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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院子裏有第二人,除了侍候易武的又瞎又聾的老仆虞婆,一定會驚駭萬分,因為易武五官流血,身軀各處被煞氣突破,一抹抹血液在飆射,隨著易武的倒下,形成漫天血霧。


    這是怎麽了?


    高人說過,易武身體某處,探不明在哪一個部位,糾集著一團不同於世間任何一種力量的煞氣,稍一用力或者被人拳打,都會激發煞氣的肆虐,摧殘各器官,最忌諱的是過度用力,會導致軀體的分崩離析。


    如今易武的狀態正徘徊在“分崩離析”邊緣。


    血霧裏易武儼然成了血人,一動不動,而如雲翻卷的煞氣在血色氛圍裏分外突出,縈繞著血淋淋的軀殼。


    “叮鈴鈴”胸前急速起伏,蕩出雜亂無序的音符。音符越發尖銳、急促。倏爾,砰地一聲,劣質胸衣爆作碎片,一個被漲得變形的鈴鐺顯露出來,其前端,猩紅欲滴的圓形物事還在忽大忽小的變化,就像在掙紮一般。


    沒持續多久,就在天空更見陰沉,飄起零星的雨點時,一聲刺耳的碎裂聲,那物事突破了桎梏,憑空懸浮在胸口上方,足足有巴掌大小。


    隨著血霧被吹散,那物事越發清晰,是一個擴大版的血紅眼淚,頂端纖細如針,逐漸粗壯,到其尾端時粗如手臂,渾圓、晶瑩,整體就如欲滴的眼淚,被血紅的渦流托持。


    “渦流”出自血紅物事,呈圓錐狀,有一股超強吸力,不斷地吸收從易武身軀各處溢出的莫名煞氣。


    在易武體內糾集著的一團煞氣,瑩白如雪,高速地旋轉,所產生的帶有毀壞性的氣流狂暴地經過五髒六腑,然後通過表層飆射而出,盡數往渦流匯聚。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團煞氣在減小,所產生的氣流越發衰弱。直至縮小為點,才停止了旋轉,而內府殘餘的氣流仍在往外飆。


    渦流吸收的氣流都通過錐尖,匯入血紅物事裏,在其中央形成瑩白的一鋪依稀旋轉的氣團,而氣團中央似乎有一個亮點,時明時暗,不過隨著吸收氣流的增多,亮了不少。


    氣流越來越少,直到迴歸於無,也就是說易武體內不複存在,都出現在血紅物事中央,圍繞著雪亮的一個點在旋轉,而外圍是無盡的血紅,煞氣森森。忽然那個點就如人的眼睛眨巴一下,產生一股不可抵禦的力量,生生地將環繞的氣流凝成一個人形,有眼有鼻,模樣姣好,透明、木然。


    人形一成,尾隨而來的變化更是不可思議。


    隻見那個點再次閃了一下,似乎衍生出超強的力量,控製了人形,讓人形慢慢接近“點”,包容,最終那“點”在人形的腦域部位出現。


    那“點”就如有生命的蜘蛛一般,倏地吐出千絲萬縷的線,從腦域到軀體的任何部位延伸,直到毫無遺漏,才停止了吞吐。


    那“點”依然很亮,而造出的“線條”清晰有序,就如人體經脈,所差的是血液或肌肉的存在。在“點”的作用下,一雙木木的眼深邃而有神,掃視著依然有弱弱氣流環繞的空間及涇渭分明的血色世界。再透過血色世界,及血色淚珠的“壁”,能清楚地看到外麵的景象。


    血色渦流已不複存在,僅在“壁”四周淡然的布著一層盈亮的血色,托持著血色淚珠,懸浮著。雨愈來愈大,將血水衝刷幹淨。陰暗的空中已無半絲血腥味。易武一臉蒼白,渾身的衣衫爛得不成樣,仰躺在地,就如死人一動不動。


    捕捉到這些信息,那人形臉上仍無半點情緒,木然而冷酷,但其腦域部位那個“點”魔靈後文有述,卻眨巴了一下,似乎在表達某種情緒。緊接著一抹細線迸射,通過眼眸,白色、血色空間,穿過淚珠圓形部位,再射進易武身體,毫發無差地落到心髒部位那個沒有光澤的點上,驅使它慢慢移動,到易武腦域部位停下。


    那線魔靈線有規律地震顫了一下,僅此而已,便讓易武腦域裏的“點”亮了一些,還延伸出數不清的細線,擴散到各器官。


    此時,經過浩大工程,魔靈便於講述停頓了一下,似乎借用短短時間休憩,然後再次眨巴,一股能量充實了魔靈線線,也向易武腦域那個“點”輸送了能量。遍布易武軀體的細線跟著晃悠,產生白色、柔和的氣流,修複受損的器官。易武全身受損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頃刻間完整如初。


    隨著一聲驚雷瀉落,連接血色淚珠與易武腦域的魔靈線斷開、迴縮,前者所依托的血色氣流淡去,恢複成原體大小比拇指略小,無助地落下,就如一顆帶血的眼淚落下,在易武白皙的胸膛跳躍了幾下,安靜下來。


    閃電接踵而至,瞬間照亮了血色淚珠,妖豔而詭異,而其中部的那個生命原點分外突出。


    雨愈發大了,無情地擊打著幾無完衫的易武。易武安靜地躺著,如活死人般毫無知覺,更不知自己死沒死,卻在一個接一個的夢境裏折騰。說來也怪,夢境似乎都跟一個遮著麵紗的女人有關。那女人是誰?直到易武摸著腦袋醒來,已理不出個所以然。倒是驚覺自己活著,結實地嚇了自己一跳。


    稀裏糊塗在暴雨下睡著,還做著各式各樣的夢,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寒冷刺激著易武的神經,不容他不正視自己的現狀,一溜煙爬起,血紅珠淚隨著跳躍。那是什麽?易武捕捉到了,一把抓過。


    猩紅的珠淚,尤其是熟悉的圓形底部,易武想到了那個鈴鐺。


    胸前僅有斷裂的鏈條,哪裏有什麽鈴鐺。


    發生了什麽?易武根本就想不明白,畢竟在倒地的時候僅聽到鈴聲,便徘徊在夢境裏,哪裏知曉周遭的變化。


    易武本想將血色淚珠收起,但找遍周身,沒有擱放的地方。按理他該失望,但他卻突然僵了,瞬間後哈哈大笑。


    “不累,一點都不累!”


    然後如瘋子一般比劃起振臂一式,順暢地在雨幕裏演練,直到強有力的臂振使出。


    “哈哈,我不是廢物!”


    高興歸高興,易武並沒有瘋,不會無休止地在暴雨下受虐。


    鄭重地捏著血色淚珠,大步走向廳門。


    剛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習慣性地伸手一扶,準確地抓住一截枯幹的手臂,讓欲下跪施禮的一個駝背太婆扶起。


    老太婆矮小、瘦削,正是服侍過大夫人的虞婆,順勢摩梭著易武的手站穩,沒有瞳仁的眼眸對著易武,如柑橘皮的嘴唇蠕動,發出沙啞的聲音:“興---奮!”


    易武暗自神傷,待自己如親孫子的仆人總是在他迴家的時候,借著施禮摸脈,能掌握他的情緒,或許這是仆人唯一值得驕傲的本領,而仆人常常會用簡單的兩三字表達,從來沒有多餘的字。


    仆人轉身,按著走過無數次的路線慢吞吞地離開。


    易武知道,她是去廚房,端出花了心血做出的菜肴,不過在此途中她會斷續地說上一些話。


    “頹---廢!”“失---望!”“興---奮!”


    這是易武三天來的情緒,或許她的記憶僅此三天。


    看到虞婆再次念叨“興奮”,老邁的身體晃了幾晃,易武蒼白的臉上不免有了激動,因為他知道,這是在查明他此時情緒後慢一拍的虞婆有些不能自持了。


    “婆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了。”易武暗暗下決心。


    坐到陳舊的餐桌旁,易武將血色淚珠湊到昏黃的油燈下仔細端詳。


    血紅欲滴,一個白白的亮點盤踞中央。


    易武沉思,記得自己曾經打量過鈴鐺裏的情形,血紅物事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東西,但如今卻發生了變化,難道是它在搞怪?


    那鈴聲?


    娘?


    麵紗女人?


    更重要的是,明明高人警告過,一旦用力過度,會死得難看,卻偏偏屁事沒有,還振臂自如,不遜於正常人。


    是它將自己從鬼門關拉迴嗎?還清除了那團很邪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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