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能跟仙宗和解嗎?若命說你想要個安身之所,這不難啊何必非得興起魔界呢?”


    她幹脆再往裏麵,伸手去玩弄他散落在枕上的長發,一邊耐心地跟他解釋著,一邊囉嗦地勸說著,可他還是一動不動充耳不聞。


    “你倒是聽見沒有呀?我說的都是很嚴重的事情,繁奇,你就不能相信我一迴嗎?我保證仙界的人絕不會傷害你一毫,咱們和解吧?”她之所以敢保證,也是因為司徒鸞鈺答應過她絕不傷害繁奇。


    他還是沒有迴答。


    阿賦無奈地歎了一聲,正想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的發帶跟他的發絲纏上了,她順手一撥開,隻是這一撥她卻發現:繁奇的後頸處居然有一朵金色的蓮花印!


    “誒?好漂亮啊!你的脖子後麵怎麽有朵金色的蓮花呀?”她驚唿。


    繁奇聞言一震,立刻起身將她推下床,怒道:“誰讓你碰我的?”


    “我……”她被推坐在地上,被繁奇這麽一嗬斥居然也不敢吱聲了。


    “以後不許隨便近我身!”他似乎很憤怒,翻個身又準備躺下。


    “誰要近你身了!你生什麽氣呀你!”阿賦這下也火了,連忙起身指著他大喊,“早前不知道是哪條不要臉的賴皮蛇一直黏在本大人身上,趕也趕不走甩也甩不掉,這下成了魔尊了!威武了!了不起了!還叫我不要近你身!你你你!”


    繁奇聽見她如此激動地在身後叫喊,本是不悅的心情此番卻是愉悅極了。


    隻見他轉過身,一手撐著頭,一手施法將她吸到床榻前,捏著她的手心,笑道:“你喜歡我賴皮的時候?還是喜歡我了不起的時候?”


    “什麽呀!”


    “快迴答!”


    “我才不……”


    她這頭剛想迴答,卻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


    繁奇不耐煩地坐起身,再次將她推到一邊,示意門外人進來。


    隻見奚若命急匆匆地走進殿內,拱手道:“尊主,我們的人傳來消息,司徒鸞鈺和仙界上百位仙者正趕往巫族部落!恐怕是針對天煞之力,是不是要派人去守著……”


    “司徒鸞鈺……”繁奇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充滿了不屑,他吩咐道,“不必了,就現在天界那些半吊子神仙,妄動天煞之力隻會被其吞噬。”


    “那尊主的意思?”


    “靜觀其變。”


    “是!屬下告……”奚若命話還沒說話,周圍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怎麽迴事?!”阿賦連忙抓住一旁的柱子,可就連柱子也開始搖晃了!


    繁奇麵色一變,迅速施用身上的九顆魔珠。良久後,他轉身一把抓住阿賦的手飛出了仙殿,隻留下一句:“奚若命!召魔軍出動!”


    “是!”


    接著,奚若命也消失了。


    震蕩持續了很久,鳳泣山在持續的晃動中開始瓦解,最後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鳳泣山瞬間崩塌,隻留漫天沙塵在周圍。


    他借用天煞之力維持的鳳泣山居然崩塌了!繁奇臉色一變,將魔嬰交到阿賦手中,忙道:“阿賦!抱著他!迴玄水井!”


    繁奇沒有多餘時間親自送她去玄水井,隻是將魔嬰交代她手中後便離開了修羅界。


    這一次似乎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奚若命和羊壽兒都跟隨他前去了。


    .


    抱著熟睡中的魔嬰,阿賦坐在玄水井邊上,她沒有聽從繁奇的話躲到井裏去。畢竟修羅界裏還有雲碧和淨鬥守著不會有什麽危險,而雲碧就算再看自己不順眼也不敢擅自對自己怎麽樣吧?


    時間過得飛快,繁奇他們已經走了兩日還沒有迴來。她仍舊抱著魔嬰坐在井邊等候,奇怪的是這魔嬰也睡了兩日沒有醒來,可能是被繁奇施了什麽封印在身上。


    雲碧來瞧過她一次,但每次都是冷嘲熱諷一堆無所相幹的話,阿賦也不甚在意,隻顧抱著魔嬰希望繁奇快點迴來。


    天之眼還在她身上,所以仙界就算找到了其他十件封魔法器也是無用的,根本無法毀滅天煞之力。而仙宗已經答應過她會留繁奇一命,所以她猜測繁奇這次出麵也不會有事。隻是她不知道仙宗在沒有天之眼的情況下召集那麽多仙者前往巫族部落幹什麽?難不成是想引繁奇出去?不會的!他答應過不會傷害繁奇,而且就算引繁奇出去也沒有用,魔嬰和天之眼都在她自己身上呢。


    阿賦坐在井邊,就在她這番苦思冥想之間,前方那條血河忽然翻湧起來。


    “嗯?”


    她受驚站起身,遠遠地看著血河,隻見昔日平緩流淌的血河之水不知怎地,在此刻忽然湧動起來,好似大海浪潮一波一波地往岸邊上拍打過來。


    阿賦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冥冥覺得血河那處似乎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


    “雲、雲碧!淨鬥!你們在哪兒?”似乎意識到危險,她連忙唿喚雲碧和淨鬥。


    但此刻這二人卻一個躺在金銀珠寶裏睡大覺,一個於房中修煉,耳邊隱約聽到聲音卻佯裝聽不見。雲碧閉眼調理內息,聽得耳邊有人唿喚,心底冷哼著:哼!尊主不在我雖動不了你卻也別想我能任你差遣。


    ……


    血河的血浪越來越高,阿賦終於覺察大事不妙,緊緊抱著魔嬰轉身就要跳下玄水井!


    可卻在這時!隻聽‘咻’地一聲!腳底頓時感知一陣清氣,隻見一把帶著銀光的利劍忽然飛過她腳下,直接將她托了起來,阻止她跳下玄水井!


    “糟了!雲……”阿賦剛想要唿救,那利劍已經將她帶離了井麵。


    迴到地麵後,利劍再次從她腳下抽走,當阿賦抬頭看向那利劍飛走的放心時,不由得愣住了!


    “師妹!”居然是遊雀廷!


    “遊師兄?你!你怎麽會?”阿賦又驚又喜,連忙站起身跑到遊雀廷身邊。


    “阿賦師妹,總算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遊雀廷站在劍上,笑容滿麵。


    “遊師兄,你是怎麽進入修羅界的?是不是外麵發生什麽事情了?”她驚恐地問。


    遊雀廷的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銀光,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空洞。阿賦仔細看了會兒,愣是覺得不對勁兒。


    “師妹,快跟我走吧!修羅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你!你的身體?怎麽迴事?”她隻看到遊雀廷那看似透明的身軀。


    遊雀廷恍悟過來,忙答道:“師妹有所不知,仙宗自從迴到仙山便一直閉關,我已經兩個月沒看見他了,這次仙宗前往天界我才知道仙宗身負重傷,肉身快保不住了,天帝陛下相告:必須靠天之眼的靈氣才能驅除仙宗體內的陰寒之毒保住仙骨。所以我才不得已元神出竅冒險進入修羅界前來找師妹!”


    “什麽?”阿賦驚詫,“仙宗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呢?前兩日若命還說他帶著上百名仙者去巫族部落!”


    “那是我計策,我以為天之眼早已經被繁奇拿走,沒想到他居然還將天之眼留在你身上。”


    “可是……那繁奇呢?他怎麽還沒迴來?”


    “師妹!我不惜以元神闖修羅界,自然會找人拖住他!為何你現在心心念念的隻有那魔頭一人!我和仙宗對你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嗎?他現在危在旦夕!師兄隻求用天之眼去救他一救,到時候你想走想留我絕不阻攔!”


    阿賦猶豫不決,天之眼是這個關頭可是決定性的寶物,若此番出去天之眼落入仙界手中,他們一旦集齊封魔法器,繁奇就完了。


    可她若不去,仙宗怎麽辦?一旦失去仙骨他所有修為就將化作虛無,甚至還會性命不保。


    “這樣吧!”一番思量之後,她毅然抬起頭,“我把天之眼給你,希望遊師兄能信守諾言,一旦治好仙宗的傷就把天之眼還給我。”


    “師妹你?”遊雀廷驚訝,“你不打算跟我走?”


    阿賦連連搖頭:“我不是助紂為虐,我不想走是因為他跟仙宗不一樣,他身邊沒有一個真心人,而仙宗身邊有你有整個仙門,我會慢慢勸他放下的。”


    這個迴答明顯不是遊雀廷想要的,他想方設法不惜元神出竅前來,就是為了帶她離開修羅界。


    思及此,遊雀廷臉色一變。看著阿賦篤定的眼神他再也解釋不了那麽多了,就在阿賦發覺他神情不對時,隻見他忽然飛出捆仙索將阿賦和魔嬰一起纏住!


    “遊師兄!你這是做什麽!”


    “此地不宜久,我若再待片刻元神恐怕會被陰氣吞噬,阿賦莫怪師兄無禮!”


    言畢,他兩手一用力,抱著魔嬰的阿賦就被他帶上了長劍。


    原本不打算出來搭理的雲碧終於在聽見異常之後,趕了過來。當看見遊雀廷的元神,她立馬明白過來,卻忽然大喊道:“雀廷!能否帶我一塊離開?”


    跟在繁奇身邊久了,她才明白這魔界等真正成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還不如她在仙界的時候地位來得高,要是現在跟遊雀廷認錯許能趁機迴到仙界。


    “雲碧快幫我!我不能跟他走!”阿賦朝雲碧大喊。


    遊雀廷在聽聞雲碧唿喊之後,迴頭看了她一眼,卻隻留下一句:“你想離開修羅界輕而易舉,別跟我甩詭計!”


    接著,帶著阿賦,他的元神飛進了長劍中,長劍‘咻’地一聲沒入了血河之中。


    “遊雀廷……”雲碧站在原地,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第69章 真相(四


    遊雀廷不惜以元神冒險進入修羅界,最終成功將阿賦帶走。隻是他前腳剛走,繁奇後腳便迴來了。


    在雲碧還想著用什麽借口推脫責任時,淨鬥忽然推門而入,急忙道:“你居然把那女鬼放走了?”


    雲碧故作鎮定,答道:“不是我放走她,而是來者法力太高我根本阻攔不了!”


    “那你不會通知我一聲?!尊主離開前可是吩咐我倆仔細守著那女鬼,這下她跑了咱倆都得受罰!”淨鬥氣衝衝地瞪著她,“他娘的!老子被你害慘了!”


    雲碧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猶豫少頃後,忽然轉怒為笑:“你也知道被萬蛇窟裏的毒蛇咬上一口,其痛堪比錐心絞肉。如果不想被責罰我倒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快說!別唧唧歪歪的!”淨鬥道。


    雲碧彎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詭異。


    ……


    “啟、啟稟尊主,屬下與雲護法一直守在阿賦姑娘身邊,可那遊雀廷也不知道弄了什麽法子居然在屬下毫無覺察的情況下闖進了修羅界,屬下和雲護法拚力與其對戰,然而……然而……”眼下最好的計策就是讓淨鬥這個有頭無腦的笨蛋去跟繁奇解釋,若是她自己去解釋反倒無人相信,雲碧在心底暗笑著。


    “然而什麽?快說!”奚若命大喝。


    繁奇麵無表情地坐在高台之上,眼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可這並不是什麽好兆頭。


    “然而那遊雀廷的法力太高屬下二人對抗之時,無力顧暇阿賦姑娘安危,就讓她跑了。”


    “跑了?”繁奇眉毛一挑,忽然冷笑,“她為何要跑?”


    “屬下不知,屬下戰到最後時,阿賦姑娘抱著魔嬰已經逃到了出口,在屬下不及防備的時候,他二人迅速躲進了劍身穿過血河逃跑了!”


    一直都是淨鬥在稟報,雲碧隻是虛弱地跪在一邊,嘴角還淌著血液。為了讓他們相信,她不惜用苦肉計。


    “這不可能!”奚若命迴頭看向繁奇,“尊主,阿賦就算要走也不可能帶著魔嬰一塊走,她一定是被強行帶走的。”


    雲碧聞言,連忙抬頭怒色道:“奚護法以為在我和淨鬥頑強對抗遊雀廷之下,他還有餘力搶走阿賦嗎?”


    雲碧言下之意表明的就是:阿賦是自願離開的,還帶走了魔嬰。


    繁奇緩緩站起身,負手在後,毫無情緒地看著底下二人,沉默很久之後才開口:“你們的意思是……她背叛了我?”


    “屬下……屬下不知。”淨鬥和雲碧相繼低下頭,不做評判。


    “尊主,屬下相信她不會。”奚若命忙解釋。


    繁奇忽然抬起手製止他發言,獨自站在台基上走來走去,背影看似焦慮,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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