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侃追著黑影人的方向奔去後,隱在暗處的一部分錦衣衛也追隨董子侃而去,一部分護到陌離和初一等人身邊。


    “你的額頭。”站在初一身邊的隋他去注意到她額頭上滲出的一顆血珠,如同一顆朱砂一般,順著額頭向下滑落,配著初一皙白光滑的皮膚,顯得她整個人更加妖豔絕色。


    初一知道恐怕是剛才那個飛鏢將額頭劃出了血,順著隋他去的目光抬手向額頭抹去,卻剛剛抬手就被陌離抓住了手腕。


    初一看著抓住自己的修長手指,微微挑眉看向陌離。


    隻見陌離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錦帕,然後抓著初一手腕的手向下摸去找到她細白的小手,將她手掌向上,將手裏的錦帕放到她手裏,抿唇鬆開了她的手掌。


    初一看著陌離這個做起來有些遲鈍的動作,和一直盯著她手掌的眼神微微蹙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拿著陌離遞給她的錦帕,抬手將額頭上的血跡抹去,然後將錦帕捏在手裏。


    這時,兩邊分別衝出十幾個個漢子,將幾人圍住。左邊走過來一個臉上帶疤的魁梧中年人,身後跟了五六個漢子,蹙眉朗聲說道,“怎麽迴事?藏寶閣沒事吧?”


    “迴師父,藏寶閣無事,那些黑衣人已經跑了,他們似乎是衝這幾位來的。”一個麵容白淨,身影修長的男子抬步站出,抬眸看向陌離蹙眉淡聲迴道。


    初一見狀連忙走出朗聲說道,“不是,這是客人,客人。”


    “淺漓?你怎麽帶著客人來這了?”程屹寬看到初一,上前一步不讚成的看向她,蹙眉說道。


    初一見狀縮了縮脖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屹寬看到初一這副模樣搖了搖頭又轉身衝初一旁邊的陌離,大氣抱拳朗聲自報家門,“在下屹寬鏢局的總鏢頭程屹寬,照顧不周,真是對不起。”


    “早就久仰程總鏢頭的大名,在下聞人邑是個小商人,剛好和君姑娘是朋友,今來此處叨擾。”陌離衝程屹寬迴個江湖上的拱手禮,然後漆黑墨眸看向程屹寬,微微勾唇淡聲說道。


    “原來是聞人公子,我這徒弟頑皮將各位帶到了此處,請諸位移步廳堂,我們慢慢敘舊。”程屹寬抬眸將陌離仔細觀察了一番,眉頭微蹙,片刻換上笑臉,抬手衝陌離及麵前的幾人朗聲說道。


    “好,那就請程總鏢頭帶路了。”陌離嘴角微微延伸,麵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斂眸淺笑著說道。


    程屹寬聽後緩緩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撇了初一一眼,轉身在前麵帶路。


    半刻鍾後,程屹寬帶著眾人來到廳堂,吩咐下人上茶後,幾人依次落座。


    幾人寒暄幾句後,程屹寬將陌離現在的身份打聽清楚後,眉頭微微蹙了蹙,低聲問正事,“聞人公子可知剛才在藏寶閣外究竟發生了何事?”


    陌離聽後斂了斂眸,抿唇將剛才發生的事細細說來,忽略自己幫初一擋住了飛鏢,而是淡聲說道,“多虧了,君姑娘機智,將我們帶到你梧桐樹上,脫離了黑衣人的薄霧,我們才能得救。”


    初一聽了陌離和的話後頓時覺得臉有些臊得慌,緊緊的抿著唇瓣將腦袋低了下去。


    程屹寬聽到陌離說被君淺漓帶到樹上,眉頭一皺,心中疑惑但是沒有說話。


    陌離又接著緩緩說道,“這些人恐怕隻是衝著我們來的,但是敢在屹寬鏢局裏麵動手,怕是對鏢局裏極其熟悉的人。”


    程屹寬聽了陌離的話後,抿了抿唇低聲說道,“聞人公子心中有人選嗎?”


    說這話的時候程屹寬握了握拳頭,不著痕跡瞥了眼初一,生怕陌離會將她推出來,畢竟是她將他們帶入那藏寶閣附近,懷疑她的話倒是合情理,隻可是淺漓畢竟是自己的徒兒,程屹寬還是不想讓陌離懷疑她身上。


    陌離聽後則淺淺勾唇,斂眸淡聲說道,“這個暫時還沒有想法,程總鏢頭可有什麽看法?”


    程屹寬聽後大眼微斂,橫著一條傷疤的臉頰有些嚴肅,片刻後抬眸看向陌離低聲問道,“不知聞人公子在這沛州城可有什麽仇家?”


    “這,在下不過一介商人,自認平時和善待客,不應有什麽仇人吧?”陌離微微側頭,斂眸有些疑惑的淡聲說道。


    初一見到陌離難得對外這麽柔和的樣子,默默撇了撇嘴。


    裝得還挺像,不過這個眼神還是挺生硬的。


    感受到程屹寬看向她的目光,初一收迴眼神,坐得端正。


    “既然這樣,在我鏢局中發生的意外,我們屹寬鏢局就要承擔責任,此事也就該由我鏢局查明,不知聞人公子覺得怎麽樣?”程屹寬濃眉緊蹙,沉聲說道。


    “這......”陌離聽後斂眸片刻,猶豫一瞬低聲說道,“那好吧,此事就拜托程總鏢頭了。”說罷抬手抱拳衝程屹寬表示尊敬的作了一個揖。


    幾人將這件事定下來後,又閑聊了幾句。


    隨後程屹寬派徒弟給陌離等人分了房間,帶到了客房。


    “你留下。”程屹寬看著從自己麵前縮著脖子企圖降低存在感的初一,沉聲說道。


    初一腳步頓住,身子僵在原地,抬眸看向陌離,櫻唇微抿著,拚命眨著眼睛求助。


    陌離沒有迴頭,徑直向外走去。


    初一蹙眉看著陌離麵無表情的轉身而去,蹙眉撅了撅嘴。


    要不要這麽冷漠啊?


    初一輕歎一口氣,心虛轉過身麵向程屹寬。


    “你給我過來!”程屹寬緩緩轉過身,向著廳堂裏麵的暗堂走去,冷聲說道。


    初一抿了抿唇,悶著腦袋,跟著程屹寬向暗堂走去。


    程屹寬抬手撩袍坐在太師椅上,蹙眉看著麵前站著的初一沉聲說道,“說吧,不是讓你去京城送鏢,你怎麽先迴來了?你師兄們呢?”


    “我......”初一聽了程屹寬的話後,微微斂眸。


    他不知道佛像丟了的事嗎?


    初一彎眸微轉,決定將這件事先糊弄過去。


    “我這不是想家了麽,就先迴來了,師兄們還有些事要善後,就讓我先迴來了。”


    程屹寬聽後明顯不相信,眉頭緊皺的看著初一,銳利的眼神失憶她說實話。


    初一見到程屹寬這副兇煞之樣,頓時縮了縮脖子,死活不再說話。


    程屹寬見狀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好,問你這個你不說,那我就問別的,你今天帶迴來那些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就從京城來的商人啊,還是他們捎著我迴來的呢。”初一咬了咬唇瓣,抬眸淡聲迴道。


    程屹寬聽了初一的話後,壓抑不住怒氣,沉聲說道,“你還騙我,那叫聞人邑的公子身上,根本沒有半分的商人氣質,雖說他特意偽裝,可是他眼中的那種如刀出鞘般的銳利鋒芒是隱藏不住的,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麽人?”


    初一聽後一陣心虛。


    都怪陌離,裝就裝個全套麽,眼神幹嘛不收斂一下?


    初一抿了抿唇,斂著眼眸,低頭不說話。


    “好,你不說我也知道。”程屹寬看著初一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沉聲說道,“你且告訴我,那聞人邑是不是朝廷的人?”


    初一抬眸瞥了程屹寬一眼,依舊沒忘了幫陌離掩蓋身份,低聲嘀咕道,“不是,他表舅才是朝廷的人,是朝中的戶部尚書。”


    不過顯然初一說的話沒有引起程屹寬的注意,他依舊蹙眉,語氣中帶著怒氣沉聲說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和朝廷的人扯上關係,你怎麽就是不聽!”


    “那為什麽還要幫皇室押鏢呢?”初一聽了程屹寬的話後,沒忍住咬唇小聲問道。


    程屹寬被初一這句話一噎,氣得臉上的舊疤疼,輕歎一口氣,淡聲教育,“現在是朝廷做主的時候,就算皇上給了沛州城很大的權利,可是也都是建立在皇權之下的,何況我們一個小小的鏢局更是不能挑戰皇權,抗旨不遵這種是不可能出現在我們這小鏢局身上。”


    初一聽後抿唇點了點頭,其實她心中還有兩個疑問。


    為什麽這趟鏢這麽重要,程屹寬卻將這次押鏢的任務交給了徒弟們,而他又為什麽這麽的拒絕與朝廷接觸?


    初一眼眸微轉,最終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


    “總之,你一定要離朝廷的鷹犬遠一點。”程屹寬抬眸看著初一,眸中帶著擔心的低聲說道。


    初一聽了程屹寬的話後,斂目點了點頭,眸中若有所思。


    “對了,你今日為何將聞人邑那群人往藏寶閣的方向領,是不是他們跟你說些什麽了?”程屹寬突然想起這件事,蹙眉看向初一,朗聲問道。


    初一被程屹寬這個問題問得一僵,抬眸瞥了他一眼,結結巴巴說道,“這,這我也不知為何?我,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站在那了,就,就是這樣。”


    程屹寬聽後猛地站起身走到初一身邊,抬手抓住初一的肩膀上下將她打量一遍,低聲說道,“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


    初一聽後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沒什麽不適啊。”


    程屹寬見狀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懷疑你恐怕是被人催眠了,所以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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