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長幼有序,華晴芳作為新媳婦站在婆婆身後含羞帶怯的給幾位長輩請安問好:“侄媳婦給伯娘嬸嬸們問好,伯娘嬸嬸們早。”


    那嬌憨的神態,還有懵懂的神情,再加上漂亮臉蛋上浮現的一抹嫣紅,把一個新來炸到的新媳婦的神情,心情都表現的淋漓盡致。其實華晴芳的長相也給她加分不少。實在夠漂亮。


    即便是有點刻薄的三夫人,一時間都沒法開口,這老二媳婦怎麽都讓人忍不住想到自家的小娘子,怎麽就那麽乖巧親切呢。這長臉太親切。


    不過這裏肯定是不包括定國侯夫人的,冷著眼一掃,才進門的婆媳二人,心裏說不出的厭惡,張口就接上了:“不早了,二侄媳婦呀,往日你在華府如何,我們就不說了,可這裏是定國侯府,可不是小門小戶的,長幼尊卑,規矩禮儀一樣都不能錯,你一個新媳婦讓我們這些長輩一早坐在這裏等候,你可是好大的臉麵呢。”


    池家二夫人哪裏能讓媳婦受此苛責呀,才要跟定國侯夫人頂上。


    就聽自家的兒媳婦說了:“媳婦出身尚書府,雖然聖人禦賜的尚書府門戶不太大,可也是聖人的心意,華府老幼皆是感懷聖人恩德,不敢忘本的。不管是作為臣子之妻,還是臣子家屬,或者是作為子民,芳姐不敢質疑聖人的聖諭,夫人還是不要妄言的好,咱們府上自然都知道夫人身子不好,或者不是本意。別人聽了可就不一定怎麽理解了,畢竟那是聖人呀。咱們定國侯府不管是侯爺還是郎君們更是忠君愛國的典範,因為夫人一句言語禍及滿府總是讓人忍不住擔憂呢。媳婦雖然年幼,可事關華府,媳婦不敢托大。自幼祖父就是如此教導我們這些小輩要感恩的。夫人大家出身,這些自然是明理的,”芳姐說這話的時候,懵懂的臉上都是嚴肅,事關華府從來不開玩笑。


    說完之後皺眉,一副優思忡忡的說道:“夫人可是把芳姐懂得玉鐲待在身上呀。據說那可可是很辟邪的。若不然在把萬安寺的大師請來給夫人看看好了。”


    言外一致,你如此說話定然是犯病了。


    定國侯夫人一聲怒斥:“夠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妖言惑眾。我定國侯府還輪不到你一個新媳婦說東說西的。我的身體如何自然有侯爺做主。輪不到你再次質疑。”


    你不惹我。我閑著沒事惹你好玩呀。我這是在告訴你不要隨便亂說話的,有點委曲求全的說道:“夫人說的自然是對的。”那眼神妥妥的我都是為你好的意思。


    池家二夫人聽了這番言語,緊繃著的神經就鬆下來了。這兒媳婦對著自家大嫂沒有吃虧一說,‘中邪’兩字就要成了大嫂的緊箍咒了。


    也不知道華老夫人怎麽跟媳婦說的這個事情,怎麽自家媳婦就那麽真摯的認為堂堂定國侯夫人中邪了呢,竟然一點都不懷疑呢。這華老夫人好本事呢。


    芳姐自覺退場,然後就閑閑的站在自家婆婆身邊,這個不丟人,我伺候的是我夫君的娘。扯虎皮拉大旗這個自己拿手的很。


    定國侯夫人更是恨,這賤人每次說話都是胡亂攀扯,不管說什麽,他都能把聖人,侯府給攀扯進來,實在可惡的很。


    敗下陣來的定國侯夫人咬碎了一嘴銀牙。若是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說什麽也不會去那華府的,定然不會給華府坑自己的機會。


    豈不是往後自己苛責這小賤人,小賤人就會拿出這件事來牽製自己。想到這裏眼眶都憋紅了,這不是說,自己對著小賤人無計可施了嗎。


    總算是意識到為何人家能安心的嫁入自己掌家的定國侯府了。這華府當真是好算計呢。想到這裏定國侯夫人的氣都喘的不太均勻,竟然讓人給算計到了骨子裏麵。


    這時候三夫人就開口了:“二侄媳婦說的遠了,夫人不過是問你,怎麽來晚了,讓長輩們候著,總不是個事。不過倒也不難理解,你們還年輕嗎,春宵夜短難免放縱一些。”


    說完還配上兩聲:“咯咯”的笑聲。


    在華晴芳聽來簡直就是老母雞下山了。這事定國侯府嗎,不知道的以為到了青樓楚館了呢。


    忍住挖耳朵的衝動,這為三嬸嬸的笑聲太有穿透力了。


    就聽邊上的池家二夫人說道:“三弟妹也是大家出身,怎麽當著小輩的麵說話如此輕浮。實在有失體統。”


    一句話把三夫人給弄的顏麵掃地。臉色青紅交加的:“比不得二嫂名門之後。”


    這話太諷刺人了,誰都知道這定國侯府二老爺夫人的出身跟幾位夫人比起來不是很高。


    這還是當初老侯爺在的時候,為了侯府的長久考慮給次子定的婚事。


    對於池家二夫人來說這事軟肋。臉色相當的不美好。


    定國侯夫人看到兩個弟妹鬥起來心情到是好了不少,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華晴芳緩緩地開口,眉眼彎彎之間透著一股子稚氣:“長輩們都是老侯爺千挑萬選的大家娘子,自然都是我們這些小輩要好生孝順追隨的。不然侄媳婦怎麽會叫嬸嬸一聲嬸婆呢。”


    意思很簡單,我婆婆是你二嫂,你怎麽樣也是弟妹。認清了沒有呀。罵我婆婆豈不是在質疑你自己。


    不過樣子太乖巧就是了,這麽一個乖巧的樣子,讓人想多想都不成。這孩子就是個老實的。心裏想的就怎麽說的,而且看著長輩們那臉上都是崇拜。


    仿若他們就是老侯爺千挑萬選出來給小輩們做楷模的兒媳婦。


    可字裏行間又讓三夫人不舒服的很,這老二家的在怎麽樣。出身比不上自己又如何,自己還不是要叫人家一聲嫂嫂。最後這話就是這個意思,忍不住看了一眼二侄媳婦。


    這到底是個厲害的呀,還是個厲害的呀。


    定國侯夫人心裏更不是滋味,老二媳婦的出身如何,她最是明白不過,老侯爺當年挑兒媳婦的時候何嚐不是在給下一代的定國候鋪路呢,


    就像自己如今不滿意二郎娶迴來一個尚書府的媳婦一個道理。


    可惜如今的定國候不能像老侯爺掌控當初的定國候府呢。忍不住要感歎一番的。


    二夫人抬頭,自己的出身也不算是很低,隻不過是在這妯娌之間有些沒趣而已。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定國候挑的兒媳婦。自家老爺都沒有惱。自己惱什麽呀。怎麽說也是自家老爺更吃虧一些不是。


    也不知道兒媳婦說這話是有心的還是無心大的。忍不住皺眉,終歸這媳婦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出身低呀。


    看了一眼芳姐,那憨憨的乖巧樣子,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吧。


    隻有四夫人自製始終一句話不說。也看不出來是個什麽心思。


    邊上的世子夫人跟隱形人一樣。都沒什麽存在感。


    三夫人身邊的的年輕媳婦笑嗬嗬的就開口了:“嗬嗬。說起來是夫人心裏記掛二嫂嫂初來乍到的,想著大夥聚在一起讓二嫂嫂跟大夥熟悉熟悉呢,偏偏今日二嫂起的晚。二嫂嫂餓到我們倒也沒什麽,餓到長輩們可是咱們的罪過,莫不如大家還是早些用朝食吧。”


    看上去是個和稀泥的,可字裏行間句句都要把芳姐給踩下去了。這是在告訴自己的婆婆你跑題了,要抓住重點,新媳婦來晚了好不好。


    華晴芳忍不住多看了這位弟妹一眼。要記住呀。這是個人物。


    就聽池家三夫人緩口氣就開口了:“可不是嗎,芳姐呀,長輩們可都因為等你還沒用朝食呢。”


    華晴芳搖頭這三嬸嬸一把好槍呀。這孩子怎麽如此天真呀。人家指哪她就打哪,太好用了有沒有。


    不好意思的低頭,然後矜持的說道:“都是芳姐不好,辜負了長輩們的好意,芳姐早起伺候在婆婆身邊已然用過朝食了呢。當真是對不住夫人的一片心意。”


    池家二夫人心下好的不得了:“下次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若讓婆子早些通傳一下,省的我們娘兩辜負了夫人一片心意。”


    這話才說完聽到幾聲的抽氣,顯然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定國候夫人臉色再次鐵青,合著他們在這裏說了這麽久,這二房的婆媳竟然已經用過膳食了,自己豈不是白白餓了這麽久,說不出的可恨,說不出的憋屈呢:“怎麽二弟妹覺得,咱們府上一起用頓飯食,還要提前通傳嗎。”


    華晴芳:“都是自家人,請帖什麽的自然不必如此隆重的,不過房頭之間都有自己的小廚房的,提前讓婆子通傳一聲也不是什麽大事,總好過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芳姐這心裏可是不好受的很,總是辜負了長輩們的心意呢。而且雖然是一家人,可該有的禮節也要有呀。傳出去會讓人笑話府上沒有規矩的。雖然請帖麻煩了一些,可也是一種大門大戶的體現不是。”


    說的這個含蓄,說的這個委婉,意思就是你們太失禮了,叫人吃飯竟然不下請帖的。


    定國侯夫人再次暴怒:‘閉嘴,長輩們在說話,你這是哪家的規矩,竟然敢插嘴。’


    氣死他了,竟然讓小賤人如此叫囂。


    華晴芳抿嘴,這個倒是自己嘴快了,這定國侯夫人總算是責怪對了一次。不過自己說的也不錯嗎。定然是知道自己做事缺禮,惱羞成怒了。


    就見芳姐眼眶凝結淚水,然後凝聚成一團,滴滴答答的流過臉頰,憋憋嘴:“是媳婦錯了。”


    然後捂著嘴巴:“嗚嗚”使勁的憋的臉色通紅,忍著哭啼。


    這表情,這聲音,怎麽就能委屈成這樣呢。


    二夫人當時就怒了,這媳婦終歸是為了自己受的委屈呢:‘夫人,您這是什麽意思,不就是一頓朝食嗎,我們二房還是用的起的,芳姐一早伺候在我身邊,哪裏就起的晚了,您這說一出就是一出的,提前連個招唿都不打,怎麽就非得跟我們一個新媳婦過不去呢。瞧瞧這一大早的,您這是要給新媳婦下馬威呢,自古以來媳婦都是在婆婆身邊站規矩的,怎麽這定國侯府竟然要給伯娘站規矩嗎,當真是好大的排場呢。這定國候府的禮法到底如何,還請夫人拿出來個章程才好。弟妹愚鈍,怕是要亂了呢。’


    說完冷哼一聲,拉著自家兒媳婦就走人了。誰的麵子我也不給。


    華晴芳心說總算是能迴去了。這飯不用最好,不然還有的折騰呢,不說別的,就說那座位問題,迴頭還得吵吵。大門大戶的果然事多。


    池家二夫人拉著自家兒媳婦心疼的跟什麽似的,多乖的孩子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人給欺負哭了,怎麽跟自家兒子交代呀。怎麽跟秦家太太們交代呀。


    這媳婦在家的時候養的嬌慣,一看就是個沒有受過委屈的。


    而且這媳婦還知道哪頭親,哪頭重。天真中帶著懂事。怎麽就那麽合心意呢。


    定然要跟閨女一樣嬌養才成呢。


    等到了二房的院子,拿著絲帕要給自家兒媳婦抹眼淚的時候,池家二夫人斯巴達了,這當真是不知事的年歲,才剛雷陣雨呢,這會就雨過天晴了。


    看著明顯呆愣住的婆婆,華晴芳傻傻的笑笑:“娘,咱們再用點點米粥吧,才剛用過的點心,好像不太頂用呢。“


    池家二夫人呆呆的點頭:‘自然是的,你年雖小,不經餓的。’


    而且兒媳婦可是要傳宗接代的,責任重大,全憑一副好身子呢,餓不得,一點都餓不得。


    池家二夫人都不知道,明明迴院子要哄媳婦的,怎麽就變成了娘兩坐著喝粥了。用過之後自家兒媳婦還向自己推薦了,自己陪嫁帶來的灶上婆子,說是做粥的手藝不錯,跟自己約好了,明日早善的時候,她會帶著粥過來。


    竟然是友好鄰裏的節奏開始了。華晴芳帶著丫頭婆子走了半個時辰,池家二夫人還沒捋順清呢。怎麽就畫風一變在變,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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