我們知錯了!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溪哥聽而不聞,隻目光直直的盯著秀娘看。


    秀娘抿抿唇: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幫兇。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就打斷他們一條腿好了。


    好。溪哥當即點頭,啪啪啪又幾下,將他們的腿給踩斷了一根。


    一時間,又是哀嚎聲不斷,叫得人心裏都害怕起來。


    秀娘趕緊拉著孩子們迴到茅屋裏。


    不一會,外頭的聲音漸漸淡去,竟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娘,溪伯伯呢?孩子尚未從方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聲音輕輕細細的,透著幾分小心。


    可憐的孩子,應該也被自己娘親的狠戾給嚇到了吧?可是沒辦法,那種地痞**,你這次放過了他,他下次絕對不會悔改,反而還會變本加厲,背地裏不知道會使出什麽陰招來!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來點狠的,讓他們記住這次教訓,也讓其他人都好好看看惹到他們是什麽下場!如此一來,以後也就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了。


    秀娘緊緊摟著孩子們:他去清理外頭,一會就迴來了。


    說著話,那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形就再次出現在茅屋門口。


    人已經都處理了,你們睡覺吧!他道,低沉的嗓音並未因為今晚的事情有任何波動。秀娘聽在耳朵裏,一顆心便踏實了下來。


    兩個孩子也歡喜得不行。毓兒忙不迭跑過去拉上他的手:溪伯伯謝謝你!溪伯伯你好厲害,我以後也要變得和你一樣!


    溪哥大掌摸摸他的小腦瓜:睡覺去吧,今晚沒事了。


    溪伯伯你和我們一起睡呀!毓兒脆生生的道。


    溪哥微愣,靈兒也趕緊上前拉住了他另一邊手:溪伯伯你就留下來嘛!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今晚上都陪著我們呀!我怕那些壞人晚上還來,我好怕好怕的!娘也怕!


    溪哥皺皺眉,抬眸看向秀娘。


    你怕?他問。


    秀娘垂下眼簾。


    怎麽能不怕?都說**門前是非多,她早有體會。這些年也不乏有人大晚上的來他們家門外調笑,自己都是抱著扁擔半夜半夜的不睡覺,艱難熬過去的。今晚上又來了這麽一出,雖然那些人都已經被處理了,但隻要一閉上眼,她眼前就會浮現那一幕幕,一顆心就控製不住的害怕起來!


    你……她小小聲的開口,留下來吧!你不在,我們都怕。


    ,


    ☆、第一一三章 掃地出門


    無視這些人,溪哥大步走進去,就見到秀娘正和一個身穿月白色繡著五爪金龍錦袍的男子相對而坐。


    也不知道兩個人都說了些什麽,屋子裏的氣氛壓抑得慌。


    見他來了,男人連忙站起來:“餘小將軍你終於迴來了!本王和夫人都等你半天了!”


    說著目光一轉。看到靈兒毓兒,他又揚起笑臉:“這就是你們的那對龍鳳胎?果然粉妝玉琢,玉雪可愛,難怪你疼到心坎裏去了。隻是本王這次出來得著急,也沒帶什麽見麵禮,就把這兩個東西送給你們好了,你們可千萬別嫌棄!”


    一行說著,他一行就從手上摘下一個碧綠的大扳指,還有一顆鑲嵌著翠綠綠寶石的戒指,將兩個東西放到一個托盤裏。方才在籬笆門前迎接溪哥的中年太監趕緊將托盤送到靈兒毓兒跟前,滿臉堆笑的道:“小公子,小小姐。這是秦王殿下的一份心意,你們快快收下吧!”


    兩個孩子從小就在鄉野間自由自在的長大,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在看到門外那些侍衛時他們就被嚇得不輕,一路拉著溪哥的手走進來,卻又見到這麽兩個皮笑肉不笑的家夥。頓時小臉都白了。


    “娘!”


    好容易看到秀娘在那邊,他們趕緊就飛奔過去,一左一右緊緊挨著秀娘。


    秀娘摸摸他們的頭,小心將兩個孩子都擁在懷裏。


    中年太監忙又將托盤送到他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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