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安的滿心憂慮已經要漫出來了,簡直是坐立不安,食不下咽,但謝鐸銳卻不可能體會得到他的痛苦和糾結,他剛帶著謝如安一進門,就被哭得不成人形的祝小芸嚇了一跳。

    謝瑩秀已經帶著兒子迴去了,客廳裏隻剩下宋瑞琴和祝小芸。

    “小銳,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無期徒刑……太長了啊!”祝小芸原本想著隻要謝康成不死,那麽就算是無期也好啊,可真正洗清了販毒嫌疑,她又覺得無期無法接受了,“難道以後我們鈺豪,鈺豪的孩子隻能去監獄裏看他爸,看他爺爺嗎?”

    謝鐸銳今天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都沒休息過,迴到家就被祝小芸吵得頭暈,也再沒了耐心,忍不住皺眉道:“這件事我不管了,二嬸你找張律師談吧。”

    “他是你二叔,你怎麽能不管呢?”祝小芸尤不甘心:“先前你都能給康成洗清冤屈,這又有什麽難的呢?”

    謝鐸銳昨晚兩點多睡覺,早上天還未亮就起來飛去了x南,盡管精力充沛此時也是滿臉疲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沉聲道:“他販毒是被冤枉的,但是經濟詐騙卻是真的,我不會做什麽,看張律師能在法律範圍內為他辯護到什麽程度吧,而且這件事我已經完全交給我爸了,有最新情況你可以向我爸了解。”

    “不過二嬸,這個案子牽扯甚廣,不管是為了什麽,謝家目前擺在明麵的態度都必須是嚴懲不貸,如果真的讓爺爺動用人脈去幫二叔,恐怕會牽連整個謝家。”

    昨天看過文件之後謝鐸銳就是頭皮一麻,他對有些事情並不在意,但是在謝家長大,也容不得他毫不知情,那份資料上一個個隱晦的名字,如果一層層地查上去,牽扯出來的人太可怕了,他到底還是小看他這個二叔的膽量了,這樣的事情也敢沾染,現在顧老壓在那裏,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了他。

    祝小芸被堵得一愣,有些事情她也不是不懂,但是畢竟不如真正的謝家人明了,宋瑞琴終於看不下去了,皺眉道:“行了,都這麽晚了,別鬧了,讓兩個孩子休息吧,小銳好歹為了二弟的事情忙活了一天。”

    祝小芸仿佛這時候才注意到謝鐸銳難看的臉色,雖然為了老公的事情折騰得不行,但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呐呐地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幹脆上樓睡覺了。

    “哥,你先坐吧。”謝如安迴過神來,客廳的燈光讓謝鐸銳難看的臉色無處遁形,謝如安頓時心疼得不行,連忙給他倒了杯溫水,“晚飯吃了嗎?現在餓不餓?”

    謝鐸銳摸摸謝如安的側臉,“我休息兩分鍾去做,你晚上就算是吃了也要多吃點。”

    謝如安點點頭,心裏更是覺得難過,和宋瑞琴打了個招唿之後就跑上了樓,準備給謝鐸銳拿熱毛巾擦擦臉。

    謝鐸銳身體素質很好,可連續幾天的高強度腦力運轉也讓他有些吃不消,宋瑞琴坐到他身邊幫他削蘋果,“小銳,公司那個……新聞怎麽樣了?解決了嗎?”

    “……”謝鐸銳心裏一緊,就算已經二十多歲了,和母親談這樣的話題還是很尷尬,“已經有思路了,明天早上您就能看到結果了,沒事兒。”

    宋瑞琴想到那張照片也很不自在,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倒是謝鐸銳覺得沒解釋清楚,怕宋瑞琴亂想,又道:“娛樂圈這種事情很多,陷害打壓人和博取關注經常用到這一招,就和緋聞一個概念,隻是比緋聞更……極端一些,您看到這樣的也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沒在意。”宋瑞琴這下倒是笑了,她拍了拍謝鐸銳的手,那一瞬間感覺這個足以撐起一個家的兒子,其實內心深處也還是個孩子,“你媽我又不是老古板,這些事情心裏還是有數的,最近事情太多,我隻是擔心你應付不過來。”

    謝鐸銳笑了笑,“放心,又不是我一個人,還有爺爺和爸呢,爸那裏的事情更棘手,再說了,我這邊還有簡尤郭飛他們在呢,您不用擔心。”

    宋瑞琴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謝鐸銳,搖著頭笑道:“剛開始你和郭家那孩子交朋友的時候我還不看好你們,你也知道,當時他爺爺和你爺爺在政見上隔閡很大,沒想到你們居然真的成了朋友,這次的事情多虧了郭家幫忙,等事情結束了,找時間請郭飛到家裏吃個飯吧。”

    “正好,”謝鐸銳失笑:“我還欠了郭飛好幾頓飯。”

    宋瑞琴笑笑,看到謝如安從樓上下來,起身道:“我去給你們做夜宵吧,吃完都早點去睡覺。”

    “好,謝謝媽。”

    謝鐸銳累了,也不再和自己母親推辭,謝如安端著一盆熱水從樓上下來,“擦擦臉會舒服很多,哥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嗯,”謝鐸銳暗地裏捏了捏謝如安的掌心,接著閉上眼躺到沙發上,讓謝如安幫他擦臉,“我起來的時候你還睡著呢,就沒叫你,沒生氣吧?”

    謝鐸銳帥氣的眉目都在自己手裏,謝如安如火般焦灼了一天的五髒六腑突然安穩了下來,他想著,謝鐸銳現在

    是我的,我已經不是上輩子的秦文,謝鐸銳也不再是當初的謝鐸銳了,無論什麽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上輩子有謝家在中間插手,和程嘉澍一心的想要他的命,這輩子謝家是站在他這邊的,是他最重要的依靠。

    程嘉澍即使是迴來,也是找死。

    “被你這麽一說,感覺就像是我經常無理取鬧一樣,”謝如安溫柔地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著他的脖子,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早上你電話響的時候我也聽見了,可我就是死活也睜不開眼睛。”

    謝鐸銳失笑:“正好,我也沒想讓你跟著我起來,你還在長身體,總是熬夜不好。”

    “我要多睡覺多吃飯,說不定以後就能長到比你高了呢?”謝如安傻笑。

    “那是不太可能了,”謝鐸銳嘴角含笑,“倒是可以朝著長胖的方向發展,長得比我胖這個目標肯定可以完成。”

    謝如安:“……哥你真煩人。”

    謝鐸銳忍不住笑,毛巾的溫度越來越低,直到謝鐸銳的身上全都暖和過來,謝如安才把水盆抱著放到了另一邊。

    “現在有沒有舒服一點?”謝如安眨巴著眼睛探過去瞅他。

    謝鐸銳用餘光看了看廚房,最後一把將謝如安給摟進了懷裏,到底不敢直接親,最後隻能上手把他囫圇揉了一圈。

    最後謝如安被揉得頭發亂成了草窩,謝鐸銳笑眯眯地鬆手,笑道:“好了,現在舒服多了。”

    謝如安:“……”

    宋瑞琴手上動作很快,晚上的菜特意給他們倆留了,熱好了就可以吃,宋瑞琴看著兄弟倆吃完飯,這才讓他們上樓去睡覺了。

    等到兩個人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謝鐸銳工作習慣了加班熬夜倒是還好,作息規律的學生謝如安眼睛下麵已經有個一圈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謝鐸銳把謝如安抱進懷裏,摸了摸他的黑眼圈。

    “快睡覺吧。”

    “恩,”謝如安也困極了,在謝鐸銳胸前蹭了蹭就閉上了眼,“哥哥晚安。”

    謝鐸銳在他發頂親了親,一句晚安還沒說出口就眉頭一挑,直接把人從被子裏扒拉了出來,謝如安迷迷蒙蒙地張開眼,一臉狀況外地看著他,謝鐸銳皺眉道:“大冬天頭發不擦幹就睡覺,是怕自己感冒不了是嗎?”

    謝如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剛才他困極了,實在是懶得用吹風,隨便用毛巾擦

    了擦就滾上了床,謝如安自知理虧,嘿嘿傻笑著蹭到了謝鐸銳的懷裏,膩聲道:“就隻有一點點濕,沒關係,我身體特別好,不會生病的。”

    謝鐸銳瞪了他一眼,毫不理會他的撒嬌,下床去拿了張毛巾,劈頭蓋臉地把謝如安給裹了進去,謝如安倒是不生氣,還抱住了他的手,就跟個黏人的小動物似得,謝鐸銳僅有的那點怒火也被這小屁孩給磨沒了,他哭笑不得地把人從毛巾裏弄出來。

    “每次我生氣你就撒嬌,是吃準了我不敢揍你嗎?”

    謝鐸銳一邊幫謝如安擦頭發,一邊沒好氣地道。

    謝鐸銳雖說語氣不是很好,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很是溫柔,謝如安舒服地恨不得“唿嚕唿嚕”叫喚,聞言笑眯眯道:“我知道哥你最疼我了,才舍不得揍我。”

    謝鐸銳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對謝如安太溫柔了,好像在這孩子麵前都沒威信了。

    兩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話,男生的頭發短,謝如安的頭發又細,沒多久就擦幹淨了,謝鐸銳摸了摸他的頭發,將毛巾放到一邊,關掉床頭燈把人帶著一起縮進溫暖柔軟的被子裏,“行了,現在可以睡覺了,下次要是再讓我發現一次頭發沒幹就睡覺,以後就別想再挨著我睡覺了。”

    “……”謝如安抱住他,“哥,你怎麽能用這個威脅人!”

    “怎麽不能?很有用不是嗎?”謝鐸銳在他額頭上親了親,滿足地抱著人閉上眼,“行了,睡吧,好晚了。”

    謝如安在他懷裏磨磨蹭蹭了半晌,突然咬了咬謝鐸銳手臂上堅硬的肌肉,“哥,可是我現在睡不著了。”

    “……”謝鐸銳無奈地睜開眼,借著朦朧的月色看謝如安,“寶貝兒,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睡個覺嗎?”

    謝如安搖頭,“不能,我睡不著,所以你也別想睡,誰讓你剛才把我折騰醒的?”

    小屁孩的表情十分認真,謝鐸銳登時哭笑不得,他看著謝如安,正準備和他好好說道說道,就發現在月光下,謝如安的唇色特別亮,看起來溫暖飽滿,謝鐸銳心裏一動,眸色暗沉了下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謝鐸銳的目光,謝如安心髒快速地跳起來,他感覺到了粘稠的空氣,充滿了欲語還休的味道,他目光漸漸沉迷,不由地抿了抿唇,喉嚨幹渴。

    “哥……”

    謝鐸銳已經忍了很長時間。

    最開始他不能確定自己的感情,那些朦朧的感情折騰得他神思恍惚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連看著謝如安都覺得羞愧難當,他怕謝如安發現他那些不堪齷齪的感情。後來他漸漸意識到了謝如安眼中的深沉代表著什麽,可他還是不敢動作,因為謝如安太小,他無法去判斷謝如安對他的感情是濡慕還是愛。

    謝如安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能知道什麽呢?他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正常的親昵,沒有注意到自己永遠纏綿的眼神。

    謝鐸銳的感情從最開始的不敢邁步,到被時間和自己給磨得堅定,痛苦之中,他突然發現了謝如安對他的感情,原來謝如安比他更加清楚。可是接二連三不斷發生的事情都阻攔著謝鐸銳再進一步,他還有事情要解決,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最好的時機是什麽呢?隻要他們想要在一起,恐怕永遠不會有最好的時機。

    謝鐸銳心想,他要做點什麽,真正確認他們的關係。

    “小安,你還太小了,”謝鐸銳一手溫柔地扶上謝如安的側臉,柔聲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謝鐸銳其實真正想問的是,你會後悔嗎?

    纏綿的空氣裏,就連謝鐸銳的聲音都變得溫柔繾綣了起來,謝如安目光堅定,他在謝鐸銳的目光中,直接探頭在謝鐸銳的唇上親了親,接著將臉貼到謝鐸銳的手心裏,蹭了蹭笑道:“哥,你會後悔嗎?”

    謝鐸銳眼神銳利起來,他心裏的最後一個憂慮被謝如安打消了,他忍不住笑起來,再無任何顧忌地吻住了謝如安。

    他擔心謝如安長大之後會不會後悔,十年之後的謝如安會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他在麵對以後將會發生的事情的時候會不會怨恨他,可是……謝如安也會擔心,他也會有同樣的擔心。

    似乎相愛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擔心,可是沒有關係不是嗎?

    睡意終於襲來,謝如安黏在謝鐸銳懷裏,含含糊糊問道:“哥,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會一直這樣,對吧?”

    謝鐸銳眉眼間盡是笑意,他心裏仿佛被一團溫暖的火占領了,“當然。”

    第二天清晨,謝如安從睡夢中醒來,謝鐸銳就睡在他身邊,親昵地抱著他,謝如安之前的擔憂突然消失了。

    或許現在謝鐸銳還不夠愛他,可是謝如安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有些事情雖然過於離奇,但是隻要是謝鐸銳告訴他的,那麽他都會相信,也許他應該更加信任謝鐸銳,相信他也會一樣相信他。

    窗外陽光

    悠閑地溜達了進來,謝如安在他嘴角親了親,要讓程嘉澍無機可趁,那麽就必須要謝鐸銳有所防備,他不能再犯上輩子那樣的錯誤,那麽就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他吧。

    第二天的晨報娛樂版果然刊登了簡尤事先特意寫好的稿子,稿子將這次r·j總裁床照事件以充滿趣味的表達方式做了完美的解釋,再加上電視台的有意引導,隻一個上午的時間,這件事情的風向就完全轉變了。

    再然後,各大報刊媒體都紛紛言辭模糊地公布了他們接到這次爆料的爆料人,再一查,這人赫然是盛榮娛樂盛天啟認識的人。

    一切不言而喻。

    還有許多人對簡尤的稿子將信將疑,之後床照事件的另一位當事人也站了出來,嚴厲地斥責了某些圖謀不軌的人用他的照片進行ps,嚴重的影響了他的名譽權,給他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創傷,他將對對方提起上訴。

    當然,這個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謝鐸銳的臉是ps上去的,這個男人可不是,不過他目前還需要這個男人。既然盛天啟能夠給錢讓這個男人做這樣肮髒的事情,r·j的錢隻會比他更多。

    第二天,網上開始流傳一段視頻,視頻內容是盛天啟的小兒子和兩個妓|女玩3|p,視頻和照片不同,照片能夠偽造,但是視頻卻不能,尤其是視頻的背景,正是盛家祖宅的客廳。和紙質媒體不同,網絡的傳播力度更廣,短短一天的時間該視頻已經進了無數人的電腦硬盤,盛天啟就是請再厲害的公關,也不可能把全國人的電腦格式化。

    盛天啟的小兒子是個賽車手,還得過兩個雞毛獎項,盛天啟對自己這個小兒子寵愛有加,平時可沒少在公眾場合顯擺,這下可算是丟臉丟大發了。

    盛天啟知道這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敗露了,r·j在打擊報複,他自身的黑點都捂得非常嚴實,不該知道的人都已經永遠說不出話了,他自認為就算是謝鐸銳知道是他了也拿他沒辦法,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做這種事情還留下看視頻!

    第三天,盛天啟因為涉嫌買兇殺人、偷稅漏稅、勾結官員而被拘留,盛榮娛樂被查封。

    他小看了謝家。

    當天下午,謝鐸銳去見了盛天啟。

    這些天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許多事,盛天啟短短幾天便老了許多,額邊滿是白發,盛天啟被帶進來,意料之中看到看到謝鐸銳,他苦笑道:“沒想到我一個老頭子,還鬥不過你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這麽多年真是

    ……白活了!”

    謝鐸銳嘴角一勾,他不是來找盛天啟敘舊的,他們之間也沒有舊情可續,謝鐸銳冷聲道:“因為我特別照顧過,所以你還不知道你被帶進來之後盛榮的情況吧?”

    盛天啟看著他,“謝總,你不就是想要盛榮嗎?如今我進來了,盛榮一團亂,不正好是你下手的時候?不過說起來,我記得謝總你手裏還有不少盛榮的股份,盛榮如今名聲這麽差,你虧了多少?你這一份怒火可真是價值昂貴。”

    謝鐸銳嗤笑一聲,“你為什麽會覺得那些股份是我買了?隻要稍稍動點腦子,我就不必要親自買下股份,況且如今的盛榮……我也是看不上了。”

    “我原本不想髒了盛榮這塊招牌,但是既然盛總你都不在意,那我就更不必顧忌了,”謝鐸銳摸了摸下巴,興致盎然道:“盛總,你可養了三個好兒子。”

    盛天啟不動聲色,“哦?”

    “你剛進來你的幾個兒子就聽到了風聲,沒等我下手呢,他們就親自瓜分了盛榮,”謝鐸銳笑道:“你的幾個兒子迫不及待將盛榮的股份賣了出去套現,可是現在盛榮能賣幾分錢?他們害怕你死了他們倒大黴,估計現在正想賣了你盛家的祖宅逃出國呢。”

    盛天啟臉色白了好幾分,死死地盯著謝鐸銳,謝鐸銳胸口的那一口氣終於出去了,他笑意更深,緩緩道:“盛總,啊,不對,現在已經不能叫盛總了,盛天啟,現在世界上已經沒有盛榮娛樂了。”

    “你奔波了幾十年打下的江山,就被你的幾個兒子這麽毀掉了,”謝鐸銳笑道:“你現在感覺如何?是不是要吐血了?”

    盛天啟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急促地唿吸著,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謝鐸銳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冷聲道:“盛天啟,沒有誰手裏是完全幹淨的,我之前敬你是個能人,可沒想到你居然能使出這麽陰毒的手段。”

    謝鐸銳問道:“這可和你以往的手段截然不同,你是怎麽想到這種手段的?”

    盛天啟再開口聲音已經啞了幾分,“人要是被逼到了極致,什麽事情都是能做出來的,隻是這麽一點……算什麽呢?”

    謝鐸銳其實也對他怎麽想的不太在意,說完了自己要說的,看著盛天啟一副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渾身舒爽,正準備走,盛天啟又道:“即使盛榮已經沒有了,可是我隻要一出去,我依然能夠對付你……”

    謝鐸銳登時就笑出了聲,他匪夷所思地看著盛天啟道

    :“你怎麽會覺得你還能出得去?你手裏的人命就可以讓你直接被槍斃。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著周家救你?別想了,周家現在自身難保,怎麽可能還會想得起你?”

    “盛天啟,要動手之前,也要想想看,這個人你是不是動得起。”

    拿到盛天啟運轉這件事的一切步驟之後,謝鐸銳心裏就積了火,盛榮雖然原本就已經很弱,但能那麽快消失,r·j也功不可沒。

    謝鐸銳嘴角帶笑地從警察局出來,剛坐上車就接到了謝如安的電話,謝鐸銳笑意更深,“怎麽這個時間打電話?”

    “哥……”謝如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有很嚴肅的事想跟你說。”

    謝鐸銳失笑,看了看副駕駛位置上擺著的厚厚一疊文件,沉聲道:“等我迴來再說,為了不讓你繼續在心裏琢磨這事兒,我把之前床照事情的全部資料都帶迴來了,你親自看看。”

    “啊?”

    “盛榮的盛天啟親自承認了,這事兒是他搞出來的,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琢磨些什麽,總是走神,”謝鐸銳道:“東西我待會兒都帶迴來,你看了就知道了。”

    謝如安心裏一空,那瞬間沒反應過來謝鐸銳說了什麽,差點摔了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我從始至終木有說過是程嘉澍,隻是那是謝如安的心魔,他太害怕程嘉澍,他必須得要去麵對,不能讓程嘉澍影響他一輩子,別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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