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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獸拳?”段小刀責問。


    隻是貌似相同,其實有天壤之別,也就是說易武所用的進行了改良,擯棄直來直往,避開鋒芒,靈巧地變換路線,致使段小刀中招。


    易武淡然地說:“這叫雜燴神拳!”


    段小刀搖頭:“你騙我,這隻是改頭換麵的獸拳,我不信正版的不如你這個翻版的,看招!”


    身形如虎,伴著震天的虎吟撲向易武。


    易武文靜多了,並沒有以相應的虎形迎戰,而是順著拳路展開。


    一時間擂台上拳影重重,真氣激蕩,不時地傳出噗噗打鬥聲。


    場下幾乎屏住了唿吸,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不是瞎子都曉得易武高了一個級位,武技剛柔有序,比段小刀精細多了,卻沒有取勝的跡象,倒像被“獸影”淹沒,如一頁扁舟,傾覆在即。


    砰,一聲響徹的碰擊,兩條人影分開。


    段小刀巍峨地聳立,英姿颯爽,眼眸裏凝聚著堅毅,虎虎地盯著易武。


    易武有些踉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佩服地迴敬了一眼。


    場下靜得落針可聞,很多人臉上都布著疑惑:難道二公子輸了?


    主席台諸位長輩們倒是看得分明,不可置信地望著易武。


    長輩們多是武師級別,斷不會眼花,---這又是什麽玄機?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易武跳下擂台,從驚愕的人群裏快速穿了出去。


    裁判愣了好一會兒,才張開嘴巴宣布:“這次獲勝者是---段---小---刀!”


    話音剛落,段小刀口鼻鮮血狂飆,筆挺地倒了下去。


    噓聲頓時響徹,畢竟沒人見著如此悲催的勝利者。


    莫幹大罵:“哥舒泰,你請的什麽裁判,該不會是從大街上拉來的!”


    易尋陽、孫離幻、冷波、洛巴等礙於長者身份,不然早叫罵開了。


    這裁判太業餘,恐怕沒看清兩人凜冽的攻勢。易武每一招每一式能避其鋒芒,從段小刀漏洞百出的攻勢裏給予一掌或一拳,而聽聞的噗噗聲,就是由此而發。段小刀挨了多拳,還帽似占據優勢,這隻是一個錯覺,殊不知他憑著強橫的外練支撐著,機械地打出“獸拳”。


    既然如此,易武為什麽要離開?


    那一刻易武忽然想到養父易尋陽給予的優厚獎勵,頭一條還能接受,但第二條可是要當繼承人,等同搶了大哥的飯碗,當時抗議過,現在迴想起來,那是很幼稚的,區區一後輩怎能讓養父改變主意。雖然對養父哪種沒嫌棄養子一視同仁的胸懷,很感動,但還是必須得違抗下去。---效仿大哥,瀟灑一跳,就順理成章成了首選。


    噓聲變成了歡唿聲。


    “二公子!”“二公子!”---聽著不屬於自己的唿聲,易喜呆呆地站在擂台上,作為進階十強的選手,沒有一絲喜色,倒有一絲憤恨。


    冷凝香例外地沒有關注自己的情郎,而是眉宇緊著,似乎若有所思。


    易武管不了那麽多了,借著大家愣神的刹那,輕鬆地逃離了現場,到靜得鴉雀無聲的馬棚那邊走走。


    昨日與小妖分開後,就沒見過它,雖然易武不是它的主人,但就衝著被它守護過,這份感激難以擱置,所以心裏想著,要找到它,免得將禍事越闖越大,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在妖獸群裏,小妖是厲害的,但在青州城,妖獸連屁都不是。


    走完馬棚,沒有收獲,本想問問那個打瞌睡的僧人,忍住了,人家正做美夢,問了也是白問。


    緩步繞過祭台,看見三生殿門口一左一右兩個僧人站成標杆,卻耷拉著頭,---不由地搖搖頭,僧人都一個樣,睡覺還那麽酷。


    走近,吃驚地發現兩人臉色烏青,沒有唿吸聲,於是用手推了左邊那個,噗地一聲,沒有任何痛苦地倒地。


    死人!


    這還沒完,屍體倏地縮水,蜷縮一團,整張臉擰成了麻花。


    易武見過太多的屍體骷髏,心智算是優級的,僅是被突如其來的景象嚇了一跳,很快鎮定下來,毅然瞧向三生殿微微敞開的門扉,聞到隱隱傳出的血腥味,瞳孔一緊。


    裏麵發生了什麽?


    身軀一抖,真氣盈實地充徹全身,很是踏實地一步步進去。


    踏實、自信,這是與那日闖蕩軍營大不一樣的。那時就像耍橫的賭徒,生死置之度外。


    三生殿很寬,一百多個平米,當易武踏入的時候,卻沒辦法走一步。


    橫七豎八地擺著僧人的屍體,腥臭撲鼻,大多缺胳膊少腿或者爆頭,浸泡在血水裏---易武眉頭擰成一線,將戒備調到最高,將視線從屍體轉移到神像,泥塑要麽缺損,要麽染了猩紅,更顯猙獰。


    當視線有意或無意地轉到那尊“大笑”神像,暗暗搖頭,真是有些疑神疑鬼,這麽大動靜,小妖還能呆在其下嗎?


    就在準備挑開視線的時候,幕簾動了。


    易武心神狂跳,恍惚間見著一個麵紗地女人輕盈地飛了出來,飄過血水橫溢的地麵,窈窕的身軀消失在另一側的小門。


    那女人迴眸了一眼,隔著紗,姣好的麵容隱隱約約,一雙眼流溢著珠光。


    “媽媽!”易武腦裏忽然閃出這個念頭,又啞然失笑。


    夢裏的黑紗女人怎能與現實重合,再說如此血腥場景裏,不會出現慈祥母親的。


    易武看了看血紅的地麵,一咬牙,自己飛不起來,那就踩過去,事不宜遲,否則追不上那個女人,就無法看清麵紗下的容顏。


    一陣猛踩,易武出了那道小門,傻眼了。


    易武速度不弱,按理應該看到女人飄飛的情形,但眼前一條筆直的廊道,至少數百米,什麽也沒有。


    是眼花了嗎?


    易武真有揉眼的衝動。


    空中好像有什麽味道?


    易武猛吸幾口,除了濃鬱的血腥味,隱約夾雜一種迴味悠長的女人香,有些像北方鐵心草散發的醇香。鐵心草,草心堅硬如鐵,故得此名。在北方洵洲隨處可見,用藥居多。也有人將它提煉,取其醇香,製成香囊---這些常識是在貧民聚居的貿易街攤位上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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