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孫健的帶領下,眾人紛紛來到殿外,卻見數十名金甲衛在夕尊者的統領下,正和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修煉者遙遙對峙,劍拔弩張。


    夕尊者身上的金色盔甲燦燦生輝,麾下一眾金甲衛也無不達到天輪境界,放在整個大乾,都算得上是一股十分強悍的力量。


    然而,對麵的各路修煉者竟然有近千人之多,站在殿前廣場之上,端的是密密麻麻,聲勢浩大,在氣場上將金甲衛完全壓製在了下風。


    而在這千人之中,更是混雜著二十餘道靈尊大佬方能擁有的強悍氣息。


    這麽多狂暴而霸道的氣息齊齊籠罩在大殿之上,整座皇城的氛圍,登時都變得凝重了不少,仿佛風雨欲來,黑雲壓城,令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禁沉重了起來。


    “這麽多!”


    長孫健等人的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就連素來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薛老將軍亦是表情嚴肅,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須知在場的眾位朝臣之中,唯有午夜將軍曾銳的修為達到靈尊境界,長孫健和薛老將軍雖然也曾經從鍾文處得到過靈尊級別的玄天珠,卻都給了自家子侄服用,並未拿來給自己提升修為。


    因而,算上夕尊者,朝廷這一方,總共隻有兩位靈尊,戰鬥力與圍在殿外的各路修煉者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遠,完全不可以道裏計。


    “夜、夜崖主!”


    隨著眾人一同來到殿外的李閑卻早已嚇得臉都綠了,驚恐地凝視著身旁的夜修羅,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你不是說讓他們待在皇城外麽?怎、怎麽都進來了?”


    “夜某的確是這麽吩咐的。”


    夜修羅滿不在乎道,“想來是弟兄們情緒太過激動,自作主張地闖了進來。”


    “豈有此理!”李閑聞言怒道,“說好的聲援,如今卻成了逼宮,你讓本王如何自處?天下百姓又會如何看待本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天下百姓?”


    夜修羅一臉茫然道,“不過是一群既無權勢,又無實力的螻蟻罷了,理睬他們的眼光作甚?”


    “你、你……”李閑滿臉通紅,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爺,事已至此,你我都沒有退路了。”


    夜修羅忽然湊近李閑,冷聲說道,“若是不能助您登上皇位,就憑這逼宮大罪,咱們怕是都免不了牢獄之災。”


    “你們是不是早有預謀?”


    李閑腦中靈光一閃,仿佛想通了什麽,對著他怒目而視道,“故意營造出這般局麵來逼我就範?”


    “隻是個意外,王爺多慮了。”夜修羅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草民一片赤誠,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您和大乾。”


    “你當本王是傻子麽?”李閑的聲音越來越冷,猶如寒冰。


    “如今擺在王爺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登上皇位,權掌天下,要麽逼宮失敗,鋃鐺入獄。”夜修羅咧嘴一笑,眸中閃過一絲淩冽之色,“選擇哪一條,全在您一念之間。”


    “本、本王……”李閑聞言,不禁心亂如麻,愣在當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爺,想想那個可惡的小子,再想想那位銀發姑娘。”夜修羅接著循循善誘道,“隻要擁有權力,屆時你想殺誰就殺誰,想娶誰就娶誰,再也不用憋屈受氣,豈不快哉?”


    李閑被戳中了心事,登時陷入到沉默之中,眼神閃爍不定,臉上滿是猶豫之色。


    知道自己的勸說已經起了作用,夜修羅微微一笑,不再過分逼迫,轉而看向殿外相持不下的夕尊者等人。


    “爾等何人,可知擅闖皇城乃是死罪?”


    夕尊者神情肅穆,厲聲喝道,“還不速速退去,否則莫怪本統領下手無情!”


    莫看他聲色俱厲,氣勢逼人,實則內心卻是叫苦不迭。


    想當初軒轅無敵擔任金甲衛統領之時,以靈尊之身帶領兩百天輪守護帝都,震懾宵小,何等的威風霸氣,可以說是橫著走的存在。


    可輪到他接任之後,所遭遇的敵人,卻都是些惹不起的巨牛存在,幾乎每一次與人交戰,都會被摁在地上摩擦,心中的那份憋屈,真不知該向誰訴說。


    若論個人武勇,眼前這群修煉者之中,也未必有人能夠勝得過他,可這上千人加在一起的實力,卻遠非區區數十名金甲衛所能抗衡。


    更何況,這近千人之中,還有二十多名靈尊。


    一旦雙方真的開戰,金甲衛的潰敗,幾乎可以預見。


    若非如此,他早就將這些非法聚眾之人統統捕入大牢,哪裏還有閑心勸說他們“速速離去”?


    “閣下想必就是金甲衛夕統領了。”


    迴答他話的,乃是一名柳眉杏眼,體態豐盈的中年美婦。


    “正是夕某。”


    夕尊者冷冷地問道,“你是……?”


    “妾身陰姬。”中年美婦素手掩唇,嫣然一笑,“乃是天水宮宮主。”


    “什麽陰雞陽雞的,沒聽說過。”夕尊者雙目圓睜,厲聲喝道,“夕某隻知道你若再不退出皇城,就要變成死雞了!”


    “夕統領何必動怒?”陰姬遭他惡言相向,卻並不生氣,兀自笑意盈盈道,“我等來自天南地北,代表著各地大乾百姓,聚集在這皇城之中,不過是憂心國不可一日無君,希望各位大人能夠盡快定下新皇人選。”


    “你們這些江湖草莽,什麽時候也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關天明不禁嗤之以鼻道,“當真教人笑掉大牙!”


    此言一出,殿外的各路修煉者登時嘩然一片,無數道浩瀚磅礴的恐怖氣勢怦然爆發,朝著關天明所在的方向狠狠壓了過去。


    “好膽!”


    眼見一群世俗修煉者居然敢對禮部尚書動手,夕尊者和曾銳將軍不禁麵色劇變,同時跨出一步,擋在了關天明身前,虎軀一震,雙雙釋放出靈尊氣勢,與撲麵而來的強悍氣息狠狠撞在了一起。


    然而,以二人之力想要與二十餘位靈尊相抗衡,無異於癡人說夢,夕曾二人的氣勢很快被淹沒在一眾靈尊大佬的狂轟濫炸之中,莫說保護旁人,便是自身都已是岌岌可危。


    突破了兩人防禦的強悍氣勢狠狠落在關天明身上,將這位隻有地輪修為的當朝大員擠壓得滿麵通紅,血壓飆升,渾身骨骼哢哢作響,雙腿一軟,毫無抵抗之力地“撲通”跪倒在地。


    “你、你們竟敢襲擊朝廷命官?”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群世俗修煉者壓迫得跪下,關天明睚眥目裂,羞憤不已,隻覺顏麵盡失,若非動彈不得,他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


    “還不快住手!”


    一旁的長孫健等人也無不動容,紛紛出聲嗬斥道,“爾等莫非要謀反不成?”


    “諸位若是不想如這位大人一般下場。”陰姬臉上的笑容依舊嫵媚,嬌柔的嗓音之中,卻帶上了些許冷冽之意,“還請順應民意,早下決斷為好。”


    “哦?不知陰宮主覺得這皇位該由誰來繼承?”長孫健氣極而笑。


    “剛才咱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麽?”


    陰姬淡淡一笑道,“碌王殿下英明果敢,年少有為,又是陛下的親弟弟,豈非最合適的人選?”


    “如今陛下生死未卜,吾等也正在全力營救。”


    長孫健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現在就急著擁立新皇,陰宮主不覺得還為時尚早麽?”


    言語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在李閑身上掃過。


    卻見這位十三歲的少年王爺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麵色發白,渾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連站都有些站不穩,哪有半點“英明果敢”的模樣?


    “此言差矣,自古以來,本就沒有女子當政的先例。”陰姬的迴答,卻大大出乎了長孫健的意料,“即便陛下能夠活著迴來,也該退位讓賢,將皇位傳給碌王殿下,才是正理。”


    “陰宮主……”長孫健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注視著她,“你自己也是女子,還執掌一個修煉門派,居然反對女子為帝?”


    “妾身的天水宮不過寥寥百人,如何能與整個大乾相提並論?”陰姬搖頭反駁道,“況且連我都不讚成女子為帝,豈不更說明在萬民心中,當今聖上得位不正,這把龍椅也該換個人來坐坐了?”


    這是什麽神仙邏輯?


    長孫健被她的謬論雷得外焦裏嫩,隻覺破綻太多,一時竟不知該從哪裏開始反駁。


    與此同時,他腦中也不禁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隻覺對方選擇的時機堪稱絕妙,正趕上帝都高手大都外出搜尋李憶如,皇城守衛最為空虛之際。


    在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之下,他一時竟想不到破局之法。


    “自己喜歡當狗,還非要拉著所有女人跟你一起當狗?”


    正在此時,一個清冷悅耳的女子嗓音突然在眾人頭頂響起,“真是個天生的奴才,女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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