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通了氣,何曾氏馬上試探小閨女的意願。何元元舉止上雖扭扭捏捏的,可卻表明了願意嫁的意思。


    何曾氏恍然大悟。總算心領會神何元元這段日子的反常。原來與黃家大兒早對上眼了。


    郎有情,妹有意,兩家父母再說起婚事來,可不就容易多了?


    何曾氏請了黃大嬸子上門,正式同意閨女與黃家旺的婚事。想到要成為親家,兩人原就交好,興起就開始挑日子。一挑,發現正月十六黃道吉日,是一年中最宜嫁娶訂婚的日子。


    兩人一拍即合,不等何生與張惜花迴來,就決定了。


    何家這邊一鬆口,黃家旺從娘的嘴裏得到準確信息,激動地拚命捂住心口,他頭暈暈,渾身發燙,恨不得立時跳進池塘裏靜靜心。若不是弟弟家達看到他臨了一腳踏在水麵上時突然哇哇叫,搞不好黃家旺真的會跳進池塘裏了。


    黃家旺歡喜得團團轉時,何家這邊何元元小心肝也是一顫一顫的。她獨自躲在閨房裏,聽堂屋裏爹娘哥嫂他們議論自己的婚事。臉蛋兒悄悄的飄紅,何元元順手打開零食罐,裏麵躺著一大一小兩隻兔子。


    年底前炸的,本來想送了給他。可豁不開麵子,何元元又舍不得吃了,便一直存在自己的罐子裏。


    她盯著那隻大兔子瞧了瞧,嘴角不禁上揚。


    “今後你若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吃了你!”何元元看了良久,突然惡狠狠道。


    “吃得一點渣也不剩!”仿佛宣誓般,何元元再次道。


    何家老兩口決定完小閨女的婚事,就讓何生親自去了一趟杏花村與何元慧說明,順便告知一聲定親的日期。畢竟為著何元元的婚事,何元慧費勁心思尋摸適合的對象,若不好好說明,何曾氏就怕寒了大閨女的心。


    何元慧早就收到蔣家那邊的意思,蔣家也向何元慧表示過歉意了。再聽聞妹妹與黃家旺的親事時,既然爹娘已經做下決定,她沒明確的表示反對。何元慧心裏覺得黃家的人好是好,但到底是兄弟頗多,將來大家都娶了妻,互相間還能不能保持融洽都是未知的。


    自己受著妯娌多的苦楚,何元慧根本不想妹妹也與自己一般的。所以她為妹妹尋找的對象,都是那種家中人口簡單的,誰想,既然妹妹自己瞧上了黃家旺,她又能怎麽反對呢?好在是嫁在村子裏,離得近,算是唯一的優勢了。


    不管何元慧看不看好這樁婚事,何生來請時,何元慧答應了會迴娘家。迴娘家那日遠哥、東哥都交由李婆子帶在婆家,隻李大郎陪著何元慧一道上門的。


    熱鬧的辦完何元元與黃家旺的定親宴後,何元慧還在娘家住了幾日。原因是張惜花幫忙查出她懷有身孕了。東哥已經將近四周歲,時隔多年,媳婦再一次有身孕,李大郎笑得見牙不見眼,走路覺得腳下生風,渾身輕飄飄的。


    何元慧生養過兩次,她自己一點都不擔心,李大郎卻憂慮極了,生怕有個不妥。何曾氏也跟著憂心,因此讓何元慧好生在家裏住兩天,正好張惜花又懂這些,這夫妻倆索性就留了幾日。


    傍晚,下西村的上空炊煙嫋嫋,勤勞的村民皆開始準備晚飯。


    春耕尚未開始,但何大栓已經領著何生去田地裏查看,李大郎一道跟了去。何家院子裏隻有女人與幼兒在家。何曾氏待在灶房裏燒火,一個灶上熬著豬食,另一個灶上悶著米飯。而張惜花與何元慧姑嫂兩個分別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堂屋裏擇菜,都已經當娘,兩人交談時來來迴迴離不開育兒的話題。


    才感慨完榆哥長得結實,何元慧放下剝到一半的大白菜,突然嘀咕道:“讓元元去菜地扯一把蒜苗,怎的要那般久?”


    聽完,張惜花笑而不語。


    何元慧馬上意識到了,這個點還沒迴,能有啥原因?肯定是被黃家旺絆住腳了。也有可能是何元元自己找上去的。歎口氣,何元慧嘟囔道:“還沒嫁了人家呢,整天跑出門算個什麽事兒?”


    婚事已經定下,兩個小兒女相見就不用太過避諱人了,正在興頭上呢,任何時間,那兩人似乎都能尋到間隙見一見。特別是黃家旺,臨睡前哪怕是站在一旁遠遠的看一眼未婚妻,當夜他就可以睡個好覺。


    從何家鬆口到定下婚事一直到現在,黃家旺都覺得仿佛做夢似的,生怕一覺醒來,什麽沒發生。


    因此鬧出一個笑話來。


    訂婚後連續四、五天,他每日爬下床,梳洗完穿戴整齊第一件事兒就是匆匆跑到何家門上確認一遍,哪裏有那樣煩人的小子啊!搞得何大栓差點拿扁擔將他拍出門去。


    糗事鬧得整個下西村通通知道了。若不是何元元惱怒了,黃家旺到此時估摸著都沒法消停。


    說實在的,每日旁觀小姑與家旺這種少男少女青澀的愛戀,張惜花都覺得既高興又很是羨慕。


    羨慕他們能在婚前就已經互相知心意。


    她與丈夫何生兩人婚前並不了解,訂婚時她隻隔著門簾悄悄瞧了他一眼,何生估計也如此。彼此互通心意,還是婚後慢慢相處摸索出來的。


    直到現在,張惜花雖然已經明白丈夫是喜愛自己的,可從未經由他嘴裏說過,想想委實有些遺憾呢。


    張惜花也曉得,想讓丈夫那個鋸了嘴的葫蘆說兩句貼心話,難度無異於堪比登天。


    想想還是不強求了。


    將心比心,讓自己再像當初那般大無畏的向丈夫表露心意,張惜花也覺得很是羞澀難以啟口,她很怕自己臉紅時讓大姑子瞧出異樣,趕緊伸手擦拭逐漸發燙的臉頰。


    半響,張惜花笑著迴道:“大姐也不要憂心,咱們元元自己有分寸的。”


    想來也是。何元慧點點頭,她慢慢撫摸著小腹處,笑道:“我肚裏這個,真想她是個女娃呢。”


    遠哥、東哥漸大,男孩子的天性頑皮,每日管著他們就讓何元慧操碎了心,而女孩子大多乖巧懂事,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何元慧與李大郎兩個人都想要女娃。


    生男生女委實由不得人。張惜花跟著笑道:“孩子都是緣分,自己生的,男女都好,隻想著他們健健康康便是。”


    句句都是當娘的心裏話。


    恰巧這時,房間裏傳來榆哥的聲音,張惜花馬上站起來道:“榆哥睡醒了。我去把他抱來。”


    過得兩刻時,張惜花才抱了榆哥出房門。


    何元慧見此,知道弟妹是喂飽了榆哥才出來的,她笑道:“你打算什麽時候給小魚兒戒奶啊?”


    按理說,榆哥快要周歲了,也是時候戒掉母|乳。


    張惜花鬧了個大紅臉,頗為幽怨道:“我也愁呢。前兒試著斷過,可榆哥鬧騰得厲害,娘說幹脆讓他先吃著。等滿周歲再戒。”


    何元慧的兩個兒子,當初也鬧過一陣,她也明白這些,看著榆哥精神十足,虎頭虎腦的可愛。她伸出手道:“讓大姑姑抱。”


    榆哥立時傾斜身子撲過去。


    何元慧笑得歪了嘴角,馬上就將他接到懷裏。


    張惜花道:“大姐你仔細著,若累了,或者榆哥實在頑皮,你就將他放在搖椅中讓他自己玩。”


    兒子隻要吃飽,就很少哭鬧,不過他現在活潑極了,踢踢打打就沒停歇的時候,大姑子又剛有身孕,張惜花怕不小心傷了她。


    何元慧點點頭,擰眉道:“就抱抱孩子而已,哪裏就那麽嬌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有身子的人了。你們就是瞎擔心吧。”


    張惜花將兩人剛擇好的菜端到水井處,打了井水洗幹淨。等會就可以端進灶房燒菜。


    少頃,何元慧突然笑著道:“惜花啊,索性榆哥也大了。你與阿生兩個人,早早考慮再生一個唄。”


    張惜花手一頓,差點將捧在手裏的菜籃打翻。好在她的手穩,穩了穩心神,將洗幹淨的白菜放在一旁,張惜花遲疑一會兒,才小聲道:“我倆都在準備的。”


    何元慧隻是略提了一提,說完也就拋開在一邊了。娘家人丁不興,讓弟弟弟媳有這個意識便好,也不用過多催促他們。


    張惜花倒是羞澀了一會兒,臉蛋上的紅暈才慢慢消褪。


    作者有話要說:(^o^)/~


    今天這章有點少。惜花與何生好久木有秀恩愛~(≧▽≦)/~啦啦啦,下章要不就好好秀一秀,決定醞釀下寫個甜得發膩的章節。~(^_^)~


    ☆、第89章


    何元慧住了沒幾天,眼見身子沒大礙,她與李大郎都掛心家中兩個兒子,雖然遠哥、東哥有婆婆帶著,可婆婆畢竟年紀大了,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況且此時家中不甚太平,鄭巧兒自從生下一個男嬰,出了月子後與小鄭氏兩個鬧得不可開交,前段時間小鄭氏卷了婆家不少東西迴了娘家,好說歹說,李二郎還是與小鄭氏和離了。


    小鄭氏是走了,二房弄出來的糟心事還留下一堆呢。婆家就沒個安穩的時候,依照何元慧預料,婆家近期很有可能會分家。


    眼看要分家,三房、四房為著所分家產都暗地裏蠢蠢欲動,想到這層,何元慧端不住了,急匆匆就把東西收拾完,告別娘家人,夫妻倆利落地迴了杏花村。


    隻過得一月餘,何元慧便托人傳口信到何家,言明李家已經正式分家。分家過程的個中詳情來人並不清楚故而沒有細說,隻能留待何元慧自己迴娘家後說明。不過何曾氏聽完後,很是舒心地笑了。因為大閨女、女婿這一房得到的家產很符合何曾氏的心理預期。


    在一家子都是豺狼的情況下,何元慧卻還得了三十畝良田、二十畝山地、並若幹其他財產。


    雖然鎮上那間頗有油水的鋪子歸到了三房手裏,可大房得到的這一筆財產在大良鎮來說,也是很可觀的了,自家閨女、女婿並沒有吃啥虧,何曾氏當然高興了。


    今後何元慧當家做主,一切事宜都要靠她自己上手,加之何元慧剛有了身孕,一時間難免有點忙不過來。何曾氏想想後覺得不放心,因此決定自己上大閨女家看看有啥可以搭把手,於是就把家中事宜托付給張惜花。


    由張惜花打理家事,何曾氏沒啥不放心的。


    婆婆交代完,一甩手便很放心的去了杏花村,張惜花對於家中別的事都不愁,就愁自己兒子如今頑皮極了,一個錯眼沒看住他,榆哥可能就自己爬到家門外去啦。


    如今春雨綿綿,外邊的路上經常保持著濕潤而泥濘的場麵,榆哥這一跌跌撞撞的爬爬走走,總是滾得一身泥,衣裳弄髒了倒沒事勤快一點洗洗便是了,就怕他自己抓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塞進嘴巴裏,更害怕他玩耍中弄濕身體惹到什麽病。


    當娘的通病就是這般,自從孩子出世後,為他憂心這,憂心那,即便他將來長大了,也不會真正放下心來。


    榆哥自從學會爬走後,很是活潑,一刻也閑不住。以前張惜花要做點什麽事兒,直接把榆哥往床上一扔、或者塞到搖椅中,榆哥便無可奈何。但現在這些辦法漸漸地拴不住他了,因此,張惜花是真的愁呀。


    幸好家裏還有小姑幫忙帶帶孩子。


    今日何元元抱著榆哥到村子裏悠轉閑逛,張惜花便騰出手來收拾她的藥櫃。她一個忙不過來,何生幫著她整理。


    從去年底時開始打造,一直到現在才能使用。藥櫃占了一麵牆,是按著醫館用的樣式打造的,可謂是花了何生與何大栓不少心思。


    張惜花現在就是把自己庫存現有的藥材整理好,按著藥性區分開來存放。


    有了藥櫃,抓藥、配藥真的方便很多。張惜花將手中的一盒藥材裝入一格抽屜裏,她轉過頭來,對著何生笑得眉眼彎彎道:“何郎,那幾匣子甘草、熟地、柴胡都給我吧。”


    藥櫃弄好後,媳婦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瞧見她的笑顏,知她是真心的喜歡,何生的心情也跟著很好,他依言先將甘草遞給了張惜花。


    耳濡目染之下,何生不僅已經能辨識不少草藥,對其的藥性也了解了很多,輕輕鬆鬆就找到了媳婦說的那幾樣。


    “上麵那幾格我來放。”何生見媳婦踮著腳尖顯得有點吃力,他趕緊道。


    何生的個子比張惜花高了近一個頭,張惜花需要踮起腳尖或者搬個矮凳子踩著才能夠到藥櫃最上麵那一層,換成何生隻抬起手臂一下子就能觸摸到。


    張惜花也不逞強,放了手讓丈夫來弄,她自轉身將其他的藥材理出來。在這個房間中,夫妻兩時而說上一句話,時而安靜的一言不發。


    “錯了,那匣藥不能放那兒,要放在那個抽屜。”張惜花看見何生放錯,忙指正。


    何生問:“這兒?”


    張惜花抿嘴笑:“嗯!沒錯呢。”


    何生立時放進去,又舉起一匣問道:“那這個呢?”


    張惜花指指某一處,何生不待她說出聲,很快也放好了。


    每一樣藥材存放在哪一格,張惜花心裏基本已經有譜。現在使喚起自己丈夫,那是得心應手,何生自己也甘之如飴。


    花費了近一個半時辰,才好不容易擺放完,張惜花的頭發上不小心沾了一點藥屑,何生伸手撚起來扔掉後,又順手在媳婦兒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丈夫偶爾表現出來的親昵動作,張惜花如今都可以麵不改色的坦然受之,她靠近何生,柔聲問道:“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麽呢?我給你烙個餅吃好嗎?”


    一上午都在搬搬抬抬,兩人此時才得到歇息的時間。何生望一眼窗外,估計也快要正午了,便道:“我想吃雞蛋烙餅,裏麵要夾韭菜。”


    院子那一片菜地挨著牆角的旁邊種的那幾排韭菜割完後,新芽大約長到了何生的手掌長,他昨天瞧見時估計又可以割一把了,因此何生說的毫無心理負擔。


    張惜花眯起眼睛笑道:“你咋看見的呢?我最近可沒見著你往菜地那兒去呢。”


    何生聽了頗覺好笑,便道:“你又沒時時刻刻呆在我身邊,沒瞧見的多了呢。”


    說完後,因張惜花靠得他很近,何生突然將媳婦拉入懷裏,兩隻手很快環住她的腰身,張惜花被丈夫的舉動弄得一愣,羞澀的輕輕推推他,嗔道:“現在沒在房裏呢。”


    何生非但沒有鬆開,雙手反而纏繞得更緊,很有點賴皮的味道,說:“家裏沒別人,就我們倆呢。”


    娘親去了大姐家,爹爹在山地那兒一時半刻不會到家,妹妹與兒子去別家串門了。若不是早考慮到這些,何生才不敢在臥室以外的地方對媳婦表示出這般親密的行為。


    夫妻兩難得在家中有個獨處的間隙,何生與張惜花想親密一點時,都感覺更放鬆,更自然。


    何生還得寸進尺地用手捏捏她腰間的那一點點肉,自從生完榆哥後,媳婦的模樣雖然依舊瞧著清瘦,隻有褪去衣裳後才能知道她的確豐腴了不少。撫摸時帶點肉|感令何生更覺喜歡。特別是晚上睡覺摟著媳婦,懷中柔軟的觸感讓他覺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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