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老爺心裏汗顏的很,他這個當爹的都沒有給閨女帶來這麽安穩的日子,倒是娶了個好媳婦,讓他們老兩口過得自在了,閨女日子過好了,兒子那是不用說了,好的不能更好了。


    作為長輩能夠為孩子做的不多,已經是畢生最大的遺憾,所以關鍵時候,立場必須要站定。池二老爺前半輩子雖然不靠譜,可到後半輩子轉折了,突然就明白了。


    認定真理,堅定的站在兒媳婦這一邊,倒黴兒子擺臉色給誰看呢,就該被兒媳婦收拾一頓才是。一絲的怨言都沒有,若不是兒子不太好說話,他這個當爹的沒啥威嚴,都要鞭子哄著兒子給兒媳婦認錯了。


    當然了人家池二老爺也是心裏有數的,從他這個當祖父的不能夠跟孫子親密紈絝的時候開始,人家池二老爺早就認為兒子是個慫的了。屋裏的事情肯定是兒媳婦說了算的。這事人家心裏門清。


    所以兩人一起擺臉色,肯定是兒媳婦更勝一籌。他們兩口子攙和什麽呀,怎麽說大方向都沒有變嗎,索性拉著媳婦走人了,小輩的事情就讓小輩自己去折騰好了。


    屋裏,池二郎擼著胳膊袖子不顧形象的給夫人揉著小腿肚子,臉上還陪著笑容。怎麽看都沒有阿福說的,老爺隻要迴府,邁進大門臉色就難看的能滴下來水滴。


    自從懷孕之後,芳姐就不太喜歡動腦子,膈應拐彎抹角的,直接冷著臉開門見山:“聽說夫君最近心情不太好。”


    池二郎手上動作都不帶停頓的:‘誰說的,四娘盡管放心,安心待產。為夫好得很。家裏外麵都沒有讓膈應事。’


    芳姐挑眉,就是如今的臉蛋胖的圓潤潤的,少了往日的挑釁,多了一抹略帶溫和的柔情:“不是嗎,外麵都傳遍了,說是郡守大人,空曠日久。心情煩悶。都憋出來毛病了。”


    池二郎看看夫人臉上不一樣的風采,在看看夫人的肚子,要說起來這些日子心思都在生孩子還有大肚子上了。還真沒什麽欲念。


    當然了看著夫人露著青筋的還隨時被孩子給踹的變形的肚子,池二郎也沒心思起什麽心思就是了,如今被夫人這麽一提醒,池二郎不太淡定了。不看肚子。光往風情上麵想了。


    揉著小腿的手跟著就有點流連忘返,說起來女人胖點沒什麽不好。抱起來舒服,摸著都是軟軟的,當然了肚子若是能夠稍微小點就更完美了,心動了。嘴巴也就跟著花花了:“說起來真的憋得蠻久的了,四娘當真是體貼。雖說現在不太方便,不過還是可以稍微解解渴的。就怕是要辛苦夫人了。”


    話說到後麵已經不太能聽見聲音了。人家嘴巴有事情做嗎。忙得很。說完鹹豬手順便跟著跑偏了。


    要說池二郎自從到了遼東,整日裏跟著一群糙漢子相處。變化最是明顯,少了在京城時候陰鬱,多了遼東漢子的爽朗;少了在京城時候的名士風流氣息,身上平添了男人的豪邁粗獷。


    話說閨房之樂上都少了些曖昧調戲氣氛,都是直奔主題,豪邁奔放的粗言糙語。


    芳姐翻白眼,好的地方變變也就算了,怎麽亂七八糟的都學呀,一群的糙爺們嘴巴裏能有好話嗎,這人連這點辨別能力都沒了嗎。


    不搭理池二郎的戲言:“聽說夫君置了外宅,可是不必在這裏委屈自己。”


    池二郎抬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忙不下去了呢,這叫啥事呀,怎麽就說這個呀,六月飛雪,天大的冤枉,一拍桌子臉色秒變:‘誰說的,豈有此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哪個無法無天的在夫人麵前搬弄是非,安的什麽心思,來人呀給我查。’


    看吧人家官威立馬就出來了。當官當久了,上位者的氣息收都收不住。


    激動憤慨的心情,行為,動作,比芳姐還激動還憤怒呢。


    古大夫可是說過,婦人懷胎最忌優思,若是胎位不好那是要命的,傳這話到夫人身邊的人簡直就是十惡不赦呀。池二郎那是真的有殺人的心。


    芳姐能賣了自家阿福嗎:“你什麽意思,殺人滅口呀。”


    池二郎對著芳姐第一次瞪眼,眼神淩厲,威壓全開:“夫人怎麽知道這裏麵的危害,你如今腦子不好使,為夫同你說不明白,你隻要安心待產就好。這件事情交給為夫,聽話。”


    在池二郎看來,傳話的人就是沒安好心,要夫人的命呢。其心可誅。


    本來就為了肚子裏麵的孩子,還有超常大的肚子心神不定的,還有人在這裏搗亂,簡直就是觸碰了池二郎的逆鱗了。


    芳姐那個氣呀,有這麽擠兌人的嗎,竟然倒打一耙:“你腦子才不好使呢,你要是清清白白的外麵的謠言能滿天飛嗎。交給你,交給你,我就該等著人來給我敬茶了。”


    當然了後麵的純屬氣話,別的不清楚,池二郎的性情她還是明白的,做不出來那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池二郎覺得夫人就是腦子不夠用,不然這麽簡單的問題用問嗎,他池二郎什麽樣,夫人能夠不明白嗎。他們夫妻什麽時候因為這種不找邊際的事情的紅過臉呀。


    真心的盼著自家夫人把短心眼,順便拖累夫人跟著短心眼的孩子,趕緊生下來,那樣夫人就恢複睿智了,腦子能正常運作了,不被倒黴孩子牽累了,他池二郎就連解釋都不用有了。真心的不願意對這種沒有智商的問題解釋。


    一時間盯著芳姐肚子,又是糾結,又是惱恨,又是幽怨,又是著急的,一張臉都要成了調色板了。一般人怕是看不懂這位大人的臉色。


    看著池二郎滿臉的幽怨,憂慮,芳姐氣的仰倒:“什麽眼神,你在外麵擺臉色,弄得謠言滿天飛。我問一下,你惱什麽。你腦子才不夠用呢。”


    池二郎平心靜氣,四娘是孕婦,我不跟他吵,這話在心裏安慰自己好幾遍才好言好語的開口:“夫人該當先從內宅查起才對,怎麽咱們堂堂的郡守府,裏麵如此稀鬆。連郡守的臉色多要被傳的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不把我這個郡守同夫人放在眼裏。這樣的奴才下人不用也罷。”


    若是原來的夫人,這些事情哪裏用他這個夫君提點呀。


    芳姐跟著默然,管理內宅本就是她的事情。池二郎雖然有轉移話題的嫌疑,可說的也在理呀,可不是嗎,怎麽就郡守府裏的一個臉色都傳的家喻戶曉呢。可見這池府的管理鬆懈了。


    難道自己懷了孩子,腦子真的變得不夠用了。芳姐皺著眉頭。一臉的糾結,自棄,自厭,順便自我檢討。


    池二郎怎麽舍得為難已經很不容易的夫人呢.。


    看著夫人臉色不好。趕緊的安慰:“這些都不是大事,這不是夫人現在精力不濟嗎,為夫也是看到夫人把內宅管理的鐵桶一樣。才跟著想到這些的,在侯府的時候別說是臉色。就是主子有什麽喜好那都是瞞不了外人的。夫人不必太在意。”


    這話真的算不上是安慰,這不是明擺著說夫人大不如前了嗎。池二郎有點懊惱,不恨的扇自己兩下。這個不會說話勁兒的。


    可惜現在的芳姐腦子就是這麽直,人就是這麽天真:‘真的,’


    池二郎心說看來夫人腦子真的不怎麽好用了,這都成,還是信誓旦旦的肯定道:“真真的。”


    芳姐的腦子也不是那麽真的不夠使,權當池二郎好心安慰自己了,直接把話題給帶過去,再次迴到重點:“那你到底有什麽不滿意,臉色那麽難看。”


    池二郎說的不太痛快:“四娘懷胖哥的時候,肚子也是如此大嗎,我就是看著有點著急。迴府的時候見沒什麽動靜,知道夫人還沒有生呢,那不就是急了嗎。”


    芳姐翻白眼:“誰還不懷幾個孩子呀,習慣習慣就好了。再說了真要是發動了,還能不讓人給你去信呀,擺臉色也不用非得迴府在擺呀,就是誠心惡心我的吧。”


    池二郎摸著夫人的肚子,堅決不在自己腦子秀逗的話題上轉悠了,再次把氣氛溫馨話:“我就是覺得愧疚,那時候爹娘都在京城,為夫又不著家,夫人一人該當多難過呀。”


    芳姐嘴角抽抽,翻白眼已經不能表達內心的酥麻了,畫風轉變太快,怎麽就文藝話了呢:“那什麽,真的沒有什麽事,肚子大,不等於孩子大,放心吧好生的很,話說就為了這點事呀。”


    池二郎覺得夫人翻白眼的動作不太好,如今肚子裏麵的孩子已經夠讓人操心的了,再填上她娘這個習慣動作,那真是沒法再讓人喜歡了。


    在聽夫人那話池二郎有點急:‘怎麽就不是大事呀,我這幾天就沒有睡好了過,你不知道夜裏這孩子踹的多有勁呀,我是真怕,”


    後麵的不再說了怕嚇到正在懷孕的芳姐。


    摸著肉乎乎的夫人,剛才被夫人提起來興致,還沒有落下去呢,既然夫人不惱了,是不是可以繼續呀。


    話說若是不看肚子的話,自家夫人其他地方還是很有風情的。


    芳姐柔情的靠在池二郎的肩膀上。舒心了。兩口子之間肉麻點什麽的真的不是事。


    芳姐把事情給問出來了,心裏舒坦了。心裏繃著的線也鬆下來了。話說懷孕的她確實有點心眼不夠用,你說放在平時,這些事都未見的能夠入心,偏偏現在幾句話就弄得方寸大亂。太沒用了。


    心裏鬆懈了,肚子跟著疼了,芳姐才想起來,好像從拍桌子以後,肚子一直都有點疼的,因為心裏有氣,就給忽略了,現在是越來越疼了。


    看著邊上的池二郎臉色古怪的說道:“今天夜裏你可以睡個舒心覺了。”


    池二郎茫然:“為何。”


    芳姐沒空給池二郎解釋原因了,直接對著外麵招唿:‘來人呀,我要生了。’


    池二郎一個機靈什麽心思都沒了,往後真要是不舉什麽的,估計都是這時候刺激出來的:“真的呀,這麽快,不是還不到時候嗎。”


    芳姐點頭:“真的,比珍珠都真。趕緊起開,不要礙事。”


    池二郎噌噌的跑出去,然後又進來,都不知道自己要做點什麽。


    芳姐被她跑的眼暈,拽住人:“陪我疼會好了,放心很快的。”


    然後內院的丫頭婆子們陸續進來做事情,隻有芳姐陣痛上來的時候,才揪一把池二郎的袖子,太疼了,就揪頭發,基本上池二郎就是這麽一個存在。不過總好過這人沒事瞎轉悠。


    池二郎茫茫然的坐在芳姐身邊陪疼,看著丫頭婆子們有條不紊的開始布置產房什麽的。


    突然就不那麽緊張了。


    別說還真是看出來點門道、自家管理雖然不怎麽樣,自家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們從始至終都是如此淡定。


    想他池二郎訓練出來最好的部曲,就是夫人身邊這些丫頭婆子們提供的靈感。


    說起來自從兩人成親,不對是自從遇上了芳姐,好像他池二郎的運氣就來了,一樁樁一件件,怎麽就都那麽順心如意呢,就是偶有坎坷,那也不過是小小考驗而已呢。溝溝坎坎的兩人都這麽順利自然地走過來呢。


    芳姐再一次陣痛襲來揪池二郎頭發的時候,池二郎這廝抽風一樣的拉著自家夫人的手:“夫人放心,定然會平安生產的,為夫的福氣都是夫人帶來的,我家四娘運到通天,定然好好地。”


    芳姐凝眉,沒心思搭理抽風不是時候的池二郎,好不容易不那麽疼了,才抿著嘴巴說道:‘你在安慰你自己吧。放心,我沒事。’


    隨後婆子就端著煮雞蛋什麽的一桌子的清淡小菜進來了,給孕婦補充體力的。


    在然後池二夫人風風火火的過來了,池二郎就被嫌棄的請了出去。


    隨著過來的五郎兩人一起在院子裏麵轉圈圈。池二郎黑著臉同古大夫等著裏麵的動靜。順便安慰自家小舅子:“放心,沒事的,四娘還在吃雞蛋呢。”


    五郎那麽好的修養都翻白眼了,沒看到丫頭婆子忙活的頭上都冒汗了嗎,你當生孩子是什麽輕鬆地事情呀。這是多不關心自家姐姐呀。五郎有意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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