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老宅裏和街道上的秋日蕭瑟景色不同,東院中一片生機盎然,本應生在夏日的荷花開在廣闊的湖中,荷葉個個相接,湖水中升騰著些許霧氣,讓身處之中的人仿佛身臨仙境一般。


    君淺漓躺在一個搖椅上羽睫微顫看向周圍的荷花池和自己身處的湖心亭,微微蹙眉心中一陣迷茫。


    “醒了?”耳側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君淺漓微微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墨發未束披散在肩的男人一隻胳膊倚著靠椅側臥在上麵,手中拿著一個水晶杯懶懶的看向她。


    那男人正是之前被初一算計昏睡在月上閣的安夜楚,他身著浴袍樣的紅衣,修長手指撚著手中水晶杯,然後抬手將那水晶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一滴酒液順著嘴角流下,直接滑入那敞開衣襟,順著那精瘦的胸肌流入隱蔽處。


    君淺漓看著麵前那如妖孽般的男人,連忙坐起身警惕的看著他,蹙額問道,“你是誰?”


    “才一晚就不記得爺是誰了?真是無情。”安夜楚微微勾唇看向君淺漓,語氣曖昧說道。


    君淺漓聽了安夜楚的這話後,眉頭蹙得更緊,沉聲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安夜楚聽後低低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微彎看著君淺漓的眼中透著曖昧,低聲說道,“沒關係,不記得的話,我們今天就迴憶迴憶。”


    雖然安夜楚正彎眸笑著,可是君淺漓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冷意,她抿唇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將她抓過來還如此針對她。


    真是的,最近怎麽這麽多奇怪的事情?


    君淺漓警惕的看著他,準備隨機應變。


    安夜楚見到君淺漓這副模樣微微勾唇,緩緩的將手中的水晶杯放到身旁的桌子上,下一瞬出現在君淺漓麵前,將她推倒在靠椅上兩隻手撐在她身側,低頭看向她。


    君淺漓瞪眼看著身上的安夜楚,眸中帶著驚訝,她剛才根本沒有看清這人動作,不過一瞬他就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是?”她不禁問出口。


    安夜楚微微挑眉,俯身湊到君淺漓耳邊聲音低啞說道,“不過小把戲。”


    君淺漓感受到耳邊不安分吹氣的嘴唇,身上的汗毛頓時立起,抬手抓住安夜楚衣襟。


    “這就開始迫不及待了?”安夜楚見君淺漓抓上他的衣襟,輕佻的衝她眨了眨眼,語氣曖昧說道。


    卻沒想到下一刻,自己竟然騰空而起,微微斂眸向胸口看去,隻見君淺漓抓著他衣襟的手托著他的胸膛將他托起,安夜楚眸中閃過一絲不敢想信。


    而後君淺漓輕輕揮手將安夜楚扔進身側湖中。


    安夜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君淺漓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氣,竟被君淺漓得逞,好在輕功不錯,在落水前一刻內力運起用手指點著荷葉,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身正過身子,腳尖輕輕落在荷葉上站穩。


    君淺漓趁著安夜楚穩住身形的時候,連忙起身想要跑出亭子外,卻沒想到這湖心亭竟是孤立在湖中,並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她蹙眉看著周圍一望無際的荷葉停下腳步,心中焦急。


    “想去哪?”安夜楚悠閑漫步在荷葉上,勾唇看著君淺漓,緩緩走到她麵前,輕聲問道。


    君淺漓蹙眉看著這個將自己帶到此處的男人,眉頭緊蹙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麽?”


    安夜楚聽後挑眉看向君淺漓,抬手倚著自己下巴,伸出修長手指點了點臉頰,將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而後直視著君淺漓低聲說道,“怎麽?這是真失憶了?還是演技太好讓人分毫都看不出來是否在說話?”


    君淺漓蹙眉看著他也不知該如何迴答,抿唇警惕的看著他不說話。


    安夜楚看著君淺漓糾結了片刻,而後臉上綻放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一個飛快旋身閃到君淺漓身後,抬手點住她的穴位,瞬間令君淺漓動彈不得。


    “不管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裝傻,該報複的爺得報複迴來,不然爺心裏這氣怎麽消。”話語落下,安夜楚彎眸俯身將下巴放到君淺漓頸窩處,水潤的唇瓣微撅上前欲印個小草莓。


    君淺漓感受到自己耳邊那男人唿吸的熱氣,身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偏偏自己還動彈不得,緊急時刻中腦中靈光一閃,連忙閉著眼睛扯著嗓子喊道,“等等,我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人,你不能動我!”


    安夜楚聽到君淺漓的話後,俯身的動作停在原地,玩味挑了挑眉,緩緩側頭看向君淺漓的側臉,聲音低啞的輕聲說道,“你倒是會找擋箭牌,你覺得爺會忌憚陌離?”


    君淺漓感受到身後人說話時胸膛輕微的顫抖,那人薄唇一張一合,對君淺漓而言仿佛是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讓她十分不安,她深吸一口氣,抿唇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忌不忌憚陌離,我隻知道錦衣衛在京城有些勢力,就算你不會把錦衣衛放在眼裏,但是你還是會權衡一下的,畢竟蚊子咬人不疼日後卻是極癢的。”


    “嗬......”安夜楚聽後輕聲一笑,然後緩緩走到君淺漓麵前斂眸看著她,眼中神色危險幽深,嘴角掛著常帶的淺笑,聲音低沉問道,“那你冒犯爺,就這麽算了?”


    君淺漓聽了安夜楚的話後,微微抿唇心說她到底什麽時候得罪他了,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呢?不會是......


    “奧。”君淺漓還未從思緒中抽離,安夜楚見不得她斂眸思索不理他的樣子,抬手用力捏著君淺漓的臉頰,讓她抬眸看向他,沉聲問道,“想好沒?”


    君淺漓感覺自己的臉頰一定被這貨捏腫了,抬眸睨了他一眼,然後輕歎一口氣後輕聲說道,“我若是之前有什麽得罪過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除了那什麽,其他的事情隻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為你做,當做賠禮。”


    “除了那什麽?那什麽是什麽?”安夜楚壞心眼的看向君淺漓,見到她耳後通紅,勾唇笑得魅惑。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容易害羞了?不向來是膽大包天的嗎?倒是更有趣了。


    君淺漓見他明知故問,瞪眼看向他蹙眉也不說話,通紅的耳朵卻暴露她聽到這種事情的害羞。


    安夜楚微微勾唇也不再逗她悠閑繞到她身後,隨手一點將穴位解開,而後緩緩走到躺椅旁邊側臥拿起桌上之前用的那個水晶杯,又順過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將水晶杯懶懶的銜在指尖,抬眸看向轉過身的君淺漓,彎眸笑得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低聲說道,“你要是這麽說的話,爺確實有件事要你辦。”


    君淺漓見到他這副模樣,瞬間有一種自己掉入了他做的套中,被牽著鼻子走,但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君淺漓咬了咬唇瓣抬步走向安夜楚。


    ......


    北鎮撫司中。


    初一抬眉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陌離慢慢進食,心中十分著急,拿著手中的筷子憤憤的戳著自己碗裏的飯。


    “你要是不吃就給城外的那些乞丐,還有很多人在餓著呢。”陌離抬眸淡淡的瞥了坐在對麵的初一一眼,冷聲說道。


    師兄都被關起來了,她怎麽有心情吃的下去呀?


    現在這屹寬鏢局的鏢師都被安頓在了京城中的一個宅子中,北鎮撫司裏就剩下她自己,說什麽她是見過那佛像的最後一個人,非要將她留下,不過這樣也好,能得到佛像的第一手消息,還能把現在在牢中的師兄救出來。


    其實初一不知道那屹寬鏢局的鏢師並沒有安頓在京城的宅子裏,而是關進了京中的其他牢房中,也不知道陌離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告訴她。


    初一見陌離一臉麵無表情的吃著麵前的飯菜,就算她再是個吃貨,但是心中惦念著師兄自然是一點也吃不下,抿了抿唇將手中碗放到桌子上,睨了陌離一眼起身向外麵走去。


    陌離見狀吃飯的動作頓了下,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眸中神色幽深複雜,筷子不堪重負分為兩截,他麵無表情發下手中筷子,衝身後站著的下人淡聲說道,“再拿雙筷子。”


    那下人感受到六爺壓抑的冰冷,顫抖著手將早就備著的筷子俯身遞給他。


    陌離抬手接過繼續神色不明的吃著碗裏的飯。


    就在下人鬆了一口氣時,陌離又將手中的那雙筷子捏成兩段,淡淡的將手中的筷子放下,冷聲說道,“再換。”


    那下人看著那兩截筷子背後涼氣又升起來,顫著手又奉上一雙筷子,陌離抬手接過又開始進食。


    就這樣四,五次後,那下人已經不再害怕整個人麻木的遞筷子,備筷子,最後陌離終於吃完了這頓飯,一雙墨眸微斂看著初一未吃兩口的飯蹙眉,麵上神色不明,而後薄唇緊抿著起身向外走去。


    恰好董子侃路過,見到桌麵上的這副樣子,斂眸思索了片刻後,抬手將那下人招過來,微微啟唇吩咐了一頓,然後抬步跟上陌離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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