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這個前世之人看來,眼前的景象,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結合到這個世界的情形,他便是擔心起來。尤其是,他嘴中念叨著的那些話。


    大夏的民智,有待於開啟,在他們眼中,像這樣子他們認為異常的天象,往往是不祥之兆。


    就比如說延平七年的時候,傳聞宮中的陳姬即將生產,奈何天地之間忽然出現了彗星,又是產生了地動,太廟站不下來乃是不祥之兆。後來,果真是應驗如此,陳姬生產下來一隻狸貓……


    秦奕自然明白,人怎麽可能會生產下來一隻狸貓呢?這必定是有人借助天象,來暗中搗鬼的。隻不過,這一次的天象,又會是有誰做了幕後黑手,他們又是想要做什麽。所有的這一切,秦奕都無從思考。


    “罷了!朝堂上的事情,我還是不要關心太多。還是迴去好好想一想,明日如何演練武罡八卦陣吧!”


    他的腦海之中,逐漸浮現出了一幅陣圖,那是白日時間,牧南風傳授出來的陣法,主要是為了對抗西戎軍隊的騎兵。


    當然,這一套陣法,也許在大山之中的涼州一帶,施展不開來,但若是拉到西戎地帶的大漠之中,那絕對是大有所為的。


    夜風吹拂,彗星帶來的光華,照耀了整個天空。


    不光光是涼州、西戎一帶的人們見到了,益州等地的人,也都被這一天象所吸引了。


    益州蜀郡,淩誌正端坐於閣樓上,彈奏著古琴曲。忽的琴聲沙啞開來,緊接著一根琴弦沒有絲毫預兆的斷裂開來,將淩誌的一根手指頭刮出了血絲。


    “西部邊疆,恐會有大變亂!”


    依舊是薊州,城門之處,一名相師在占卜著某些事情,待卦象出來之後,他的神色早已經沒有了血色:“大兇之兆啊!罡星在西方,天狗犯界,主損一大將;又有彗星見於西南之地,主涼州有失。”


    他雖然這麽說著,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恢複了一絲希冀:“卦象隱隱約約之中能夠看出破解這一大兇之兆的辦法,應在了名字中帶著‘曌’的一個人身上……”


    隻是,他的這一句話還未說完,便是不住的搖了搖頭。他心裏清楚,“曌”字究竟意味著什麽,那表示日月並行於空!從來都是日落月升,怎麽可能日月並行呢?若是真的這般,那隻能說明叫這個名字的人,將來幹出的事跡,絕對是震天撼地的。


    可是,名字中含有“曌”字的人,似乎有很多……


    與此同時,薊州皇城之中的太廟,此時燈火輝煌,夏昶跪在祖宗牌位前,上香祈禱之後,便是有人專門占卜。須臾之後,占卜的結果出來……果真是如同之前司天監監正郭守義所說的那般,這一次的天象,乃是大兇之兆。


    “何以解之?”


    夏昶想要知道解決辦法,也更想知道,這樣的大兇之兆,應在誰的身上。


    “結果之中,有沒有體現在是誰的身上!”


    “稟陛下,占卜出來的結果,原因在於涼州之地王氣過盛,恐有新君……”


    “大膽,你……放肆,竟敢在八賢王背後捅刀子!”


    占卜之人的話音還未落下,便是被長陽侯虞世番打斷,他的話語,可以用聲色俱厲來形容。


    “明白人都聽得出來,你這是在借機汙蔑八賢王造反!”


    “虞世番,你是八賢王的人。他造反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你!”高參慢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樣一次天象,可以說是上天在給皇上一次警示。難道,不是嗎?”


    “高參,你也是參政輔臣之一,和不必把話說得那麽絕!”


    衛熵此時仗劍上前,臉色很是難看,他自然聽得出來,高三等人,是想借助這一次異常天象的時機,想要在背後對參政首輔的夏淳下手。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縱然衛熵不是八賢王一黨的人,但他也要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八賢王如果倒台了,那麽下麵一個,會不會就是他衛熵?他可是很明白,朝堂之上這些個大臣,可是各有所需,很多人都投靠了高參或者是曹攸。而偏偏,軍權這一塊,卻不是這些人所掌控的。


    “你們不要忘了,軍權在本將的手中,沒有本將的虎符,他八賢王休得調動一兵一卒!所以,我勸你們嘴巴放幹淨點,不然有你們後悔的!”


    高參、曹攸等人聽聞衛熵如此說,眉頭旋即皺了起來,拱手對著夏昶說道:“陛下,這大兇之兆,已然很明顯,還請陛下做出決斷!”


    剛剛虞世番、衛熵和其餘幾人的爭吵,夏昶已然全部停在了耳中,但他畢竟年幼,有些事情的獨立處理能力,還是不足:“大兇之兆,畢竟隻是一個占卜結果,恐怕並沒有多大的事情!更何況,八皇叔為國為民,多有操勞,他的權勢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又何必造反呢?”


    “陛下,也未必是八賢王。”占卜之人突然改口,“也可能是西涼關的廉政!他畢竟掌控著西涼關五六萬兵馬,駐守要塞,若是一旦西戎向他許諾厚重利益,恐怕他不想叛變都不成!”


    “又是在胡說了?”這一下,衛熵是真的急了,廉政是他的人,他怎麽可能讓別人把這種誅滅九族之罪的髒水潑在自己的身上呢?


    “陛下,廉政的為人,你是知曉的。除了勤勤懇懇之外,排兵列陣,皆是眾將之頭名……”


    “但,朕怕的就是這個!”


    夏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衛熵的心中,不由得頓了一下,旋即變得默然不語起來。


    “先看看再說吧,也許事情很簡單。”


    眾臣聞言,皆是如同衛熵一般,默然不語。他們心中,都在不斷的咋舌,若是此時此刻,八賢王在這裏就好了。


    這一夜的天象,直至次日清晨,方才消散開來。


    清晨時分,薊州城池的打東大門,正要打開,恰逢此時,一支利箭“砰——”的一聲,射在了大門之上。


    “咦?這是什麽?”


    “來自於西涼關的信?”


    “是廉政大將寫的,快看看寫了些什麽?”


    “西涼關總督兵馬大將軍、鎮西大元帥廉政有言:昔日漢皇威武,拓地三千裏,後世之人無不膜拜;至其子孫,喪地失城,以至於黃河以北,盡為他人所有,大海之東南,皆是倭寇橫行!昔日,延平皇帝昏庸無能,寵信佞臣,朝中奸黨橫行,今又是有建武夏昶,暴掠不堪,生性多疑,屢次誅殺忠臣。故而,本元帥受命既天,與西戎歐陽遠相合,獻西涼關,即日起兵發薊州!”


    這一件事,已然傳遍了整個薊州,包括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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