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亮,西方亮。


    在確定中原武林不好惹之後,東察合台汗國高層一致決定——掉頭迴去搶西邊。


    趁著現在時間還早,速度快一點兒應該還來得及。雖然西邊的國家窮了一點兒,但是勝在好欺負啊!


    大明富庶人盡皆知,可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搶不到。現在占領的地盤,都是窮鄉僻壤。


    即便是掘地三尺都搶不夠出兵成本,繼續在這裏耗著,除了徒增傷亡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東察合台汗國想走,不等於武林中人就願意放他們離開。搞了這麽大陣仗,不拿幾個人頭,怎麽好意思迴去吹牛逼?


    別看這些日子,折騰的動靜不小,可真正出手的都是各派高手,普通的武林中人可沒有膽子直接偷襲軍營。


    正麵強攻不行,暗地裏下黑手可是這些人的強項。剛剛踏入歸途的草原聯軍,全然不知道後麵有多少陷進等著他們。


    碰到了滿身是血的風清揚,李牧忍不住調侃道:“風師叔,現在這身打扮,可和你前輩高人的身份不符?”


    瞪了一眼風采依舊的李牧,渾身上下充滿煞氣的風清揚,皺著眉頭抱怨道:“混小子,少在這裏說風涼話。


    要不是你說殺這些狗韃子,可以獲得突破先天的機緣,老夫犯得著這麽賣力麽?”


    抱怨歸抱怨,但是李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此刻風清揚的心情不錯。顯然連日來的殺戮,還是收獲了好處的。


    對絕頂之境的武者來說,任何一絲一毫的進步,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見一葉而知秋,風清揚都能夠有所收獲,其他武林中人就更不用說了。


    難怪現在東察合台汗國軍隊退卻,各大門派還是死追著不放,沒有誰鬧著要打道迴府。


    都是利益惹得禍,為了修為能夠更進一步,大家完全不介意拿眼前這支胡人軍隊當踏腳石。


    “風師叔此言差矣!師侄隻是給你提醒了一聲機緣,這份殺孽可是你自己造成的。”


    這個鍋絕對不能背,要不然他李大真人就成人間屠夫了。傳了出去,豈不是敗壞他的偉岸形象。


    看了一眼神采飛揚的李牧,風清揚忍不住感歎道:“還是先天好啊!你小子比我殺得人都多,卻看不到絲毫影響。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麽修煉的。都到了先天之境,還是一路高歌猛進。”


    眼前這一幕,李牧已經遇到過無數次了。但凡是武者,就沒有不羨慕的。


    “師叔勿慮,你老人家再努努力,估摸著再宰殺幾萬騎兵,就差不多能夠收獲機緣了。”


    聽到這個數字,風清揚的臉色一下子拉胯了下來。


    這些日子不斷尋找機會偷襲敵人,就連身上的衣服髒了都沒有功夫理會,也僅僅隻是幹掉了一千多號人。


    除了李牧那個變態外,風清揚這份戰績,在中原武林中已經是最拔尖的了。


    幾萬騎兵,就算是站在那裏讓他殺,也要殺到頭皮發麻。


    最關鍵的是這個“幾萬”究竟是多少?


    如果是一萬好幾,風清揚還可以想辦法湊湊。實在是不行還能借助華山派之力,專門給他創造機會。


    要是這個“幾萬”是九萬多,那就徹底完犢子了。這份機緣,恐怕他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夠湊夠。


    涉及到自身修為,顧不上維護形象,風清揚當即開口問道:“師侄,你口中的幾萬究竟是多少?”


    望了望天空,李牧緩緩說道:“師叔,這種事情努力即可,何必要執著這個具體數字呢?


    天道之下,一啄一飲,凡事都有其定數。


    同樣是殺戮,不同的人帶來的份量也是不同的。比如說:宰殺一名汗王,帶來的影響,就不下於上萬騎兵。


    師叔一直盯著小兵殺,如何能夠趕得上對大人物下手,來得更有效率呢?”


    光殺死一名汗王不算什麽,關鍵是汗王死後會引發的草原大亂,能夠造成更大規模的殺戮。


    本來李牧想要自己上的,可惜自家時運不濟,實在是找不到穆哈邁德的營帳。順手宰了若幹草原權貴,基本上都是湊數的貨。


    自己找不到,那就隻能讓有能力找到的人上。理論上來說,作為主角的令狐衝出馬,才是無往不利。


    不過那家夥去了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李牧隻能讓風清揚試試了。看在以往交情的份兒上,這次他就不搶人頭了。


    確切的說,從東察合台汗國開始撤軍開始,李牧就不再出手。


    先天宗師自然要有宗師的氣度。前麵不顧身份,出手以大欺小,還可以說保家衛國、守護炎黃道統。


    現在人家都跑路了,再死追著不放,那就有些過頭了。


    何況李牧也不屑和小弟們搶人頭,推動這場殺劫的價值,可比宰幾個小兵高得多。


    以他現在的修為,縱使將這支騎兵全部屠戮一空,也甭想更進一步。


    見大局已定,李牧幹脆當起了看客,靜待武林中人表演。


    親臨現場觀看,可比武俠大片刺激的多。現在的李大真人,已然化身為追劇黨,不斷在戰場上遊走,觀看武林中人和草原騎兵的廝殺。


    為了最大限度的殺敵,武林中人也是節操喪盡。直接偷襲埋伏,那都是耿直流玩家,高端玩家都走上了技術流。


    李牧就親眼看到,一個綽號千麵狐的家夥混入營帳潛伏,伺機取代了一個部落的頭領,帶著兩千草原騎兵向另一個部落發起進攻。


    等王庭的人過來製止時,地上已經多了上千具屍體。為了殺雞儆猴,王庭的人又殺了雙方領頭的立威。


    論起殺人效率來說,這些技術流的家夥,才是真正的王者。


    也就是時間太短,要是給這家夥經營一段時間,恐怕能夠搞出萬人大火拚的場麵來。


    在李牧看來,這樣的高端人才,混江湖實在是太浪費了。


    要是扔到大草原上,再給與一定的支持,保管搞得草原不得安寧,一個人的作用都能夠勝過十萬大軍。


    殺戮,除了殺戮還是殺戮。


    鮮血染紅了蒼茫的黃土高原,靠著草原騎兵血肉的滋養,又增添了不少沃土。


    血腥的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牛逼轟轟的東察合台汗國部落聯軍,被迫灰溜溜的退出了大明。


    迴到了熟悉的大草原,望著身邊稀稀散散的士卒,穆哈邁德大汗的眼淚都忍不住掉下來。


    腦海中一個聲音告訴他——全完了!


    出征時的十幾萬大軍,居然在一幫武林中人的不斷襲擊下崩潰。雄霸中亞的穆哈邁德,最後也隻能帶著少量親信跑路。


    事實上,雙方的兵力對比並不懸殊。十幾萬草原騎兵對上近兩萬武林中人,還不到十比一。


    考慮到單兵戰鬥力,十個草原騎兵還真不是一名高手的對手。從這方麵來看,其實戰敗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可惜說得過去,不等於大家就能夠接受。一個率領大家去送死的大汗,注定無法獲得各部落的支持。


    在奉行叢林法則的大草原,失敗就是最大的原罪。一個打了敗仗的大汗,注定要受人唾棄。


    不等穆哈邁德想到應對之策,一名年約五六十歲的老者,攔在了隊伍的前麵。


    接著就是一陣箭雨,突然從兩側向眾人襲來。


    老者的手中的劍也跟著出竅,隻不過在揮劍的同時,一個裝滿石灰的包裹也朝著眾人飛來。


    在漫天的石灰粉末之下,老者的劍開啟了人頭收割之旅,埋伏在兩側的華山弟子,也趁機殺了出來。


    眼前這一幕,如果被江湖中人看到,一定會驚得合不攏下巴。


    傲氣的劍聖,不光學會了帶人圍攻,還玩起了石灰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不過在戰場上,類似的手段,無數江湖中人都玩兒爛了。


    就算是沒有石灰粉,大家也會拿其它東西末代替。誰也不比誰的節操高多少,為了修為更進一步,節操根本就不算什麽。


    風清揚也不例外。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找到穆哈邁德之後,風清揚沒有急著動手,反而是糾集了一幫華山弟子,在他們返迴的必經之路上布置了陷井。


    事實證明,還是設置陷阱、打伏擊有效。穆哈邁德大汗身邊果然有高手保護,風清揚剛出手不久,就被幾名草原喇嘛給攔住了。


    要不是沾了突然襲擊的便宜,搶先擊殺了一名高手,風清揚還真不一定能夠拿下這幫家夥。


    施展出自創的清風劍法,風清揚宛如清風一般飄忽不定,又無處不在。


    如果有江湖中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現在的劍聖不光是劍法超群,速度也是遠超當年。


    不知道是不是東方不敗刺激的緣故,反正風清揚的速度上去了。眼前的幾個倒黴蛋喇嘛,就是劍聖多年苦修成果的見證者。


    作為見證的代價,就是自己的性命。周圍的小兵倒是想要上來幫忙,可四周的華山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為了突圍出去,穆哈邁德大汗甚至親自出手。可惜畢竟是養尊處優慣了,縱使有一身不俗的武道修為,也隻能發揮出七八分。


    麵對一眾華山弟子,能夠自保就算不錯了,想要殺出一條血路,根本就是在做夢。


    此時突然從遠方傳來了一陣笛聲,裏麵充滿了離別送行的哀傷之意,仿佛是在為穆哈邁德這位大汗送行。


    順著笛聲方向看去,幾百米開外赫然是一名白衣男子,倒坐在馬背上悠閑的奏著樂。


    見到這一幕,華山派一行人士氣大振,被圍攻的穆哈邁德卻是冷汗直冒,仿佛是見到了有生以來最恐怖的東西。


    “白衣殺神”,這四個字如同烙印一般,將恐懼深深刻在了他們心裏。


    在過去的日子裏,無論是誰隻要和這位“白衣殺神”對上,就沒有能夠活著離開的。


    縱使有千軍萬馬,麵對這樣的變態,也發揮不出任何作用。


    這已經不是普通武林高手號稱的“咫尺之間,人盡敵國”,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人盡敵國”。


    自始至終,李牧都沒有親自出手,僅僅隻是圍觀了這場充滿曆史意義的殺戮。


    看著提著穆哈邁德人頭的風清揚,李牧提醒道:“風師叔,這尊人頭先留著,後麵祭天之時用。”


    天道是否買賬不知道,反正斬殺一名草原大汗也具備足夠的政治意義,這尊人頭就是最好的宣傳。


    守衛西北安寧,大破十幾萬草原騎兵,斬草原汗王於馬上。這樣的豐功偉績,怎麽能夠不宣揚出去呢?


    “嗯,知道了!”


    在點頭應下的同時,風清揚順手將頭顱扔給了自家徒弟。妥妥的: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


    不同於原著中的孤家寡人,現在的風清揚,也是徒子徒孫一大幫。


    看了看一身煞氣的眾人,李牧淡定的說道:“放出消息,大戰結束之後,我欲在華山講道,替大家消除身上的煞氣!”


    煞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長時間的積累下來,對武者也有不小的傷害,搞不好還會走火入魔。


    要化解煞氣這種無形的東西,佛道儒都有各自的手段。不過最通俗、有效的方法還是——修心。


    相比之下,布置風水局、佩戴玉器、身居鬧市靠人氣衝淡、或者是在寺廟借助香火之力驅逐等一係列的手段,本質上都落了下乘。


    作為本次大戰的策劃者,李牧自然要對眾人的身心健康負責,不能讓大家忙活一場還落下一身的毛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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