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遊這日,謝老先生帶著一幫的學生,都跟著湊熱鬧來了,人家說了郡守夫人的莊子景色怡人,要過來陶冶一下學生們的情操。


    私下裏麵就是為了給這位郡守大人還沒有出身的兒子,增加一下文學修養,就不信,讓一幫的名仕學子熏陶著,文學氣氛包圍著,將來的孩子還會同胖哥一樣粗魯不堪受教。


    老先生不要跟隨和一些,人家一家子出遊,他竟然也能攙和的上。


    池二郎看看夫人,真怕夫人反映不高興,能說自家夫人喜靜,怕鬧騰嗎。


    這位謝大先生,可不光是小舅子同兒子的先生,人家還是夫人娘家隱形的長輩呢。忍著吧。好在夫人也知道給小舅子還有兒子麵子,沒有怎麽反對。


    出了東郡城,道路兩邊,時有散落開的各種正是花期的果樹,一路上別說那些學子,就是池二郎都忍不住嘴角高高翹起。


    他池二郎在遼東也有四年多了,當初的遼東遍布荒山,哪裏有這種入眼的驚喜景致,到處光禿禿的。這些不能說全部是他池二郎的功勞,可沒有他池二郎遼東,東郡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二十多歲的池二郎那真是壓抑不住這種發自內心的自得。若不是人太多都想直接去馬車裏跟夫人分享一下喜悅。


    謝老先生坐在馬車裏麵看著路邊,或者目之所及的景致,也是頻頻點頭,不得不說,這些變化,是隨性的郡守同郡守夫人給遼東帶來的。沒有這位池家二郎在東郡。朝廷上誰能正眼瞧上一眼這裏呀。別說那些這位郡守大人給東郡上書奏請的各種府裏待遇了。朝廷有人好做官。朝廷有人地方也沾光呀。


    就是那些學子們,也有這個認識:‘當初大家要想欣賞這種心曠神怡的精致,還要到夫人的莊子上呢,如今我遼東竟然果木頻植,都是托了郡守大人的福氣。’


    隊伍裏麵隨著池二郎一起騎馬的五郎嘴巴彎彎的,都是擋不住的高興。


    就是才懂事的胖哥在池二郎的懷裏也跟著驕傲。


    池二郎騎馬在外麵,不好裝作聽不見:“都是嶽父大人的撫照。”


    五郎挺胸抬頭。姐夫口中的嶽父大人那是自家親爹的。胖哥跟著挺胸抬頭。那是外祖父,她娘的親爹。


    芳姐在馬車裏麵心情也頗為舒暢,現在隻是個東郡。等到整個大梁都遍布自家老爹的嫁接果樹的時候,他家老爹那就是功在社稷,他華家萬事千秋的功澤,別說是大梁。就是改朝換代,他爹的功澤那也是能夠載入史冊的。


    做官就該做這樣的官。妥妥的,自家小五郎的未來,明媚明媚的。


    芳姐對於謝老頭的感官終於好了一些,謝老頭教出來的學生。見識還是很不錯的嗎。


    張家大朗對於學子的話,那是聽在耳朵裏麵,記在心裏麵。同這位侯府出身的妹夫相比,他張大朗真的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再有就是對京城尚書府的認識。那真是具體深刻多了,在濠州,通州兩地,對於華府,人們認識到的,隻是三品上官的華大人。那是華府一房的勢力而已。


    可就是如此,還是讓他張家敬畏三分呢。他們張家雖然是氏族,可在這位大人手底下,那是下官。他張大朗不過是個衙內。


    可在這裏,在這個地廣人稀,氣候惡略的東郡,人們說的是京城尚書府,還有郡守大人的嶽丈大人,尚書府的二老爺。


    不管是哪一個,同他們通州張家相比,那都是碾壓性的存在。認識太過深刻呀。原來對嶽家的認識實在太過膚淺。以至於差點做出傷筋動骨的選擇呢。


    如今想來都是他的嶽父大人好脾氣呢。後怕呀。


    更是認識到,同郡守大人比起來,他張大朗充其量算是個衙內,有什麽身份可言,難怪才到東郡的時候,被小姨子小舅子們那麽收拾。人家不用漲娘家的勢,就夫家他張大朗就無可奈何。


    不用偷偷的打聽,張家姐夫也知道,在京城的連襟都是在朝廷裏麵有品級的,他張大朗還真就沒有讓人看上眼的地方。


    通州張家在京城算個什麽世家,三流都排不上,還真難為當初嶽父大人能夠青睬。不是他氣餒,實在是認識太深刻。


    難得夫人大度,願意容忍這麽些年。忍不住往華二娘的馬車裏麵頻頻張望。


    芳姐不是有意安排的,可能夠給這位姐夫點震懾作用,那也是很樂意,人生百年而已,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讓二姐過得順遂舒暢,那都是值得的。誰讓是二姐自己的選擇呢。


    到了莊子上,景色更加怡人,畢竟是郡守府專門打理出來的。果木錯落有致林立。陽春四月,能夠觀賞的花草也都產紫嫣紅的綻放。最惹眼的依然是一株紫玉蘭。


    那是華二老爺特意讓人給閨女移栽過來的。芳姐差異:“這個竟然也開了。就是花期過了。可惜來晚了。”


    華二娘:“這就是京城中名及一時的紫玉蘭嗎。聽說二叔的書房外麵有一株呢。”


    五郎:“二姐迴京城的時候,五郎帶姐姐參觀。”


    有幸見到這株玉蘭的也不過是內院的女眷而已。到是五郎同胖哥親自上樹給謝先生摘了幾支不錯的帶到了外院。也是樹上唯一幾朵沒有開敗的。


    芳姐心下鄙夷,竟然還有給先生送花的。這年頭的學生更加奔放。當然了先生的愛好也夠娘的。真心理解不了這些雅致,雅事,雅士。


    聽五郎說外院的學子對於能夠見到京城名及一時的紫玉蘭,激動不已,好詩、好詞,做出來不少。


    不過芳姐表示,他一樣都欣賞不了。


    五郎本來想給自家姐姐看看這些詩詞的。也隻能算了。他姐不愛好這個。


    到是沒有人提出進內院來觀賞玉蘭,還算是有些深淺。


    芳姐帶著華二娘在莊子上能走的地方都給走了一邊。


    華二娘看著綠葉初綻的桃林:“難得四妹妹有這個心思,在這麽樣的地方,竟然弄出來一片世外桃源。”


    芳姐踩著腳下落英繽紛的桃花瓣:‘真的是桃園呢,過幾個月等桃子熟了,我讓人給姐姐送過去。不過這個時節正好,桃花開的正盛。錯過了玉蘭。能趕上桃林也不錯的。’


    看向池二郎他們地方方向。臉色就不太好看,多珍貴的玉蘭呀,自家老爹特意讓人移栽過來的呢。竟然都沒人同知自己呢。要是早些日子過來,說不得還能做成幹花呢。白瞎了自家老爹的心意了。


    這是怨池二郎非得把日子給拖到花期過了,華二娘還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家妹子的性子嗎:“行了你,妹夫把你寵壞了。夫妻情分這東西,不禁磨的。你也悠著點。別仗著妹夫好性子,就亂發脾氣。懷孕的多了,就你一個脾氣這麽大。你也該檢討檢討才是。”


    芳姐今日出來,為了在二姐姐身邊氣勢上不被碾壓。穿的就是囂張的大紅色,聽了華二娘的說法,芳姐脾氣收斂不住。氣場全開,整個人都跟著心氣綻放開來。


    走在才綠色初綻。滿眼粉紅的桃林中,整個林子都淪為了陪襯,都成了妝點,擋不住芳姐囂張的氣勢,還有豔麗的姿容。


    看的華二娘都有點晃眼,他們華府的娘子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可還是頭一次讓四妹給閃眼,自家四妹勝在氣勢上。而氣勢這種東西,那是時間培養出來的東西,自家四妹這些年,在娘家,還是婆家想必過的都是發自內心的順暢安逸,不然這氣勢怕早就磨沒了。


    華二娘由衷的說道:“妹妹適合紅色,平日裏少見你如此盛裝打扮。”華二娘也明白,氣勢這種東西,不是什麽時候都散發出來才好的。


    芳姐被華二娘一句話說的沒了氣勢:“怎麽又說這個,不是再說我持寵而驕的問題嗎。”


    華二娘迴神:‘你知道就好。我們不過是說說而已,四妹夫自家願意寵著你,倒也罷了,在公婆麵前,切記要謙遜。’


    芳姐:“姐姐教訓的是。婆婆寬容不會為難我,處處寵著我,我也不是不知道禮數的人。姐姐大可放心。”


    然後看向華二娘:“這段時間聽說姐姐還有姐夫相處恩愛,可是都和好了。”


    華二娘點頭,不太想多說這個問題:‘恩,還不錯。’


    芳姐見縫插針,給張家姐夫上眼藥:“二姐可莫要被人哄騙了。姐夫是個能屈能伸的。”


    華二娘搖頭失笑,怕是整個池府都知道這位妹妹同她夫君相處不來,兩人見麵就沒有和平的時候。


    自家夫君的性子什麽樣,華二娘還是知道的,那可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嫡子,難得四妹有這麽大本事,每次都把人給擠兌的了漏了行跡:‘妹妹,還有閑心說這個。’


    不太願意說這個問題。她這個當人夫人的,都沒有本事惹毛夫君呢。能說自己失敗嗎。


    芳姐也不是討人嫌棄的:‘聽古大夫說,姐夫配合的不錯,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換方子,以後就按照現在的方子調理一段時間就可以了。恭喜姐姐,想要外甥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華二娘在這個問題上,那是真心的感謝這個妹子:‘說起來還沒有謝過四妹,若是我們夫婦有幸,能夠生的一兒半女,都是四妹妹的功勞。大恩不言謝,我同你姐夫都會記得四妹的好。’


    在男人靠不住的時候,女人能依靠的隻能是娘家還有兒子,很顯然目前華二娘需要的是兒子。娘家能夠幫她到什麽時候。


    若是沒有這個妹子的,怕是他華二娘這輩子都沒法擁有個留著自己血脈的兒子了。


    芳姐:‘二姐你確定,姐夫記得的真的是這個。’


    華二娘忍不住要攥拳頭打人:“你姐夫心性還是不錯的,好歹還分的清楚。再說了這件事情他就是不願意承認又如何。”那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嗎。


    芳姐忍不住笑出來了:‘等小外甥出生的時候,我定然要到通州走一趟,專門在姐夫麵前晃悠,看他怎麽糾結著感謝我。’專門跑去通州就為了打人家的臉,虧她想得出來。


    華二娘噗嗤就笑出來了,也虧得芳姐有這份閑心:“說起來我們出來的日久,你姐夫身體也調理的差不多了,不怕四妹笑話,私下裏麵我們也找了大夫的,大夫們把脈之後,都說你姐夫身子大好。你姐夫心裏有數的。”


    芳姐:“喔,那他不會認為原本我在狂他吧。”


    華二娘抿嘴能說他家男人當時就找了很多的大夫看過嗎,怕是在遼東的地頭上,這種事情也瞞不過這位妹夫的呢。


    姐兩愣了半天,心照不宣吧,說出來實在尷尬。


    華二娘:“你姐夫人品上還是可以的。性情上雖然過於通透,可好在還是要臉麵的。”


    芳姐不置可否,不能太不給自家姐姐麵子不是:“我信姐姐的眼光。”


    華二娘:‘四妹妹放心,好歹我也是華府出來的,被教養了那麽多年,不會把日子過得太糟,何況還有華府,四妹妹給我撐腰呢。’


    芳姐:“還要姐姐自己想得開才好。“


    華二娘接著準備未盡之意:“所以過幾日我們夫婦要告辭了。”


    芳姐有點舍不得,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就走了呀。”


    華二娘:“難得在嫁人之後,我們姐妹還能相處這麽久,他日再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四妹妹我娘那裏還要勞煩四妹妹多多照看。”


    芳姐擺擺手,這都不是事:“說起來咱們雖然天南地北的,可不是有京城嗎,二姐夫雖然是張家子,可總要出仕的,說不定咱們姐妹他日就在京城相聚了。”


    希望就在明天,光想分別得話,太傷感了。


    華二娘隻當這是個美好的願望,張家大朗作為通州張家的掌家嫡子,出仕去京城怕是不容易。那就不是他們小夫妻兩個能夠說了算的。


    華二娘有點後悔,不該在這麽好的氣氛下,說著等傷懷之事,難得自家四妹子能夠出來開開心心的玩會,聽說妹子最近脾氣都很暴躁呢。


    姐妹兩人依依惜別,雖然感情不深,可相處幾日過來,也有很多的不舍。何況都留著華府的血脈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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