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魚原本抱他是防止對方索吻的,畢竟這還在外麵呢,她待會還要從店裏出去,繼而走那樣一大段的路程,若是被人看到了雙唇腫著像什麽樣子?


    隻是,此時真的抱著顧清池,她反而覺得一顆心都寧靜了下來。


    這樣跟愛人靜靜相擁的感覺,是真的很好。


    感受到懷中丫頭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顧清池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輕聲道:“丫頭,咱們迴家吧?”


    這會兒在房中暖和了半日,他已經緩和的差不多了。外麵再好,終歸不如府上。


    施妙魚其實也有些想念府上了,因點頭道:“好。”


    二人起身下樓,不想才走出去,就見偌大的店內竟然還在打著。


    或者說,是單方麵的毆打。


    那姑娘帶過來的人打砸了不少東西,此時那四個彪形大漢正被店裏的打手摁在地上瘋狂的揍著。


    至於那個姑娘,雖然沒有人動她一根手指頭,可是她每罵一句,那大漢的臉上就得見點血。


    見狀,顧清池頓時捂住了施妙魚的眼睛,淡淡道:“別髒了你的眼。”


    聞言,施妙魚搖了搖頭,將他的手握住,道:“無事,咱們走吧。”


    因著這一場事兒,店裏的客人被嚇跑的不少,可是在一旁看熱鬧的也不少。


    那店家也不以為意,一麵讓人揍他們,還一麵豪爽道:“今夜除夕,小老兒請大夥兒一人一壺酒,諸位喝個痛快,咱們一起守歲!”


    這個時候還在這裏的,除了外地行商無妨迴家的旅人,便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兒。


    隻是光棍兒也是有錢的光棍兒,所以在聽到那店家的話之後,越發來了興致,將銀子放在桌子上,笑罵道:“我們還能短了你這一壺酒錢不成?你還是拿酒錢補這店吧!”


    那店家嘿然一笑,不妨一迴頭就看到顧清池二人下來,連忙上前道:“爺,您可是要迴去了?可要小老兒命人套車送二位?”


    他方才讓人看了,知道顧清池二人是走迴來的。


    聞言,顧清池擺了擺手,隨手扔給他一錠金子,道:“不必,莫要鬧的太過火。”


    後一句話時,顧清池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在叫罵的姑娘。


    那店家瞬間明白,心中也一個咯噔。


    能讓安陵王說不要鬧得太過,難不成那姑娘有些來曆?


    見店家這個神色,顧清池淡淡道:“放心,你主子兜著,誰也找不得這兒的麻煩。”


    說完這話,他便帶著施妙魚朝著門口走去。


    不想才走了幾步,就見那正在哭著罵人的姑娘跑了過來,指著他們道:“都是你們惹得禍,你們兩個不準走!”


    她從未像今夜這般受氣過,而這一切都是因這兩個人而起的!


    顧清池卻懶得理會她,徑自將施妙魚擋在自己內側,以免那姑娘發瘋傷到她。


    眼見得兩個人竟然就這麽走了,那姑娘越發氣得咬牙,衝著他們的背影吼道:“你們兩個給我等著,本……本姑娘記住你們了!”


    見她這模樣,那店家輕咳一聲,道:“我說姑娘,你這鬧也鬧了,砸也砸了。大過年的,總該有個夠吧?”


    他說到這兒,又讓人放開那幾個人,道:“小老兒也不要你們賠錢了,帶著你的人走吧。不然的話,你可就真不用走了!”


    那店家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全開,倒是竟不像那等商人模樣,反而有了幾分駭然的氣勢。


    那姑娘被他這模樣嚇到,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繼而咬牙道:“行,你也給我等著!我們走!”


    她今日大意了,不讓人跟著,非得要自己出來逛。這四個人還是甩不掉,才跟過來的。


    早知道今夜會遇到這種事情,她就多帶一些人了,非得殺殺他們的威風不可!


    ……


    施妙魚卻不知店裏後來發生的事情,她隨著顧清池出門之後,才蹙眉道:“這姑娘也忒不講理了些。”


    這些年她遇到的不講理之人,都是與自己有瓜葛的,諸如施妙柔等人。可那些人是跟自己有利益上的糾葛,所以施妙魚有時候也可以理解她們的蠻橫所為何來。


    可是今夜這個姑娘,卻對一個陌生人都能表現出這麽大的惡意,實在是叫人難以喜歡。


    她說到這裏,又想起一事來,複又問道:“不過,王爺有沒有覺得她說話的口音有點怪?還有那長相,倒不像是咱們這裏的人。”


    瞧著,怎麽有幾分異域模樣?


    施妙魚想到這裏,再迴想了那姑娘的模樣,越發覺得自己沒有看錯。


    對於她的疑惑,顧清池卻是絲毫都不訝異,嗤了一聲道:“自然不是。”


    聞言,施妙魚頓時抬頭,問道:“王爺怎麽這般肯定?”


    她說到這兒,驟然起了一個念頭,又道:“難不成,你知道她是誰?”


    是了,方才出門的時候,顧清池分明跟那店家說了一句“莫要鬧得太過”。


    若是顧清池不知道那姑娘是誰,為何會這麽說?


    顧清池對於自家娘子的敏銳絲毫不以為奇,隻是淡淡笑道:“管她做什麽,還是快些迴府吧。”


    這會兒街上行人散了許多,街邊的小攤販也開始收攤要迴家了。到了這時候,街上才顯出幾分冷清,空氣也涼了下來。


    施妙魚見他不說,越發好奇了起來,因道:“王爺定然是知道了。”


    顧清池笑著看了她一眼,就見施妙魚纏磨道:“您就告訴妾身吧,這樣吊著人胃口怪難受的。”


    見她這模樣,顧清池好笑不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本王隻是有個猜想,前幾日北漠使者進京,因大雪延誤行程,此時還在京中驛站未走。”


    聞言,施妙魚先是一愣,瞬間了然:“你說那姑娘是北漠的使者?”


    不對啊,北漠之人不是女子地位極其低下麽,怎麽會是女使者?


    “她自然不是,可是北漠國君有一個小女兒,據說她出生之時,天降祥瑞,故而國君十分寵愛,不但起名為青鸞,更是禁了北漠國上下,隻準她一人穿著青鸞圖案的衣服、配飾。”


    顧清池說到這兒,又看向施妙魚道:“你可記得她的衣服?”


    聽得這話,施妙魚頓時脫口而出:“她的衣服上,繡了一隻青鸞!”


    念及此,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道:“所以,她極有可能是北漠國的青鸞公主?”


    見顧清池點頭,施妙魚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遲疑道:“她一個公主,不在北漠國待著,來咱們這兒做什麽?”


    聞言,顧清池搖頭道:“管她呢,總歸是於咱們無關的。”


    他倒是讓人去打聽過,似乎那位北漠國君有意讓這位青鸞公主在京城找一位駙馬,所以才放任著她來了。


    這種情形下,其實無非是和親罷了。


    隻是,這事兒跟他們無關,所以顧清池並沒有告訴施妙魚。


    聞言,施妙魚點了點頭,可一想到那位公主的脾氣,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那,我今日可是闖禍了?”


    顧清池眼下的情形,不出錯都能被皇帝挑出錯兒。別看皇帝表麵上這麽寵著顧清池,可心裏怕是恨不能早些弄死他吧。


    如果現在又插進來一個青鸞公主,以方才她看到的那姑娘的品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


    前世裏顧清池什麽都沒做,還能被皇帝安插了一個叛國罪處死,今生若是他們跟那青鸞公主杠上,豈不是明著送把柄給皇帝?


    見施妙魚皺著眉頭,顧清池心中憐惜,伸出手將她的眉心撫平,柔聲笑道:“無妨,他們鬧不起來。”


    他說到這兒,又道:“北漠來京是為求和,他們連敗三場,急需休養生息。所以,縱然是那青鸞胡鬧,北漠國君也不會允許的。”


    說到底,那公主仗著的不過是皇帝的寵愛。


    而皇帝的寵愛,在任何時候抵不過利益。


    聞言,施妙魚的眉頭卻是越發的皺起。她總不能告訴顧清池,自己擔心的不是這個吧?


    她是活了兩世的人,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不在意青鸞會不會在盛怒之下想要挑起戰爭,她隻在乎皇帝會不會因此而對顧清池強加一些罪名!


    可是,她又怎麽跟顧清池說,前世裏的那一切?他們的恩怨糾葛,她那個死去的孩子,還有為了自己而放棄生命的顧清池?


    更何況,如果說了之後,顧清池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瘋子?


    見施妙魚這樣,顧清池越發心疼,因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放心,在京城裏,誰也翻不起浪來。”


    他的聲音裏有著溫暖人心的力量,讓施妙魚有些迷亂的心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是,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怎麽能自亂陣腳呢?


    就算是真的出事兒了,他們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清池並不像是表麵上那麽草包,這點她是知道的。而不管前世如何,今生她絕對不會成為皇帝威脅顧清池的把柄。


    哪怕是豁出命去,她也得讓顧清池好好活著!


    施妙魚低著頭,努力的勾起一抹笑意,掩去了自己眼中的擔憂。


    顧清池牽著她的手走在雪地上,隨著二人行走的步伐,在地上印下一串串的腳印,一路的蜿蜒到安陵王府。


    門口亮著大紅燈籠,暈開的光芒格外柔和,為他們照亮了迴家的路。


    主院裏因著他們二人的出去,所以暗沉沉的一片。反倒是旁邊的側院裏,倒是時不時的傳來男女笑鬧的聲音來。


    那笑聲透過窗欞飄向夜空,就連空氣裏都帶出幾分香味兒來。


    施妙魚聞著有些饞,因笑著攢挫顧清池:“咱們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麽好不好?”


    方才那個笑的聲音最大的就是采荷,她可是聽得真真兒的呢。


    至於那個香味,她一下就聞出來了,那是鍋子的味道。


    這府上有一個是從蜀地來的下人,有一日饞了,便借了廚房做了一個鍋子。那香味引了好幾個下人前去一同吃,那之後,他們隔三差五就要吃上一迴。


    綠枝當時吃了之後,就跟那下人學了方子,又改了清淡口味的做給她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辣手小毒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月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月半並收藏辣手小毒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