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京城了,我的心情也愈發的緊張不安。還記得那日在永平城,當我親口答應親事的時候李家上下一派喜氣洋洋。李夫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文倩更是激動的拉著我說終於不用和她分開了。
相對於李家其他人的表現,當事人李慕雲卻顯得冷靜得多。也許,那個‘一年之約’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李家最後決定讓我們先迴去,李慕雲的爹娘隨後帶著黑雪蓮來京提親。
我明白,李夫人是何等的聰明,她是斷不會做無把握之事。隻有與我爹娘見了麵,親事真正定了下來,她才會拿出雪蓮。
此刻,馬車上異常安靜,車裏的人各有所思。這一來一迴兩個多月,不知道外公的情況如何。車裏的沉悶氣氛令人窒息,我掀開簾子,想透口氣。
一人一馬在我眼前飛馳而過,我將頭探出車外,目光不由得緊緊追隨那抹飄逸的白色身影。
剛剛,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容貌,隻見了一個側臉。但是我的心在刹那間不由得緊了一下,那人好似……逸遠?
明明知道他應該在夏府,但心中有個強烈的聲音告訴我方才那人確是逸遠。
“小姐,你怎麽了?”看我掀了簾子發呆,小蘭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我的迴答有些言不由衷。
“青兒,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們。”
飛雨也許誤會了我的意思,還以為我是在為婚事擔心。
“恩”,我點頭應著。
可能是太在乎‘他’了,我寧可相信剛剛自己認錯了人,也許逸遠現在就在府裏,也許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籲……”策馬馳騁的風逸遠猛的勒住韁繩,方才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他迴頭,遠處隻有一輛愈行愈遠的馬車。他輕笑著搖頭,大概是錯覺吧,繼而附身拍了拍身下的坐騎,“辛苦你了,我們得趕在青兒到京之前迴來。”
風逸遠雙腿一夾馬肚,馬兒便又飛奔了出去。馬背上的人嘴角輕揚,露出了俊美的微笑,算算行程,青兒不久便能迴京了。想到這裏,他的心就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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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馬車,門口的家丁便地迎了上來,“大小姐,您可迴來了。”
“爹娘身體可好?”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爺夫人都好,小的這就進去稟報。”
我不禁笑了,幾日不見,下人們竟與我生分了,自家人還用稟報什麽啊。
“你終於笑了。”李慕雲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低聲說道。
我愕然,是啊,好象這兩個多月以來自己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記憶中也是眼淚流得最多的兩個月,好懷念以前那個開朗的自己。
“青兒”,擎天最先迎了出來,小六緊跟在他身後,兩人臉上均掛著好看的笑。
“擎天……”
我剛要說話,卻被他一把抱住。我的頭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他那如鼓般強勁有力的心跳在我耳邊清晰的迴蕩著。
“你……”
我想掙脫,無奈他的力氣很大,好似是要保護什麽東西一樣,久久不肯放手。我的餘光瞥見楞在一旁的小六,還有他那雙略帶失望的大眼睛。
“師兄,請自重。”冷冷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感覺擎天的手勁鬆了些,我趁機輕推開他。這才發現,我周圍已經圍了好多人,一臉寒光的李慕雲,麵無表情的飛雨,沮喪失望的小六,還有若幹目瞪口呆的下人……
天啊,我看著身邊尷尬無措的擎天,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我的臉瞬間刷的一下紅了,直到耳根都是火辣辣的燙。
氣氛似乎一時凝固了,沒有人講話,隻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唿吸聲。
“青兒,我的閨女。”爹娘和紫兒自大廳迎了出來,來到我麵前。
“爹,娘”我上前撲到娘的懷裏,“我好想你們。”
我娘抬手寵溺的撫著我的頭,“傻丫頭,在外麵沒受委屈吧?”甜軟的聲音,真好聽。
“一切都好,有師兄他們照顧著。”我賴在娘懷裏幸福的說道。
“姐姐,想死我了。”紫兒也湊上來,抱住我撒嬌道。
“別傻站著,都進去說話。”
我爹似乎意識到了方才的怪異氣氛,招唿著神態各異的眾人進了大廳。
“什麽?師姐,李夫人答應給你雪蓮了?”小六聽了我的話,高興的確認道。
我點頭,“李家二老過幾日會帶著雪蓮親自過來,順便和爹娘商量些事。”
我婉轉的答道。我隻說了李家同意借黑雪蓮,卻沒說以我的親事為條件。
“娘,外公怎麽樣了?我去看看他。”
“你外公前些時日被送到風揚山莊了,有風神醫守著,你大可放心。”
風神醫,不就是逸遠的爹麽?
“那,怎麽沒見二師兄?”募得發現,大廳裏竟沒有逸遠,那個我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
“老五今兒來找逸遠,說是有急事,他們剛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你們早會迴來就能見到了。”爹惋惜的說。
不到一個時辰?那麽說方才我在城外遇見的那人就是逸遠。千趕萬趕,到頭來還是錯過了。罷了,相見不如不見,或許上天注定安排我們今日的擦肩而過。
倘若真的見了麵,我將如何麵對他?告訴他我即將嫁人的消息嗎?我想,自己是定開不了口的。
“爹,娘。”我看了一眼對麵的李慕雲。
“我已經決定要嫁給四師兄了。”此話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青兒,你這是……”我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姐姐,原來你心裏的人是四師兄啊。”紫兒不明原因的嬉笑道。
“師姐,你不要衝動。”小六忙搶白道。
“李家的黑雪蓮隻傳給兒媳,而我,終是要嫁的。四師兄論才能,論人品,都是上等。何況,外公還等著雪蓮解毒。這是兩全其美,爹娘應該高興才是。”
我淡淡的道,表情坦然。
“老爺,我們早該清楚李夫人的個性,依我看這雪蓮咱不能收。”
我娘默默的看了爹一眼,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爹會心的重重點頭,轉而看著我,“青兒,這事我們不同意。外公的事你莫擔心,爹有辦法。”
“爹……”我要開口,李慕雲卻先一步站了起來。
“師父,您可是擔心徒兒不能給青兒幸福?”話雖不多,卻很有力量。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無措,我爹轉而看了擎天一眼,“這個……為師已先答應了你大師兄。”
麵對擎天銳利的目光,李慕雲竟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師父,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親事自然不算數。這個道理,我想大師兄理應明白。”
一句話戳到了擎天的傷心處,他是孤兒,又哪來的‘父母之命’?我狠狠瞪了李慕雲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講話。
不敢麵對擎天,我低了頭小聲說道:“大師兄,對不起,我親口答應了李夫人。青兒雖非男子,但也懂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我不能食言。”
“師姐,李家那雪蓮不要也罷。別忘了,世上不是僅有那一株。”
小六氣憤的打斷我,眉頭緊鎖,垂在身側的雙手已握成拳,指間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起來似乎對這件事很不滿,反應顯得很反常,與平時那個愛說愛笑的小六截然不同。
我搖頭,無奈的看著他,“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雪蓮的卻不是隻此一株,可是其他幾株又怎能輕易得來?我心意已決,你不必說了。”我轉向爹娘,“請雙親成全。”聲音不大,卻是不容置疑。
“住口!”,一聲怒吼響徹整個大廳,仿佛火山爆發,要將積聚了許久的能量瞬間釋放一般。
一直沉默的擎天終於開了口,大夥很是詫異,都靜靜地等待他接下來的反應。
“師父”,擎天慢慢走到我爹跟前,“這件事,徒兒不同意。”
利眸中的寒光教人看了愈發的感到渾身冰冷。
“師兄,莫非你要替師父做主?”李慕雲冷嗤一聲。
“哼,堂堂李家竟以雪蓮要挾一個弱女子。老四,你難道就不感到羞愧麽?”麵對李慕雲的挑釁,擎天毫不示弱。
“我做事,向來不需要與人解釋。再者,青兒是自願,沒人能強迫得了她。”
“胡說……”
看著眼前爭論不休的兩個男人以及左右為難的爹娘,我更加痛苦不堪。是我,是我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也許,是該說出真相的時候了。
“夠了,夠了……”我後退兩步,雙手抱著頭,痛苦地閉了眼睛大喊。
一時沒站穩,眼看要摔倒,卻被飛雨及時扶住了。我抬頭對上他的眸子,那雙清澈的黑眸仿佛能看穿我的心。
從那眸子中讀出了肯定和默許,我終於下定決心,“不要吵了,現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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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不相幹的人,吩咐小蘭在外麵守著,我終於準備要把秘密講出來了。
大廳裏,爹、娘、紫兒、擎天、小六,還有已經知道真相的飛雨和李慕雲,一幹人等都將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我走到爹娘跟前,雙膝跪地。“孩子,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娘急著要攙我起來。
“爹、娘,對不起。我叫李青,根本不是你們的女兒夏青兒。”
雖有不舍,但我再也無法隱瞞下去,再也無法心安理得的繼續扮演夏青兒的角色了。
“你,你說什麽?”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我欺騙了大家,事實上……”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我斷斷續續地道出了以外穿越事件的始末。
聽著整個故事,娘的臉色越來越差,可能是事情來得太突然,聽我說完後,她竟一時沒撐住,眼看就要昏倒。
“亦言……”幸虧爹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娘輕輕搖頭,算是安慰爹。而後她定定地看著我,聲音顫抖的道:“那,我們的女兒呢?”
“我、我也不清楚。”內疚的望著她,“對不起,我醒來以後想要說出真相的,可當時大夥兒都把我當夏青兒,我自己便沒了主意。”
看了一眼廳裏的人,擎天、小六均是一臉的意外。
“若開始我是沒有機會說,那麽後來便是舍不得說。舍不得爹娘,舍不得紫兒,舍不得這裏的每一個人。我……我有時也恨自己太自私,但每每下定決心坦白時,卻因為種種原因總也沒能開口,於是就一直拖著。你們對我越好,我越是不忍說。”
眼裏盈滿了淚水,我努力隱忍著,不想它們這時候留下來。
“現在好了,我終於不必擔驚受怕了。說實話,那種害怕被揭穿身份的日子一點兒都不好過,很累,很累。”
我自嘲,眼淚卻忍不住很沒出息的流了下來。
此話一出,使得原本就已震驚的家人愈發的感到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兒,“不準!”
爹似想起什麽,毅然說道:“你既不是我們的女兒,這樁婚事理應作罷。”
“不,她是我姐姐。”
紫兒難過的撲上來抱住我,扭頭用她那雙含淚的眸子死死盯住爹娘,“爹、娘,你們怎麽可以不認姐姐了呢?如今的姐姐,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住口”,爹厲聲喝止。娘隻是恍惚地坐在那兒,眼神空洞,一言不發。看樣子,這個事實對她的打擊不小。
“爹,厄……夏老爺,請你應允吧。我進了李家,紫兒的外公也有救了。”現在的我,已無法像往常一樣稱唿眼前這個威嚴的男人了。
“李家要娶的是夏青兒,既然她已不在,我會如實告訴李夫人。”
他看了我一眼,歎息道:“孩子,莫再跪了,咱們消受不起。”
“師父,青兒不是有意隱瞞,您就原諒她吧。”擎天憐惜的看了我一眼,上前求情。
“師父,青兒真心視咱們為親人,難道這不比血緣關係更可貴麽?”飛雨補充道。
小六也在一旁幫腔,“師父,師姐已經迴不來了。您若再趕走青兒,豈不是又少了一個女兒?”
“大少爺,各位”,我緩緩抬頭,迎上他們焦急的目光,“不要難為老爺夫人了,我本就不是他們的女兒,諸位的情誼,我會永遠記著。”
看來夏府我是待不下去了,至於黑雪蓮,或許,楚月坤能幫上忙。事已至此,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看來,這赤焰盟我是非去不可了。
“青兒”,小六走近,“莫說這種話。即使,我說即使你真的不喜歡在這裏,可以去王府。那兒是我家,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怕我難過,小六的措辭很婉轉,還為我安排好了住處。真是難為他了。隻是,他不明白,今日出了夏府,我的去留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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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乳娃娃給大家拜個早年。感謝大家過去的一年中對本文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另外:謝謝bnceheart,每章都給娃娃留言啊,太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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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李夫人是何等的聰明,她是斷不會做無把握之事。隻有與我爹娘見了麵,親事真正定了下來,她才會拿出雪蓮。
此刻,馬車上異常安靜,車裏的人各有所思。這一來一迴兩個多月,不知道外公的情況如何。車裏的沉悶氣氛令人窒息,我掀開簾子,想透口氣。
一人一馬在我眼前飛馳而過,我將頭探出車外,目光不由得緊緊追隨那抹飄逸的白色身影。
剛剛,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容貌,隻見了一個側臉。但是我的心在刹那間不由得緊了一下,那人好似……逸遠?
明明知道他應該在夏府,但心中有個強烈的聲音告訴我方才那人確是逸遠。
“小姐,你怎麽了?”看我掀了簾子發呆,小蘭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我的迴答有些言不由衷。
“青兒,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們。”
飛雨也許誤會了我的意思,還以為我是在為婚事擔心。
“恩”,我點頭應著。
可能是太在乎‘他’了,我寧可相信剛剛自己認錯了人,也許逸遠現在就在府裏,也許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籲……”策馬馳騁的風逸遠猛的勒住韁繩,方才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他迴頭,遠處隻有一輛愈行愈遠的馬車。他輕笑著搖頭,大概是錯覺吧,繼而附身拍了拍身下的坐騎,“辛苦你了,我們得趕在青兒到京之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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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馬車,門口的家丁便地迎了上來,“大小姐,您可迴來了。”
“爹娘身體可好?”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爺夫人都好,小的這就進去稟報。”
我不禁笑了,幾日不見,下人們竟與我生分了,自家人還用稟報什麽啊。
“你終於笑了。”李慕雲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低聲說道。
我愕然,是啊,好象這兩個多月以來自己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記憶中也是眼淚流得最多的兩個月,好懷念以前那個開朗的自己。
“青兒”,擎天最先迎了出來,小六緊跟在他身後,兩人臉上均掛著好看的笑。
“擎天……”
我剛要說話,卻被他一把抱住。我的頭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他那如鼓般強勁有力的心跳在我耳邊清晰的迴蕩著。
“你……”
我想掙脫,無奈他的力氣很大,好似是要保護什麽東西一樣,久久不肯放手。我的餘光瞥見楞在一旁的小六,還有他那雙略帶失望的大眼睛。
“師兄,請自重。”冷冷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感覺擎天的手勁鬆了些,我趁機輕推開他。這才發現,我周圍已經圍了好多人,一臉寒光的李慕雲,麵無表情的飛雨,沮喪失望的小六,還有若幹目瞪口呆的下人……
天啊,我看著身邊尷尬無措的擎天,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我的臉瞬間刷的一下紅了,直到耳根都是火辣辣的燙。
氣氛似乎一時凝固了,沒有人講話,隻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唿吸聲。
“青兒,我的閨女。”爹娘和紫兒自大廳迎了出來,來到我麵前。
“爹,娘”我上前撲到娘的懷裏,“我好想你們。”
我娘抬手寵溺的撫著我的頭,“傻丫頭,在外麵沒受委屈吧?”甜軟的聲音,真好聽。
“一切都好,有師兄他們照顧著。”我賴在娘懷裏幸福的說道。
“姐姐,想死我了。”紫兒也湊上來,抱住我撒嬌道。
“別傻站著,都進去說話。”
我爹似乎意識到了方才的怪異氣氛,招唿著神態各異的眾人進了大廳。
“什麽?師姐,李夫人答應給你雪蓮了?”小六聽了我的話,高興的確認道。
我點頭,“李家二老過幾日會帶著雪蓮親自過來,順便和爹娘商量些事。”
我婉轉的答道。我隻說了李家同意借黑雪蓮,卻沒說以我的親事為條件。
“娘,外公怎麽樣了?我去看看他。”
“你外公前些時日被送到風揚山莊了,有風神醫守著,你大可放心。”
風神醫,不就是逸遠的爹麽?
“那,怎麽沒見二師兄?”募得發現,大廳裏竟沒有逸遠,那個我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
“老五今兒來找逸遠,說是有急事,他們剛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你們早會迴來就能見到了。”爹惋惜的說。
不到一個時辰?那麽說方才我在城外遇見的那人就是逸遠。千趕萬趕,到頭來還是錯過了。罷了,相見不如不見,或許上天注定安排我們今日的擦肩而過。
倘若真的見了麵,我將如何麵對他?告訴他我即將嫁人的消息嗎?我想,自己是定開不了口的。
“爹,娘。”我看了一眼對麵的李慕雲。
“我已經決定要嫁給四師兄了。”此話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青兒,你這是……”我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姐姐,原來你心裏的人是四師兄啊。”紫兒不明原因的嬉笑道。
“師姐,你不要衝動。”小六忙搶白道。
“李家的黑雪蓮隻傳給兒媳,而我,終是要嫁的。四師兄論才能,論人品,都是上等。何況,外公還等著雪蓮解毒。這是兩全其美,爹娘應該高興才是。”
我淡淡的道,表情坦然。
“老爺,我們早該清楚李夫人的個性,依我看這雪蓮咱不能收。”
我娘默默的看了爹一眼,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爹會心的重重點頭,轉而看著我,“青兒,這事我們不同意。外公的事你莫擔心,爹有辦法。”
“爹……”我要開口,李慕雲卻先一步站了起來。
“師父,您可是擔心徒兒不能給青兒幸福?”話雖不多,卻很有力量。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無措,我爹轉而看了擎天一眼,“這個……為師已先答應了你大師兄。”
麵對擎天銳利的目光,李慕雲竟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師父,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親事自然不算數。這個道理,我想大師兄理應明白。”
一句話戳到了擎天的傷心處,他是孤兒,又哪來的‘父母之命’?我狠狠瞪了李慕雲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講話。
不敢麵對擎天,我低了頭小聲說道:“大師兄,對不起,我親口答應了李夫人。青兒雖非男子,但也懂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我不能食言。”
“師姐,李家那雪蓮不要也罷。別忘了,世上不是僅有那一株。”
小六氣憤的打斷我,眉頭緊鎖,垂在身側的雙手已握成拳,指間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起來似乎對這件事很不滿,反應顯得很反常,與平時那個愛說愛笑的小六截然不同。
我搖頭,無奈的看著他,“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雪蓮的卻不是隻此一株,可是其他幾株又怎能輕易得來?我心意已決,你不必說了。”我轉向爹娘,“請雙親成全。”聲音不大,卻是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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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莫非你要替師父做主?”李慕雲冷嗤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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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事,向來不需要與人解釋。再者,青兒是自願,沒人能強迫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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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夠了……”我後退兩步,雙手抱著頭,痛苦地閉了眼睛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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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眸子中讀出了肯定和默許,我終於下定決心,“不要吵了,現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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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爹、娘、紫兒、擎天、小六,還有已經知道真相的飛雨和李慕雲,一幹人等都將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我走到爹娘跟前,雙膝跪地。“孩子,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娘急著要攙我起來。
“爹、娘,對不起。我叫李青,根本不是你們的女兒夏青兒。”
雖有不舍,但我再也無法隱瞞下去,再也無法心安理得的繼續扮演夏青兒的角色了。
“你,你說什麽?”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我欺騙了大家,事實上……”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我斷斷續續地道出了以外穿越事件的始末。
聽著整個故事,娘的臉色越來越差,可能是事情來得太突然,聽我說完後,她竟一時沒撐住,眼看就要昏倒。
“亦言……”幸虧爹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娘輕輕搖頭,算是安慰爹。而後她定定地看著我,聲音顫抖的道:“那,我們的女兒呢?”
“我、我也不清楚。”內疚的望著她,“對不起,我醒來以後想要說出真相的,可當時大夥兒都把我當夏青兒,我自己便沒了主意。”
看了一眼廳裏的人,擎天、小六均是一臉的意外。
“若開始我是沒有機會說,那麽後來便是舍不得說。舍不得爹娘,舍不得紫兒,舍不得這裏的每一個人。我……我有時也恨自己太自私,但每每下定決心坦白時,卻因為種種原因總也沒能開口,於是就一直拖著。你們對我越好,我越是不忍說。”
眼裏盈滿了淚水,我努力隱忍著,不想它們這時候留下來。
“現在好了,我終於不必擔驚受怕了。說實話,那種害怕被揭穿身份的日子一點兒都不好過,很累,很累。”
我自嘲,眼淚卻忍不住很沒出息的流了下來。
此話一出,使得原本就已震驚的家人愈發的感到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兒,“不準!”
爹似想起什麽,毅然說道:“你既不是我們的女兒,這樁婚事理應作罷。”
“不,她是我姐姐。”
紫兒難過的撲上來抱住我,扭頭用她那雙含淚的眸子死死盯住爹娘,“爹、娘,你們怎麽可以不認姐姐了呢?如今的姐姐,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住口”,爹厲聲喝止。娘隻是恍惚地坐在那兒,眼神空洞,一言不發。看樣子,這個事實對她的打擊不小。
“爹,厄……夏老爺,請你應允吧。我進了李家,紫兒的外公也有救了。”現在的我,已無法像往常一樣稱唿眼前這個威嚴的男人了。
“李家要娶的是夏青兒,既然她已不在,我會如實告訴李夫人。”
他看了我一眼,歎息道:“孩子,莫再跪了,咱們消受不起。”
“師父,青兒不是有意隱瞞,您就原諒她吧。”擎天憐惜的看了我一眼,上前求情。
“師父,青兒真心視咱們為親人,難道這不比血緣關係更可貴麽?”飛雨補充道。
小六也在一旁幫腔,“師父,師姐已經迴不來了。您若再趕走青兒,豈不是又少了一個女兒?”
“大少爺,各位”,我緩緩抬頭,迎上他們焦急的目光,“不要難為老爺夫人了,我本就不是他們的女兒,諸位的情誼,我會永遠記著。”
看來夏府我是待不下去了,至於黑雪蓮,或許,楚月坤能幫上忙。事已至此,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看來,這赤焰盟我是非去不可了。
“青兒”,小六走近,“莫說這種話。即使,我說即使你真的不喜歡在這裏,可以去王府。那兒是我家,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怕我難過,小六的措辭很婉轉,還為我安排好了住處。真是難為他了。隻是,他不明白,今日出了夏府,我的去留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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