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一出場,先是喂了羅刹行者與執杖行者各一顆丹藥,隨即閃身而上,夷然不懼地和焰真神僧打在了一起。


    麵對點將評排名還在洛清風前頭的焰真神僧,她非但不落下風,居然還隱隱有些壓製對方。


    地獄穀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人物?


    向來慈眉善目,麵帶微笑的焰真神僧眸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震驚與不解,麵對這名體態曼妙的黑衣女子,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兩人的實力堪稱恐怖,這一交手起來,直接從海麵一路打到雲層之上,端的是天雷地火,氣勢駭人。


    “原來地獄穀還藏了這麽一個高手。”


    焰如神僧望著天邊兩大高手消失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喃喃自語道,“難怪敢對焰海師弟痛下殺手,看來你們是早有預謀。”


    “放屁!”


    他說話聲音雖輕,卻還是被執杖行者聽在耳中,這名暴躁大漢頓時雷霆震怒,厲聲喝罵道,“分明是你們先動手殺害了虛耗老弟,卻還在這裏倒打一耙,滿口妄語,這樣的德性,居然也敢自稱佛門子弟,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區區邪魅,安敢辱我師兄!”


    焰性神僧勃然大怒,右臂高抬,熊熊火焰在掌心凝聚,瞬間化作一柄狂暴靈槍,朝著執杖行者狠狠投擲過去,口中厲喝一聲,“業火神槍!”


    “禿驢,怕你不成!”


    執杖行者也是個暴躁脾氣,遭了挑釁,哪肯退讓,右手肌肉快快凸起,高舉獅頭法杖,朝著火焰之槍狠狠砸了過去,力量之盛,威勢之強,令人心驚膽寒,歎為觀止。


    眼看著雙方的恐怖靈技就要碰撞在一起,天空中忽然白影一閃,緊接著,一道纖瘦的身影不知如何,居然出現在了業火神槍與獅頭法杖之間。


    焰性神僧與執杖行者齊齊色變,奈何招式已經用老,再要收手卻已力有不逮,隻好放任自己的靈技繼續轟向這名亂入之人。


    白衣人左右受敵,卻依舊靜靜懸立半空,竟似沒有半點閃避的念頭,反而仰起頭顱,將雙臂緩緩抬至身體兩側,擺出一副擁抱大自然的騷包姿勢。


    本以為此人就要喪生在兩大高手的猛攻之下,不料接下來的一幕,卻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砰!”


    隻見執杖行者看似氣勢洶洶的一杖,居然莫名其妙地拐了個彎,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自己肩頭,爆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撞擊之聲。


    “轟!”


    而迅疾如電、氣勢如虹的火焰神槍也仿佛突然擁有了自主意識一般,猛一迴頭,居然原路折返,直奔焰性神僧胸膛而去,速度較之先前甚至還更勝一籌。


    焰性哪能料到這一出,待到反應過來,火焰靈槍已然盡在咫尺,一時間手忙腳亂,慌張無措,一邊向後疾退,一邊本能地側身閃躲。


    總算他這一招乃是遠程攻擊,相較於執杖行者多了些許反應時間,終究沒有讓自己的靈技捅穿胸膛,卻也被火焰槍擦身而過,右邊袖子瞬間焚燒成灰,手肘外側更是焦黑一片,甚至可以隱隱聞見烤肉的氣味。


    “什麽人!”


    焰如神僧與羅刹行者吃了一驚,還道是對方來了援軍,紛紛衝上前去,緊緊護在自家隊友身旁。


    “是你!”


    反倒是受傷的執杖行者與焰性神僧在看清來人麵容的瞬間齊齊色變,同時驚唿出聲道。


    “你認識他?”


    羅刹行者斜乜了執杖行者一眼,好奇地問道。


    “他就是我和你提到過的那個小子。”


    迴憶起從前的遭遇,執掌行者恨恨地答道,“幫著自在天的畜生,與咱們人族陣營為敵的叛徒!”


    “原來是他!”


    另一邊,焰如神僧在聽了焰性的解釋後,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這人族叛徒為何會出現在通靈海?”


    不消說,這突然出現的白衣人,自然就是剛剛收編了兩界城的鍾文。


    適才正是他以一招移花接玉轉移了執杖行者與焰性神僧的攻擊,讓兩大高手自嚐苦果,齊齊受傷。


    麵對臭名昭著的“人族叛徒”,無論是來自地獄穀的兩大行者,還是來自焰光佛國的兩名神僧皆是神色凝重,毫不掩飾眸中的戒備與敵意。


    “這裏是通靈海。”


    在四大高手的瞪視下,鍾文臉上卻依舊古井無波,沒有半點緊張之色,隻是淡淡地說道,“要打架,滾迴自己的地盤去打,莫要在這裏礙眼!”


    “臭小子!”


    執杖行者聞言大怒,破口罵道,“你不是自在天的人麽?老子愛在通靈海打架,關你鳥事?”


    “怎麽,地獄穀的消息這樣閉塞麽?”


    鍾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難道你沒聽說,自在天已經和通靈海結盟,從此同進共退,守望相助,老子就是來這裏給十絕殿幫忙的,還不快滾!”


    說到最後四個字,他的嗓音突然響亮了幾分,已然隱隱帶上了幾分殺氣,四周氣流湧動,空間震蕩,氣勢煞是駭人。


    還真結盟了!


    焰如焰性兩大神僧對視了一眼,分別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絲震驚和不可思議。


    要知道在原初之地十三域中,自在天與通靈海是出了名的不對付,矛盾之劇甚至超出了黃金一族和白銀一族這對宿敵,說是仇深似海也並不為過。


    因而在得知雙方結盟之後,不少人都對消息的真實性心存懷疑。


    直至此刻這名來自自在天的神秘青年親口承認,焰如和羅刹行者等人才不得不感慨世事無常,活得久了,還真是什麽樣的怪事都能遇見。


    “想讓老子滾?”


    執杖行者性格衝動,一旦動怒,立馬熱血上頭,竟然忘了曾經在鍾文手底下吃過的虧,咆哮著便要衝殺上去與他廝打,“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典範。”鍾文望著迎麵撲來的執杖行者,不禁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


    說話間,他身上忽然浮現出一條條亮晶晶的玄奧光紋,遠遠望去,整個人璀璨奪目,猶如一個巨大燈泡,刺得人睜不開眼。


    “噹!”


    沉重的獅頭法杖落在鍾文肩膀上,爆發出一道嘹亮的金鐵撞擊之聲,竟仿佛撞中了銅牆鐵壁一般。


    想象中鍾文被砸得筋折骨裂,血肉橫飛的景象並未出現。


    正麵挨了如此猛烈的一擊,他臉上居然還帶著微笑,整個人更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隻是讓蚊蟲叮咬了一記,沒有半分痛苦的感覺。


    “噗!”


    反倒是打人的執杖行者突然左肩凹陷,即便隔著頭罩,都能清晰地聽見他口吐鮮血的聲音,健碩的身軀化作一道虛影,向後疾飛出去,“噗通”一聲墜入海中,竟是生死不知。


    這是什麽手段?


    眼見鍾文手不動,足不抬,便令執杖行者身受重傷,另外三人無不大驚失色,周身同時釋放出強悍的魂相境氣勢,朝著鍾文狠狠壓了過去。


    麵對他這個突然亂入的神秘強者,地獄穀和焰光佛國兩邊皆是如臨大敵,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站在了同一陣線,反倒忘了相互之間的爭戰廝殺。


    “師兄小心。”


    焰性凝視著鍾文身上的璀璨光紋,腦中迴憶著自在天的所見所聞,對著身旁的焰如神僧沉聲提醒道,“此人來曆很是古怪,似乎擁有十分厲害的精神秘法,不可不防。”


    “精神秘法麽?”


    焰如神僧白袍飄飄,俊秀的臉龐上忽然散發出熠熠光輝,嘴角微微上揚,“那倒巧了,就讓貧僧看看這妖人的精神力量,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阿難,如是地獄,餓鬼畜生……”


    話音剛落,他突然雙掌合十,雙眸半閉,口中振振有詞,居然開始念誦起佛經來,“.…..是故,神鬼及諸天魔,魍魎妖精,於三昧時,僉來惱汝,然彼諸魔,雖有大怒,彼塵勞內,汝妙覺中,如風吹光,如刀斷水……”


    焰如神僧生得五官清秀,唇紅齒白,分明為男兒身,容貌卻勝過世間大多數女子,一旦念誦起經文來,周身更是散發出聖潔光芒,猶如天神降世,佛陀現身,令人不自覺地生出想要頂禮膜拜的念頭來。


    就在他誦經之際,鍾文隻覺一道道強悍無比的靈魂威壓不知從何而來,對著自己狠狠罩下,好似泰山壓頂,又如同驚濤駭浪,氣勢恢宏,連綿不絕,居然隱隱有些頭腦犯暈。


    “不錯。”


    好在他的靈魂力量已經強到了誇張的地步,眨眼間便適應了焰如神僧恐怖的經文攻勢,嘴角微微勾起,反而嘖嘖讚歎了一句,隨即雙眸一閉一睜,體內陡然爆發出無比璀璨而聖潔的光芒。


    星靈寶石的光芒!


    在寶石氣息的加持下,焰如神僧的精神攻擊突然變得如此渺小,如此可笑,再也無法對他造成哪怕一星半點的影響。


    “魂刺!”


    鍾文眯著眼睛,笑嘻嘻地看向焰如神僧俊秀的臉龐,嘴裏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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