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這些了,”


    石老擺了擺手,挺直了腰杆,他神情鄭重起來,說道:“現在說說正事,也就是我要單獨和你談的事情。”


    “嗯,石老請講。”


    “老頭子我,其實是半路進得往生座下,乃是往生六大弟子中,最晚入門的一位,”


    石老剛剛一開口,林天陽便吃了一驚。


    原來,石老就是那第六個、之前未知的往生弟子!


    他此前剛剛進入往生遺藏時,心中還在疑惑著,往生六弟子的後人,他也算都見過了,如池淵的擺攤老頭、程家人,以及不久前的龍、古、揚三家之人,合起來一共五家。


    那麽,往生六弟子就獨獨還剩一家,不知是何來曆了。


    林天陽也曾問過汐月瑤,有關這神秘第六人之事,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一向無所不知的她,竟也坦言,絲毫不知道有關那第六弟子的信息。


    現在看來,這神秘的第六人、往生座下的第六弟子,原來竟是石老!


    這也難怪,連汐月瑤都絲毫不知他的信息了,像石老這等武道修為功參造化、而近乎不朽的驚世存在,完全不是人們可以揣測的……


    “……因我出身石族,歲壽悠長,家師化道之前,便囑咐我看守、管理這方往生遺藏,”


    石老繼續訴說著,也許是太久沒有和人說話,他並不急於說林天陽神眸傳承之事,而是同林天陽講起來他自己的故事、欲將這千萬年來獨守天宮的孤寂,說出來:


    “……其實,我也想過出去看看,不再將自己困守這裏,可後來我一想啊,這豈不是多此一舉麽?”


    “我石族大都處於沉眠修煉的狀態,往往一睡就是千年萬載後醒來,那麽,在哪兒,不都是一樣麽?不都是一樣沉眠修煉麽?”


    “還不如在這往生天宮前,替家師守著這一方傳承呢,”


    石老歎了口氣,靜默了一會兒,看了眼林天陽,終於提起了他的神眸傳承之事:“唉,人老了,總有諸多感慨,算了,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林天陽聞言,知道重頭戲來了,頓時聚精會神起來,仔細聆聽石老的話語:


    “首先,我要鄭重地提醒你,以後無論在什麽場合、什麽人麵前,千萬不要提起有關你這神眸傳承之事,否則會引來驚天禍劫,乃至是大恐怖加身,你需切記!”


    “呃……是!”


    林天陽愕然,但還是馬上給了肯定的答複。


    不過,他的神情也無比凝重起來。


    聽石老如此說,連他這等人物,都稱為大恐怖之事,那可想而知了……他感覺事情不簡單了,恐怕有他所不知的隱秘。


    林天陽眉頭蹙起,疑惑地問道:“石老,我得到的神眸傳承,到底是什麽傳承?我感覺它好像跑到了我的眼睛裏……”


    “一門很可怕、極為強大的傳承,具體我也不清楚,總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擁有這門傳承就是,”


    石老目光不可察地一閃,有些語焉不祥,他繼續說道:“再者,這門傳承的真正開啟方式,也就是在你的雙眸之中!可以用意念、或是先天之後的神識探查、開啟。”


    “不過,你切記,除非你超越了先天,達到超凡武道的境界,否則千萬不要嚐試著去探查你雙眸中的那個傳承,不然……你會魂飛魄散、永消世間!”


    “那時,誰也救不了你!”


    石老的話語,嚴肅無比,聽得林天陽悚然,十分凝重地點了點頭,也沒再問為什麽了,說道:“嗯,我一定記住。”


    “第三點,算是個囑托請求吧,當你有一天,能破入超凡武道而真正開啟了你眼眸中的傳承之時,還望記得迴來此處一趟,我有要事,需要你幫忙,”


    石老語氣悠然,看向遠方無窮無盡的宇宙星海,目光深邃。


    “嗯,行,石老,我記下了,真有那麽一天,一定迴來!”


    林天陽點頭答應了下來,但他馬上又問道:“不過,石老,往生遺藏不是萬年一開麽?到時候我怎麽進來此處?”


    “這個是小問題,”


    石老聞言,笑了笑,說著掌間光芒一閃,給林天陽遞過來一物:“呐,這是專門用來傳送迴往生遺藏之內的傳送石,內蘊上古大陣,可以無視時空限製,而將你傳送迴此地。”


    “原來如此。”


    林天陽接過了那小拇指頭大小的潔白玉石。


    “滴血認主下吧,這樣就隻能你本人使用了……這枚傳送石也不要輕易示人,避免出現什麽意外,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嗯,”


    林天陽點頭,當即滴血認主,將這枚傳送石收入了納戒之中。


    “最後,還有個事情,可能還要麻煩你一下。”


    石老見他收起了傳送石,如此說道。


    “嗯,石老請講,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盡力就是。”


    “我有個晚輩,年齡還小,不像是我已經習慣了守著天宮的無窮孤寂歲月,它受不了這種寂寞,”


    “千百年來,一直在我耳邊聒噪著,說是要出去走走看看,去看看這萬族璀璨的世界……”


    石老說著,一把拿起不遠處,一顆毫不起眼的小灰石,丟給了林天陽:“呐,就是它,這小東西年齡還小,不久前才剛剛九千歲,離萬歲成年還有些日子,更不用說化形了……”


    “這小石頭……九千歲?還未成年?”


    林天陽目瞪口呆,看著手中那比巴掌略小的灰色石頭,十分無語。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發現這小灰石,就是普普通通、路邊尋常可見的凡俗頑石而已,並無任何不同之處,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個已經開了靈慧的石族!


    “這頑石在沉睡呢,現在還未醒來,以後要麻煩你照顧它,這小家夥固執頑劣卻又聰慧過人,可惜啊,它永遠長不大啊~”


    “永遠長不大?”


    “是啊,小石頭自出生開慧之際,因為生有神性,受到天道禁錮,注定永生永世,無法化為人形,注定隻能是一顆頑石,它自從知道自己不公的命運後,就成了頑石。”


    “它頑劣、憤世、嫉俗,當怨不得它。”


    石老仰天長歎,眼眸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這樣啊……”


    林天陽恍然。


    看來,他手中這顆灰色石頭,不是一般的石族了,竟還有著這般曲折的身世,與如此遭遇。


    “等等,”


    就在林天陽打算收起那小石頭的時候,石老阻止了他,說道:


    “先等等,我怕這頑石醒來後不聽話,擅自離開你,還是在它身上留下兩句武道真言吧,以防萬一,”


    “順便,也可以當作你離開這裏之前,我給你的寄語吧。”


    石老歎了口氣,如此說道。言罷,他看向了林天陽手中的頑石,笑道:


    “拿穩了!”


    話音落下,石老眸中迸發出兩道璀璨的金芒,宛如利刃鐵刀,刻在金石之上般,頓時激發出一串串火星!


    巨大的震力傳出,令林天陽險些握持不住手中的石頭,還好他及時運轉起強大的肉身力量,穩住了手掌。


    不久後,幾行小小的金色字符躍然石麵上,正麵上赫然顯現著石老之前曾說過的一段話語:


    “吾輩皆癡念,神思自難安;


    不如為頑石,靜觀歲月長。”


    反麵則是另一句話:“永遠要感謝給你逆境的眾生。”


    林天陽一字一句念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石老留下的這兩寄語真言,看其意思,都是勸導他手中這頑石的,當然,也是寄語給他的。


    似石老這等人物,其一言一行都有深意,林天陽自會鄭重對待,他認真地看著小石頭正反兩麵的金色字符,牢牢記下。


    此時,那整整三十二字的燦金字符,仿佛活了過來,在微微跳動著,散發出澎湃浩大的氣息,更有無邊的道蘊在湧動著!


    小灰石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也隨之震動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灰石恢複平靜,而金色字符也收斂了光芒,呈現出黯淡的色彩……整個石頭,又變得平凡無奇了。


    “好,行了,替我照顧好我這個後輩頑石吧,麻煩你了,”


    石老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到時候,隻要這頑石又撒潑,不聽話了,你隻要口誦這兩真言,就能讓它服服帖帖的。”


    “行,我記住了。”


    林天陽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收起了小石頭,不過,他的神情卻略有些古怪。


    這陣勢,怎麽有點像緊箍咒的樣子?難不成,石頭裏還有孫猴子?


    然而,他如此想著,自然不會知道,有朝一日,會一念成真……


    “行了,走吧,我們出去吧。”


    最後,石老大手一揮,滔滔光芒爆發中,他與林天陽兩人的身形,就從原地消失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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