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皇後望著容離,溫和的輕笑:“離兒,若是心疼母後,以後就好好的保護姐姐。”


    如若離兒日後真的成了開羅的皇帝,臻兒就不會受苦,所以她才會如此說。


    容離大哭:“母後。”


    容臻也沉聲叫起來:“母後,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沒法走,若是我走了,我將永遠頂著罪後的名聲,我丟自己的臉沒關係,可是我不能丟我父兄的名聲,他們一輩子忠心愛國,生為大曆人,死為大曆鬼,我雖然不能幫他們,但至少不能丟他們的臉。”


    蔣皇後說完看容臻和容離依舊沒走,她忽地從袖中拔出一把短刀來,對著自己的脖子,狠狠的說著:“容臻,容離,你們是不是想母後死在你們的麵前,若是不想母後立刻死,你們就走。”


    容臻流淚了,她以為她沒有眼淚流的,可是麵對這個她喜歡的女人,她還是流淚了。


    一側的容離更是傷心的哇哇大哭:“母後,你不要死,離兒不想你死。”


    蔣皇後望著容臻,沉聲:“臻兒,保護好離兒,母後相信你能做到的,記著,若不是你長亭姑姑,你和我當年都活不了。”


    她說完緩緩的往後退,轉身往大殿走去,身後的容離大叫:“母後,母後你不要走。”


    容臻一抬手打昏了容離,轉身抱起容離,朝著身後的所有人命令:“走,我們立刻乘亂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很快城就要破了,他們若是再遲疑,一個也走不了,若是她們落到開羅國的人手裏,別人可能還好一些,容離是第一個活不了的,哪怕她拿出東西證明容離是開羅國的皇子,隻怕都阻止不了那些人的殺戳,因為眼下開羅國還沒有太子,容離的出現絕對會為他惹來殺機,所以她不能讓人知道容離的身份。


    一行人迅速的直奔宮門口,此時宮裏越發的混亂了,不少人哭天嗆天的,一路往外,容臻抱著容離隱身在這些人中,很快出了皇宮。


    不但是皇宮,就是大街上也是一片混亂,不少百姓拖兒帶女的往城門口衝去,此時完全顧不得別的了,隻管逃命要緊。


    城門口人越來越多,攻城的動作越來越大,而且是四個城門同時的攻打,連兵力的分派都清清楚楚,若不是見過排布圖,誰又能如此精準的布置下來呢。


    南城門第一個被攻破了,城外大軍直衝城門而進,城前擁擠的百姓,瞬間被踩傷無數,踩死無數,那些兵將手執火把,火把之下照耀著一人,正是年輕英俊的葉子風將軍,葉子風身披黑色的披風,威風凜凜的下命令:“不準隨便傷了百姓。”


    “是,將軍。”


    有人應聲,葉子風一揚馬鞭指揮著人直奔皇城而去,一邊命令身側的手下。


    “守住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城,告訴他們,安份的呆著,我們不會為難他們的。”


    葉子風下了命令後,率領人走了,身後的手下冷聲大叫道:“所有人都退迴去,我們將軍有令,不會隨便傷害任何人,若是你們輕舉妄動的話,不要怪我們刀下無情。”


    那人說的話,隱沒在慌亂的尖叫聲中,因為先前踩傷踩踏了一批人,此時百姓完全的瘋狂了,所有人拚了命的往城外衝去。


    那攻破城門的兵將迅速的攔截,可是瘋狂的百姓根本不聽勸,瘋了似的朝外麵奔湧而去。


    開羅國的兵將,一看這些瘋狂的舉動,早火大了,揮劍砍了過來,這一砍更是激起了民憤,城門前,越發的混亂,傷亡很大。


    容臻隱身在這些百姓中,四周全是隱衛,個個護著她和容離的安全,不讓人傷害到他們。


    四周尖叫聲不斷,容臻隻顧著容離,今日她定要護容離順利的離開,之前明明說好推他上位的,她沒能兌現承諾,至少要護他一個周全。


    忽地人群之外,有尖叫聲響起來,隨之一道大笑聲響起:“快,把她抓起來,她是皇室的十公主,老子認識她。”


    這聲音落到容臻的耳朵裏,容臻隻挑了一下眉,並沒有吭聲,現在她可沒有精力去救十公主。


    她和她的交情還沒有那麽好,容臻抬眸往前麵張望,看到一名年輕的軍官手裏提著一個不停掙紮的人,正是十公主容心琪,容心琪掙紮著大叫:“放開我,立刻放開我。”


    那拎著她的軍官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哈哈大笑:“真辣的娘們,你還以為你是公主嗎?待會兒老子保證讓你爽歪歪。”


    身後一片大笑聲。


    這時候百姓再次卷成一道肉牆往前衝去,容臻隱身在這些人中,她身側的容少卿忽地開口:“公主,待會兒我帶十名隱衛突然的出手擾亂他們的視線,你領著人乘亂衝出去。”


    一聽容少卿的話,容臻心頭犯難,少卿雖然武功厲害,可這些人太多了,他們留下,隻怕兇多吉少。


    容少卿自然也知道容臻的擔心,飛快的開口:“公主放心,隻要你們一衝出去我們就收手,絕不戀戰。”


    “好。”


    容臻也不婆婆媽媽的,點頭同意了。


    此時肉牆再次的往城門前衝擊,開羅國的兵將大罵:“他媽的,老子說了,你們退迴去,不會有事的,你們一個個這麽急著找死嗎?”


    這人話一落,一支長槍忽地淩空對著他射出去,然後是十道身影衝了出去,對著開羅國的兵將殺了起來。


    這下可算是激怒了開羅國的人了,無數的兵將衝了過來,和容少卿等人廝殺到一起去,乘著混亂,百姓瘋了似的往外衝去。


    容臻也跟著人流往外擠去,她經過城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十公主容心婧望過來,容臻一望過後便掉頭,不去看十公主容心婧,可是容心婧還是發現容臻的眼睛有些熟悉,她一想之下知道容臻是誰了,忍不住大叫起來:“救我,救我。”


    可惜容臻理都不理她,隻顧抱著容離往人群之外擠去,可惜因為人太多了,所以行走的速度並不快,這給了身後的容心婧機會。


    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她落到開羅國的人手裏,吭都不吭一聲,一股恨意油然升起,容心婧的眼睛盯上了容臻懷裏的容離,雖然是尋常百姓的打扮,但是容心婧很快想到了這小孩子是誰。


    十一殿下容離,容心婧怨毒的尖叫起來:“軍官,那個是皇後娘娘認的嘉宜公主,她手裏的是十一殿下容離。”


    “什麽,公主和皇子。”


    那軍官一聽這話,如何會放人離開,認的公主倒也罷了,皇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出去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上麵可是下了指令的,皇室所有的男子全都殺光。


    “來人,抓他們,所有人聽令,不許放了他們離開,快抓住他們。”


    無數火把對準了容臻和容離,開羅國的兵將飛快的匯集過來,容臻顧不得傷心,顧不得理會別的事情,身子一提,施展了輕功越過了百姓,如飛天的長箭一般的直往城門之外縱去,那下令的軍官大叫:“快,攔截住他們。”


    所有人都奔湧了過來,一路包抄容臻,那下令的官兵長臂一揮,手中的十公主容心婧被擲到一人手裏,那人慌張接住。


    前麵的官兵已經棄馬縱身直奔容臻身邊而來。


    容臻身後的十多名隱衛,一看這些人要捉容臻和容離,早飛身躍了出來,一邊衝一邊朝著容臻喝道:“公主,你們快走,我們來墊後。”


    容臻顧不得多想,應了一聲後,唿的一聲直奔城門口而去,而身後的那軍官等人被隱衛給攔住了,這給了容臻喘息的機會,她抱著容離施展了輕功,一路從百姓的頭頂飛越而過,引得驚叫連連。


    鄭同和妙音二人因為會武功,施展輕功緊隨而上,至於元寶因為不會武功,落在了人群之中,眼看著身邊熟悉的人一個一個的閃身而走,她也知道公主是沒有辦法才走的,她不能繼續保護公主,卻不能叫這些人抓了公主去,所以元寶像瘋了似的朝著那些兵將撲去,她本就力大無窮,抬手間一拳揮了過去,直打得開羅兵將鼻血飛濺。


    場麵越發的混成,不少人又過來捉元寶,而容臻借著這股混亂的空檔,飛躍出城門,一路出了城門口。


    此時她的身後隻跟著鄭同妙音兩個人,其餘的人全在城門口廝殺,她迴身望過去,忽地見到暗處一道長槍飛了過來,直奔瘋狂打人的元寶而去,容臻忍不住驚叫:“元寶。”


    長槍直奔元寶的胸前,一槍射到了她的身上,她啊啊啊的大叫,憤怒的大罵:“你們這些開羅的狗賊,竟然跑到我們大曆來殺人,我與你們拚了。”


    她身中長槍,猶不退縮,憤怒上前,那猙獰的模樣,令得很多人發怵的往後退去。


    城門外,容臻看得心痛無比,咬緊牙根發不出聲音來,鄭同和妙音二人也看得眼淚直流,同時的轉身:“公主,我們走吧,要不然來不及了。”


    容臻忍住心頭悲慟,頭也不迴的縱身便走,鄭同和妙音二人一路緊跟著她,十一狼也一步不差的緊跟著他們。


    身後不少百姓乘著這混亂的狀況,拚命的衝出了城門,這些衝出城門的百姓大聲的叫喊著:“快跑啊,開羅國的人殺人了。”


    “快跑啊。”


    容臻三人跑得最快,當先往前方奔去,身後的人群之中,忽地一人急速的彈起,施展輕功直奔容臻的身後,眨眼的功夫便滑行到容臻和鄭同等人的身後,容臻心驚的抬手一拳揮了出去,不想那人卻驚叫起來:“公主。”


    她迴頭看去,這人竟然是她的老熟人,禦醫院的五品禦醫簡玉珩。


    容臻看到簡玉珩,心驚不已的盯著他,她想到了開羅國的人,想到了容凜,所以警戒的瞪著簡玉珩。


    “簡玉珩,你怎麽在這裏?”


    簡玉珩飛快的說道:“國破了城滅了,我護送母親出城,沒想到卻見到公主。”


    他說著望向容臻懷裏的容離:“十一殿下還好吧。”


    容臻緊緊的護著懷中的容離,生怕這簡玉珩想做什麽,現在的她真是誰也不敢相信了。


    她怕了還不成嗎?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狂奔,簡玉珩並不知道容臻此時的心結,所以關心的開口:“公主,我幫你抱一抱吧。”


    容臻立馬變臉,冷聲開口:“簡玉珩,你倒底是什麽目的,你是不是開羅國的人。”


    簡玉珩一臉的錯愕:“公主,我是大曆的人,怎麽成了開羅國的人。”


    容臻不理會他,催促他:“簡玉珩,你不是護送你母親出城嗎,趕緊護送你母親去吧。”


    簡玉珩望著容臻,都懷疑眼麵前的這個人是假的了,怎麽這麽防備他,他也沒做什麽啊,他之所以出現,是想保護公主和十一殿下,他們若是落入開羅國的人手裏,隻怕落不得好。


    簡玉珩一邊想一邊說道:“我母親出了城,已經沒什麽事了,我命令了兩個手下護送她離開京城,去城外的一座別院住著,我過來是為了保護公主和十一殿下的。”


    簡玉珩話一落,容臻冷叫:“不需要,你快點去保護你母親吧。”


    她說著又搶先往前麵奔去,簡玉珩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容臻有些不對勁了。


    “公主,你怎麽了?”


    簡玉珩跟著容臻,容臻沉聲開口:“簡玉珩,你是不是開羅國的人?”


    簡玉珩再次肯定的開口:“公主,我不是,我是大曆的人,我是土生土長的大曆的人。”


    簡玉珩望著容臻,發現容臻似乎是受刺激了,所以小心的開口:“公主,你這是怎麽了?”


    容臻搖頭,不再理會簡玉珩,他要跟著便跟著吧,若是她一發現他的不對勁,或者別有圖謀,她就殺了他,現在她若想殺他,未必殺不了。


    身後的城門口,已有兵將擺脫了那些隱衛騎馬追了過來。


    容臻和簡玉珩等一行人,施展輕功直往前麵狂奔,可是後麵鄭同和妙音二個人武功並不高,跟著他們頗有些吃力,所以容臻和簡玉珩兩個人不得不放慢一些腳步,這反而有了牽製,再加上後麵追上來的人是騎馬而行的。


    即便輕功再厲害,氣海裏的勁氣還是需要不斷的充盈,這就需要稍作停息的換氣,這樣一來,便給了後麵騎馬的人機會,騎馬的人越來越近。


    簡玉珩望了望身側的容臻,飛快的開口:“這樣不是辦法,不如我們搶一匹馬,然後衝出去。”


    容臻想了想倒也同意了,身後的鄭同和妙音二人已經看出來,她們跟著公主分明是拖公主的後腿,想到這,鄭同沉聲開口:“公主,待會兒搶了馬匹,你和簡禦醫一起走,我們來給你們攔著這些人。”


    容臻掉首望向鄭同和妙音,又望了望手裏的容離,此時容離還在昏睡,先前容臻怕他受驚嚇,所以點了他的昏睡穴,此時他昏昏沉沉的睡著,根本不知道外麵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若不是容離,她絕對不會留下鄭同和妙音的,但是現在她隻能拚盡全力的護容離一命。


    雖然她往日自認聰明,但是在麵對開羅國的這些兵將麵前,她的聰明隻是自取其辱罷了,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的躲開這些人。


    “鄭同,妙音,你們的情我承了。”


    鄭同眼淚流了下來,聲音哽咽的開口:“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有事,老奴和妙音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去找你的。”


    “若是我活著,日後定然也會找到你們的,一定會的。”


    容臻沉聲,雖然不信任別人,但是對於鄭同和妙音,她卻是信任的。


    幾個人說話間,腳步微微的放慢了下來,似乎奔跑得累了一般,後麵騎馬的兵將已經追了過來,為首的軍官正是先前抓住十公主容心婧的人,這人一看到前麵眾人放慢了速度,不由得大笑起來,朝著身後的手下大聲的說起來。


    “太好了,她們不行了,我們抓到他們了,這下我們立大功了,這逃的兩個人一個是十一皇子,一個是聽說是皇後娘娘認的義女,雖然不是正經的公主,可是這裏倒底還有一個皇子呢,兄弟們,老子若是吃肉,定然讓你們喝湯。”


    “快追啊。”


    “一定要抓住大曆國的這些奸賊,真是太刁鑽了,竟然害得我們追了這麽遠,快抓住他們。”


    話落,有數個人縱馬直衝了過來,鄭同和妙音二人飛快的扔下一句:“簡禦醫,這些人交給我們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公主。”


    “好。”


    簡玉珩飛快的應聲,鄭同和妙音兩個人相視一眼,身形陡的衝了出去,那些狂奔而來的兵將,倒被他們倆嚇了一跳,笑聲嘎然而止,狐猴十一郎更是怒火萬丈的直撲向那膽敢嘲諷他們的為首之人,它的猴爪子直奔那兵官的眼上狠狠的抓了下去,一抓便抓住了那人的眼球,十一郎毫不客氣的狠狠的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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