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蔣世清之後,盛榮的一姐和準備捧的一位男演員合約到期,沒再跟盛榮續約,而是跟著蔣世清簽了r·j娛樂。

    蔣世清不止是盛榮娛樂的前藝人總監,他在盛榮的那幾年時間,已經成為了盛榮很多藝人的心理保障,而且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雖然盛榮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r·j的發展前景隻會越來越好。

    盛榮當初那麽輝煌,最鼎盛的時期幾乎所有的一線藝人皆是出自盛榮,所有公司籌備的電影和音樂專輯也都是大賣,到現在慢慢落魄,公司甚至開始裁員,令不少人都歎息。

    當然,謝鐸銳沒心思去為了盛榮的衰敗惆悵,從來沒有某個公司能夠做到經久不衰,永遠站在首位上。

    他想要收購盛榮的心情從未動搖,他要是做到了,那當然皆大歡喜,他要是沒做到,也不過就是說明他能力不夠而已。

    成王敗寇。

    謝鐸銳簡尤和r·j主創人員開了一上午的會,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一起走出會議室,卻沒有一個人麵露疲色,全都是壓抑不住的興致勃勃。

    其他人都夥同著一起去吃飯去了,午餐謝鐸銳給報銷,鍾連問了好幾次謝鐸銳和簡尤要不要一起去,都被謝鐸銳拒絕了。

    他在醫院照顧了謝如安一個多月,盡管有簡尤在,也堆了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明天他還想抽時間陪著謝如安去複健,能做完的都想盡量在今天做完。

    謝鐸銳想到謝如安微微一笑,剛拿起文件簡尤就敲了敲門,徑直進來了。

    謝鐸銳挑眉,放下東西看著簡尤,他一早就感覺簡尤最近神情有些恍惚,卻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的找了自己。

    “謝鐸銳,”簡尤和他對視一眼,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低聲道:“我想離開京城。”

    謝鐸銳瞳孔微縮,“怎麽迴事?”

    他們倆這二十幾年是什麽關係?再好的朋友也沒有他們好了,簡尤要是隻想離開京城出去散散心玩兒一圈,根本不會這麽正經地跟他說。

    簡尤恐怕是想……離開r·j。

    簡尤和謝鐸銳對視許久,他先前想了無數的借口理由,但是看著謝鐸銳的眼神卻說不出口了,簡尤苦笑,一身的力氣好像瞬間被抽空了,他攤了攤手道:“簡至衡要結婚了。”

    謝鐸銳怔了怔,“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簡尤笑容更苦,從十幾歲到現

    在,他和簡至衡糾纏了快十年,他也累了。

    “我們家老爺子給安排的,哪裏有三十幾歲了還不結婚的?老爺子早就看不下去了,對象是老爺子老朋友的女兒,今年三十歲,剛博士畢業,我查過了,長得還不錯,人品好性格也好,挺適合至衡的,至衡肆意妄為了三十幾年,我管不了,總該有人管管他,至衡要是和她結婚,我挺放心的。”

    簡尤嘴角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我和他的關係,我能做到這樣已經到極點了……算了,不提也罷。”

    十年的感情不假,這十年來無論他和簡至衡是什麽關係,不管他們是冷戰還是在吵架,他從沒有一天是不愛簡至衡的,但是隻要簡至衡結婚,他一定會退迴叔侄的關係上,從此再不多說一句話。

    他會在他的婚禮上,親手遞上紅包,說一句百年好合。

    簡尤麵色沉靜,眼神有些讓人心悸的波瀾不驚,這段時間謝鐸銳不在公司,全身心都放在謝如安身上,簡尤卻在這段時間一力承擔下了公司的事情……和簡至衡的婚姻。

    他從沒向自己透露一句,直到自己迴來,才這麽疲憊不堪,充滿挫敗地說,簡至衡要結婚了,他待不下去了。

    謝鐸銳心一點點地沉下來,如果簡尤是因為什麽其他的理由,謝鐸銳都能肯定自己可以把他勸下來,但是這件事……他說不出話來,簡尤對簡至衡如何,別人不知道,謝鐸銳這些年看得清清楚楚,在這個檔口上他實在是說不出挽留的話。

    他們沉默了許久,謝鐸銳才慢慢道:“這段時間把你手上的工作都交接給我,然後拿著半年假期,你想去哪裏去哪裏,等你調整好了自己再迴來就行,如果到時候你也決定真的是不想做了,我會重新聘人,但是簡尤,r·j是兩個人,沒有了你,r·j是不完整的。”

    簡尤早就料到了謝鐸銳會這麽做,他動了動唇,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謝鐸銳目光堅定,他輕輕笑了笑,起身在謝鐸銳胸口捶了一拳,他這段時間幾乎每晚都沒睡著過,眼底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好兄弟。”

    謝鐸銳鬆了口氣,他從未麵臨過簡尤目前的狀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揭簡尤的傷疤,猶豫片刻,他還是問道:“婚禮在什麽時候?”

    “一個月以後,過幾天你們家就應該收到請柬了,好歹……是我二叔,你又是我發小,你紅包到時候包大一些。”

    謝鐸銳給簡尤倒了一杯水,他從未見過簡尤失魂

    落魄的樣子,麵色也很難看,“為什麽會這麽快?”

    簡尤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笑容,他搖了搖頭,幾乎是無奈地道:“老爺子怕他不肯結婚,當然是越早定下來越好,一個月都差點等不及,要不是怕怠慢了人家姑娘,他恨不得明天就登記然後辦婚禮。”

    他談起簡至衡的語氣,甚至是有些寵溺的,謝鐸銳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會這麽淡定,他怎麽能這麽平靜的接受簡至衡的婚姻,接受簡至衡和一個女人結婚生子,謝鐸銳設身處地地想了想,他是做不到的,他沒那麽大度,他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愛的人和其他人結婚的。

    “行了,我也不跟你訴苦了,你待會不是還要迴去陪你弟弟嗎?小安最近還行嗎?這段時間也沒來得及去看他,每次問翟行他都說好。”簡尤站起身,“我抽個時間去看看他,他那麽喜歡拍戲,這個暑假的片約都黃了肯定也不太好受。”

    謝鐸銳一直沉著臉,這時終於一把手拉住了簡尤,他皺眉問道:“簡尤,這件事完全沒其他辦法了?”

    簡尤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他過了許久才開口,聲音有些啞,“你以為老爺子為什麽這麽突然要他結婚?老爺子心裏……清楚得很,你要我去怎麽說?說你孫子我,跟你兒子搞上了?說你孫子……上了你兒子嗎?我要跟你兒子一輩子在一起,像是夫妻一樣在一起?”

    “謝鐸銳……你說這惡心不惡心?”簡尤笑笑,“說實話,我自己都挺惡心的。”

    謝鐸銳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他有心想要安慰簡尤,他並不想逼著簡尤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卻道:“簡至衡怎麽說?”

    “他?”簡尤道:“他下個月的婚禮,酒店已經訂好了,請柬家裏正在印,你現在去我們家,全家人都在為他的婚禮忙活。”

    無論簡至衡怎麽想,他至少沒有拒絕,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謝鐸銳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他和簡至衡關係也不錯,但是人心總是偏的。

    莫名其妙的,謝鐸銳想到了謝如安。

    簡尤看著謝鐸銳,遲疑片刻,道:“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今天不會有絲毫的顧慮,他想要結婚完全是做夢,但是我們沒那麽幸運,我沒有資格說那句話。”

    簡尤說完,朝後退了兩步,直視謝鐸銳驟然幽深的目光,笑道:“這個月我還是在的,簡至衡婚禮之後我就會走,按照你說的,之後我再迴來和你並肩作戰,當然我希望我迴

    來的時候你已經搞定盛榮了。”

    謝鐸銳看著簡尤一步步走出去,甚至體貼地替他關上門,心裏那一塊一直懸著的大石頭猛然之間掉到了胃裏,腹腔裏難受得要命。

    卻不知道究竟是在為誰難過。

    r·j。

    謝鐸銳,簡尤。

    這兩個名字是並列在一起的。

    謝鐸銳原本的打算是早點做完事情迴家去陪謝如安,但是這天等他迴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手機放在一邊,響了無數次,每次一響他都會看看,卻沒有一次接起來。

    他剛打開大門,還沒換好鞋,客廳裏坐立不安的某個人就已經跳起來撲過來抱住了他,“今天這麽晚就算了!打你電話你還不接,你是想急死人是吧?!”

    謝如安一臉焦慮,緊緊地皺著眉頭,難得的對謝鐸銳發火,謝鐸銳看著他擔心的眼神,心裏卻突然放鬆了下來,溫和縱容地看著謝如安朝他發火。

    “手機揣在身上是為了接電話的,不是去給你的包增加負重的!晚上要是有應酬也要打電話迴來說一聲啊,讓家裏人著急,你以為你才十四歲嗎!”

    謝如安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謝鐸銳卻一個都沒有接,謝宏聞和宋瑞琴今晚都不在家,家裏就他一個人,他想要出去找他,又怕他出去了謝鐸銳迴來找不到他著急,在空調房裏活生生急出了一身的汗。

    謝鐸銳眼神幾乎是溫柔的,他柔聲道:“開會,手機靜音,沒聽到。”

    謝如安頓時氣成了個葫蘆。

    謝鐸銳緩緩伸出手,把謝如安抱進懷裏,謝如安身上有他熟悉的,讓人安心的香味,他將臉埋在謝如安的肩窩裏,小心翼翼地摟著他。

    謝如安頓時又手足無措起來,“哥?你怎麽了?”

    “沒事兒,有點累。”謝鐸銳心裏一片平和,再多的焦慮,看到謝如安的時候也會化為烏有,他安撫小動物般的摸著謝如安的後頸,“休息一下就好了,家裏有吃的嗎?”

    謝如安心裏的火氣一點點的消了下去,他心疼道:“我特意讓張奶奶給你留了菜,加熱就能吃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或者去洗個澡,我去幫你弄。”

    謝鐸銳微微一笑,知道謝如安能做,沒有拒絕,“好,我先去洗澡,你小心一點兒,別碰著手。”

    說完,謝鐸銳放開謝如安,揉了揉他的腦袋,上樓去了。

    謝如安當然知道謝鐸

    銳不會是累才會這樣,但是謝鐸銳不想說,他也不想去多問,如果謝鐸銳願意讓他分擔,他會告訴他的。

    兩人吃完飯,謝鐸銳一直懶洋洋地不太說話,謝如安說話他就溫柔地看著他,被問到的時候就應一句。

    謝鐸銳覺得什麽也不管,就這樣看著那個漂亮的少年嘰嘰喳喳地圍著自己講話,想要討好自己的樣子,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為自己這樣的滿足感到心驚,但是卻依然什麽都不想做。

    吃完飯,謝鐸銳幫謝如安擦完澡,兩個人一起躺到了床上。

    夜色朦朧,安靜的夜裏,明明已經過去了許久,謝鐸銳卻像是知道謝如安也沒有睡著一樣,突然道:“小安,簡至衡要結婚了。”

    謝如安一楞,詫異地轉頭看向謝鐸銳。

    謝鐸銳語調平淡地就像是在講一個剛聽到的小故事:“婚期定在下個月,簡尤說他不想再待在r·j,再待在京城了,我也覺得他短期內是待不下去的。”

    謝如安腦子嗡嗡響,心跳如雷地看著謝鐸銳。

    謝鐸銳沒有迴頭,他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想跟我拆夥,估計是怕他現在的狀態影響公司的發展,但被我給勸下來了,我想著他要是一點念想都不留,以後想迴來也給自己找不到理由,他在京城長大,總是要迴來的。”

    “簡至衡不留他,我也是要留的,r·j是我們倆一點點打拚到今天的,沒有誰都不會有現在的r·j娛樂。”

    謝如安忍不住在被窩裏拉住謝鐸銳的小手指,“哥……”

    窗簾沒有拉上,月光讓彼此的神情都無處遁形,謝鐸銳轉過頭看著惶恐不安的謝如安,他眼神幽深,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將驚慌失措的謝如安抱進了懷裏。

    謝鐸銳清楚地看到自己心尖上最純淨的那一點,滾出了鮮紅的血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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