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涼州地區,還有什麽消息嗎?”


    夏淳頓了頓,腦海之中,似乎在想著其他的一些事情,便是順口詢問道。眼前涼州來的官員,是他的心腹,或者說是他食邑之地的家臣,名叫程洪。


    “政治上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說說軍事上的吧,涼州軍最近沒什麽事情吧?”


    “王爺,瞧您說的?那涼州軍乃是我大夏數一數二的軍隊,能有什麽事啊?”程洪似笑非笑的迴答著八賢王夏淳的話,她有些不明白夏淳的意思,“再說了,那兵符現在行參大將軍的手上,行參大將軍可是向著您的啊!”


    夏淳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冷聲道:“本王說的是,邊關上的事情!前兩天,本王聽薊州城的官員來報告,說是城中出現了西戎人的身影,也出現了北匈販賣貨物的商人。隻是,他們並不賣貨,而是在四處打聽著一些事情。”


    程洪一愣,旋即臉色就有些變化,小聲道:“王爺,您是懷疑……”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的!”


    夏淳神色堅定,臉上流露出不容懷疑的神色,很顯然他在說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你也知道,本王的皇兄病入膏肓了,雖然禪位傳位於太子,但是太子年幼,還不具備輔政能力!這一件大事,怎麽可能逃得過西戎和北匈的眼睛?”


    這一下,程洪陷入了沉默。夏淳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北匈可能和西戎聯合起來,到時候,邊報不止,恐怕邊疆又會出現亂子。現如今,大夏已經處於一種內憂外患的狀態,身為八賢王的夏淳,自然要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這些事情。


    要不然,他也不會堅持著要變法改革。


    雖然說,依照祖製,他三十五歲就得迴歸涼州,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能顧成為幕後指導者。或者換句話說,什麽時候嗣君之位坐穩了,他也就什麽時候能夠迴來重掌大權。


    “邊報近日可有?”


    夏淳換了一個問法,希望程洪能夠將涼州的事情,具體說一說。


    “王爺,涼州軍那邊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那裏終究是戍邊之地,軍戶屯田而生,要是有什麽情況的話,一支百萬大軍可以說是隨時能夠集結起來。”


    “算了,想必你也舟車勞頓了!最快的邊報,也要等到四月份才能過來。”


    夏淳見著程洪為難的表情,便是揮了揮手,他明白程洪隸屬於文官,自己這麽問他軍事上的問題,他迴答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延平二十四年的春天來得有些晚,直到清明節前後,還不曾到來。四月底東北地區還在下著雪,而江南之地,也是陰雨連綿。就是連幹燥的大西北,也比以往的氣候,更加的讓人不舒服。


    “唉,今年春天來晚了,半個月前種的秧苗,都凍死了!”


    秦不害愁眉苦臉的坐在屋子中,現在是四月初的時節,往常這個時候,早已經是豔陽高照,接近夏天的溫度了。可現在,卻是異常的寒冷,而且空氣幹燥。氣候如此的反常,依照以往經驗而下種的秧苗,也就沒得救了。


    “今年年底的軍糧該怎麽交啊!”


    秦不害所擔憂的就是這一件事,氣候反常,導致的便是農業上的損失,最終的結果,自然是他們這些軍戶承擔。


    麵對這些情況,秦奕也是沒有什麽好的誒辦法。畢竟,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想不到今年會出現這種情況。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麽氣象衛星之類的,人們依靠的還是千百年總結得出的曆法經驗。


    所有的這一切事情,涼州地區相關的官員,早已經行文至朝堂相關省院部門。路上一個多月過去了,行文方才抵達,而此時也已經六月初了。暮春的時節,剛剛來臨,恰逢江北梅雨,剛剛舒服幾天的氣候,又是迎來了連綿細雨。


    縱使涼州地區行文發來,然而相關省院的職官,卻是沒有什麽時間理財,因為此時此刻,朝陽宮中的那位老皇帝,逐漸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六月六日,朝陽宮中,太醫忙碌的程度,比以往的任何時候更厲害了。宮門外包括夏淳在內的,上百名朝堂的官員,皆是在那裏跪安。


    “太子,太上皇快不行了!”


    “快,朕不要聽這句話,朕要你把太上皇救活!”


    此時,朝陽宮中的那一處床榻上,大夏曾經的皇帝奄奄一息的樣子,很明顯是沒有進的氣,隻有出的氣了。


    忽的,他的雙眼猛地一張,似是迴光返照一般,指了指枕頭邊上的東西,那是一卷帛書。跪安在床榻前的夏昶,拿起帛書,旋即便是見得夏崢眼睛一合,手一歪,這一下連唿吸之氣也沒有了。


    “嗣君陛下請您節哀,太上皇去了。”


    夏昶聞言,宛若五雷轟頂一般,但是他也明白,此時一切已經成定局,自己再也無法改變什麽。連太醫都無法做到讓夏崢起死迴生,更何況他一個人少年呢?


    “這是遺詔,李公公,向大臣們宣布吧?”


    “奴才遵命!”


    被叫做李公公的太監,伸手接過那份帛書,彎著腰便是退出了朝陽宮。


    “諸位大臣,延平二十四年六月六日午時初刻,大行皇帝夏崢駕崩!”


    李公公一臉嚴肅,說完這句話後,便是歎息了一聲。旋即,一些人也跟著歎息起來。但也有人上前詢問:“遺詔如何?”


    此時,夏昶也從朝陽宮走出,與眾大臣,跪安在一起,道:“李公公,公布遺詔吧!”


    “今有延平皇帝夏崢,特頒布遺詔如下:皇太子夏昶生性敦厚,嫡長子也,生前已立嗣君,著即日起於靈前即位。令尚書左仆射高參、門下左太府曹攸、行參大將軍衛熵為輔政大臣,令八賢王參政首輔!詔於延平二十四年六月六日。”


    “臣等遵命!”


    夏淳聽到這一份遺詔,倒是有一些意外。他原本以為,自己將這一份參政首輔的職位給推脫了,沒想到到了最後夏崢還是將自己推上了首輔的位置。其中用意,倒是著實讓人想不透。也許,到了最後,夏崢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正在思考之間,那一邊的夏昶已經接過了遺詔,猛然神色一變,喝道:“先皇遺詔,嗣君即位,改元建武。”


    是年,大夏延平年結束,建武年始。


    其時,建武元年六月六日,西寧鎮科舉最後一場考試——縣試,也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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