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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老頭心說勉強算得上是長輩,既然小輩不長進,他多費點心思教教就好了,就不信這樣提點,對麵的婦人還做不了賢妻良母。


    謝老頭覺得肩上責任重大呀,隱晦的說道:“夫人可是要看看小郎君的學業進程。”順便能給這夫人上一課就更好了。


    芳姐還是挺明智的:‘叨擾先生已經是我的不對了,既然把孩子交給先生,自然對先生無條件的信任。婦人不敢多嘴。’


    謝老頭嘴角抽動,信任個屁呀,也不知道誰擼著胳膊打上我謝府的,收兩個弟子容易嗎,大半輩子也就碰上這麽一個婦人呀。虧她說的出口呀。


    不過既然不是來看孩子的,來幹嘛,老頭猶豫了,難道來認親的,說句實話,芳姐的形象實在不符合老頭對謝府子弟的認識,認了也是丟臉,還不如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放著呢。糾結呀。認還是不認是個問題。


    芳姐一點糾結都沒有,在這位心裏謝老頭算個什麽親戚呀,那不是趕巧了,自己身邊第一人的丫頭在這裏嗎,就是心裏不痛快走走,跟認親沒關係的好不好。


    芳姐很自然地打量園子:“老先生這裏環境不錯。”心裏則在想,光禿禿的也就是老頭還這麽得意,把門戶守得那麽嚴謹,跟自己家莊子比起來可是差得遠了。


    謝老頭看著被魯管事折騰的麵目全非的園子:“不及夫人莊子萬一。”


    芳姐高興,老頭還算是有點見識,不過該謙虛的時候,芳姐還是知道謙虛一下的:“先生謙虛了,牡丹,芍藥各有不同嗎。雖然看著荒涼了一些,可擋不住有人欣賞頹廢美,老先生這裏還是不錯的。”


    不過自己肯定是牡丹。邊上的阿壽心說自家夫人怎麽就那麽的實在呀,真的好如此貶低人家嗎,好歹是小郎君的先生府上呢。


    謝老頭聽到一半臉色就黑了。有這麽誇獎人的嗎,有這麽謙虛的,什麽叫做荒涼了一點,什麽叫做頹廢美。這院子還不是他們華府的管事給折騰成如今這樣的嗎。


    跟個婦人一般見識,有失水準。可就這麽讓人給擠兌了,老頭心裏也不痛快:“夫人好雅興,隻可惜了滿目的枯枝荒涼,若是夫人喜歡。可到後園看老梅。也算是難得景致。”


    老頭哪表情可不是隨意說說,遼東謝府,這點底蘊還是有的。


    芳姐是真的高興:“哦,這裏還有梅樹。”


    謝老頭抿嘴,難道隻有你京城華府有這份雅興不成。不過還是維持著好心情,誰讓壓了這無知婦人一頭呢,很是大方的說道:“嗬嗬,遼東環境如此,老梅都要等到這個月份才有花苞呢。老夫的園子裏麵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有這麽兩株老梅了。讓夫人見笑了。”


    阿壽低頭。自家夫人水平不高,這位傳說中的大先生,可能水平也有限。您好歹也是個名人,能不顯擺嗎,怎麽看著給人的感覺就那麽膚淺呀。


    芳姐一臉的歡喜:“那豈不是說來的正是時候。嗬嗬難得在這個季節還能在外麵看到如此精致,要叨擾先生了。”


    謝老頭跟著心情舒暢不少,隻要這婦人不抽風的時候,還是不錯的嗎。至少知道深淺,算他有見識,知道他府上老梅的珍貴之處。


    一抬手招來管事:“招待夫人去後院賞梅。”管事心說自家先生今日心情不錯。平日裏別說是無關的婦人,就是先生的得意弟子先生都沒有這麽大方呢。謝老先生這個年歲,那也是活出來的人精。少有事情能瞞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盡管芳姐同謝先生對答還是一如既往的讓麽讓人膈應,讓人不喜的囂張。到底在眉宇間露出來那麽一丁丁的煩躁和不愉快。


    若是放在平日裏,謝老頭看到芳姐如此神情心裏定然要不以為然,甚至喝倒彩,


    可如今,謝老頭糾結呀。好歹這丫頭也同他謝氏也有那麽一點的關係不是。就這麽放著不管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說起來京城尚書府再怎麽有本事,到底孩子一人在遼東這樣的地方呢。怪可憐的。


    作為這裏唯一的算的上是長輩的人。謝老頭覺得若是看出來問題不關心一下,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姓氏。


    可若是說道關照這位剽悍的郡守夫人,謝老頭那是真的不是很情願。這種心理有點扭曲呀。真心的對這位夫人看不上眼。


    所以雖然遲疑了那麽一點時間,可還是抬腳同芳姐一起來了後院。好歹近點心力好了。


    管事心說,自家先生今日裏這是怎麽了。同平時相差好多。什麽時候開始這位郡守夫人在謝府的身份到了要先生親自相陪的地位了。


    他這個管事當的失職呀。多重要的改變呀竟然沒發現。


    芳姐則在暗討,這老頭莫不是有什麽事情相求嗎,怎麽先是熱情邀約賞梅,在親自相陪呢。不是說男女有別嗎,難道老頭認為他已經老到沒有男女界限的年歲了。


    想到這裏心裏忍不住猥瑣了一下老頭的能力問題。


    謝老頭心裏真是不情不願的,白瞎了他的半日功夫不是。至於男女之別,在老頭心裏芳姐那是晚輩,正經八本的,真的不用有別。


    過了兩重院落,芳姐才看到在牆角的兩株老梅。孤零零的兩株梅樹,沒什麽看點。


    要說起來難得一點點綴性的顏色,還是讓人賞心悅目的,要說到有多麽的讓人欣喜,那還真是沒有這個感覺。


    麵對老頭的一臉顯擺,芳姐有點不著調怎麽開口讚揚。


    謝老頭看著自家府上的得意之處,才要開口讓這位晚輩來個應景的讚歎,或者感慨。要用文學素養熏陶熏陶這位郡守夫人。


    就聽到芳姐身邊的丫頭說了:“這就是老梅呀,可惜了,方才奴婢還想著,能在同在府上的時候一樣,爬樹上給夫人摘兩支呢。”


    想到少年時光,那時候的阿福還給自己爬過桂樹呢,芳姐那是心情相當的不錯。


    邊上的謝老頭臉色漆黑一片,首先的認識。就是這位與謝氏有血緣關係的小輩,名門秀女竟然爬樹,想想都讓人齒寒呀,我拿什麽拯救你呀我的謝氏血脈。老頭有點力不從心。


    然後就是他老人家的品味問題了,摘花,竟然摘花,在遼東這塊這麽珍貴的老梅,他們竟然想著摘花。敢窺探他的老梅,簡直就是不能容忍呀。


    再其次就是有點惱羞成怒了,自己被個丫頭給貶低了。看著眼前不夠海碗粗的老梅樹,別說爬人,就是凳上去一腳都有危險。


    那丫頭的話裏麵明顯就是嫌棄自家梅樹不夠粗壯嗎,沒法讓她攀爬,有些失望呢。有這麽在人家做客的嗎。什麽素質呀。


    還沒有發作呢,芳姐就開口了:“這裏氣候惡略能有如此兩株梅樹已屬不易。不能要求在高了。不過迴頭摘兩支還是不錯的。”


    阿福:‘是呢,咱們院子裏麵的梅樹花期都已經過了。迴頭奴婢就給夫人摘上兩支,插在瓶子裏麵。’


    老頭一口心頭血還沒吐出來呢。又咽下去了,合著自家寶貴的老梅,在人家眼裏根本就不稀罕呀。聽見了嗎,人家老梅花期都已經過了呢。憋屈的很呢。


    芳姐倒是覺得對老頭要客氣一點,畢竟人家已經遞出了友好的橄欖枝了嗎:“老先生這裏真的不錯,這兩株梅樹花期略晚,給這個時節填了一抹靚麗的色彩呢。”


    老頭看看老梅,色彩是有點、靚麗說不上。好歹用詞還是不錯的,盡管不太應景。對芳姐的文化底蘊做了一下評估,倒也不介意老梅會怎麽被禍害了。摘就摘吧,反正欠人情份。


    若是把兩株老梅給她挖過去,就不用在看著她糟心,老頭再怎麽不舍也會立刻把老梅送出去。一了百了不是。


    可不行呀。總不能看著謝氏這點微薄的嫡係血脈,就這麽在糟心下去,尤其是不能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在這麽糟心下去:“夫人喜歡就好,難得能夠如夫人的眼,管家給夫人剪兩支品相好的迴府觀賞。”


    為了培養芳姐的品味,老頭也算是豁出去。不就是吐血嗎。沒人的時候自己在噴好了。


    管事差點驚掉下巴,別說剪枝,就是摘花在謝府來說那都是冒犯的好不好,自家先生今日果然不對呀。


    芳姐略覺不好意思:“長得好好的,就給摘了,怪可惜的。何況是先生的心頭好呢。”


    老頭咬著後槽牙:“難得夫人喜歡。本來就是給人看的。老夫這把年歲,哪裏有你們年輕人的精氣神還出來賞花呀,放在這裏到讓老梅寂寞了。”


    管事低頭,自家老爺可是早晚都要過來走走的呢。


    這話說的粗俗,一點大先生的文化底蘊都沒有加進去。可見對芳姐的認識該有多麽的白話呀。


    芳姐掃眼謝老頭,倒是誠心誠意的。心裏有點高興。難得老頭這麽大方。


    挺爽快的就應下了:“那就多謝先生美意了。”


    然後在看老梅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比方才喜歡多了,抬腳就過去親自挑選品相好,花朵多的了。


    阿福更是在邊上跟著嘰喳不停。兩人繞著梅樹在商量剪哪支好呢。


    雙冒一聲不吭的在夫人身邊伺候著,什麽她都不懂,他什麽都沒有看見。愛咋地咋地吧。夫人隻要自家夫人不在犯病就好。


    隻有阿壽這個臉皮薄的,在謝大先生麵前那這是非常的不好意思。要說替自家夫人客氣一番,她一個丫頭實在不太夠級別,跟這位大先生搭不上話。


    所以臉紅心跳的站在大先生身後一點,不是羞的,是臊的,替自家夫人臊的。


    沒看到自家夫人抬手指一下,老先生的臉色就黑一分嗎,人家再客氣呢,夫人怎麽就不明白呢。


    老頭站在那裏看著老梅樹下的兩個禍害,那是運氣在運氣,壓下心中的翻滾的心火,看到這位郡守夫人的眉宇之間開闊不少,方才覺得自己沒白瞎了兩株老梅。


    算了誰讓他姓謝呢,忍這丫頭一時,至少比認了這門親戚一世要舒坦不是。等這位郡守夫人迴了京城,他老人家就能眼不見為淨了。現在嗎關照一二,也就關照一二好了。


    阿福抱著梅枝一臉欣喜的陪著夫人出來的時候,五郎帶著胖哥已經等在門外了。


    老先生對著芳姐還是盡量的溫和,不過一眼都沒有看向抱著梅枝的阿福就是了,可見老先生忍的辛苦呀。


    芳姐差異於老先生今日的熱情招待,心中略微不安,早知道就備些禮物過來了,打擾人家老頭半天,還親自相陪。多不好意思呀。


    領著兩孩子上了馬車,還同親自送他們出府的謝大先生頷首告別。態度可是前所未有的好。而且發自內心的。


    看到最後老頭都沒有翻臉。芳姐自己都覺得怪難以置信的,老頭吃錯藥了吧。兩人之間的畫風不對呀。


    胖哥抓著馬車裏麵準備的點心,伸手拉芳姐的衣襟兒:“娘,吃。”


    芳姐看看兒子,猛然想起來,難道老頭真的把她當成謝府的遠房親戚在照看了,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老頭還真是認親。


    別說都那麽對胖哥了,這麽對自己不覺得奇怪哈。就納悶了,既然都這樣了,老頭怎麽不明著說出來,認個親兩家好正常的走動呢。


    就不知道老頭對於芳姐的人品,性子真的不感冒。打心眼裏不想認親呀。


    芳姐摸摸胖哥的腦袋:“怎麽樣,先生有沒有教導你不要到處亂跑。”


    胖哥是個呆不住的,嘴巴塞著點心,芳姐說話的時候,已經爬到馬車的邊上去看外麵的街景了,人家喊娘就是打聲招唿而已。


    倒是五郎在邊上說了:“姐,今日怎麽親自過來接我們舅甥。”


    芳姐看著自家越來越往玉樹臨風方向發展的親弟弟,心情莫名的就更好了幾分:‘想你了呀,這幾日府上有客人,咱們姐弟都沒有好好地說話呢。我看著你都瘦了。’


    五郎靦腆微笑:‘阿福說了,我這個年紀是抽條。不是瘦了。’


    芳姐:“她懂什麽呀呀,迴頭還是讓古大夫看看的好,你也要多吃些,不要光讀書,要多動動,不指望你文武雙全,可把身體運動好一點還是很有必要的。”


    五郎紮眼看著他姐,自家姐姐今日話有點多,不像平日的作風。


    芳姐還在邊上說呢,胖哥不耐煩了,孩子淘氣,直接撲過來,扒著芳姐的身子,伸出小胖爪子把芳姐的嘴巴給堵上了。嫌棄她娘話多,煩了。


    順便送給芳姐一個大大的笑容。


    五郎臉紅,自家外甥不太給姐姐麵子。


    芳姐臉紅,氣的,這是自家生出來的孩子嗎,這是親生的嗎。瞪眼,抄手,抬巴掌,秒變呀。翻臉了。親兒子也不能如此不給麵子呀。


    五郎趕緊撲過去,把外甥給拉倒身後:“姐,胖哥鬧著玩呢,平日裏咱們不是也這樣鬧騰嗎。怎麽就惱了呀。”


    好吧對著五郎,芳姐下不去手的,然後皺眉,可不是嗎,平日裏她還能同胖哥一塊在地上滾兩圈呢,今日怎麽就惱了呢,脾氣怎麽就那麽陰晴不定呀。不得不承認,還有點蠻不講理。芳姐有點自我厭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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