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蔣阮瞪大眼睛,從床上猛地驚醒。


    油燈如墨,屋中燃著的炭塊在冬日裏顯得格外溫暖,一個關切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蔣阮抬眸看去,夢中冰冷俊美的青年此刻就坐在床邊,大抵也是方被她驚醒,目光裏有些微緊張,然而眸色冷清漆黑,若一方平靜的深潭,要將人止不住的吸引進去。


    「你……」蔣阮驀地失神,那慘烈的過去不過是一場夢,仿佛一場大夢三生,瞧見各種各人下場,此刻瞧見蕭韶,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見蔣阮隻是坐在床上發愣,蕭韶微微一怔,就要站起身來給她倒水:「可覺得渴,你昏迷了十幾日,喝點水。」他剛要起身,就被蔣阮一把抓住手,蕭韶迴頭,挑了挑眉,復又在蔣阮身邊坐下:「怎麽了?」


    他的聲音輕柔而令人安心,讓人在經歷過夢中慘絕人寰後陡然感到一絲真實,蔣阮伸出手,仿佛有些膽怯的模樣,蕭韶蹙眉,她摸到了蕭韶的衣領,似是要確認這人是否是真實存在的。手在衣領處頓了頓後,蔣阮突然雙手環住蕭韶的脖子,往前一撲,緊緊地摟住她。


    即便是在現在,蔣阮的舉動也是令人吃驚的,蕭韶微微一愣,怔了片刻後才有些遲疑的看向蔣阮。蔣阮的頭埋在他脖頸邊,手環的極緊,他想了想,才伸出手輕輕拍著蔣阮的背,輕聲道:「阿阮?」


    「蕭韶,」蔣阮的聲音有些異樣,似乎強自壓抑著某種情緒,而她的話亦是有些奇怪:「我原先不明白的,不明白為什麽是你,如今我明白了。」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幾乎根本令人聽不見:「原來,你早就出現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緣分,前生她與蕭韶似乎沒什麽關係,這一世總是與他有些糾纏。原以為不過是巧合,直到在夢裏仿佛南柯一夢,前日種種重現於眼前。有些事情突然就在腦中明晰起來。前生是蕭韶替她平了反報了仇,是不是正因為如此,今生才要她結草銜環相報?


    世上到底有沒有因果?有嗎?沒有嗎?


    蕭韶垂下眸,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掩住眸中意味,並不能瞧見其中情緒。然而他動作溫柔,隻是輕輕地拍著蔣阮的背,即便沉默也讓人心安。


    半晌,脖頸邊便感到有熱熱的液體流過,她竟是哭了?


    蕭韶心中一頓,慢慢的扶住蔣阮肩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那張從來笑的明艷的臉上此刻掛滿淚水,一大滴眼淚便懸在她的下巴上,晶瑩剔透搖搖欲墜,一如她此刻的神情。


    「你……」蕭韶被她的神情怔住,正要說話,不想便見麵前女子突然往前一撲,唇上一暖,溫軟的觸感從嘴唇上傳來。


    身子一僵,蕭韶秀挺的眉蹙起,蔣阮今日的動作已然十分不尋常。且不說她平日裏會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這樣的熱情發生在她身上,本就是十分奇怪的。他想要拉開蔣阮,而女子抱他抱得更緊,纖細的手臂將他緊緊環住,似是怕他跑了一般,蕭韶的心莫名的就軟了下來。而女子似是受到鼓勵,嘴唇一刻也不曾離開,甚至做的更為大膽。


    蕭韶白皙的俊臉登時浮起一絲紅暈,美人投懷送抱,還是自己心儀的女人,便是個正常的男子也不會無動於衷。即便蕭韶平日裏做事再怎麽冷清,待她再如何溫柔,男人骨子裏的掠奪感和征服欲卻是從來都在,他本就是個強勢而霸道的男人,隻是平時掩藏在淡然的外表之下,被人忽略罷了。此刻卻是雙臂一緊,順勢將人扯到懷中,一手扣住女子的後腦,反守為攻,狠狠地吻了上去。


    唇舌相接,同溫柔冷清的外表不同,吻霸道而熱烈,幾乎要將人吞沒,然而情至濃時,所有壓抑的情緒一同釋放出去。似是溫柔繾綣,又似抵死纏綿,絕色美人緊緊摟著俊美青年,仰著頭承接來自兩世的姻緣,姿態美妙的讓雪花也忍不住融化,仿佛看著寒冬裏瞬間春花爛漫,冰封千裏的原野桃花十裏,美而沉淪。


    門猛地被人打開,齊風和夏青瞧見麵前場景都一同愣在原地,蕭韶動作極快,一手將蔣阮的頭扣在懷裏,微微惱怒的看向門外。夏青臉瞬間紅了,撓了撓頭,心虛道:「三哥,我過來瞧瞧三嫂,你們繼續,繼續啊。」說罷拽了一下齊風,齊風收迴黯然的目光,笑了笑道:「我與老五先去師父那裏看看。」說罷便將門掩上,兩人一同出去。


    蔣阮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然清醒過來,此刻埋頭在蕭韶懷中,男子清冽的香氣充斥在鼻尖,一瞬間竟是有些不敢抬頭去看蕭韶的神情。方才一時激動起來,竟是做出了這等失禮之事。不過是衝動,也不知蕭韶此刻是什麽想法。


    「你打算將自己悶死麽?」蕭韶有點想笑,將似鴕鳥一般的蔣阮從懷中揪起來。蔣阮麵頰滾燙,裝作鎮定道:「這是哪裏?我怎麽了?」


    蕭韶瞧見她如此模樣,似是覺得十分有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這是迦南山,我拜師的地方。你幼時被人下毒,被人引了毒出來,我帶你上山醫治。」


    「下毒?」蔣阮一怔:「你說幼時?」


    「是。」蕭韶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生來便帶了毒。」


    「我知道了。」蔣阮微微一笑:「我當初鬥垮嫡母後,曾聽她說過,幼時為了除掉我娘和我,她也曾讓我四妹,如今的蔣昭儀與我下毒。隻是後來我被送到莊子上去,便也斷了這毒。」


    她是第一次如此主動地將自己的事情說過蕭韶聽,蕭韶都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待聽到蔣丹時,又皺眉道:「你母親曾經養育過蔣丹。」


    「可惜養了一頭狼,」蔣阮淡道:「她畏懼夏研的威逼,本來隻是要致我娘一人與四弟。可後來不過是怕我分了她的寵愛,便也對我下了毒。或許她並不隻是怕我分掉她的寵愛,隻是在為以後鋪路。」前生蔣丹一個庶女,最後竟也成了一品誥命夫人,足可見早在很久之前便開始籌謀。甚至於許是她的中毒都是一場陰謀,誰又知道呢。


    「此事交給我。」蕭韶淡淡道:「你養傷就是。」


    「不必了。」蔣阮開口道,蕭韶動作一頓,蔣阮看著他一笑:「這件事情我想自己來做,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什麽人?」蕭韶問。


    「下毒的人。」蔣阮垂眸:「是我大意了。不過以後我會小心的。」她抬起眼來對蕭韶一笑,雖然笑容極淡,卻又有什麽東西不一樣。蕭韶敏感的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微微一怔,看著她沒說話。


    ……


    皇宮中,後妃殿中,女子一身錦衣,神情似是十分的舒坦。殿中滿是融融暖意,薰香裊裊升起,精緻的玉器隨意擺在隔間上,顯然主子是極其受寵的。蔣丹慢慢的撚起水晶盤中的一粒梅子含了,看向麵前的灰衣人,道:「總歸我是按你說的辦了,你究竟為什麽要我那麽說呢?」


    灰衣人長長的袍子直遮到了腳,帽子幾乎要把半張臉都掩蓋,隻露出美麗的下巴,語氣有些緩慢而詭異:「知道太多的人,最後隻會有更大的麻煩。昭儀果真想要知道麽?」


    蔣阮撚梅子的動作一頓,麵上飛快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是聰明人,自是知道這句話的意味。和蔣素素不同的是,她從來不會有一定要掌控別人將自己放在最高的地位上。在那之前,她向來懂得潛伏,從來都懂得見好就收。這人話裏的深意實在令人深思,況且蔣素素有一種直覺,對麵的人並不普通。登時便笑了起來,道:「你為什麽要我說那些話,我並不關心,隻要能達到你說的話就好。之前你說隻要我那樣說了,蔣阮便不可能再存在於這世上。如今許久都沒了她的消息,你該不會是失手了吧?」


    之前在宮裏的時候,蔣丹便經過宣離見到了麵前的這個灰衣人。灰衣人支走了宣離,與她說起蔣阮的事情。奇怪的是,他似乎很能明白蔣丹心中對於蔣阮的忌憚,提出合作的意思,讓蔣阮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蔣丹謹小慎微的性子,本不應該這麽草率的就答應灰衣人的要求,可如今蔣阮已經是錦英王妃,瞧著模樣還頗得蕭韶的寵愛,這實在是令蔣丹十分不安。若是能極早的解決蔣阮,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況且此事並不需要她出麵冒險,隻需要說幾句話便好。雖然不明白灰衣人到底用的是什麽辦法,但是顯然蔣阮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一個看似十分難纏的人,這對蔣丹來說正是樂見其成。


    「你的懷疑毫無必要。」灰衣人道:「若是不相信我,昭儀大可自己去做。」


    蔣丹麵色一緊,隨即笑開:「我自是相信你的,我等著你的好消息,事成之後,還要多多感謝你才是。」


    「昭儀應該感謝的是自己才是。」灰衣人突然笑了,雖然看不到神情,卻能聽見聲音裏的笑意,若有若無的拂過人的心頭,實在是令人有些膽寒。他道:「若非昭儀多年前的手段,今日之事也不可能如此便宜,所以,還多虧昭儀多年前的籌謀。」


    他一字一句都似乎重重敲打在蔣丹身上,蔣丹身子一顫,仿佛被人窺見了最深處的秘密,幾乎要癱倒在椅子上。這件事她本以為除了夏研和蔣阮知道,世上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夏研已經死了不足為懼,唯一要提防的不過是蔣阮。而這個不知道來歷的陌生人,卻好似早已知道了一般,他是用什麽法子知道的?又想要幹什麽?


    她強作鎮定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麽。」


    灰衣人慢慢站起身來,聲音裏若有若無的透著一絲怪異:「昭儀娘娘不必太過擔憂,我與您的目的是同樣的。因為我們想要的都是她的消失。這一點上,你和我沒有什麽不同。其餘的事情,我沒有心思管教,昭儀娘娘何必多慮。」


    「你和她有仇?」蔣丹試探的問道。


    「事實上,我與弘安郡主並沒有仇恨。」灰衣人的迴答讓蔣丹心中一緊,緊接著,他聽到灰衣人的聲音:「但是她妨礙到了別人,就必須消失。」


    灰衣人的迴答讓蔣丹長長籲了一口氣,她暗自壓抑出心中的疑惑,麵上浮起一個笑容:「不論如何,我都等你的好消息。」


    ……


    迦南山的風光與京城又是不同,沒有一絲繁華的市井之氣,反倒是像是世外桃源。蔣阮方醒過來便發現自己呆著的這個地方十分美麗,饒是如她這樣並不在意外部的人,也被眼前的美景驚得有一絲凝滯。這地方仿佛隔絕在塵世之外,絲毫沒有沾染到煙火之氣。似乎隻要有人踏入到這裏,都會被洗淨心中無悔的地方。


    也正是在綠楊山莊,蔣阮見到了蕭韶的師父八歧先生。這是一個看上去十分仙風道骨的老人,同虛空道長那樣裝模作樣的不同,八歧先生有一種超脫與塵世之外的氣質,他性情溫和,與蔣阮下了一盤棋中已然窺見其心思澄澈玲瓏,是有大智慧之人。夏青因為沒有研究出蔣阮身上的毒性,這幾日一直在苦練醫術,便將迦南山從前閣樓裏的醫書再一次全部翻了出來,想要彌補自己的學藝不精,整日呆在閣樓裏,未見其人。


    眼下蕭韶和齊風又出門打獵去了,偌大的綠楊山莊裏,便隻餘蔣阮和八歧先生兩人。棋盤玲瓏,八歧先生執起一枚黑子落下,突然道:「阿韶很緊張你。」


    蔣阮抬眼看八歧先生,八歧先生微微一笑:「丫頭,看棋。」神色裏自是一派從容,蔣阮想不出其他,便伸手從瓷罐子裏揀出一枚黑子落下,道:「我知道。」


    「丫頭可喜歡阿韶?」八歧先生道。這話由一個長輩問小輩有些奇怪,更何況還是蕭韶的恩師,蔣阮對待麵前這個睿智老者並不想要隱瞞,幾乎沒有猶豫的爽快答道:「喜歡。」


    「老夫一共收了九個徒兒,九個徒兒中,阿韶性情是最冷清的。」八歧先生頭也不抬的又落下一子,語氣裏似是迴憶般悠長:「當初在迦南山,他本是習的岐黃之術,即便當初錦英王府未出事,他也背負了許多,雖然習得是岐黃,卻並不看重。事實上,他是最有靈性的徒兒,老夫的九個徒兒,習得是九門絕藝。」八歧先生笑道:「可後來錦英王府出事了,阿韶就跪在老夫麵前,要學習殺人。」他神情微微有些悵惘:「阿韶的性情並不適合做天下第一殺手,老夫沒有同意。當日迦南山下了很大的雪。他就在山腳下跪了三天三夜。」


    蔣阮的手微微一頓,而後跟著落下一子。那樣的蕭韶是她沒有見過的,不過錦英王府出事,與蕭韶來說應當就跟當初趙眉和蔣信之出事與她的感覺一樣,自是痛徹心扉,如今蕭韶沉穩而內斂,喜怒不形於色,似乎沒有什麽能撼動他眉間的淡然一分,但隻要想到當初那個貴氣少年慢慢的撩起袍角,於滿山的雪落之中緩慢跪下身軀,脊背筆直,那樣寂靜無聲的畫麵也就足夠令人動容了。


    「後來老夫就答應了他。阿韶待自己狠,因為他能做一個他根本不適合做的人。他在錦衣衛中這麽多年,從沒有說過一聲苦。老夫認為,這就是他的毅力。這麽多年,他看起來已經沒有弱點了。」他看向蔣阮,目光裏充滿笑意:「丫頭,你是第一個,你是他的弱點。」他手起字落,棋盤上的棋局頓時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道:「不過,老夫很高興你能成為他的弱點,因為這樣,他看起來才更像一個』人』。」


    蔣阮沉默片刻,思索著落下一子:「我不會傷害他的,他是我的夫君,若是有人為難,不管我能不能做到,我都會用盡我一切力氣來為他出氣。」前生那人於她有恩德,今生結草銜環相報都不夠。更何況這輩子他又一次的幫助了她,欠下的債怎麽也還不夠,倒不如就這樣欠一輩子,總歸她已經將自己和蕭韶綁在一起了。


    八歧先生撫了撫鬍子,飛快落下一子,道:「丫頭如此護著阿韶,是因為前生因果麽?」


    蔣阮手一顫,幾乎要拿不穩手中的棋子。目光一瞬間變得漠然而警惕,看向對麵的老者不言。


    「阿韶從來都有主意,丫頭昏迷的時候,曾經吐露過隻言片語,阿韶很聰明,他並非不知道。隻是不願意主動相問罷了。阿韶不肯問,老夫卻要替他問。老夫於阿韶是師父,私心裏也將阿韶當做自己的孩子,丫頭你雖然是阿韶喜歡的人,在老夫看來卻依舊待他不夠坦誠。」八歧先生慢慢道。


    蔣阮心中卻似掀起了驚濤巨浪,蕭韶竟然知道。她自然知道八歧先生在此事上沒有必要說謊,那便是蕭韶很有可能猜到了她的秘密。她在夢裏瞧見了前世結局,許是無意間說出了什麽。一瞬間,蔣阮竟是從心底生出了被人窺探的幹淨的恥辱感。若是被別人知道也無妨,可那人偏偏是蕭韶。這樣一個狼狽的,從黑暗中生出來的她,蕭韶會怎麽看她?


    「丫頭不必擔心,」八歧先生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顧慮,溫和道:「阿韶既然沒有選擇相問,便並不在意此事。從來在意的人都不是他,而是你。」


    「我不知道師父是如何知道此事。」蔣阮艱難道:「我並非有意瞞他,隻是無法麵對。」


    「丫頭無法麵對的是阿韶,還是你自己?」八歧先生問。


    蔣阮一怔:「師父此話何解?」


    「阿韶並不在意此事,無論是什麽結局,他都甘之如飴。若是你在意他的想法,大可不必,因為他不會因為此事而對你生出什麽別的情緒。你無法麵對的,一直都隻是自己罷了。」


    「師父說的沒錯,我確實無法麵對自己。」蔣阮開口道:「我不懼怕別人的眼光,無論被當成怪物也好,鬼神也罷。可要是將這樣的一個我擺在他麵前,我覺得無地自容。」她語氣坦誠,竟是連一絲一毫的掩飾也沒有:「我無法麵對站在他身邊的是這樣的一個我,所以我從不會將這件事情主動告訴他。如果不是出了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個秘密。有些事情說出來隻會徒添困擾,而我不願意增添這個麻煩。」


    「那現在呢?」八歧先生微微一笑。


    「如師父所言,他並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蔣阮淡淡道:「這一次身處險境,我看到了許多不明白的事情。也明白了一些原先不懂的難題,便覺得我欠他頗多,有些事情既是註定的緣分,我又何必去阻擋。師父寬心,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他的。聽完這些事情後,他是嫌棄我也好,不在意也罷,都是他的決定。我尊重他。」說完這番話,蔣阮好似卸下了許多年來一直背在身上的一個重大包袱。重生的秘密從這一世開始就被她埋藏在心底,她一步步走得艱難,卻從來沒有想過和任何一人分享,即便是最親近的蔣信之也不行,她打算獨自背負到底的。可如今就要再有一個人和她一起背負了,也許重擔會減輕許多,也許什麽也不能減輕,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她都甘之如飴,並不因此感到悲哀。


    她說的如此坦蕩,八歧先生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慢吞吞道:「恭喜你。丫頭,你沒有心魔了。」


    蔣阮一愣,八歧先生道:「你方才說不告訴阿韶是因為難以麵對他,老夫如今覺得,卻也不是件壞事。」隻見麵前的老者突然頑皮的對她眨了眨眼,語氣裏滿是促狹:「那至少,說明你是真心在意阿韶的。」


    ------題外話------


    咳咳,最近有點忙呀所以留言都沒時間迴,不過都有認真看,看盜文的姑娘拜託不要留言啦,作者看到真的會很心塞的…。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嫡女禍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山茶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山茶客並收藏重生之嫡女禍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