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這位老先生吃酒,芳姐是不能作陪的。這位先生規矩大呀,再說了這位先生肯定對她有心裏陰影。說白了,老先生不待見芳姐,也可以說不待見拋頭露麵的女人。


    芳姐不是給老頭麵子,而是給自家兄弟,還有兒子的麵子,尊重老先生的的個人喜好。不就是一頓飯一家人分開吃嗎。忍了。


    池二郎的熱情招待很有特色,別說這個時代,就是在哪個時代,池二郎作為家長,那也是小眾那一群裏麵的,不放心把孩子交給老師,什麽人呀。讓老 先生越來越鬱悶。這種具有特色的叮囑實在少見。


    老先生的徒弟帶了多少個了,就沒碰上一個這樣的,還沒開始教導呢,家長就開始在邊上唧唧歪歪了。


    說的是什麽話,不能讓孩子太早起來,孩子正在長身體呢,不能讓孩子點燈讀書,傷眼睛。


    老先生若不是看著池府的酒水東郡的其他地方找不來,都想甩袖子走人。這樣的孩子能學成什麽樣呀。


    好在五郎還是懂事的,站在邊上一臉的羞澀,臉蛋紅紅的說道:“姐夫放心,五郎不怕辛苦,先生隻管往嚴厲了管教,祖父說過,玉不雕不成器,五郎 請先生教導。”


    老先生鬆口氣,幸好有個明白的。他老人家還是有眼光的。


    池二郎看著小舅子有點眼圈發紅,倒黴孩子你懂什麽呀,文人的腦子都變態呀,那戒尺打在手上,可是比舞刀弄槍的時候,磕了碰了疼多了。


    等自己兒子的時候,他可舍不得的。池二郎拉著小舅子:‘你懂什麽呀,老先生教學,那是講究慧根的,用心就好,不要太難為自己。’


    老先生悶下一口酒。心說我又不是和尚,我收徒弟講究屁的一個慧根呀。虧眼前這位還是侯府郎君,一郡之首呢,什麽水平呀。


    偏偏自己今日過來。就是給他捧場的,讓人知道他這個大先生對這位郡守還是支持的。想想都是鬱悶。


    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池二郎,老先生覺得自己的骨氣,清高什麽的,好像都刷新下限了:“咳咳咳。大人放心,老夫從來都是因材施教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家兒子還不見得配得到老夫的費心教導呢。老先生也是真的這麽想的,你不願意兒子受委屈,我還不願意教導呢。


    池二郎反倒鬆口氣:“老先生英明呀,實在太好了。”


    他兒子將來要走武將之路,做學問真的不用那麽好。


    五郎感動於自家姐夫的關愛,雖然有溺愛之嫌,可句句都是心疼他的,怕老先生讓他受委屈。要知道平日裏他姐夫雖然疼他。可在學習上從來不縱容的。


    老先生從池府出去的時候,已經是腳步半顛狀態。


    五郎服侍著老先生上的馬車。而且坐的是池府的馬車,別看五郎那麽大的小身板,依然秉持底子禮,把醉酒的師傅送迴府上。


    池府門外,看到此刻場景的人雖然不多,可也足夠在半日之內,把這件事情宣傳的差不多,那些從來以謝先生馬首是瞻的文人名仕,都在思索。老先生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就同池府關係這麽親近了。


    前段時間先生對這位郡守還不以為然呢。


    第二日外麵如何猜測老先生的心思,且不說,隻說老先生走後。今夜裏麵池府,好像不太安生。


    池二郎酒量比老先生大上那麽一些,老先生心情不好,喝了那麽多的悶酒,醉酒免不了的,


    池二郎沒有喝醉。可也不是那麽清醒,送走老先生,心下就琢磨著今天這點事。


    老先生如何會在今日過府,還是這種態度,這都不說,隻說自家夫人對待自家兒子的態度,池二郎那是從心裏不願意了。


    好歹是自家兒子,夫人怎麽能如此隨意對待呢,是不是在夫人的眼裏,兒子到現在還不如小舅子呀。


    怎麽想心裏都鬱悶。她華晴芳憑什麽這麽對他們父子呀。


    想想自家夫人,從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對待嶽父,那是什麽態度,那是什麽心情,小舅子出生,池二郎那也是看在眼裏的,當初芳姐多費心呀,準備的那些物件,一個賽一個的精致,自家兒子出生的時候,可沒見夫人這麽費心。


    現在想想就是兒子穿的**,都是毛邊的,線頭在外麵的,越想越委屈,替自己委屈,替兒子委屈,可不就是自己這個當爹的,沒有嶽父在夫人心裏重要,弄的現在兒子都不如小舅子在夫人眼裏得意嗎。


    池二郎眼圈都有點發紅。


    邊上伺候的,弄墨看著郎君臉上陰晴不定,小心的過來:“大人,天色不早了,還是去內院歇了吧,夫人怕是要同大人詢問一下,舅爺同小郎君拜師的事情呢。”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讓池二郎一股子無名之火,就那麽憋不住了:‘不去,去書房歇著。’


    然後一聲冷哼,邁著稍微淩亂的步伐,就去內書房了。


    本想著在外院歇下的,可不知道這腳步怎麽邁的,就去了內書房。池二郎一臉的不痛快,難道這步子,還有向內院性。


    安慰自己,不是為了看夫人,他還想著看兒子呢,想到這裏,對著弄墨說道:“去把郎君給抱到書房裏麵來。”


    弄墨咽下口水,大人明顯心氣不順,若說衝著夫人來的,弄墨都有點不敢相信,從大人跟夫人大婚以後兩人都沒有紅過臉呢,


    說起來還是當初夫人年歲不大的時候,每次自家大人見過夫人之後,都要如此任性的生上那麽一迴氣呢。


    現在竟然有點鏡頭迴放的錯覺。


    原來倒也罷了,他是大人的小廝,自然是站在大人這邊的,可現在要掂量一番,那可不是大人的表侄女了,那是大人的夫人,內宅的當家夫人呀。


    想想夫人的手段,在想想夫人手下那批帶著棍棒的婆子,還有池府門外至今沒有擦幹淨的血跡,哪一樣都夠弄墨哆嗦一陣的。


    弄墨好半天才迴答:“大人。如今天氣寒冷,書房裏麵不過就幾個炭盆子,把郎君抱到書房怕是不太妥當。若是大人想看郎君,不然小的伺候您去裏間。原本天色也不早了。大人該歇下了。”


    池二郎一腳踹開書房的門:“怎麽本大人要怎麽做,還要你給奴才說教,趕緊的讓人把炭盆子多放幾個,把郎君給我抱來。”


    弄墨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夫人是好惹的嗎。大人怎麽如此想不開呀。


    迴頭兩人真的生了齷齪,折騰的還不是他們這群奴才嗎:‘大人,聽夫人說,郎君的屋子裏麵不能放太多的炭盆,對郎君不好的。’


    池二郎一腳過去,弄墨悶哼一聲,看來大人是真的惱了:“不然小人去把書房的暖炕生著,隻是大人怕要多等一會,等書房暖了,再把郎君抱過來。”


    池二郎一聲冷哼。算這個奴才懂事:“還不快去。”弄墨心說挨了一腳,迴頭再跟夫人說的時候,應該能交代過去了。


    池二郎自己一人就歪歪的進了書房。可惜裏麵冷鍋冷灶的,連個丫頭填個熱水都沒有。


    這個到不願芳姐,書房裏麵本來是安排了弄香弄玉伺候筆墨的,可惜池大人就沒給過人服侍的機會,弄得兩個丫頭現在一心都撲在學功夫上麵了。


    池二郎還要發怒,弄墨那邊,已經把已經歇下的弄硯給叫起來,在大人身邊伺候了。說起來他們都是大人身邊的老人,這樣安排應該是最妥當的,


    萬一大人有個什麽事情也不至於立刻就傳到夫人耳朵裏麵去。


    弄硯看到大人生氣,伺候的更加謹慎小心。就聽自家大人說了:“我有哪點不好,怎麽就讓他如此看不上,帶的連大朗都不得意。”


    弄硯心說,這話說的,除了夫人在沒有第二個了,當初在引雷山的時候。自家大人的眼珠子就圍著夫人轉的,那時候夫人弄到好東西,第一個惦記的肯定是華家二老爺,


    自家大人都說過,夫人是個孝順的,


    沒想到大人還就真有這個福氣,把這麽孝順的夫人給娶到了。


    要說起來夫人確實是個厲害的,可對大人身上那也是很好的,怎麽大人就想不開,要較勁呢。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當初您讚的 就是夫人孝順呢。


    不怪弄硯一猜就懂,實在是這些年大人心裏來來迴迴在意的就這點事。


    這話倒也不好勸說,隻是端著醒酒湯給自家大人喝下去。


    池二郎:“怎麽大朗還不來,讓人帶了郎君的,奶娘,還有嬤嬤們過來,就在書房外麵伺候著。”


    弄硯心說壞了,大人喝酒了腦袋不太好用,這還要帶著郎君在書房裏麵常駐。


    還有就是大晚上的,大人至於非得弄這麽大的動靜嗎。這還不是做給夫人看的嗎。


    芳姐奶過大朗之後,看著大朗困倦就讓人把孩子抱出去了,靜下來之後難免自得,給自家兄弟找了這麽一個師傅,還是上趕著過來的。


    趕緊給讓人弄了筆墨,直接在內室就給自家老爹寫信,裏麵有五郎才智過人把老頭給驚豔了,所以才能拜得名師。順便還給祖父寫了一封,這個 就純粹是顯擺的。


    估計老尚書看了之後也隻能在高興之餘磨牙了。或許還要加上一句,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聽說五郎去送先生,還特意讓人在馬車裏麵點了炭盆,不要把五郎給凍到。


    才安置好這一切,就聽到兒子那邊動靜大了。


    李媽媽過來迴話,大人先是讓人把郎君抱去內書房了,後來 又讓人把奶娘還有伺候郎君的嬤嬤們給叫去了。


    說完李媽媽就把腦袋低下了,都是自己沒想到大人**人鬥氣,不然肯定不讓郎君去書房,好歹把郎君留下,大人也能有個台階迴內院不是,


    現在好了,大人每個台階不說,娘子怕是也要抹了麵子。


    芳姐張口結舌好半天 :‘啊,知道了,你過去服侍大朗吧,莫要凍到才好。’


    就見李媽媽欲言又止好半天,最後說道:‘郎君還小,離不得夫人,夫人去書房趕緊把郎君接迴來吧。’


    說完急匆匆的走路了。郎君那裏確實離不開她這個管事媽媽。


    芳姐啼笑皆非,媽媽這事給她支招呢。


    芳姐琢磨方才還好好的,怎麽就生氣了呢,自己也沒招惹他呀。


    幸好自己把李媽媽早早的派在大朗身邊了,不然還真是不放心,李媽媽是個心細的,有她在 還是讓人放心的。不怕這位瞎折騰。


    雙冒::“奴婢給您拿大氅,出去的時候暖和一些。”這是催著夫人去接人,給自家大人一個台階下。


    芳姐抬眼瞪人,還不知道因為什麽呢,就讓自己這個當家夫人過去哄人了。


    看吧就是這麽把男人給慣出來的。


    然後慢條斯理的坐在暖炕上:“把頭發給我散了吧。”


    雙冒不動。芳姐心說反了 :“怎麽你是不是要把我打包送到書房裏麵去呀。”


    雙冒:“奴婢不敢,大人對娘子什麽樣,娘子該明白才對,大人既然有些怨氣,娘子就該稍微軟和些才對。”


    芳姐:“哼,那也得知道他為什麽如此呀,簡直莫名其妙。”


    然後問外麵的迴話丫頭:“五郎可迴來了。”


    雙冒:“不曾,不過郎君說過,天色晚了,等迴頭就不過來內院,讓夫人先歇下。”


    芳姐:‘五郎哪裏像個孩子呀,怎麽這麽懂事。’那話裏都是驕傲。


    雙冒忍不住說道:“娘子也該多誇誇郎君才對。”


    芳姐抬頭:“誇大朗什麽呀,那麽大點,要誇他圓滾滾嗎。”


    嘴邊上都是提到自家兒子的幸福微笑,沒想到她華晴芳也能過上有夫有子的日子。


    雙冒看著夫人嘴角膩人的微笑,心說也是自家郎君小性子,夫人哪能不疼自己的孩子呀,忍不住再次提醒:“大人每次看著郎君,都不讓別人抱的。看著可要比娘子上心的多。娘子再怎麽疼小主子,到底不曾在嘴上掛著,讓大人聽著總是少疼了一些。”


    從沒想過自家娘子還是個感情內斂的,就不知道大人怎麽就能如此的誤以為呢。自家娘子不過是對親近的人嘴巴壞了點而已嗎。


    芳姐抬眼看看自家丫頭,從來不多話,今天怎麽了。


    仔細想想,好像今日五郎拜師的時候,池二那廝就給自己甩臉子了,自己沒計較倒也罷了,這人還敢記仇,這還沒完沒了了是吧。太可恨了。


    抱孩子去書房什麽本事呀,等半夜大朗要奶吃的時候,還不是要乖乖的過來找她這個親娘。


    我看你到時候服不服軟。雖然幼稚了一點,可芳姐此刻就是這麽想的,有點較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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