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張惜花鬆開床被,柔聲問:“你睡不著嗎?”


    何生難得紅了臉,好在夜色中根本看不到他的窘迫,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有些認床,在陌生的床上根本睡不著。


    以前在鎮上學塾求學時,他花了好大精力才習慣了那張小床。為此沒少被同窗恥笑,弄得他原本不大開朗的人,愈發不愛與旁人講話了。


    何生的聲音很低沉:“是有些入不了睡。”


    張惜花想也許鬆散一下肌肉會容易入睡?就輕聲問他道:“你可要我幫你揉捏會兒身子嗎?”


    自從上次幫丈夫推肩揉背過後,已經過了好多個日子,何生沒有主動提及,張惜花見他早早睡了,便也沒再提起過。


    認床是對陌生環境的不適應,因此精神保持著集中,可以嚐試按壓一下身體,達到放鬆神經的目的,許就可以令人睡著。


    漆黑中,何生點頭道:“好。”


    上次被媳婦敲打過身體後,第二天精神真的好了很多,疲勞都緩解了不少,這樣的行為何生很喜歡,隻他說不出口,所以也一直期望媳婦能主動提及。


    “你先背著躺好吧。”張惜花道,見丈夫還穿著裏衣,又羞答答的說:“你還需脫去裏衣,待會兒若是出汗容易感到悶熱。”


    張惜花伸手到半空中停下來,丈夫一覽無餘的胸膛和脊背她已經見過好多次,可每一次都令她心裏顫抖。


    這種顫抖不是害怕,是一種既期待又怕被拒絕等等複雜的滋味湧起來的悸動,張惜花撫摸了下自己發燙的臉,小心的挪到何生的旁邊。


    何生已經褪下了裏衣,隻著了裏褲。張惜花便捏著拳頭輕輕捶下去……


    “可加大點勁頭。”何生不滿意妻子這蚊蟲叮咬一般的力度,出口道。


    丈夫從小腿到胳膊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肉,張惜花拳頭捶下去,好似捶在床板上似的,她加了力度捶,後麵見丈夫身子放鬆了,就改捶為揉,累了就停歇一下。


    一直蹲在一側,始終感覺使不上勁兒,張惜花先是試探性的把身體貼近對方,何生沒有阻止,就整個人攀附到他身上。


    何生渾身激靈一動,被妻子這樣,整個人感覺很奇怪,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好像突然被投擲了一顆小石塊,泛起一圈圈漣漪。


    何生越來越緊張,簡直快壓抑不住心跳聲。


    張惜花毫無所覺,隻奇怪明明丈夫身子越來越放鬆,怎麽這會兒突然又僵了呢?


    她思索間手上卻沒停止,何生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張惜花的小胳膊,場麵僵了一小會兒,何生自己翻轉過身體……


    兩人麵對麵,她臉色不由自主變得緋紅,心坎某一處好像被點燃了一般,激流閃電似的撞擊了心靈。借著月光,兩人無聲的注意著對方的眼睛……


    何生喉嚨滾動了一圈,想說點什麽,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詞組,可他身不由心。


    張惜花紅著臉,還是慢慢從丈夫身上爬下去,之後,她安靜無聲的解開了自己衣裳上的衣扣,並慢慢褪下了裏褲。


    未著寸縷的她俯身靠近丈夫,貼著何生的身體就不再動了。


    這種事,在張惜花認知中,主動權向來都是握在男人手裏,一定得男人先動……


    皎潔的月色,他清楚的瞧見媳婦閉上了眼睛,她的肌膚本就細膩,這會兒,就更像精心烹飪後的大餐,等待他享用。


    何生決定順從自己的*,既然她已是自己的妻,夫妻間這些事本來就尋常,何必要忍耐呢?


    他伸出雙手摟過媳婦嬌弱的身子,往日都是直接進入主題,因才剛被連連刺激,他發覺放緩一下節奏,那感覺亦十分之好。


    憑著直覺,他胡亂摸了一會兒,腦子裏麵突然想到在田間幹活時,鄰田的王大壯總調戲說自己的媳婦一定嫩得能掐出水。


    這滋味,這話果然不是戲言。


    何生心裏一沉,他怎麽會與那等無賴一般想法?


    好幾次她困倦極了,眼看就要睡著,又被何生的沒控製好力道驚醒,張惜花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辰睡著的,她記得自己似乎還起來洗了個澡?


    再睜眼,天光已經大亮……


    刺眼的陽光透過木窗照射到眼裏,張惜花微微眯眼,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時候?怎麽又在自己未嫁前的閨房?


    待看見自己胳膊大腿等的淤青,那張臉才像要滴血似的,紫紅得嚇人,張惜花又仔細察看了身子的其他地方,發覺都有大大小小的痕跡,她趕緊扯過被子蓋住身體,也不知道娘親有無進來過?被她發現自己還要不要做人了呢?


    她的裏衣是穿在身上的,張惜花猜測應該是丈夫幫忙穿戴的,可是她身體|底下卻沒有穿裏褲,幫女人家穿衣褲的事沒有男人會做得出罷?張惜花想明白了,卻是頭腦發脹,感覺既羞愧卻又有點甜絲絲的。


    重新穿戴一遍,張惜花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見堂屋裏隻有妹妹在剝豆子,張荷花聽到腳步聲,抬頭道:“姐你起來了啊?”


    “嗯。”張惜花莫名的有些心虛,便問道:“爹娘呢?”想了下,她還是問了何生在幹什麽,“你姐夫呢?”


    “哦……他們一塊去田間了。”張荷花拉長了音,手上不停,一邊又道:“娘見你沒起床,不讓我們去叫醒你,讓我做中午的飯食,姐夫說下午再走也不遲,於是跟著爹爹和哥哥一塊去田間勞作了。”


    張荷花已經十一歲,早已經能打理好家裏的一切事物,而張祈升十三歲,算大半個勞動力了,現下時常跟著爹爹做活。而張祈源隻六歲,爹娘偶爾放任他在村子裏跟同齡小孩玩樂,不過這孩子從小由張惜花帶大,亦是個懂事乖巧的小人兒。


    張祈源常常會跟在爹娘哥哥姐姐後麵,能做多少活便做多少活計。


    聽聞娘親不讓妹妹去叫醒自己,張惜花鬧了個大紅臉,也不跟妹妹多講話了,獨自跑到水缸裏打了一盆水,使勁洗刷了幾遍臉龐,這才沒覺得臉皮發燙。


    為什麽總要鬧出這樣的笑話?上次在婆家被婆婆叫醒,這次在娘家又被娘親撞見,張惜花本來就臉皮子薄,這會兒心裏懊惱了千萬遍,自然何生這個始作俑者也被埋怨上了。


    估摸著已經是巳時了,張惜花收拾好心緒,出來幫妹妹的忙,她攬過了飯食的製作,張荷花就能騰開手去打理雞舍、豬舍,把牲畜積累了幾天的糞便弄出來,挑到專門堆肥的糞坑裏麵。下一季種糧食就靠這些土肥了。


    張家沒有打水井,飲用洗菜等用水時,可以去村子裏公用的水井那兒挑迴來,不過若隻是洗衣洗菜,也可以到河邊去洗。


    家裏水缸的水都是滿上的,她打算去河邊洗算了,張惜花把今天中午要煮來吃的蔬菜都用竹籃裝起來,至於娘親的草藥,就另外放在一個籃子裏,待會兒洗淨後,她來煎藥。


    河邊離著張家隻需走上一刻鍾不到,村裏特意修繕了石階,方便村民洗刷。她來到時,那裏已經有了五六個人。


    張惜花給幾位嬸子和姑娘打了招唿。這幾人亦很熱心的找張惜花閑聊,話語裏免不了打聽她新嫁娘的生活如不如意。


    “惜花,今早上出門撞見你爹跟一個後生走在一起,那是你漢子罷?”劉嬸子與蔡氏關係還可以,這時候就直接發問。


    張惜花低聲迴道:“是他。”


    劉嬸子打趣道:“你漢子模樣著實不錯!看著那身板子是很能做活的樣子。”


    丈夫每日都在田間勞作,他確實很能做活,即便很辛苦也不會吭一聲。就像個老黃牛似的,張惜花想到這比喻撲哧一聲樂了。


    劉嬸子笑道:“做了人家小媳婦,才剛想了什麽好事呢?說出來大家一起樂一樂?”


    “沒……”張惜花慌張的說,想要說點什麽岔開話題,一時倒是舌頭打結了,便尷尬的笑笑道:“哪裏有什麽樂的,嬸子少拿我玩笑……”


    “嘖嘖……”劉嬸子砸吧了下嘴巴,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瞅了幾遍張惜花,直把她看得垂低了頭。劉嬸子這才好笑道:“羞個什麽勁兒,等你到嬸子這把年紀,啥都放開了,就沒啥好羞的啦。”


    “哎呦……人家還是個小娘子呢,哪裏跟你這個皮粗肉糙什麽渾話都能玩笑的人比較?”另外一婦人聽了,幫張惜花打圓場,又笑道:“這裏還有好幾個未嫁姑娘呢,你可別說些葷話,你這老婆子就別逮著人惜花打趣了。”


    張惜花默默的洗著菜,也不知該怎麽去答話。她不是那種嘴皮子很利索的人,很少跟村子裏的婦人閑話。


    ☆、第13章


    在河邊洗了菜,迴到家時再從水缸裏倒點水過一遍,就可以放心的煮來吃。她速度很快,沒幾分鍾就洗完了,正提著籃子準備家去時,又隱約聽得兩個姑娘小聲說了幾句話。


    “沒嫁給阿元,她日子也很好過啊……”


    “虧得阿元為她傷透了心,轉身就嫁人。這種女人幸好阿元沒娶她!”


    “別讓她聽到,阿蘭你跟阿元定了親,就別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阿元這麽好的男兒,隻有你才配的上。”


    “你可別糊弄我……”那叫阿蘭的姑娘低聲笑罵道。


    另一少女趕緊道:“這是我心頭的話。”


    張惜花腳步一頓,須臾還是邁開了步子往家裏走。她相信時間會把任何的流言風語戳破,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趁著熬粥的空擋,張惜花又在灶台的下麵支開了一個小的燒火架子,是專門給蔡氏煎藥用的,放好適量的水在瓦罐內,從灶台裏麵扒拉出燃燒的柴火。這樣小火煎著,到中午時就能熬到剛好一碗水的分量。


    煮好了飯菜,張惜花打發了最小的弟弟張祈源去喊爹娘他們家來吃飯。


    吃完飯後,得迴去,丈夫上午在外麵做了活,一定又出了一身汗,想到這個,張惜花在灶台上燒了一鍋熱水。


    姐妹倆剛擺好碗筷,在田間勞作的幾個人就迴到來。


    張惜花見何生背著鋤頭,手裏提著木桶,便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木桶,兩人對視一眼,莫名的都從對方眼裏窺見了一點子尷尬。


    張惜花還是輕聲問道:“灶裏燒了有熱水,你是想吃了再洗,還是吃完再洗一遍身子?”


    何生道:“吃完再洗罷。”


    如今人都在堂屋等著吃飯,若是他去洗澡,少不得嶽父嶽母、大小舅子和小姨子都得等著他洗完再吃飯。


    何生不是這般不知禮數的人。


    張惜花道:“嗯,我給你備好換洗衣裳在洗漱房裏。”


    兩人就這麽不尷不尬的說完,何生走到飯桌前坐下,張惜花給家裏人各自裝好粥,分別遞給他們,才端起自己的碗。


    張家如今隻吃中、晚兩餐飯,一大早就開始餓著肚子,到這時候都餓得很,大家隻顧著扒飯,也不大說話。


    吃完飯後,正是烈日當空時,為了防止中暑,農家都不會選擇這個時間外出幹活。歇息了幾刻鍾,何生去了洗漱。


    張大福與蔡氏俱都隻在堂屋的藤椅上歇著,張惜花趁著這個空擋,仔細的給娘親和爹爹把了脈,爹爹身體沒大礙,蔡氏雖然這段時間沒有按時辰服藥,不過她的身子依然好轉了不少。


    她調整了一下藥方,吩咐家裏人道:“爹,娘的身子近來調整得不錯,你日後在山裏看著這幾種草藥都收家來。”


    張大福道:“大丫頭放心,我省的。”


    然後,她又對張荷花道:“荷花你還按那些時辰熬藥。”


    張荷花道:“嗯,我知道了。”


    自從家裏大姐磨著郎中學了點醫術後,張家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交給張惜花看,很快就會治好,故而大家對她交代的話,都很認真執行。


    今次迴了娘家,還不定啥時候能再迴來一次。張惜花把各種需要囑咐的,確認自己沒有遺漏,這才放心。


    張祈源是自小由大姐帶著,看這架勢,以為大姐很快就要走,整個人撲過去抱住張惜花的大腿,嚷嚷道:“大姐!大姐!我不讓你走。”


    他年紀小,雖然家人裏已經給他普及了什麽叫嫁人,嫁人後就不再一起住一起吃飯了,也不會再逗他玩耍。


    他還是不想接受!


    離開大姐的這麽些天,張祈福很想念她,見張惜花不答應,癟著嘴巴就要哭出來。


    張惜花摸摸小弟弟柔軟的頭發,笑著道:“祈源,你在家裏乖乖聽話。”


    張祈源眨巴著淚汪汪的眼睛,企圖引起大姐軟化態度。


    張惜花故意板起臉,擰眉道:“你若哭泣,我就不高興了。”


    張祈源無法,隻得癟著嘴巴,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後來張祈升見弟弟實在不像話,就把他抱下去,帶著他午睡去了。


    蔡氏趁著何生還在洗漱的空擋,把早就準備好的兩隻臘兔子包裹好,裝在籃子裏麵,對大女兒道:“這是你爹在你出門的第二日就進山打的野兔子,娘給臘幹了,就等著你迴門時帶家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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