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北鎮撫司的幾人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吃飯過後便準備出門。


    初一和陌離坐在一個馬車上,董子侃帶著隋他去坐在前麵的馬車裏,緩緩向京城外走去。


    雖說是喬裝出行,其實也不過是換了身衣服偽造了一個身份,但是初一用的依舊是鏢師的身份,畢竟君淺漓在沛州城生活了好幾年,有些相熟的人是認識她的,至於隋他去則被陌離強迫公開了自己五月山莊少爺的身份,有了這個身份幾人一路上可能省了不少事情。


    而在臨行前董子侃分別遞給初一和隋他去一張紙,紙上麵寫著陌離幾人此次出行偽造的身份,要求兩人必須將這張紙上的內容記下。


    初一上了馬車後,隨意瞥了一眼那個紙就將那紙扔到了一旁看也不看。


    陌離見到她這副模樣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蹙,以為她是在莫名發脾氣,抬眸看了她片刻沉聲說道,“都記住了?記住了話,我檢查一下。”


    初一見狀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瞥了陌離一眼低聲說道,“行,問吧。”


    陌離見到初一這副樣子,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斂了斂眸淡聲說道,“我現在身份的表舅是什麽身份?”


    陌離自然不會問她現在身份的名字是什麽,思索過後便選了這個不簡單也不難的問道。


    初一聽後白了陌離一眼,抿了抿唇,演出一臉八卦的樣子說道,“好像是在朝中當什麽大官的。”


    “你就是這麽記的?”陌離聽後冷哼一聲,看著初一麵色微恙的沉聲問道。


    他現在的身份叫聞人邑,聞人邑是京城中一家酒樓的掌櫃,而聞人邑的表舅就是朝中的戶部尚書,說是表舅其實就是姑父家的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舅,蹭著表舅的名號他能讓在京城商家中占得一席之位,畢竟在這京城中有權和有錢都是王道。


    而對於陌離來說借用一個真實存在的身份總比無中生有來得安全。


    陌離蹙眉看著初一,本以為她放下紙一副坦然的樣子是胸有成竹都記下了,卻沒想到她竟打算隨意糊弄過去。


    初一見到陌離這副要生氣的模樣,連忙不在意作息怒狀的擺擺手朗聲說道,“記那麽清楚幹什麽?”


    她見陌離聽了她這句話瞪了眼,抿了抿唇又淡聲解釋道,“我跟你才認識一個星期,我就把你一個姑父家的舅什麽身份都問出來了,也太不切實際了吧,除非我對你窺伺已久,恨不得想嫁給你,把跟你沾邊的親戚都刨出來問一問。”


    “好主意。”陌離本來聽了初一的前一句話還很生氣,聽到她的後一句話微微挑了挑眉心中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嘴上卻不願承認,微微勾唇起了逗她的心思,抬眸看向她朗聲說道。


    “啊?”初一被陌離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說的有些蒙,睜著濡濕的眼眸看向陌離,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陌離看著她那如小貓般懵懂的眼睛隻覺得自己心裏癢癢,臉不知覺的紅了起來,抬手握拳放到唇邊幹咳了兩聲掩住自己臉頰上窘迫的紅暈,然後清了清嗓麵無表情的淡聲說道,“就是你剛才說你對我窺伺已久,恨不得想嫁給我。”


    “啥?”初一聽了這話後麵上更加蒙,挑眉看著陌離。


    什麽意思呀?怎麽從他嘴裏這麽說出來,就好像,好像自己跟他告白了似的。


    初一微微蹙眉抬眸盯著陌離用眼神詢問。


    陌離壓住自己不禁上翹的嘴角,瞥了初一一眼,然後看著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淡聲說道,“就是說你現在要進入聞人邑愛慕者的狀態,這是一個很好的掩護,以後你就跟在我後麵就好,所以這張紙上的全部內容你都要全部記下來。”


    初一聽後櫻唇微張,瞪眼看著陌離,嘴上囁嚅了半天一句話說不出來,心裏暗罵,我去。


    陌離看著初一因為生氣而微微顫動的櫻唇,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覺得自己有些口渴,側過頭不去看她嘴唇卻不自覺的微勾。


    初一見他扭過頭去,默默白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見自己這小胳膊也擰不過他那大腿,撇了撇嘴憤憤的拿起身邊的那張紙,故意弄出“嘩啦”的噪音,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委委屈屈的噘嘴拿著那張紙默默背了起來。


    陌離偷瞄了初一一眼,見到她這副可憐的小樣子,唇角的弧度不自覺的擴大,而後閉目養神端坐在馬車中,唇角的那一絲笑意卻沒有消散。


    初一瞥見陌離這副愉悅的樣子,心中不爽,暗自衝他做了個鬼臉。


    ......


    華美宅子中,一身藕合色衣裙的女子坐在荷花池邊,眉頭緊蹙著看著那個如妖孽般的男子,沉聲說道,“你什麽時候把我放迴去?”


    君淺漓所處的宅子中看似空蕩卻有著許多暗衛和陣法保護,但是君淺漓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宅子中蘊含陣法,她無論怎麽繞都會走迴原地,再加上她不想驚動任何人,便始終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我不會放你迴去,明天跟我去沛州城。”安夜楚看著君淺漓微微勾唇,慢慢的將手中的棋子落下,然後淡聲說道。


    君淺漓聽後覺得安夜楚言而無信,猛的站起身,朗聲說道,“你什麽意思?我若不迴去如何完成你說的事情?”


    “找什麽急?你現在迴去也沒有用,陌離已經向沛州去了。”安夜楚見到君淺漓這麽激動的反應淡淡的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輕聲說道。


    君淺漓聽後微愣,心中想到一些事情抿唇麵色沉重問道,“他為何要去沛州城?”是不是要將屹寬鏢局的人都抓起來?都是她沒有看管好佛像連累了大家。


    “因為江湖上最近有個消息說百年前慧通大師留下的那個金佛像問世,天下所有對那金佛像有興趣的人都去了,他也是因為這件事。”安夜楚正抬手扶著下巴,研究麵前的棋局,沒有注意到君淺漓的臉色,聽了她的問題後淡聲迴道。


    君淺漓聽後得知陌離不是為屹寬鏢局去的莫名鬆了口氣,抬眸看向安夜楚,低聲問道,“你也要去?”


    “我的目標也是那個佛像,沒道理有這種機會不去,至於陌離那邊隻是一個捷徑。”安夜楚蹙眉看著自己麵前解不來的棋局,抿唇淡聲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佛像的下落,那我就沒有要幫你的事了,我能不能不跟你一起去。”君淺漓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毒,不能長久的離開京城否則小命就會不保,看來她是時候要找一份解藥了,畢竟讓人一直牽製的滋味不好,隻是閆昊平不好對付。


    安夜楚聽後下棋子的手頓了頓,然後抬手將棋子扔迴原位,緩緩向後靠去抱著胳膊抬眸看著君淺漓,低聲說道,“這件事是用不著你了,但是你欠我的還沒還呢,爺發現你這人也是挺有意思的,每次見到你給爺的感覺都不一樣,爺覺得很新鮮,所以你還是老實跟著爺吧,沒準爺一高興就不計前嫌了。”


    君淺漓聽了安夜楚的話後,麵上閃過一絲著急。


    安夜楚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表情,微微勾唇,挑眉打斷她還想要說的話低聲說道,“行了,你沒有條件去反抗爺。。會下棋嗎?過來陪爺下一局。”


    君淺漓正心中發堵,見狀撇了撇嘴,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不會。”


    “沒事,爺教你。”安夜楚挑眉看向君淺漓死皮賴臉的非要教她下棋。


    君淺漓拗不過她,深吸一口氣坐下學起棋來,奈何對圍棋著實沒有天賦,學了一上午也沒有學會,倒是把教棋的安夜楚氣個半死。


    下午時分,君淺漓終於忍不住向安夜楚提出出門逛一逛的請求,“我能不能出去,明天要走了,我想買點東西。”


    “府裏什麽都有,你知會下人就好,不必自己去買。”安夜楚聽後桃花眼微挑,淡淡看向君淺漓淺笑著低聲說道,雖隻有淡淡一瞥卻仿佛能夠看出君淺漓心中的想法。


    君淺漓看到安夜楚的眼神杏眼微斂,有些心驚的抿了抿唇輕聲說道,“我在這宅子中待的太久了想去透透氣。”


    “好,你要是早這麽說不就完了麽。”安夜楚聽後爽快的點了點頭,然後朗聲說道,“不過要帶兩個下人跟著你。”


    君淺漓聽到安夜楚答應了,有一瞬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連忙點點頭,生怕安夜楚反悔。


    安夜楚唇衝她擺擺手,然後緩緩起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離開了荷花池邊。


    君淺漓見狀輕歎了一口氣,雖說要擺脫兩個下人麻煩一點,但是能出去就是好的。


    想到這兒,她轉身向自己住的房間走去,準備好後出了宅子。


    安夜楚則在君淺漓走後,衝隱在暗處的暗衛輕聲吩咐道,“再派一個暗衛跟著她。”


    “是。”虛無中有人應聲,而後空氣又陷入了安靜。


    安夜楚抬手轉了轉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邪氣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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