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鐸銳和蔣世清約在了三天後的下午四點,地點在專屬於簡尤的ken會所包廂。

    距離四點還有十分鍾的時候,謝鐸銳的車才施施然到了ken門口,五分鍾後,謝鐸銳剛推開包廂的門,身後就傳來了蔣世清的聲音。

    “謝總,幾日不見,氣色更好了啊。”

    謝鐸銳算著時間不早不晚,沒想到蔣世清比自己算得還要精準,他轉過頭笑笑,“蔣總,進去坐吧。”

    蔣世清笑笑,跟在謝鐸銳後麵進去了。

    既然是簡尤特用的地方,自然裝潢地很好,這裏原本是簡至衡顧念著簡尤過來玩兒特別裝修的,沒想到後來被他侄子多用於接待自己的人去了。

    沒到晚飯時間,謝鐸銳點了一壺茶。

    “到ken不免就想起簡總了,我和簡總好久不見了,簡總最近如何?”ken的服務員給兩人倒上茶就出去了,蔣世清喝了一口茶,問道。

    謝鐸銳隻是笑笑,兩人寒暄了一陣,謝鐸銳道:“我五點還要去看我弟弟的比賽,多餘的話也就不說了,蔣總看看這份文件吧。”

    說完,謝鐸銳推了一份東西到蔣世清麵前,和蔣世清對視一眼,蔣世清眼裏帶上了些笑意,接過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謝鐸銳之前能夠信誓旦旦說百分百拿下蔣世清,當然不止是盲目的自信,他和蔣世清接觸了好幾迴,並且暗地裏把蔣世清查了個底不漏,蔣世清的朋友也有和謝鐸銳交好的,雖然和本人接觸不深,但是已經算是了解了。

    蔣世清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當年迴國選擇盛榮,是因為挽救盛榮能夠證明他的能力,能夠讓他名聲大噪,而如今他盛榮已經裝不下了他了,盛榮雖然算是他一手拉迴來的,但是商人沒多少情分,盛榮隻是一個跳板而已,蔣世清和盛榮的合約月底就要到期,這個時候rj適時拋出了橄欖枝。

    謝鐸銳相信自己給出的東西,會讓蔣世清動搖。

    房間裏迴蕩著微微的鋼琴曲,謝鐸銳看蔣世清的神情越來越正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端起熱氣嫋嫋的茶杯,喝了一口。

    二十分鍾之後,蔣世清終於放下了那份文件,謝鐸銳衝他笑笑,沒有說話,蔣世清沉思許久,道:“謝總給出的條件可不小啊。”

    謝鐸銳微微一笑,頷首道:“蔣總是人才。”

    蔣世清道:“據我所知,謝總公司裏人才可不少。”

    “當年跟著

    我和簡尤一起創辦rj的人,多數都是我京城大學的經濟學的同學,其他方麵料理地再好,關於娛樂圈方麵,關於藝人,卻一直缺了這麽一個人,”謝鐸銳看向蔣世清,“蔣總意下如何?”

    蔣世清想了想,沒有正麵迴答這個問題,卻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最近看到聽到不少《少年企劃案》的事情,不出所料的話,將來選出來的人應該都會是rj自己簽下吧?”

    “當然,國內多年沒有綜藝選秀節目,作為2000年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精細挑出來的螃蟹肉哪裏有白送給別人的道理。”

    “實不相瞞,我去年就一直想和電視台籌劃這麽一檔節目,可是盛榮……崢嶸了那麽多年,對這些不是正規路子出來的藝人不感興趣,於是也就不了了之。”蔣世清笑笑,“如果我來rj,謝總你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當然,我也不是白白就靠了這張嘴這麽一說,關於《少年企劃案》這個節目,我有一點小想法,謝總看看。”

    蔣世清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謝鐸銳,顯然是早有準備,誠意十足。

    謝鐸銳猜到蔣世清對rj有心,不可能空手而來,看完蔣世清的策劃案之後也是一驚,他確實沒想到蔣世清能這麽有誠意,不免又對他多了分好感。

    “蔣總果然是奇才啊,”謝鐸銳再看向蔣世清的眼神明顯比剛才更熱絡了一分,笑道:“我服了,再也沒有比蔣總更適合《少年企劃案》的人了。”

    謝鐸銳想要rj在今年更上一層樓,他在理財賺錢上是一把手,但是娛樂圈內部的種種事情,卻終究還是差了幾分,於是想要一個人才;蔣世清想要一個全新的機會,一手培養起自己的藝人帝國,兩人一拍即合。

    蔣世清大笑,“能讓青年才俊的謝總講出這樣的話,是我的榮幸。”

    “哪裏,蔣總這樣的人才看得起《少年企劃案》,才是策劃部門的榮幸。”

    謝鐸銳和蔣世清兩人互相恭維,對視一眼都覺得好笑,於是一起笑了出來,氣氛好了起來,又聊了好一會兒,等到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兩人連稱唿都已經親近了起來。

    謝鐸銳和蔣世清以前因為盛榮在關係雖然知道彼此,但是都不熟悉,直到現在一交流,才發現兩人脾氣秉性意外地合拍,不止在公事上說得起話,連閑話也十分聊得起來。

    半小時後,謝鐸銳的手機準備響起了鬧鈴,謝鐸銳嘴角一揚,掏出手機關掉鬧鈴,“我得去看我家弟弟的籃球賽了

    ,一群高中的小夥子,你有興趣嗎?有興趣就一起吧。”

    蔣世清搖搖頭,表示自己家裏母親會做好飯等自己,必須得準時迴家,臨了還忍不住來一句:“早就有耳聞你寵弟弟寵得厲害,沒想到真是……比我想得更甚,居然還在談公事的時候設鬧鈴。”

    謝鐸銳失笑,倒是坦然道:“蔣總和我都是爽快人,無論成與不成,這個時候正事都應該已經談完了,免得我聊天太走神給忘記了,還是鬧著吧,免得遲了我家那小孩兒又跟我生氣。”

    人家自家的弟弟再怎麽疼也不關自己的事,蔣世清沒有在意,倒是由此想起了另一件事,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決定直言道:“老謝你青年才俊,又是rj的老板,自然有無數的人朝你身上黏,但是……兔子不沾窩邊草啊。”

    蔣世清的最後個子說得格外的意味深長,聽得謝鐸銳一愣,轉瞬間就明白過來了蔣世清的意思,可是知道了就更起卦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給蔣世清留下了這種印象,能讓他這麽鄭重。

    見謝鐸銳的神情有點茫然,蔣世清提醒道:“那天在酒樓你身邊的謝安……”

    ……

    謝鐸銳:“……”

    蔣世清歎了口氣,一臉“你看我說準了吧”的樣子。

    謝鐸銳一瞬間就像是被雷劈了,腦子裏一片轟鳴,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道:“那就是我家那弟弟,真名謝如安。”

    蔣世清:“……”

    謝鐸銳哭笑不得地解釋道:“你應該多少有聞我家老爺子,因為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全都是靠著家裏,靠著我捧出來的,所以改了個藝名,也沒人知道他就是我弟弟,真沒想到你想到那麽偏的地方去了……”

    蔣世清猴子一樣精的一個人,此刻也尷尬地不行了,揉了揉眉心,苦笑著道歉:“太抱歉了,是我唐突,這些年也沒聽說過謝安和你有什麽關係,那天一時見到就想岔路了,要不是今天問出來,估計我還要誤會。”

    他見謝鐸銳還想說什麽,連忙擺手道:“是我思想齷蹉了,抱歉,你別放在心上就行,放心,這事兒我也絕對不會往外講。”

    蔣世清話都說成這樣了,事情定了人雖然也算是熟了,但是畢竟沒有瓜熟蒂落,謝鐸銳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顯得得理不饒人,於是兩人默契地把話扯到了別的地方。

    又多說了幾句,這才散開,謝鐸銳開車去了之前謝如安告訴他的體

    育館。

    謝鐸銳混這麽多年,什麽心裏都通透著,也不是沒有想過有人會看岔謝如安和自己的關係,隻是總不會有人拿到自己麵前說,關係到位的都知道他們的關係,關係不到位的說了他也不在意。

    久而久之,就好像沒有這迴事了。

    今天蔣世清驟然拿到麵前說,謝鐸銳心裏重重的一跳,也意識到了不妥,謝如安越來越大了,旁人不知道他和謝如安的關係,這麽一看,還能想到別的什麽地方去嗎?

    這種沒著沒落的傳言他是無所謂,但是他不想讓謝如安有一點不好,有一點不順心。

    要不然,以後盡量少和謝如安單獨去公眾場合?

    謝鐸銳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他一路想著這事兒到體育館,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直到進了剛走進體育館,就看到穿著幹淨天藍色球服的少年朝著他撲過來。

    少年眉眼發梢處還帶著水珠,一看就知道剛洗過臉,謝如安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讓謝鐸銳看著覺得莫名心慌,謝如安笑眯眯地看著他,親昵地抱怨道:“哥你怎麽才到呀,我等你好久了,比賽都要開始了。”

    謝鐸銳笑起來,掏出紙巾擦幹淨他的臉,柔聲道:“走吧,進去了,知道要開始了還站在這裏等我,在場館裏等我不是一樣的麽。”

    謝如安笑起來,羞澀中帶著一股子奇異的嬌憨,非但不顯得娘氣,反而使他渾身的少年氣更重了些,讓謝鐸銳看得心髒都跳漏了一拍。

    謝如安看了謝鐸銳一眼,輕聲道:“我等不及了呀,你不來我都沒心思打球了。”

    謝鐸銳看著他,突然就想,這是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親手養大的寶貝,我要怎麽寵著慣著,難不成還要先問問別人的意見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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