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晴芳對於今日接風宴十二分的上心,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兩道昔日在莊子上的特色吃食。


    林家小郎君一人在外麵不容易,好歹給那孩子點溫暖。就算是為了林家嫂嫂,在自己的地盤上也得對林家小郎君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有外人在,池家的晚宴是男女分席而坐的,也不過是中間隔了一扇八寶屏風。


    池家表叔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看到那一席充滿了地域特色的菜肴更加的喜怒不定。


    不過表麵的風度還是維持的住的,微挑嘴角:“林賢弟請。想來賢弟離家日久,對於這些菜色會比較想念的。”


    林家富春少年,看到家鄉特有的菜色,心裏酸酸的,除了自家老娘還沒有人如此的待過自己呢。


    臉上的表情不過刹那間就恢複過來了:“真的讓賢弟慚愧的很,看到這一桌宴席,寓弟鼻子都酸了,外出遊學日久,也不知道老母親現下如何了。”


    池邵德當真沒有要跟人家暢談的意思,不過是看到菜色以後隨意而為,總比讓人以為是自己媳婦太熱情好客的好。尤其是不想讓這林富春認為,自己夫人為了他如此費心。


    屏風裏麵的芳姐:“咦,遊學,賢弟莫非早早就離開了林家嫂子嗎。”


    池家二夫人噗嗤就笑開了:‘亂來,什麽話呀,叫了賢弟還稱唿老夫人為嫂子,亂了輩分。’


    華晴芳倒是沒想到那麽多,原來的時候自己都稱唿林家小郎君的,誰知道自家表叔怎麽想的,見麵就稱唿人家為賢弟呀:“是媳婦不好,本就跟林家嫂子是忘年交。誰知道夫君同林家小郎君投緣呀。可不就差了輩分了嗎。”


    外麵的林家富春麵色通紅,都不忍心看池家這位新認識的兄長了。平白的讓媳婦給占了便宜。


    池邵德臉色僵硬,他怎麽就不知道自家夫人同這林家小郎君的母親是平輩論交的呀。


    咬牙切齒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倒黴孩子竟然都沒有提醒自己呢。


    池家二夫人笑的腰都直不起腰來了,自家二郎也有吃掘的時候,當真是太難得一見了。


    自家媳婦也是詼諧。竟然敢如此說出來呢。


    池家二老爺怕兒子麵子上抹不開:“咳咳。胡鬧怎麽跟著孩子是的亂起哄呀。”


    林富春也不想平白的讓人占了便宜,池家二郎當個便宜兄長不過是敷衍一聲的事情,可沒有隨便認姨夫的習慣。


    再說了,私下裏麵林富春從來沒有把華府的小娘子當成長輩看過。畢竟當初兩人認識的時候。那小娘子才那麽點大,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呢。


    正在悵然的林家富春看到臉色難看的池邵德,不忍心因為自己讓那小娘子為難,開口岔開話題:“池家嫂子不知道,富春過了年就開始出發。到現在出來已經半年了。對於家慈實在掛念的很。尤其是看到這家鄉的菜色,看著就親切呢。勾起富春的思鄉之情了。”這嫂子叫出來以後,在叫第二次,倒也不讓人覺得難以出口了呢。不過裏麵的無奈隻有林富春自己明白。滿嘴的苦澀。


    華晴芳:“原來如此,確實應該早早的出發,早點適應一下京城的氣候,省的會試的時候因為這種客觀原因影響了思路,影響了發揮。既然來了京城,就把這些事情先放下,林嫂子知道你在這裏。有我們在定然是放心的,迴頭我讓魯二叔找人捎信迴去,就說你在這裏很好。想來林嫂子少了牽掛,總會高興上幾分的。。”


    池家二夫人:“媳婦想的周到,當娘的就是這樣,知道孩子們平安總是會高興上幾分的。”


    林富春聽到這話喜形於色:“多謝池家嫂嫂仗義。迴頭我也寫封平安信,池家嫂嫂讓人隨同捎迴去可好。”


    林富春知道,這華府的小娘子有商隊長期來往於京城同引雷山兩處,讓商隊給帶消息那是在方便沒有了。高興之餘終於有了幾分少年人的神色。


    池家二郎看到林富春的樣子,忍不住撇嘴。太不深沉了。一看就沒啥大出息。


    不過媳婦的態度實在太過關心了,對自己也沒見到四娘如此仔細過呀。讓自己這個當人夫君的不生氣都難。


    池家二老爺:“好了,這菜色可不是光看的,賢侄看看味道可還同家鄉的一樣。”


    外麵的三人主客入座。裏麵的芳姐服侍這池家二夫人跟著坐下用膳。食不言寢不語,一頓晚膳用過。卻讓林富春對池府印象不錯。


    不光是看著喜歡,就是味道也同家鄉的一樣,實在是讓他這個遊子,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飯後忍不住對這屏風的那邊多看了兩眼,小娘子從來就是個有心的人。這安排當真是在妥當沒有了。


    竟然還能記得自己的喜好。


    池家表叔看著林富春看著屏風複雜的眼神,那真是不痛快到家了。這兩人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看看那林富春的樣子,用得著那麽糾結,那麽難以割舍嗎。還隔著屏風呢,豈有此理。真是太生氣了。


    池家二老爺:“賢侄呀,侯府地方大得很,讓二郎給你找出消停的院落好生的備考,不要同伯父客氣。到了這裏就跟到了家一樣,伯父難得跟你這樣學識見解都如此高雅的侄子相處,可莫要嫌棄伯父囉嗦。”


    林福春:“是伯父看得起小侄。多番打擾伯父同兄長,富春實在是汗顏的很,有伯父同兄長撫照,已然是富春的福氣了。住處的事情,就不煩勞伯父同兄長了,富春在萬安寺裏麵客居,平日裏給寺裏抄寫經文。一同還有幾位趕考的舉子,相處起來倒也能長些見識。”


    池邵德對於讓這人住在侯府那是萬分的不願意的,難得這人還算是懂事:“在外麵總歸不如府裏住著舒坦,聽為兄的,就在府裏住著,為兄雖然是武夫,不能同林賢弟共同探討學問,好歹還能給林賢弟找來一些資料什麽的。若是林賢弟不嫌棄,也可以邀約三五好友一起過來。也是便宜的。”


    林富春眉峰微挑。池家兄長這是不太喜歡自己住在侯府的吧,誰在別人府上客居,還整日裏唿朋喚友呀。


    華晴芳也忍不住挑眉,自家夫君能在虛假一些不。這話可不像是留客呀。也不知道這林家郎君哪裏招了夫君的忌諱了。


    不過林福春在侯府裏麵住著確實不太方便。對林富春的幫助實在是不大:“夫君說的有道理,不過咱們府裏對於林賢弟來說確實不太方便,畢竟他們這些舉子在一起多交流一些,才能增長見識,促進學識。可若是在萬安寺裏麵確實清苦了一些。不說別的,就是在吃食上就不成。做學問都是費腦子的,吃食上不去怎麽能行呢。我看不如這樣,娘家府上。”


    池家二郎腦門青筋都蹦起來了,自己府上住不得,那老丈人的府上就更不能住了。這不是誠心的跟自己過不去嗎。迴頭別人詢問起來,難道說是華府四娘在外麵認識的朋友來投靠嗎。想想都讓人蛋疼:‘不可,夫人說的雖然對,泰山大人府上畢竟不太合適,秋闈的主考官還沒有定下來。華府有祖父。同嶽丈大人兩位三品之上的官員,萬一兩位成了主考官,若是因為這個耽誤了林賢弟的大考,那可是咱們的過錯呢。’這年頭要避嫌的,可不是嗎。難得池家表叔機靈這都能拿出來用。還說的頭頭是道的。


    華晴芳:“是呢,妾身想說的是,娘家府上幾位兄長雖然不參加這屆的秋闈,不過也有幾位知交好友在莊子上探討學問,聽母親說,更有馮老禦史引薦的寒門士子。經常來往。若是林家郎君不嫌棄,就去那個莊子裏麵住著好了。”


    池家二老爺:“這個妥當,那馮老禦史做事是個靠譜的,想來那些寒門士子定然都是有學之士。”


    就是林福春聽後也是心動。在萬安寺裏麵的舉子到底魚龍混雜了些。實在不是個備考的好去處:“有勞池家嫂嫂安排。”這是同意了。


    華晴芳:“本該如此,不必客氣。魯二叔已經去安排了。”


    林富春心下感動,大概見到自己的時候,華府的小娘子就讓人去安排了吧。當初那店掌櫃的就說自己遇到了貴人。到了如今自己還是遇到了貴人。這小娘子就是自己的貴人呢。


    池邵德籠著眉頭,眼前的烏雲就沒有散開過,而且怎麽看都是越來越綠的節奏呀。這又不是兒子。用得著如此安排嗎。


    池家二老爺覺得兒子今日做事實在有些拿不出手,看看媳婦安排的多好,而且自家兒子竟然還在這時候跑神了,實在是太失禮了,端著茶碗的手,輕輕地敲打了下,


    一聲清脆的響聲,讓池邵德開口了:“迴頭我帶著林賢弟過去。二郎有我去說,夫人盡管放心,定然讓賢弟有個好讀書環境,他日金榜題名才不枉府上老夫人一番辛苦。也省的四娘為府上老夫人憂心。”


    池家二老爺終於看向兒子,這話怎麽這麽別扭呀,也對,自家兒媳婦關心這林家舉人,自然是盼著認識的那位夫人能得償所願。


    至於裏麵的池家二夫人,端著茶杯自始至終都是笑吟吟的,從來不知道自家兒子是個小心眼的,


    她在裏麵觀察了媳婦,自家兒媳婦這裏風光朗月的,實在沒有什麽別的心思,她這個做婆婆都挑不出來毛病,也不知道自家兒子哪根筋沒搭對,也不想想,那林富春就是在怎麽地,也不過是個舉人而已,拿什麽跟自家兒子比呀。


    再說了自家兒媳婦的規矩禮儀,那都是不容置疑的好不好。


    芳姐吧嗒吧嗒這句話,忍不住呲牙咧嘴的,當真是難為自家夫君能繞的過來。偷偷的唏噓一下:“夫君說的是,林家郎君中榜之日,就是林嫂子得償所願之時呢。也不枉嫂子同小郎君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多年呢。”


    池家二夫人看著自家兒媳婦的小動作差點笑場。搖搖頭自家兒子實在有點,當娘的不好說呀。


    終歸是兒子,當娘的都心疼:“好了,你們爺們說說話吧,我們娘兩就先迴內院了。林家賢侄不要同我們客氣,有事情隻管讓人帶信過來,二郎在外麵還算是有幾個認識的人,總不會讓你在京城讓人欺負了去。”


    人家這話說的可夠給自家兒子長臉的。


    華晴芳扶著自家婆婆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婆婆平日裏可不是這種人呀。怎麽感覺跟炫耀是的,這是在亮家世嗎。跟林家富春比這個是不是有點欺負人呀。可憐人家林福春連個爹都沒有呢。


    外麵的池家表叔覺得心酸,總算是親娘看的起自己:“是呀,娘說的對,為兄沒有本事,不過也不會讓賢弟在京城的地界上讓人欺負了去。”


    越聽越不對味,這林富春不是過來趕考的,是過來打地盤的吧。


    華晴芳扶著自家婆婆趕緊的三步兩步走開去了,也不管那林富春還在外麵行禮送人呢。


    池家二夫人同兒媳婦走在園子裏麵,輕聲細語的說道:“二郎呀,從小就是喜歡舞槍弄棒的,做起學問來就說頭疼。竟然能同那林舉人結交,我這個當娘的都覺得驚奇。”


    華晴芳:“是在外麵的認識的,也不是多大的交情。舞刀弄槍也沒什麽不好,在法律範圍內。聖人準許之下,快意恩仇多灑脫呀。活的也痛快。”


    池家二夫人:“難得四娘還收的住,芳姐是尚書家出來的,尚書府上都是文人吧。”


    華晴芳嘿嘿一笑:“除了媳婦,都是學文的。”這話說的好生慚愧。


    池家二夫人都不知道怎麽誇獎自家媳婦好:“學武也好,身子健壯。”


    華晴芳再次開口,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媳婦是文不成武不就型的。實在汗顏的很。”


    池家二夫人被媳婦的坦誠弄得呆愣了。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誠實呢,難道自己還能讓媳婦給自己練兩手看看不成。:“嗬嗬,女子無才就是德,這樣也不錯。”


    池家二夫人心說兒子應該放心了。那尚書府裏那麽多的文人都沒有吧兒媳婦給熏陶出來,想來兒媳婦是不太喜歡文人的。


    華晴芳看著自家婆婆,覺得自己真的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了:“這樣的話,媳婦勉強也能算是德才兼備。”


    池家二夫人捂著腦袋迴去了。頭太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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