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呂雉的問話,張良沒有沉默太久,而是若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有直接迴答對方的問題,轉而說道,


    “為國選王,乃是國之大事,而且兩位王子都已經在這裏,不宜擅自更改。”


    聽到這個答案,呂雉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這當然不是她要的答案,她這些年也試圖籠絡張,但沒什麽效果,


    現在對方果然沒有和她站在一起,


    這讓她也微微有些後悔,當初,她其實也想把時間設置的更長一些。


    不過當時情況不同,她的根基尚淺,除了樊噲之外,沒有其她人的支持,


    如果直接說10年,或者更長的時間,那麽恐怕得不到其她人的同意。


    所以才說5年,這5年的時間裏,她也沒有閑著,一直在籠絡自己的人生,


    也算是有了一批可用之人,但現在卻就要將權力交出去了,她自然不會甘心。


    看著,朝堂上僵持不下的情況,呂雉這時候不由看,向樊噲說道,


    “大將軍以為如何?”


    聽到問話,樊噲略微有些遲疑,他當然是聽自己大哥的,


    可現在。兩人的情況不相上下,的確難以直接選出來,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好在樊噲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麽樣,這個王位還是要給大哥的兒子,自己的這位嫂子畢竟。算是一個外人。


    正要說話,就聽到呂雉這時候說到,


    “既然諸位現在都還沒有考慮清楚,那這件事也不急在一時,本宮也有些勞累了,不如明天再議!”


    說完也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帶著人朝自己的宮殿走去。


    朝堂上的大臣們微微愣了一下之後,也便各自散去。


    因為如今到底名義上還是對方在管製著朝堂,


    而且現在的確是難以決斷,大家迴去好好商議一陣,也算是一個辦法,都是沒有多想其他的。


    畢竟王後的位置無可動搖,就算有新王繼位,王後變成王太後,這一生榮華富貴也還是享用不盡的。


    很快,朝堂上便隻剩下了劉恆和劉盈,


    劉恆也正要起身離開,旁邊卻傳來了劉盈的聲音,


    “弟弟,且慢,我有話和你說。”


    劉恆轉過頭便看到了一臉真誠的劉盈,但他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警惕,很快迴到,


    “大哥有何指教?”


    看著對方的樣子,劉盈不由地苦笑了一聲說道,


    “你我是兄弟,何必如此生分。”


    聽到這話,劉恆卻隻是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連微笑都算不上的笑容,迴到,


    “大哥說的是,你我之間應該多走動才是。”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劉恆,


    劉盈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到,


    “我隻是想和你說,我並不強求王位,隻是想完成父親的遺願,還有幫助你。”


    劉恆這次微微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他很快迴過神,眼中的戒備卻更加的深刻了,


    隨後說到,


    “既然如此,大哥為何不直接和大臣們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後將王位讓與我,我們一起治理大漢。”


    劉盈苦笑了一聲,,迴到,


    “我是想這麽做,但我的母親,你也看到了,我卻也不想太過於傷害她…”


    他當然也看得出來自己母親對權力的渴望,自己如果直接放棄,恐怕,會傷害對方,之後也不得安寧。


    聽著劉盈的解釋,不等對方說完,劉恆便露出了一個冷笑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憑功勞分出勝負吧。”


    “不然這陰謀詭計,我可鬥不過你,畢竟你的那一位師兄,可是其中的高手!”


    聽到這話,劉盈的臉色猛的一白,帶著幾分怒意指著劉恆,


    “你在說什麽!?我師兄與此事有何關係!”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把他如兄又如父的大秦第二世陛下扯進來!


    看到劉盈失態,劉恆這時候卻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大哥,你如此激動做什麽?還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這幾年我有時候也會想,堂堂的大秦第二世皇帝陛下,為何要自降身份與你做師兄弟,現在想來,原來等在這裏。”


    “如果你做了大漢的王位,是不是要將整個大漢拱手送上!”


    劉盈此時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衝,他雖然沒和對方一起長大,但從始至終都是將對方當做兄弟,


    更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對方的事情,走到這一步,大多數不得以為之,


    之前也還故意領了去遠征南方的任務,卻沒有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對方可以說他,但不能夠侮辱他那如兄如父的師兄!


    不由紅著眼睛說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執王位,勝者為王,這是父親的意思!”


    “我雖然跟著師兄學習,但那也是父親拋下了我們母子!”


    “我師兄更是一直教導我,尊師愛友,哪怕來之前,也隻是囑咐我好好看,護著大漢,從未提過你說的這些事情!”


    “這幾年為了避嫌,更是與我的通信都少了一些,我隻能通過魯元妹妹向師兄問好!”


    “你又為何要如此汙蔑於他!”


    聽到這話,劉恆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之所以認為這背後有那一位的影子,是因為,丞相張良一直和他說過,


    如今的那一位,心思惡毒,最擅長玩弄人心!


    當初像是就被對方玩弄在鼓掌之中,有名的智者範增,更是差一點被氣得吐血而亡,


    所以一定要小心對方!


    但從劉盈的話語中來看,對方卻似乎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他雖然不喜歡這一位,突然冒出來大哥,但這幾年對方的行為,的確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隻是沒有糾結太久,劉恆微微搖了搖頭,說到,


    “既然是勝者為王,那我們便以輸贏論成敗就是。”


    說完便留下了憤怒的劉盈,直接離開了這裏。


    出了朝堂之後,劉恆快步朝外麵走去,然後追上了還沒有遠離的張良,


    對方還是比較支持他的,


    見麵了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丞相,如今王後似乎不太願意放手權利。”


    “而且如今王後,在朝堂上,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再如此拖延下去,恐怕對大漢不利!”


    今天雖然對方做的極為隱蔽,但他感覺得到,在朝堂上坐了5年的那一位,並不願意就此放手。


    而且已經有大臣,開始投向對方,長此以往,


    真等對方完完全全把持了朝政,在想把權力奪迴來恐怕就難了!


    聽到這話,張良沒有直接迴答,而是飛快的看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在附近才迴到,


    “王子,不必著急,5年之期已到此事誰都不得更改。”


    “還請王子稍安勿躁,這幾天必定會出結果!”


    說完便直接離開了這裏,一旁的劉恆,也隻能皺了皺眉頭,隨後離開了這裏。


    他當初年紀還小,這幾年,他又一直在邊陲之地,卻還沒有來得及在朝堂上培養自己的勢力。


    想到這裏,劉恆不由隱隱有些責怪自己的那一位已經走了的父親,


    順順利利的將位置傳給他不就行了嗎?


    如今卻還要經曆這些變數!


    看了一眼張良離開的背影,劉恆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現在不管是誰都靠不住了,他能靠的就隻有自己!


    好在這些年,在邊陲之地,雖然遠離朝堂,卻也無人監管他,他也暗自培養了一些人手!


    真要到了那一步,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他生於大漢!長於大漢!


    他才是真正的漢王!


    不多時,張良便迴到了自己的住處,但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走下了馬車,親自將一枚不起眼的令牌,掛在了門口。


    然後才迴到自己的房間裏麵,開始一邊看書,一邊等待。


    很快夜色降臨,轉眼已經到了深夜,


    正當張良等的有些焦躁的時候,他的屋頂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張良心中一動,手中握緊了佩劍,在沒有明確對方的身份之前,他還是要小心一些。


    好在很快一道黑影便翻身下來,到了他的房間門口,說到,


    “丞相可有何事召喚?”


    聽到這話,張良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沉聲說道,


    “如今,5年之期已到,兩位王子,也都歸來,開始為國選王!!”


    “但王後呂雉,結黨營私,故意阻攔選王,有長久把持朝政之意!”


    “還請為大漢,為漢王,清除阻礙!”


    黑影聽完了之後,便沉聲說到,


    “漢王遺命,我等必然保證選王照常進行!”


    “還請丞相去信給將軍灌嬰,其他事情交給我等便是!”


    說完便再次翻身離開。


    等對方離開之後,張良直接叫來了自己的心腹,隨後拿出了之前的信件,交給了對方。


    很快對方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張良這時候不由得,看向了王宮的方向。


    他知道,明天早上便是決定漢王的時候!


    不久前,王宮之內,呂雉迴到了宮殿中之後,便帶著幾分怒意,對自己的隨從說道,


    “那些人是怎麽迴事,今天本宮示意他們,居然隻有一人出來!”


    她培養了那些人這麽多年,卻沒想到關鍵的時候,居然不敢站出來!


    隨從苦笑了一聲,迴到,


    “王後息怒,如今形勢不明,其他人多少還有些顧忌。”


    呂雉卻有些不依不饒的說道,


    “有什麽好顧忌的!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罷了!”


    “真要等他們,坐上王位!他們可還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為自己撈取好處?!”


    “你去告訴他們,明天上朝,必須為本宮說話!不然如果本宮退下去了,他們也別想全身而退!”


    聽到這話,隨從微微有些咋舌,要知道,那王子劉恆也就罷了,可王子劉盈是對方親生的。


    居然也被當做了敵人!


    倒真是狠得下心!


    隻是現在,他也不得不聽從對方的命令,於是很快領命離開。


    等對方離開了之後,呂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她當然不甘心,就這麽將權力交出去,很快問到,


    “樊噲將軍在何處?”


    另一個隨從,很快迴到,


    “樊噲將軍,就在王宮外守衛,可需要傳趙詔?”


    呂雉想了想,最終還是要多說道,


    “不必了,待會兒夜裏,記得送一些酒肉去給樊噲將軍,就說他辛苦了!!”


    現在樊噲還在她的掌控之中,有對方在,不必擔心有人對她動武。


    這樣的權力鬥爭,他還是要小心一些,籠絡對方對自己有好處。


    隨從頓時領命離開,去準備酒肉。


    很快,夜色深了。


    王宮的城牆上,樊噲正在巡視,看完了一圈之後,便迴到了營帳之內,


    卻看到裏麵擺好了酒肉,不由得喜笑顏開說到,


    “我那嫂子,又給我送酒肉了?”


    一旁的漢軍笑著迴到,


    “將軍英明!”


    樊噲頓時大快朵頤,現在沒幾個人比他的地位更高,


    當然要享受享受。


    不得不說,他這嫂嫂還是會做人的很。


    酒足飯飽之後,很快便沉沉睡去,


    隻是第2天一早,便有人送來了軍令,


    看著麵前的軍令,樊噲帶著幾分茫然,對麵前的人說道,


    “讓本將軍去王城外圍守護?還不準一兵一卒進來!”


    “這是誰下的命令!?”


    他這幾年,都是守著王宮,和朝堂的。


    再說這樣的命令,也有些奇怪,就好像麵臨大戰一樣!


    對方這時候卻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


    “漢王令,由將軍灌嬰接管王宮和朝堂防衛。”


    “還請將軍,仔細看落款。”


    樊噲這才眯著眼睛仔細看過去,隨後便瞬間,睜大眼睛站了起來!


    “大…大哥!”


    上麵的落款, 以及簽名,正是他的大哥!


    但樊噲沒有立刻遵命,而是直接拿出了武器,質問到,


    “哪裏來的狗東西?敢假傳命令!”


    他大哥早已經走了好幾年,怎麽可能傳遞給他!


    傳令兵這時候,卻再次拿出了一封信件,遞給對方。


    看完了之後,樊噲頓時神色複雜起來,隨後說到,


    “既然是大哥的命令,本將軍自然遵從!”


    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灌嬰這時候看了眼天色,已經到了上朝的時候了,


    隨後命令到,


    “等所有大臣進入朝堂之後,封鎖一切通道!等待新漢王的命令!”


    “今日口令,誅呂後,迎漢王!”


    (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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