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極為平靜。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匈奴老牧民,自己,包括自己的妻兒,都是部落貴族的財產。


    整個匈奴都是這樣,匈奴貴族和他們的扈從們,才有著正在的財產。


    普通牧民大多和他一樣。


    他也信奉了一輩子的天神。


    但是突然有天,天神教冒了出來,他加入了天神教之後,卻感受到了天神教內部的溫暖。


    人人都是兄弟姐妹,相互幫助,相互愛護。


    是天神教給了他溫暖。


    而天神教的所有人都說,這些都是天神的吩咐,因為人人在天神麵前都是一樣的。


    他沒有見過天神,隻是知道天神在長城的那一邊。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人的溫暖,所以,他才全心的侍奉天神。


    他已經如此老邁,如果能為了守護天神而獻出生命,那也沒什麽不好的。


    “你去做準備吧,記住,除了主動暴露出我們的人外,我還會給你幾個平常欺壓我們的貴族名字。”


    老人這時候說道。


    反正要走,為什麽不幫天神帶走幾個敵人?


    “還有,等計劃執行之後,再告訴聖子,他的年紀還小,可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事情做成了,他也就隻能接受了。”


    聽到這話,天神信徒頓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迴道,


    “是。”


    老人這才點點頭,然後消失在了夜色裏。


    第二天一早,禮義廉三人起來之後,就按照平常的日程開始了鍛煉。


    他們雖然已經接到了冒頓會來的消息,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表現出異常。


    天神護衛的信息是絕密,他們不能暴露出來。


    絕對不能小看了自己的父親。


    很快,當外麵有牧民來稟告說,單於已經到了附近,要他們去迎接的時候,他們才做出反應,騎上馬準備去接人。


    隻不過廉卻是站在原地不肯動,


    “我不想出去接他!我在這裏等就好了。”


    廉冷著臉說道。


    禮微微歎了口氣,廉的年紀還是太小了,還不能很好的控製情緒。


    不過這麽一來,倒是顯得格外真實,反正廉本來也不知道這些事情。


    禮沒有勉強,義就更不會說什麽了,要不是禮拉著他,他也不想去迎接那個人!


    很快,兩兄弟便帶著自己的部落牧民,一路到了部落營地的五裏外去迎接自己的父親。


    “哈哈哈,本單於的兒子,如今才有了一些匈奴人該有的樣子。”


    “走!讓本單於看看,你們把自己的部落訓練的怎麽樣了。”


    看著身上穿著毛皮衣物,臉上也是紅彤彤,還熟練騎著馬的禮和義,冒頓頓時發出了一陣大笑。


    他就是看不得最開始三人迴來的樣子。


    渾身都有著一股子大秦人的酸臭味。


    很快,冒頓就帶著人一路到了營地裏。


    隻是才到幾人的營地。


    冒頓就微微皺起了眉頭,指著營地裏的布置,說道,


    “這裏是怎麽迴事?”


    禮和義有些疑惑相互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營地裏有什麽異常。


    甚至說,他們的營地,才是整個匈奴裏麵最幹淨整潔,有秩序的營地。


    禮頓時問道,


    “父親,是有什麽不妥嗎?”


    聽到禮的問話,冒頓冷著臉說道,


    “這座營地裏麵沒有我們匈奴人的味道!”


    “在這草地上,居然沒有看到一處馬糞!”


    聽到這話,禮這才明白了,這些衛生舉措,還是他們到了部落之後,花費時間一點點的建立起來的。


    冒頓第一次來的時候,卻是還沒有太大的變化。


    於是帶著幾分耐心解釋道,


    “父親,這是為了族人們的健康,太多的髒汙,會導致族人生病的...“


    禮正要解釋下從學府學到的初級衛生知識。


    但還才開了一個頭,就被冒頓粗暴的打斷了,


    “什麽髒汙?我們匈奴人祖祖輩輩都是這麽生活的!”


    “隻有最強者才能活下去,生病,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脆弱!”


    “弱者是不配做我們匈奴人的!”


    聽著冒頓這蠻不講理的話,禮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一瞬間,他突然發現,這個匈奴中權力最強大的男人,在這些方麵,居然還不如學府裏麵的一個孩子!


    孩子都知道,飯前便後要洗手,垃圾糞便更是不能亂丟。


    一時間,他變覺得對方身上的光環少了很多,和自己那個似乎無所不知的叔叔比起來。


    除了武力上以外,自己的父親幾乎是完敗的。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義皺眉說道,


    “難道弱者就沒有生存的權力嗎?”


    “部落裏的老人們,年輕的時候,也為部落出過力,現在,難道就要讓他們在病痛中死去嗎?”


    聽到義的問話,冒頓眼神冷酷的看向義,義也毫不示弱的看迴去。


    突然,冒頓的手猛地一動!


    啪!


    一聲脆響。


    義的臉上便多了一道鞭痕。


    看著義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冒頓才狠狠的說道,


    “誰給你質問本單於的權力!上次教給了你弟弟的東西,我今天再教給你!”


    “沒有實力前!你們要記住,收起自己的爪子!”


    “仁慈,在草原上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也是弱者才需要的東西!”


    “如果他們年輕的時候足夠強!早就變成貴族!所以,要麽為了戰功而戰死!要麽成為弱者!既然是弱者,那本來就不配活著!”


    聽著冒頓的咆哮,禮和義這一次不得不低下了頭。


    這時候,聽到了動靜的廉走了出來,看到義臉上的傷痕,幾乎是瞬間暴怒起來,


    “二哥!你...”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義牢牢的按住了。


    看著三兄弟有怒不敢言的樣子,冒頓的眼中卻露出一絲笑容。


    三人雖然現在的樣子很狼狽,但無論如何,已經開始學會隱忍了。


    再等一段時間,就會慢慢的適應了,等什麽時候他們能做到把這些都藏在心裏,那就是成功了。


    再搭配上一些實力。


    三隻小狼王,也就慢慢的練成了。


    這本來也就是草原上熬鷹的辦法。


    至於三人對他的怨恨,他並不在意。


    王者,本來也就不需要這些所謂的情誼。


    他的兒子,本來就要狼一樣狠厲,而不是像羊羔一樣軟弱。


    隻要他一直這麽強大,那麽三人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威脅。


    當他老了,變得虛弱了之後,他甚至有些期待三人向他挑戰的日子!


    狼王之間傳承,就是如此。


    “聽本單於的命令,把營地恢複成之前的樣子!”


    冒頓這時候說道。


    這一次,禮沒有反抗,而是老老實實的迴道,


    “是,父親。”


    冒頓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巡視了一陣營地,冒頓其實還算滿意,除去太過於幹淨這一個缺點以外,部落裏麵的各項訓練卻是沒有落下的。


    甚至可以說,訓練的不錯。


    看著麵前的營地,冒頓冷不丁的問道,


    “你們的營地裏有沒有天神教的人?”


    聽到問話,三人都不由的微微一怔。


    最終還是禮迴道,


    “父親,族人們本來就是信奉天神的,不知道有什麽問題。”


    冒頓看著三人,淡然說道,


    “你們要記住,天神隻能是在天上,到了地上,那也要聽從本單於的命令。”


    “既然你們不知道其中的區別,那也就不必擔憂了,本單於自會查證。”


    聽到這話,禮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昨天老人說的話,天神教應該是可以瞞過去的。


    他暴露出來反而不好,於是說道,


    “是,父親。”


    禮的神色,冒頓全部看在眼裏,他當然看得出來,禮和對方有聯係,隻是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步。


    不過時間還這麽短,應該沒有什麽關聯。


    讓他略微有些欣喜的是,這小子已經學會隱藏心思了,這倒是好事。


    不過,他還要完全的壓服這三個小子,祛除掉三人在大秦沾染上的氣息!


    於是揮揮手說道,


    “行了,你們去做自己的事情,本單於會在這裏過一夜,明天就會離開。”


    禮這才拉著義和廉離開,等到了一旁,義才放開了廉。


    “二哥!你拉著我做什麽,我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廉氣得滿臉通紅的說道。


    他沒有想到,上次他被打的躺了好幾天之後,一出去就看到了義被打。


    禮正要安慰幾句,義卻摸了下臉上火辣辣的地方,冷著臉說道,


    “那個人說的對,我們沒有實力的時候,的確是要隱忍!”


    聽到這話,禮和廉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二哥,你瘋了?你還覺得他說的對?”


    廉帶著幾分不可置信說道。


    義這時候卻隻是陰冷的點點頭,說道,


    “如果我上次就聽了他的話,這一次,也就不會挨打了。”


    “下一次,我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出手的。”


    一旁的禮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行了,你們別說了,父親還在營地裏。”


    “告訴大家都不要有太大的動作,等明天父親離開之後再說。”


    義和廉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現在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的確隻能隱忍。


    接下來的時間,雙方都似乎相安無事。


    冒頓也沒有再找什麽麻煩,倒是讓幾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一場表達了部落尊敬的篝火晚會之後,部落也就慢慢的安靜下來。


    夜色再次降臨。


    禮也沉沉的睡去,今天麵對他的父親,他一直緊繃著。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道細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聖子!聖子!”


    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之前一直在老人身邊的天神信徒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的帳篷裏。


    禮心中浮現出一絲警惕,哪怕他是天神教聖子,對方是天神教信徒。


    但是沒有通報,對方繞過護衛就這麽出現在他的帳篷裏,也是不應該的。


    隻是不等他發問,天神信徒就帶著幾分悲切說道,


    “聖子,我們的人已經被單於抓了!您要記得之後的應對!”


    聽到這話,禮的眼睛猛然睜大!


    第二天一早,禮就起床了,借著和平常一樣訓練的機會,對義和廉說道,


    “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麽,你們都不準出聲。”


    義和廉還有些懵的時候,冒頓已經到了他們的麵前,而在他的身後,卻是抓著一連串的人。


    他們當初救下的老人,就在第一個。


    冒頓這時候看了幾人一眼,然後高聲說道,


    “這些人假借天神的名義,逼迫危害自己的族人!該死!”


    “從今天開始,本單於將會嚴查!”


    “所有不服從的,都將會受到嚴懲!”


    他其實不關心天神教的目的,他隻要知道,無論是誰,想要用什麽手段,來分化他原本的權力,那麽就該死!


    沒人能奪走他的權力!


    從今天開始,他就要徹底的清楚,這一股在天神中突然壯大,卻不受他控製的力量!


    很快,冒頓說完了之後,才看向禮義廉三人,淡然問道,


    “這是你們營地的人,你們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禮這時候緩緩的唿了一口氣,想著之前天神信徒和他說的話,淡然的說道,


    “我們不知道。”


    一旁的禮死死的按著廉,也迴道,


    “不知道。”


    冒頓滿意的點點頭,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幾人。


    無論雙方的關係如何,今天,他冒頓的孩子,必須和這些人決裂!


    於是指著最前麵的老人,說道,


    “這些人,危害了整個匈奴,你們是匈奴的王子,自然也是有責任的。”


    “殺了這個領頭的,為你們自己正名吧。”


    聽到這話,禮義廉三人都直接愣住。


    他們認識的時間雖然短,但是老人對他們都極為不錯。


    禮雖然殺過人,但是麵對老人,他卻無法跨過心裏的那道坎!


    看著猶豫的三人,冒頓露出一個冷笑,說道,


    “怎麽,還是說,這個人也和部落有關聯?”


    聽到這話,禮猛的一驚,迴過神來,說道,


    “父親,這個人和部落沒有關聯,我來。”


    說著,便拿出了手裏的武器,朝著老人走去。


    隻是到了老人的麵前,他卻還是無法出手。


    老人看著禮,眼中露出一個鼓勵的神色。


    禮卻更下不了手了。


    正當冒頓臉上的寒意越來越盛的時候,一道人影快速的到了禮的前麵,然後手起刀落,狠狠的刺進了老人的心口。


    看著老人嘴角帶笑的低下了頭。


    禮有些呆滯的轉頭,就看到義滿臉狠厲的樣子。


    這時候,冒頓帶著笑意的聲音才從旁邊傳來,


    “好!不愧是匈奴的王子!來人,把這些人帶迴去!”


    很快,冒頓便帶著人離開了部落。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著冒頓遠去的背影,義眼中的神情便越發的陰冷了,用幾乎隻有自己聽得見聲音說道,


    “我會替你報仇的。”


    禮迴過神來,把部落安頓之後,才對天神教信徒說道,


    “傳信給叔叔,天神教受到了重創。”


    這個情況,必須要讓叔叔知道。


    很快,當天夜裏,便有一匹快馬,繞著遠路,朝著長城的方向而去。


    (安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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