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容臻便喚了容凜進寢宮,拜托容凜一件事。


    “容凜,先前秦灝和本宮說,他的手下查到一件事,華音寺的地下竟然有密道,轟炸本宮的火藥便是藏在密道裏的,然後被人啟動了機關,炸了起來的,這說明什麽,說明華音寺裏有奸細,要不然挖密道這樣大的動靜,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本來這事本宮想親自查的,但是現在本宮不好出麵,所以想請你出麵幫本宮本一下,本來本宮讓秦灝暗中帶人去查的,但是經過昨天的事情,我覺得秦灝此人有些逆骨,未必真的是我們一條陣線上的,本宮不希望這件事被他破壞了,所以想請容凜你幫我查一下。”


    容臻的話,使得容凜的心情好起來,鬱結了一夜的心情,瞬間愉悅起來,整張魅惑華麗的麵容,染上栩栩的光輝,妖治邪魅,長眉暈開,瞳眸說不出的明亮潤澤,好像染了氤氳的薄霧一般的明媚動人。


    “既然殿下讓本王出馬,本王便替殿下走這一趟,殿下放心,本王定會幫殿下查清這隱於華音寺裏的奸細,給殿下一個交待。”


    “嗯,你小心些。”


    容臻關心的叮嚀容凜,一向冷言冷語的人,驀然的溫柔待人,倒叫人有些吃受不住,容凜真正有些受寵若驚,笑望向容臻,瞳眸滿是溫柔疼寵。


    “殿下真是讓本王受寵若驚。”


    容臻明媚笑了起來,一笑仿若三月枝頭綻放的粉紅桃花,說不出的柔媚動人,看得容凜心癢異常,恨不能上前拉拉容臻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臉,可惜偏偏不能動手動腳,現在容臻還不知道他已經知曉她女兒身的事情了。


    也罷,等查明了華音寺奸細的事情後,他再找個機會,露出這件事,好讓她知曉,他已經知道他女兒身的事情了。


    容臻哪裏知曉容凜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依舊笑得如花開。


    “王叔和我是什麽交情,我們的關係深著呢。”


    一句話,真正是比蜜還甜,容凜從心裏暖到外麵,眼睛下意識的盯上了容臻的小嘴巴,這小嘴兒今兒個怎麽這麽甜啊,讓他看一眼,便心跳加快了,容凜不敢再坐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坐下去,會做出什麽唐突的舉動,所以還是快點走吧,


    容凜深唿吸兩下,起身懶懶的開口:“殿下這樣說,容凜更加義不容辭了,殿下放心吧,容凜定會幫殿下查明華音寺裏的奸細的,然後帶迴來見殿下。”


    容臻點頭,目送著容凜離開。


    容凜走出寢宮外後,瞳眸微微的眯起來,眸中一片暗潮,小臻兒往常笑如夏花的時候,便是謀算人心的時候,今兒個她對他笑得這麽甜,不會有什麽謀算吧。


    容凜走出棲雪宮後,命令身後的手下:“弦月,你帶幾個人盯住棲雪宮,一定要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危,記著,若是有什麽事,立刻派人快馬加鞭的稟報給本王。”


    “王爺放心吧。”


    弦月恭敬的點頭,容凜才放心的領著人前往華音寺搜查奸細的事情,雖然他知道容臻心中說不定有什麽圖謀,但是他派了弦月盯住了小臻兒,相信小臻兒有什麽情況他也趕得上,何況他還派了花姐領著幾個人盯著棲雪宮,花姐的武功不比弦月差。


    這麽多人盯著棲雪宮,相信有什麽事肯定第一時間傳到他的麵前。


    寢宮裏,容臻換好了衣服,正在下棋,棋盤前,妙音和鄭同正卑躬卑敬的立著。


    容臻沒說話,慢條斯理的下著棋,一邊下一邊問妙音:“妙音,你確定不後悔嗎?畢竟昨天你遇到了那樣的事情,若是你不願意,我不強迫你。”


    妙音卻一掃昨兒晚上的蒼白不安,沉穩的開口:“殿下放心,奴婢願意配合殿下行事。”


    今天晚上便可以把三皇子容玄拉下馬,她何樂而不為,就算她丟了一條命,她也知足了。


    “嗯,那你照計劃行事吧。”


    “奴婢記住了,”妙音退了出去,寢宮裏隻剩下鄭同一個,鄭同臉上掛著心疼,還有心痛。


    “殿下,若是今晚殿下的計劃實施順利的話,殿下就可以死遁了,可是老奴一想到以後看不到殿下,老奴這心就疼得要死。”


    鄭同抹起眼淚來,他一直跟著容臻,真的當容臻是自個的孩子的,他沒有孩子,把容臻當成自個的孩子,可是今晚過後,他怕是看不到殿下了。


    容臻抬眸睨了鄭同一眼,淡淡的說道:“那倒也未必,說不定很快又可以相見了,所以你別像個娘們似的哭天嗆地的了。”


    “今晚你可還有事呢,記著你要做的事情。”


    鄭同一聽到殿下提到他的事情,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無語了,殿下竟然讓他今晚去迷惑花姐,把這家夥支開。


    想想那家夥的變態,鄭同便毛骨悚然的,倒一下子忘了傷心。


    “好了,你現在去辦另外一件事,把太子府裏的銀票都給本宮存到一家錢莊去,然後把信物交給本宮。”


    “嗯,老奴立刻去辦這件事。”


    “小心點,別讓人看出破綻來,多長點心眼。”


    她知道容凜雖然前往華音寺去查奸細的事情,但是他可是派了兩幫人盯著她的棲雪宮呢。


    “老奴知道怎麽做。”


    鄭同身為太子府的大總管,最近又在容臻身邊侵淫了一陣子,所以這腦子比從前精明多了。


    寢宮裏,終於沒人了,容臻捏著一枚白子,久久的沒有丟下來,抬首望著寢宮裏的一切,她一醒過來便在這裏,雖然一直要逃,一直要離開,可等到這一天真的來臨,她竟然有些不舍了。


    罷,還是不要多想了,她還是睡一會兒吧,等晚上的行動吧。


    容臻在寢宮裏睡覺,三皇子派的人已經鬧翻天了,因為蔣雲鶴泄露出去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三皇子敬王的手裏,三皇子一派的人得到這個消息,立刻坐立不安了,沒想到太子竟然查到了華音寺裏奸細這件事,雖然當初這些奸細被他們殺了不少,可還有幾個漏網之魚沒有殺,本來是留著那些人去啟動機關的,沒想到最後這些人卻成為他們致命的殺機。


    敬王容玄現在整個人都廢了,兩個手被木板固定住,一動也動不了,屁股被皇上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幾乎打爛了,現在的他趴在床上一動動不了,整個人說不出的狼狽。


    可是聽到手下稟報上來的消息,三皇子還是心驚,如火焚燒,想到自己的手上的傷,屁股上的傷,都是因為太子容臻,三皇子容玄,雖然一向優柔寡斷,但是這一次整個人已經頻臨崩潰了,血紅著眼睛吼叫起來。


    “殺,本王定要殺了太子容臻,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本王死,就是我們死。”


    容玄說完,房間裏的人都愣住了,望著床上狼狽不堪的敬王殿下,實在有些無法想像,這樣的敬王能順利當上太子,明明睿智精明的敬王,怎麽一到太子的手裏便弱斃了,為什麽所有人到太子手裏都弱斃了,偏偏那家夥還可能是女人。


    這,實在是妖孽一枚啊。


    眾人一致這個念頭,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三皇子的觀念。


    太子容臻留不得,現在眾人毫不懷疑,以太子的能力,定然可以輕輕鬆鬆的查清楚這件事情,若是被她查清楚了這件事,他們三皇子一派的人一個也逃不了,恐怕人人要倒黴,所以還是殺掉太子吧,可是這人不是那麽好殺的啊,不說她身邊的人,就是榮親王府的人也盯著她呢,這怎麽下手啊,派人殺進太子府,根本不可能。


    敬王容玄瞳眸滿是猙獰,怒吼出聲:“這事本王自有定奪,今晚我們必須孤注一擲,你們所有人都聽從本王的調派,不得有誤,今晚過後,不是我們死就是太子容臻死,若是不想我們死,大家全都給我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來。”


    “是,王爺。”


    今夜無月,天地一片寂黑,太子府內,各處掛起了燈籠,幽暗的燈光忽明忽暗的攏著整個太子府,給人一種詭異的肅沉之感,棲雪宮的寢宮裏,鄭大太監恭敬的把一枚印章交到容臻的手裏:“殿下,這是錢莊的印章,你可以憑這個取到錢。”


    容臻點了一下頭,輕輕的把玩著手裏的印章,然後係在腰間的絛絡上,她抬首望向鄭同。


    “下午妙音不見了嗎?”


    “是的,一切正按照殿下安排的計劃發展。”


    鄭同恭敬的稟報,下午殿下讓妙音去外麵買吃食,其實她這是給暗處的人機會,好讓他們動手把妙音抓走,然後拿妙音來威脅她,隻是不知道妙音的份量夠不夠,值不值得他們冒這麽大的險,也可能出意外,那就是他們逼迫嚴刑拷打妙音,讓妙音交出他女兒身的事情,不過這事不大可能,因為三皇子現在可是極恨她的,一心想讓她死的,所以她猜測他們肯定會拿妙音來威脅他。


    因為一慣以來她對自個的手下婢女都很好,所以暗處的人定看得很明白。


    寢宮裏容臻正想著,殿外元寶飛奔進來,飛快的晃著手裏的一封信,。


    “殿下,有信送來了。”


    鄭同立刻上前接過信,遞到容臻的手上,容臻看了幾眼,臉色立馬黑了,手指陡的握了起來,周身的煞氣,鄭同不由得擔心了:“殿下,怎麽了?”


    容臻臉色難看起來:“事情出了點意外。”


    “什麽情況。”


    “這混蛋竟然抓了宮中的離兒。”


    “什麽,”鄭同的臉色變了,沒想到三皇子如此喪心病狂,他竟然抓了宮中八歲的十一殿下,本來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是讓妙音被他們抓走,然後敬王拿妙音來威脅他,可是敬王容玄擺明了妙音的份量不夠,所以抓了宮中的容離來威脅容臻。


    信是妙音寫的,告訴容臻,他們的手上抓著的確實是十一殿下容離。


    “殿下不是讓皇後娘娘保護好十一殿下嗎,十一殿下怎麽會落到他們的手裏。”


    “這事肯定是母後安排的,她故意這樣做的,讓容離落在對方的手裏的。”


    容臻一想便明白了,這事定然是蔣皇後故意而為的,蔣皇後既然把容離落到對方的手裏,很顯然的她定然暗中派了很多人保護容離。


    “皇後娘娘也真是的,怎麽能拿十一殿下冒這個險呢。”


    鄭同不太讚成,容臻已經擺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飛快的望向鄭同:“你去後麵把花姐引開。”


    “老奴去了,”鄭同一想到自己臨了臨了,竟然還扮演了一迴美人,當真是死了也值,可是他走了幾步,又迴望向容臻,心中有不舍:“殿下。”


    鄭同的眼裏流下眼淚了,他好害怕殿下就這樣一走了之,殿下再也不要他們了。


    容臻白他一眼,這家夥太多愁善感了,都這時候了,還有空多愁善感。


    鄭同趕緊的奔出去,引誘花姐去了。


    這裏容臻則望向元寶,讓元寶冒充她待在寢宮裏,不要出去,不要離開棲雪宮的寢宮一步。


    容臻則命令暗處的蔣雲鶴,立刻行動。


    很快,太子府外麵響起了抓刺客的叫喊聲,一時間整個太子府亂成了一團。


    榮親王府的弦月哪裏防到太子使詐,趕緊的和太子府的人抓刺客,而容臻則抓著這千鈞一發的空檔,命令容少卿帶著她離開。


    兩個人乘著月色,悄然的離開了太子府,一路往太子府不遠的一輛馬車疾駛而去。


    馬車裏,端坐著蔣國公府的蔣雲鶴。


    容臻和容少卿二人一落到馬車裏,容臻便忍不住擔心的開口:“沒想到容玄竟然動到了離兒的頭上,現在離兒在他們的手上。”


    “十一殿下竟然在他們的手上,先前不是讓姑姑派人保護十一殿下嗎?怎麽人還落到了他們的手裏了。”


    “我猜測母後是故意的,故意把容離落到他們的手上的。”


    “姑姑的膽子真是太大了,要是容離出什麽事可怎麽辦?”


    蔣雲鶴忍不住擔心,容臻也擔心,所以望著蔣雲鶴和容少卿。


    “因為容離的出現,所以我要改變一下計劃,表哥帶領一部分人負責保護十一殿下,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不能讓他有一丁點的事外。”


    “可是殿下。”


    先前的計劃是蔣雲鶴全力保護容臻的,現在蔣雲鶴要保護十一殿下容離,那麽太子怎麽辦。


    容臻沉著的命令:“你別擔心我,我身邊有十八隱衛,不會出任何意外的,你隻管保護好十一殿下就行了,記著保護好十一殿下後,親自帶人把他送迴宮中去,不要讓他受到任何的意外。”


    容臻不希望容離受到任何的傷害,對於母後所做的事情,她十分的不讚同,她相信,若是母後不同意容離被帶走,憑三皇子的人肯定下不了手。


    “可是,”蔣雲鶴還要說話,容臻已經義不容辭的下了命令:“這事就這麽定了。”


    馬車如離弦的箭般疾射而出,直往城外而去,按照信上的指示,一路往城外最近的象鼻山駛去,象鼻山乃是大曆京城最近一座山峰,因其外形像象鼻,所以得名,此山雖然不高,但是卻十分的陡峭,山峰下便是寬敞的西城河,河麵寬廣,整座山幾乎傾斜在河麵之上。


    容臻,蔣雲鶴和容少卿等人離開大約一個時辰,太子府門外噠噠的馬蹄聲響,數匹駿馬分東西兩路急駛而近,馬匹未停,便有人翻身從馬上躍下來,為首的人分別是容凜和秦灝兩個人。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先前兩個人分別接到了一封信,信中容臻向他們二人坦然了她的身份,她是女兒身,她是皇家的公主,從來就不是太子,她生來就是一棵棋子,她這棵棋子並非蔣皇後造成的,而是皇上,皇上需要一枚棋子來製衡蔣家,所以她便成了一棵棋子,她並非有意欺瞞他們兩個人的,隻是身不由已,在她的心裏,他們兩個都是她的朋友。


    信的末尾,容臻提到了當初秦灝以及容凜欠她的條件,她不求別的,隻求一件事,今晚三皇子容玄設下殺局,她要借此殺局脫身,但是她希望他們能最後的幫她一次,幫她抓住這些意欲殺她的人,把三皇子容玄送進刑部的大牢。


    容凜和秦灝二人接到信,兩個人幾欲瘋狂了,立刻火速的趕來太子府。


    可惜終究晚了一步,太子府裏,弦月和大太監花姐已經發現了太子悄然離宮的事情,至於先前刺客刺殺之事,根本就是太子使出來的手段,太子的目的就是把榮親王府的所有人都調開,好讓她順利的離開太子府。


    棲雪宮大殿,弦月和大總管花姐領著數名手下跪著,誰也不敢說話,爺的臉色難看得嚇人,他們若說話,保不準他一怒殺掉他們。


    秦灝陰驁的盯著榮親王府的人,冷哼出聲:“本世子還以為榮親王府有多麽的牛逼,現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容凜身上的煞氣濃烈,瞳眸血紅而血腥,手指一握便待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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