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碧仙子和阿賦、武雁雁三人相繼落地,阿賦和武雁雁率先向王小洪跑去,雲碧仙子卻是優雅地挪著蓮步朝遊雀廷走了過去。


    見著雲碧仙子,沈暨瞬間笑容替愁容,眼神柔和地說道:“雲碧仙子居然親自前來救治小弟子,如此心慈仁善真乃我仙門之福。”


    麵對沈暨的讚美和熱切,雲碧隻是含笑點頭,隨後她卻將目光落在遊雀廷身上,嬌聲輕問:“雀廷,那受傷的弟子在哪兒?”


    遊雀廷嘴角含笑,沒有迴答她,轉身作請勢。


    雲碧眸中閃過一絲異樣,而後淡笑走到王小洪身邊。


    雲碧就著王小洪的傷勢一番細看,驚訝道:“他這是被三昧真火所傷?”


    阿賦愧疚答道:“正是,還請仙子救救他。”


    雲碧莞爾一笑,抬起玉手作勢,一滴水珠漸漸出現在她的指尖。帶著水滴的玉指對著王小洪的身體屈指一彈,指尖的水珠瞬間化為一道水潤盈光波將王小洪籠罩了起來。


    水光波麵劃過道道仙光,王小洪身上那些燒焦綻開的皮膚開始愈合。


    就在眾弟子崇敬又訝異之際,雲碧忽然抬手扯下自己的一根發絲,隻見她將發絲吹向水光波處,發絲瞬間穿破水光波,最終與水光波融成一滴晶瑩恰恰落入王小洪口中。


    “好了。”雲碧收迴作勢,囑咐道,“三日後便能醒來,這段期間不能讓他靠近熱物,須處於樹蔭之涼才能加速皮肉的恢複。”


    阿賦和武雁雁對雲碧仙子千恩萬謝,這便準備帶著昏迷王小洪離開。


    雲碧再次帶上笑容轉身想對遊雀廷說什麽,卻見遊雀廷直直越過她走到阿賦和武雁雁跟前,親自扶過王小洪的身子,隨即三人一同送王小洪離開。


    雲碧笑意僵住,眸中閃過一絲不快,沈暨和其他弟子正想上前請她到天匯大殿一座,怎料她一甩裙擺直接踏上祥雲離開了。


    留下沈暨和眾弟子一臉茫然。


    …·☆…·…·…·☆…·…·…·


    王小洪幸得安然無恙,有武雁雁隨身照顧,阿賦也放心了不少。


    迴到小竹屋後,她想著將事情跟孔瞞和繁奇說一說,怎知他倆早已靈通了消息。


    孔瞞撫著白須笑眯眯地道:“既然雲碧仙子肯受你相求前去,你應該親自登門拜謝才是,以表心意,否則今後再求人相助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阿賦覺得有道理,遂打算砍完大竹後趁月色去一趟雲匯山。


    砍完大竹後,小黑蛇也差不多睡了。阿賦從懷中取出一顆銀色丹丸,捧在手心裏如視珍寶。


    這顆陰丹是遊雀廷與她一同送王小洪迴房的時候給的,說此丹能夠助她修補陰氣。遊雀廷心裏疑惑為何仙宗要吩咐煉製陰丹,表麵還是將陰丹的服用和功效細細跟她說明白。


    月光之下的陰丹泛著一層銀光,陰丹乃仙人體內至純濁氣煉製而成,她吃了不僅能加速實體的形成,還能儲存純陰之氣。


    但吃一顆誠然是不夠的,想到這裏,阿賦便張開口將陰丹吞了下去。


    站了一會兒發現未有什麽變化,她抬頭看看月色,隨後戴上紙翼飛往雲匯山。


    經過天匯山的時候她見弟子們都已經熄火休息,便以為來的不是時候。但當她抬眼望向雲匯山的時候,卻見山中一片燈火通明。


    阿賦連忙揮動紙翼飛去。


    通過了守門女弟子同意,阿賦順利地進入了雲匯山。


    早時來的匆忙她並未細看這雲匯山的景致,如今漫步其中她這才被雲匯山的特色吸引住。


    滿眼彩帶,各色花燈,沿途路邊的樹上掛滿了顏色不一的花燈,柔軟的草地上稀稀疏疏地插著嬌花。當她愈發走前時,耳邊開始傳來女子的鶯聲燕語。


    阿賦越發驚奇起來,腳步不由得加快。


    當她穿過一路燈樹花帶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方湖水。湖麵倒映著明月,湖中遊蕩著許多花燈,而湖邊坐著站著許多身姿婀娜,扮相各色的女子。


    阿賦顯然嚇到了,這些女子的打扮實在是鮮麗又華美,這仙門中的女弟子難道不是都應該身著仙服的麽?眼前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又是些什麽人?


    “呀!你是誰?”


    正當阿賦驚疑的時候,一個年紀頗小的女孩忽然跳到她身前,瞪著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我是不夠山阿賦,你們又是什麽人?”阿賦連忙後退,難道這仙門出現豔鬼了?


    小女孩嘟著嘴,頭上兩個小圓髻插滿了小花朵,一身小巧的花式女裙將她襯托地十分可愛,小女孩疑惑道:“不夠山阿賦?我不認識你呀。”


    因為阿賦的出現,湖邊受到幹擾的女子們紛紛向她走來。


    聽到她是不夠山阿賦,女子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向她行禮,齊聲道:“弟子拜見師叔。”


    阿賦尷尬地摳了摳發鬢,笑道:“我就說仙門中怎麽會出現其他人,為何你們夜晚都不著仙服?且這山中還一片色彩斑斕,花燈滿堂。”


    一個杏眼豐唇的女弟子身著淡青紗裙,臉色描繪著精致的妝容,恭敬說道:“弟子清穗拜見師叔,師叔有所不知,我們雲匯的女弟子主修駐顏之外,還輔修幻術。我們掌教特允弟子們在每月十五月圓之夜進修,因夜半無他人,於是便允了弟子隨意著自己的服飾。而師叔方才所見的燈樹和花路都是幻境來的。”


    “原來如此,好生厲害…”阿賦不由得鼓掌,原來仙門裏還可以修煉這種法術的。


    與清穗幾個女弟子一番閑聊之後,阿賦欲上雲仙宮向雲碧仙子致謝,卻聽清穗道雲碧仙子正在閉關修煉,不能見客。


    如此她隻能明日再來了,阿賦本想離開,卻被清穗和其他些個女弟子百般勸留。


    從未和女子相處過的她忽然覺得十分新奇,便留了下來。


    當月亮高掛的時候,小湖邊站著坐著許多裝扮不一的美女,可沿著眾美女的視線望去,卻能瞥見一個體型肥胖足以抵三人的胖姑娘坐於美女們中間。


    “阿賦師叔!弟子綰發可好看了,弟子幫你重新綰發吧?”


    “阿賦師叔!弟子擅長描妝,讓弟子為您上個妝吧?”


    “阿賦師叔!這是弟子編織的花項,請阿賦師叔收下。”


    一群熱情的女弟子圍著阿賦打轉,又是打扮又是綰發,清穗和另外兩個女弟子甚至還施起術法給她幻出一款合適的花裙。


    何時被這等優待過,阿賦心中感動不已,口上隻顧著連連稱好。


    胖胖的阿賦穿上了花裙,綰好了高貴的發髻,臉上也施了脂粉。她對著湖麵一番打量,驚歎道:“哇!這麽胖也能變裝扮地如此美麗,太意外了!”


    女弟子們紛紛笑出聲,清穗輕咳幾聲,低嗬道:“沒規矩!”


    阿賦忙道:“無礙無礙!我這身子本來就是胖地不像話,我自己有時候也想笑呢!”


    當下,因阿賦毫無長輩的架子,性格又比較隨和,便和女弟子們相處地十分融洽。


    話到盡興處,甚至還有才華女弟子隨興吟詩作對起來,阿賦望著這美麗的夜色和美麗的女弟子們,當下便來了興致,搖頭晃腦地吟道:“夜放千燈樹,嬌花香滿路,月光流波,美人碧波,我心如水波。”


    女弟子們聽之皆愕然,隨後紛紛掩麵偷笑起來。清穗為她遞上一杯甜酒,臉紅笑道:“若非阿賦師叔乃女子之身,弟子們都要當您作的這淫詩嚇跑了。”


    阿賦聞言,臉色爆紅,尷尬笑道:“我這太高興了……哈哈哈!用詞不當!”


    清穗一笑嫣然,也道:“弟子也想吟兩句。”


    眾女弟子紛紛鼓掌,催促。


    隻聽清穗對著月光一番長望,隨後目光瀲灩地道:“夜半月醉人,人為君心醉。”


    女弟子們聞之紛紛露出別有深意的眼神,有的掩嘴笑之,有的附耳細談。


    “清穗,這兩句聽得我頗有些意境。”阿賦笑道。


    一個女弟子連忙上前說道:“阿賦師叔有所不知,清穗師姐這是在思念情郎呀。”


    “叫你多嘴!”清穗雙頰微紅,拍打了那女弟子一下。


    阿賦聽得茫然,便問:“情郎?這仙門中可以心存七情六欲也?”


    清穗聞言驚愕,忙道:“師叔不知?四大教派中,隻有青陵和峻陵兩派為清心修行故而不可涉及情愛,但在雲匯和天匯男女弟子們是可以自由婚配的,隻要師父們同意便可,何況男女雙修更能促進修為的提升。”


    她聽得似懂非懂,心中卻是好奇泛濫,忙問道:“我在人間時倒是經常聞得情愛傳聞,但又覺得凡人為了區區情愛那般要生要死太過癡傻。但聽你們這麽說來我卻覺得十分不同,原來這仙門也是可以談情說愛的。”


    女弟子們連連點頭,甚至有人坦言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不久便要一同懇求師門允婚了。


    “如此說來我也可以進行婚配,找自己心儀的男弟子一同雙修了?”阿賦驚喜地問。


    女弟子們聞言紛紛笑出聲,清穗忙道:“師叔輩分在我們之上,雖年紀差不多卻絕不能找小輩的弟子,您乃孔瞞老祖的徒弟,按照輩分應該是與遊掌教他們同輩。”


    阿賦聞言一愣,心中一朵小花砰然炸開了來。


    跟遊師兄婚配,她倒是覺得挺好的。


    臉上忽然有些滾燙,但她還是幾番言辭掩飾過去。和女弟子們暢聊男女之事後,阿賦方知自己對男女之事的了解乃如此的淺薄,今晚算是大長見識。


    隨後,清穗和其他幾個女弟子甚至還起舞助興,阿賦在一旁樂得合不攏嘴,隨後被女弟子也帶入了舞蹈之中,跟著清穗的動作,別扭地扭著腰,伸肢展腿的。


    場麵變得很是融洽,歡聲笑語,歌舞升平。今晚是阿賦有生以來最開心的夜晚,沒有人會嘲笑她,排斥她,輕視她,女弟子們都與她有說有笑。


    想來仙門的女弟子也不盡然都是黎敏和楊蘭那般刁難人的。


    “哈哈哈!那都是些什麽人在跳舞啊?敏姐你快看!”


    真是什麽不好來什麽,阿賦這頭還高興著,那頭卻忽然來了七八個服飾各異的女弟子,領頭的兩個正是黎敏和楊蘭。


    熱鬧的氣氛瞬間停止,清穗見著黎敏和楊蘭眼神不善,疑惑問道:“兩位師妹不迴自己的幻境修煉,進我的幻境的作什麽?”


    黎敏嘴角一揚,緩步向前,態度恭敬,語氣怪異地道:“清穗師姐,不是我們不修煉而是您這聲響吵雜過甚,都吵到我們那兒去了。”


    清穗臉色一變,不悅道:“師妹!你這說話也太不著邊際了,難道我和其他幾位師姐的修為會在你們之下不成?我幻境中的動靜竟能傳到你那兒去?簡直胡說!”


    “你!”黎敏被噎地有些氣惱,她未料到這清穗師姐會忽然對她發火,心中頓覺奇怪。


    “誒?那不是阿賦師叔嘛?敏姐你快看阿賦師叔在那兒!”楊蘭十分驚訝地越過清穗等人走到阿賦身邊,看著她的模樣,兩眼驚地瞪大。


    黎敏見勢,收迴情緒,笑道:“原來是阿賦師叔在這兒,弟子失禮了。”


    說著,黎敏示意楊蘭迴來,幾人邊轉身離去,邊大聲著:“難怪方才動響這麽大,有阿賦師叔在看來咱們今晚不能進修了。”


    清穗聞言怒了,叱問道:“黎敏師妹!莫要出言不遜!”


    黎敏被她這麽一叱,也怒了,竟轉身怒衝衝地跑了過來,罵道:“我怎麽出言不遜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話,阿賦師叔那叫人不敢直視的身段要是再跳下去何止我們不得進修,恐怕連雲匯山脈也得震得裂出個縫隙來!”


    清穗臉色難看,怒指黎敏。阿賦連忙上前勸說,示意清穗下去,她自己也沒迴應黎敏半句,總歸這黎敏和楊蘭隻是看她不順眼,她堂堂鬼女才不會受這凡人弟子的小伎倆。


    欺善怕惡的楊蘭見此刻武雁雁不在,平日裏又過於依附黎敏,於是便竟大了膽子說道:“阿賦師叔真是好命!一無資質二無本事,無品貌無身段,竟然還能同我們一起進入仙門,還拜在孔瞞老祖麾下,真是叫弟子羨慕地緊。”


    黎敏聞得楊蘭此言,連忙道:“蘭妹羨慕個什麽勁兒,這阿賦師叔拜了孔瞞老祖也不容易啊,我聽聞師叔修煉十分困苦,就怕弟子們得道成仙那日師叔還在孔瞞老祖那兒刻苦呢。”


    “敏姐你忘了!孔瞞老祖本來就是守山的,這阿賦師叔將來也隻能是個守山的呀。”楊蘭隨即道。


    “是呀!我怎麽給忘了?嗬嗬嗬。”


    黎敏和楊蘭,還有身後那幾名陪同來的女弟子一番嘲弄嬌笑之後,轉身離去了。


    清穗不解阿賦為何半點不反口,她大可以以不敬之罪處置這倆人。阿賦卻是笑著敷衍道:“她們說的也都是事實,我也不放在心上。隻是不知道這倆人怎麽會如此目中無人,委實讓人有些無奈。”


    清穗憤憤歎了口氣,說道:“黎敏是一方小國的公主,那小國的國王在百納大會前一日便托遊走在人間的修士將許多絕世珍品送到雲仙宮,我們掌教對她的所作所為時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阿賦了悟,難怪也。


    夜已深,女弟子也快各迴休息,阿賦也不便多留。小片刻的談天說地之後,女弟子們紛紛向她行禮送別,女弟子們還盛情邀請她下月十五也要過來。


    阿賦戴上紙翼,心情極美極美地飛迴了不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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