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二郎歇下的時候,更鼓都敲了好幾遍了。


    而且特別委屈的是,芳姐同五郎占了大半個床鋪,剩下的不過是婚床的一角。別提多讓人憋屈了。


    池家表叔本來可以在榻上休息的,可惜別扭勁上來了,憑什麽呀,我的婚床非得讓給這小子呀。


    就像跟誰賭氣癟勁一樣,愣是在那一角之地,躺下來了。三個人硬是擠在一起歇了一夜。


    好在眯了沒有多大一會就醒過來了,看到床上睡的不知今夕何夕的姐倆。池家表叔心情那個鬱悶呀。


    可手上動作溫柔,忍不住給兩人蓋上了薄被。然後自己窩火的盯著拿著被角的手鬱悶,怎麽就那麽手欠呢。


    再看看床鋪上,若是小舅子換成芳姐給他生的兒子,一切都完美了。


    出來的時候不忘叮囑外麵當值的婆子丫頭:“好生伺候著。”


    自己才匆匆去當值了。養家的男人不容易呢。


    芳姐是被五郎給爬醒的,睜開眼,五郎的小腳丫子就在自己嘴邊上呢,這小子雖然鬧騰,可隻要馮氏,或者芳姐,要麽就是華二老爺在邊上,那是一聲都不哭的。好哄的很。


    不然芳姐也不會放心的讓五郎住下不是,當然了馮氏也不能讓兒子放心的住在姐姐家。


    五郎那可是心尖尖,那是活祖宗,委屈一點她們一家子都跟著難受,忍不得。尤其是對華晴芳來說更是如此。


    昨夜情況特殊。自己都顧不上了,五郎自然就更顧不上了。


    一大早就看到親人,在高興沒有了,抓起五郎的腳丫子咬了一口,就聽五郎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兩人玩了好大一會才穿衣洗漱去二夫人那裏請安。


    今日二房一反長日,池家二老爺竟然也在,華晴芳給兩位長輩請安,心中很是奇怪,自家老公公可是輕易不著家的呢。


    二夫人抱過芳姐手中的五郎:“昨晚可是休息好了,我們五郎的小嗓門可真是不錯呢。”


    華晴芳一早的時候聽奶娘說過。自家五郎夜裏鬧人了。


    聽到婆婆這話臉上跟著就紅了。孩子鬧人沒什麽,關鍵是,自己這個當人媳婦的,當人姐姐的。一夜好眠。連醒都沒有醒呢。


    實在不好意思的很:“都是媳婦不好。爹娘跟著一起受累了。”


    池家二老爺從五郎進來就盯著看。


    好不容看著自家夫人把孩子抱過來了,就趕緊的接手把華五朗給拎過去了。


    如不是五郎在兒媳婦手裏,估計池家二老爺連這麽一會都等不了。


    池家二夫人:“你這孩子客氣什麽。這小娃的哭聲,可是入耳的很,你公公都說好久沒有聽見了呢,再也沒有比昨日睡得更好的了。”


    華晴芳心說好嗎,自家五郎的哭聲原來還有催眠作用,難怪昨天自己睡得那麽好。嗬嗬。


    就聽池家二老爺逗弄著小五郎:‘還是親家老爺有福氣,看看這小子精神的。”


    五郎不認生,專門往池家二老爺的胡子上拉扯。


    就這個看著熟悉,跟自家爹爹的一樣。看的華晴芳都替自家老公公下巴頦子疼,五郎那小子手頭勁兒可不小呢,自家爹爹都受不得這孩子的破毛病。


    池家二老爺被拽的直呲牙,可就是舍不得撒手。


    池家二夫人眼神一暗,自己看到五郎是想孫子,夫君可不一樣,羨慕親家老爺,未必沒有想在填個郎君的意思。


    她如今年歲大了,是不會在冒險生孩子了,難道才消停下來兩年,還要給老爺後院添人不成。多個人倒也沒什麽,可就是如今侯府亂糟糟的人選上得好好地想想。莫要讓其他幾房鑽了空子才好。


    華晴芳:“爹爹您別慣他那毛病,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池家二老爺第一次對兒媳婦不滿了:“他才多大呀,哪裏有多大的勁頭,再說了我這是先練練手,等將來看孫子的時候,就習慣了。”


    說到這裏很嚴肅的看向芳姐:“孩子小,可是打不得。二郎他們小的時候,爹娘從來沒有收拾過他們。”


    關鍵是往後自己孫子可不能讓兒媳婦多沾手,太不放心了。華二老爺感覺到了未來孫子,來自兒媳婦那裏的森森惡意。


    華晴芳覺得夜裏沒有做好夢,鬧小人呀。都是小五郎害的:“是,媳婦都聽公公婆婆的。”


    嘴巴甜點不吃虧。知錯認錯態度也好。


    池家二夫人跟著就高興了:“看看,就說這孩子最是乖巧吧。他們姐弟平時在一塊玩習慣了,芳姐那是說著玩的。”


    華晴芳趕緊把手背到後麵去,在五郎身上自己有點手欠,經常敲打的,不是說男子要槽養嗎。


    大半天華晴芳就在公公婆婆跟前過的,沒法子兩人就沒有撒開小五郎的意思。


    一直到表叔迴來的時候,華晴芳都呆了,看著表叔身後的人,都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很呆很蠢的詢問:“小舅子能接到家裏來玩,嶽父大人也可以接過來的嗎。”


    池家二郎才被嶽父大人用各種史記,各種不靠譜的古籍為難過,心情當真是不太好,對於夫人這種不靠譜的詢問,一個白眼就飛過去了。


    在華二老爺看來,這個姑爺還是欠調教。看來明日還得拉著她繼續討教各種資深問題。


    然後上前一步,和顏悅色的看著自家芳姐:“亂說,爹爹是過來接五郎的。”


    別說邊上的池家二郎,就是池家二老爺夫婦都被兒媳婦這個不靠譜的問題,弄的呆愣住了。


    聽到親家老爺這個迴答,才上前相見。各種問候然後留飯。


    華晴芳陪著自家爹爹把自己院子給轉了一遍。至於外男什麽的,根本就不考慮,自家爹爹算是外男嗎。


    嶽父轉轉姑爺的院子轉轉怎麽了,再說了還有小舅子在院子裏麵呢不是。


    華二老爺今日過來除了接兒子,也是借著機會看看閨女的生活環境,基本上還算是滿意,多少放心點,賓主盡歡下,都忘了去給定國侯見個麵了。


    可見二房對於定國侯有多托大,多失禮。


    可華家二老爺沒提。池家二老爺沒想起來。送走這位親家,還有親家小郎,池家二老爺感歎:“就說親家老爺好福氣呀,人都說抱孫不抱子。咱們這位親家抱起孩子來。那還真是沒有顧慮。”


    尤其是嫉妒五郎趴在親家老爺懷裏的乖巧樣子。自家兒子小時候好像從來沒有跟自己如此親密過呢。


    池家二夫人歎氣:“這親家老爺對孩子確實好,別說老來子五郎,就是芳姐恐怕也是嬌養的很。老爺莫要看親家老爺和和氣氣的。可這人不太好惹呢。好歹親家老爺爺是當朝的三品官了,什麽規矩禮儀不懂呀,您說他是忘了去見過侯爺了嗎。”


    池家二老爺才想起來,著親家老爺誠心的給自家閨女找場子來了,這定國侯夫人欺負人家閨女,人家就敢上門給你定國侯難看。


    池家二老爺摸一把冷汗:“還真是這麽迴事。兒媳婦不念不語的,跟親家老爺訴苦了。”


    池家二夫人心說自家老爺現在腦袋都不轉個了:“哪裏就用到兒媳婦,兒媳婦身邊的人,還有咱們定國侯府的人,風吹草動哪裏能瞞得住。”


    池家二老爺:“幸好這親家明理,沒有給咱們難堪。說起來倒是咱們沒有護好媳婦呢。”


    池家二夫人:“老爺說的什麽話,芳姐在咱們院子裏,可是沒有委屈受的,別的妾身不敢說,可為難兒媳婦的惡婆婆妾身是萬萬不做的。兒媳婦是給妾身生孫子的,貶低了兒媳婦就是貶低了孫子,這本帳妾身曉得。至於大房,我們娘倆從來同進同退的。怎麽能說我沒護著呢。”


    看著自家老爺的眼神,二夫人神色訕訕:“就是護的不好。”


    兩人一番家常,池家二老爺就這樣把自家大哥被人打臉的事情給忽略過去了。


    二房依然和諧,池家二郎終於能過一夜消停日子了。


    摟著媳婦沒有一處不舒坦,就是媳婦今日太過拘謹了些,沒有往日的隨意。華晴芳若是知道表叔的心思,定然要罵娘,她敢隨意嗎,昨天不過是隨意說了兩句話,折騰成啥了。作死的事情不能長做。


    大房定國侯那裏等到侯府落鎖,也沒見華府的親家老爺過門打招唿,聽到管事說華府親家老爺已經帶著小郎迴府了,惱羞的一巴掌拍碎了一張桌子。這華府實在可惱可恨。


    好半天才從惱恨中迴神,轉瞬間也就明白了,人家過來專門打他的臉的,也是自家夫人太過,氣惱之下隻說了三個字:“罷罷罷。”


    不過這二房的侄媳婦當真是讓人高看一眼。才幾天呀,人家親爹就敢上門找場子。


    定國候陰沉著一張臉,對自家夫人那是無奈,對於二侄媳婦,那還是無奈。


    從那日之後三不五時的,池家二郎就會把小舅子給拎家來住上兩人,然後自家嶽父再過來接人,一時間這對翁婿相處的那個讓人咋舌。


    華晴芳也明白了,自家夫君這是怕自己想念爹爹,才做出如此不靠譜的事情的。變著法的讓自家老爹過來看自己呢。想來爹爹也是樂意的。


    華家二老爺倒也能體會自家姑爺的良苦用心,終於不再搜集各種古籍變著法的折騰自家姑爺了。


    池家二郎心說,我一個武將,專門用文科折騰我,您勝之不武呀。對於在嶽父手底下吃虧的事情,那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咱們是武將,文武定位不一樣的。


    倒是定國侯那裏,華家二老爺,從來就沒提過。


    定國候氣的咬牙切齒,沒人能忍得住被人如此頻繁的打臉。這華二是怕人家不知道他們華府跟侯府失和是吧,是怕定國侯府這點事沒人知道是吧。


    定國侯在華二老爺第三次登門的時候,就自動過來湊熱鬧了,人說家醜不可外揚,這點憋屈他得咽了,怪誰呀,怪他們定國侯府內部失和,自家二弟若是強硬些,他華二敢如此囂張嗎。


    那不就是自家二弟不吱聲,還熱情招唿親家嗎。簡直就是把自己的臉抬過去給人打呀。


    作為定國侯也有無奈呀,有不得已呀,麵對笑臉相迎的定國侯:“是親家老爺過府呢,果然是蓬蓽生輝。”


    華二老爺笑的光風霽月:“定國侯好。是華某冒昧打擾了。”


    定國侯笑的豪爽:“哎,都是實在的姻親,說什麽冒昧不冒昧。咱們同朝為官多年,難的有此機會,還望親家老爺莫要推辭,在府上喝上幾杯才是。”


    華二老爺拱手:“嗬嗬,定國侯也說了實在姻親,往後機會多得是,隻是今日實在不巧得很,您也知道華某膝下單薄,就這兩個嬌兒,小兒年幼,夜深難免驚擾,還是早些迴府妥當,定國侯客氣,華某他日再來叨擾。”(自古就有小兒不能走夜路的。)


    人家就這麽不給麵子,而且說得很不要臉,別人稱唿自家孩子都是孽畜,偏偏他華二,也不怕牙酸掉了,非得稱唿嬌兒。


    氣的定國侯差點閉過氣去。咽了一口老血才勉強說道:“哪裏,哪裏,自然是小郎君更重要。”


    華二老爺跟著點頭“是定國侯心懷若穀,華某失禮了,說起來是華某還要謝過定國侯才是,小女四娘自由禮教周全,人品端正,雖然不用長輩們操心,到底是新嫁娘,華某汗顏,不敢求侯府寬容一二,但求四娘若是有不當之處多多指點。”


    池家二老爺如今才算是知道,自己這個親家是多麽的難纏,自家大哥那 臉色實在是可憐的很。


    人家說了閨女禮教上沒挑,不求你照看,別為難就成。沒錯別找麻煩。


    池家二老爺低頭,裝作每天見,這話他沒法插嘴呀。


    一麵是大哥,一麵是兒子的丈人。大哥雖然親,可兒子的丈人過來是替兒媳婦出頭的,兒媳婦誰呀,你兒子的媳婦,自家人。這個實在有點分不清重點。


    而且真的好生為難。當然了不開口就是站在了兒子這邊。大哥跟兒子比較起來,兒子這個是真的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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