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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再見水鏡司馬徽


    張仲景卻並沒有理會劉封的目光,他在仔細的看了眼黃敘之後就徑直上前握住了黃敘的手,輕輕的閉起了眼睛。


    黃敘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不由期待又忐忑的看著張仲景。


    張仲景握了一會兒後,放開了黃敘的手。轉頭問劉封道:“是後天所致?。”


    “是,乃是勤練武藝,落下的毛病。”在這位醫聖麵前劉封不敢托大,抱拳彎身道。


    “倒也不是什麽大傷,隻是時日日久,積累之下,這傷勢治療起來比較麻煩,非三五年不可治愈。”見劉封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張仲景點了點頭道。


    “若能治好,別說三五年,就算是十年我也很高興啊。”見張仲景說自己能救,黃敘心中立刻被狂喜取代,想著母親整日麵對自己垂淚的景象,他激動的脫口而出道。


    劉封反應要慢一步,看了眼麵色激動的黃敘,舉拳對張仲景道:“這孩子從小被這傷痛所折磨,今日猛聽先生說能治好,這才激動難以自製,請先生莫怪。”


    看著眼前這個病歪歪的少年人露出了純真的笑容,張仲景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聞言,搖著頭道:“老夫治病救人,最喜歡病人露出這樣歡喜的笑容,怎麽會怪罪。”


    劉封肅然起敬,所謂醫者父母心。難怪張仲景成就如此高,原來卻是真的仁心仁德。


    “老夫有藥方能治療好這孩子,但是這孩子也必須得留在老夫這裏調理一二月,不知?”張仲景轉頭問劉封道,年紀擺在那裏,張仲景並不缺閱曆,看出劉封並不是此地人。並且風塵仆仆,似乎是趕路來的。


    劉封心中算了下時日,發現自己荊州的行程或許還真需要一二月,不由點頭道:“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你就留在這裏吧,等一二月後,我自迴來接你。”劉封抬起頭,看著猶自激動的黃敘道,隨即心中卻是想起黃敘倔強的性格,不太放心。叮囑道:“萬事要聽先生的,莫要再生事端,使得你母親難過。”


    “大兄放心,我會的。”黃敘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眼中盡是感激,卻是曉得若是沒有劉封,他此生是萬萬難以見到張仲景這等醫者的。


    “告辭。”叮囑完了黃敘之後,劉封朝著張仲景舉拳道。


    “請。”張仲景伸手送客。劉封長相英武,站立筆直,盡顯年輕人血氣方剛,又很懂禮儀,並不以他為醫者而有怠慢,叮囑黃敘又是盡顯兄長風範。


    張仲景對他印象不俗。


    劉封向張仲景施了一禮,便帶著寇水往莊子外走去。張仲景相送,二人在門前告別。


    至始至終,張仲景都沒提到診金的事情,而劉封也識趣的沒問。這等人物,若是需要金銀,盡可出入權貴府邸,金銀可滾滾而來。


    但他卻隱居在這鄉下,所圖絕對不是財。


    告別張仲景之後,劉封命寇水等人駕馭馬車前往襄陽。


    此去心情卻是大不同,黃敘的事情解決起來居然異常簡單,簡單到他根本沒費什麽心思。


    而治療好了黃敘,就等於是延續了黃家的根。若是他一日不死,黃忠恐怕就會一日跟隨他。


    黃忠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


    劉封的心情自然而然就放鬆了下來,此時馬車緩緩向北,前往襄陽。正值開春,沿路隱有綠衣冒出,很是生機勃勃。


    跪坐在馬車上,劉封的思緒卻沒有放在沿路景色上。


    他在想龐統,出發來襄陽以前,劉封心中對於孟建,石韜,崔定等人也是相當的推崇,但其實最為渴望的還是龐統。


    此人不管是三國演義這等小說,還是三國誌這等正史上都極為推崇。


    羅貫中在小說中,如此讚曰,臥龍鳳雛得一人可安天下。鳳雛雖然早亡,但是諸葛亮卻在,觀諸葛亮在劉備死後,穩定蜀國,並且隱隱有向上發展的趨勢,就可以看出與諸葛並列的龐統多麽的有才能。


    陳壽著三國誌,讚龐統荊,楚之高俊。如魏臣荀彧。而荀彧其人乃是曹操的五大謀臣之一,號稱王佐之才。龐統與荀彧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有一人讚其才能,才名顯天下。


    荀彧得名士何顒稱讚為王佐之才,所以荀彧的才能被發覺。


    而傳聞中龐統年少時,行為木訥,無人知道他是個奇才,有一日代替他的叔父龐德公上門拜見司馬微,司馬微讚曰,南州士之冠冕。


    尤為可貴的是龐統還有識人之明。並且交遊廣闊。人人都喜歡與他為友人。


    正史記載,龐統初為吳將周瑜帳下功曹,後來周瑜死,龐統送葬到吳地。事後,龐統與江東的陸績、顧劭、全琮話別,讚陸績為駑馬,有逸足之力。讚顧劭為駑牛能負重致遠。讚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雖智力不多,亦一時之佳也。


    這些人後來都是東吳赫赫有名的人物,位列重臣。後來成就與龐統所盛讚的一字不差。


    種種才能,使得龐統極為自信,在一次與友人談話間,自謂曰,論帝王之秘策,攬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長。


    意思就是論輔佐帝王成事,他很是擅長。


    與諸葛亮自比管仲樂毅,有異曲同工之妙。也難怪當初司馬徽把龐統與諸葛亮並列推崇。


    這等人物,若是能招攬之。他便有了向曹操叫板的資格。因為劉封深知一人的才能是有限的,他雖然有曆史的先見之明,但是這種優勢遲早會消失的。比如部分時局改變,就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大事發展。


    到時候,劉封能仰仗的就是龐統,徐庶等智者,與曹魏的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抗衡。


    就算不是如此,用龐統等人也可以穩定治下城池,鞏固權位。


    所以,往襄陽一行,劉封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與司馬徽一會,讓他代為引薦。


    想起司馬徽,劉封就不由想起當日他在救下徐庶的時候,司馬徽曾經心動想要收他為弟子,但是劉封考慮蜀漢是根基,若是遠離新野會造成許多麻煩。


    要是早知今日,若是當初答應司馬徽做他的弟子,那麽今日劉封可能也與龐統為友人,互相來往了。


    想著,劉封心中有一絲後悔,但是隨即又想,若是與司馬徽南下了,現在的他又怎麽會有如此成就。


    江夏太守,帳下有吳將甘寧,蜀將黃忠。自成勢力。


    得隴望蜀,到底也是貪心不足。今日就招攬了龐統,為帳下謀臣。劉封微微一笑心中想著。


    就在這種期待中,襄陽那高大的城郭已經近在咫尺了。


    城郭厚重,城門樓偉岸,城門高大。這就是荊楚重城,襄陽。


    此刻是正午,算是閑暇之時。但卻也有百姓陸遜出城或入城。這在其他地方是不可想象的,隻有在這座擁有十餘萬人口的城池,才會出現的繁華景象。


    此刻不是戰爭時期,因此城門雖然有守衛,但卻並不盤查。劉封本身又不是襄陽人,雖然惡名在外,殺江夏太守黃祖,與劉表有奪將之恨,但卻也無人認得他。


    因此劉封大搖大擺的乘坐馬車,在寇水等人護衛下,緩緩進了城池。


    這中間,那守門的士卒見劉封出行便有護衛五十人,而且這些護衛各個彪壯,隱含殺氣,以為是哪家的權貴子弟。


    還恭敬的行了注目禮。


    水鏡先生司馬徽雖然號稱是隱士,但其實並不是隱藏在青山綠水之中,而是大搖大擺的住在這襄陽之中。


    他被人稱作隱士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拒絕出仕罷了。


    因此司馬徽的府邸很多人都認得,劉封隻派遣寇水打聽了一番,便知道了司馬徽的住處。


    不過當劉封乘坐馬車來到司馬徽府邸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這府邸龐大,宏偉,劉封目測了一下,比劉備的府邸還要巨大。


    這哪裏是隱士的住所,分明是權貴的府邸嘛。


    這可能就是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了。劉封心中雖然猜測著,但行動卻很迅速,一躍下了馬車,在門前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正正經經的來到大門外。


    對著守門的兩個仆人道:“還請二位進門通報司馬先生,就所徐庶的弟子,新野故人求見。”


    雖然劉封大搖大擺的進了襄陽,但是不代表他會傻乎乎的自稱是江夏太守劉封。若是這樣說了,沒準在還沒有見到司馬徽前,劉表的兵丁就殺到了。


    對於劉表來說,這可是鏟除他這個眼中釘的好機會啊。


    仆人當然不知道所謂的新野故人是誰,但卻知道徐庶,這是他們老爺的友人。當下不敢怠慢,站在右邊的那個仆人對著劉封彎身道:“公子稍等,容我進去通報。”


    “多謝。”劉封舉拳笑道。


    與此同時,另一個仆人也沒有怠慢劉封,他領著劉封進了司馬府,在偏廳等候。順便還上了茶水,找了幾個侍女伺候。


    從此處就可以看出,司馬徽此人定然是個極有涵養的人,待客之道周全。


    那進門通報的仆人在拜別了劉封之後,立刻向府邸東邊的一處院子走去。


    其實劉封不知道,這座府邸之所以這麽巨大,可比權貴府邸。全是因為司馬徽此人雖然是個隱士,但人情關係還是要考慮的,畢竟誰都有落魄時,需要有人援手時,因此司馬徽與荊襄的士族多有往來。


    其中黃承彥,龐德公這些士族荊州士族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司馬徽的好友。這有人情往來,瑣碎事務自然纏身。


    司馬徽名聲巨大,雖然沒有出仕證明過自己的才能,但是才學卻是天下通達。所以往來請司馬徽收學生的人不計其數。


    有的人司馬徽推卻了,但是有的人卻推脫不過。於是就在府上辦了座小書院,教導一些士族子弟。


    院子處的一間屋子內,司馬徽一絲不苟的坐在主位上,下邊坐著大約十餘個年紀不大的士族子弟。


    這些人中並沒有值得司馬徽使出渾身解數教導的俊傑,又年紀較小,學識淺薄,所以司馬徽教導起來很是清閑。


    那仆人到了屋子外邊後並沒有冒然的闖進去,而是在門外敲了敲門。


    “何事?”聽見敲門聲,司馬徽放下了手中的竹簡,抬頭問道。


    “門外有一位自稱是徐庶弟子,新野故人的先生求見。”仆人恭敬的迴答道。


    “喔?”司馬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奇光,似乎很是驚異。但是很快司馬徽又恢複了常態。


    他抬起頭看了眼下邊正埋首苦讀的弟子們。起身道:“為師出去一下,你等勿要怠慢了功課。”


    說完後,司馬徽走了出去。


    “劉封?”司馬徽一邊走著,卻是一邊猜測劉封來此何為,殺了黃祖才得以晉升為江夏太守,卻還敢在襄陽城內轉悠,可見所圖不小。


    司馬徽走後,屋子中的那一幫士族子弟確實是安分了片刻。但是司馬徽走了不久後,嘈雜的議論聲就響了起來。


    “這是哪位來了,居然讓老師撇下我等,前往迎接?”十餘個士族子弟中,坐在第一排的一個文弱少年驚疑道。


    要知道司馬徽為人很有原則,在教導他們的時候,也是一絲不苟。就算有人求見,也是功課完畢後,才往去見麵。


    很少會有像今日一般,中途離開。


    “沒準是劉備呢。”文弱少年身邊的一個身形較為修長的少年隨口迴答道。


    “費兄你認為呢?”迴答後,這身形修長的少年轉過頭,問身後的一個少年道。


    這少年麵相敦厚,但是眼神卻甚為狹隘,嘴唇微薄,天生帶著一絲刻薄。


    姓費,名廣,年十五,家中排行第三,正是襄陽瑄城費氏子孫。也就是荊州從事費觀的第三子。


    “沒聽剛才的人稟報說是徐庶的弟子嗎?劉備可是徐庶侍奉的主公。”費廣不屑的撇了眼那修長少年,道。


    “徐庶弟子?”忽然費廣的身體一震,眼中露出了奇異的目光。聽說那人就是徐庶的弟子,現在又不通報性命,顯然是在隱藏身份。


    莫非真的是那人到襄陽了?費廣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為之沸騰。眼中盡是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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