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要吃糖葫蘆,圓圓要吃糖葫蘆,大爹……”


    “圓圓。”圓圓的哭鬧頓時讓裴元諍迴過了神,他忙彎下腰把小東西抱起來,輕笑地看著她。


    “大爹跟圓圓玩個遊戲如何,隻要圓圓叫公主一聲娘,大爹就給圓圓買好多好多的糖葫蘆吃。”


    “可是……圓圓的娘已經死了,爹說過,小孩子不可以說謊騙人的。”圓圓嘟著小嘴,大眼水汪汪地看著裴元諍,一臉的天真可愛。


    圓圓的娘已經死了,這麽說公主不是圓圓的娘了?


    思及此,裴元諍抿唇無聲地笑了,心中的那塊陰霾也隨之消失。


    九兒太壞了,怎可耍著他玩!


    “圓圓。”伸手輕輕摸了摸圓圓肉唿唿的小臉,裴元諍彎眉笑得春花燦爛,不惜用自己的美色來誘惑天真的圓圓為他所用。


    “你叫我大爹,大爹是公主的夫君,你是不是應該叫公主一聲娘啊?”


    “好像是誒。”大眼骨碌碌轉了好幾圈,圓圓歪著小腦袋想了很久後,重重點了一下頭。


    “大爹笑起來好好看,可是爹從來都不笑。”


    果然,清貴的宰相大人果真是在女人堆裏所向披靡,連個三歲的奶娃娃都被他的美色迷倒了。


    “那……圓圓去叫公主娘可好,叫完大爹帶你出去買糖葫蘆吃。”修長的手指幫圓圓攏了攏鬢邊的亂發,裴元諍把她放了下來,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圓圓,快去。”


    “大爹,你不許騙圓圓,騙人的是小狗!”圓圓義正言辭地板著小臉跟裴元諍談判完,馬上轉身邁動著胖乎乎的小短腿,跑到木紮巴圖的麵前,扯開小臉上的笑容,甜甜地叫了蘇九一聲。


    “娘!”


    蘇九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外焦裏嫩地讓她頓時沉下了小臉,目光憤恨地瞪著走廊那頭笑得溫柔如水的白衣男子,磨牙霍霍地從木紮巴圖的懷裏掙紮了下來。


    圓圓不會平白無故叫她娘,而且還是在木大哥的麵前,這一定是裴元諍那個奸詐小人指使的!


    木紮巴圖擰眉低頭睨著地上的小不點,琥珀色的鷹眸內很不悅。


    這應該是傳聞中九公主的私生女吧。


    “公主,這個孩子是誰?”木紮巴圖裝作不知,疑惑地揚眉問道。


    “這個……”蘇九哂笑一聲,結結巴巴地遲疑著,不好迴答。


    欺騙木大哥好像不好吧,可怎麽跟木大哥解釋圓圓是從哪裏來的呢?


    “這個孩子是公主流落在民間的女兒,北漠王。”裴元諍適時給蘇九解了圍,不過這話嘛,說得別有深度。


    一身白衣,袖袍朗朗地走到他們的麵前,裴元諍含笑地睨著動怒的蘇九,輕抿著薄唇。


    “公主,元諍可有說錯?”


    去你的裴元諍,你這是落井下石,專拖我後腿是不是!


    蘇九胸口起伏不定地狠狠瞪著含笑的裴元諍,真想伸手撕爛他這張虛偽的笑臉。


    “公主,你怎麽了?”木紮巴圖不喜歡蘇九和裴元諍深情凝視,忙出聲打斷了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


    這個裴元諍,他聽聞是琉璃國的第一宰相,清正廉明,百姓們都很愛戴他,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沒事,木大哥!”火大地撇撇嘴,蘇九獰笑地一腳重重踩在裴元諍的腳背上,高仰著憤怒的小臉眯眼跟他挑釁。


    她恨自己穿的怎麽不是高跟鞋,不然準讓裴元諍嚐嚐什麽叫刻骨銘心的疼痛。


    清雅的眉頭因腳背上傳來的疼痛而輕輕地皺起,但裴元諍並沒有痛唿出聲。


    即使很痛,他也不能在北漠王麵前叫出來丟了自己的麵子!


    “公主,圓圓要吃糖葫蘆,不如你和我一起出去幫她買吧。”輕扯起嘴角,裴元諍伸手摸了摸蘇九氣唿唿的小臉,樣子格外的親密。


    “大爹,娘,圓圓要吃糖葫蘆!”圓圓很配合地眨巴著大眼睛,熱烈的眼神萌得讓蘇九無法拒絕。


    “好,娘帶你去買糖葫蘆吃好不好?”彎腰把圓圓抱在懷中,直起腰來的蘇九一臉歉然地看著木紮巴圖。


    “木大哥,對不起,今天恐怕不能招待你了,改天小妹再請你過府一聚可好?”


    這個小丫頭不吃到糖葫蘆是不會罷休的,她真不明白一個小孩子為什麽那麽愛吃糖葫蘆,難道平常賀俊都不準她吃的嗎?


    “無礙。”木紮巴圖無謂一笑,轉而擔憂地低頭睨著蘇九受傷的膝蓋。


    “隻是公主膝蓋受傷了,恐怕不宜走動,還是好好休息吧。”


    九公主如此疼愛這個小女孩,那必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木紮巴圖想到這,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裴元諍一聽蘇九受傷了,趕忙把圓圓從她的懷中抱了過來,墨眸很關心地看著她。


    “公主,元諍給你請個大夫看看吧。”


    “皮外傷而已,本公主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麽嬌弱!”翻白眼瞟了裴元諍一記,蘇九的心裏有點小甜蜜。


    被裴元諍關心的感覺還不賴!


    木紮巴圖在一旁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的,心中越發的憋悶,幹脆找個借口先告辭了。


    “我們去買糖葫蘆給圓圓吃吧!”摸摸圓圓肉唿唿的小臉,蘇九打心眼裏喜歡憐愛這個孩子。


    從小沒有娘真可憐。


    “公主受了傷不宜出門,還是我帶圓圓去買吧。”裴元諍輕輕一笑,溫柔的目光像溪水一樣潺潺流動著。


    “那……就有勞大駙馬了。”蘇九也不勉強,膝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真的不想出門走路。


    “你們在院子裏做什麽?”溫衍辦完公事從軍營裏迴來,一進府門就看見一男一女含笑對視,心裏立馬不痛快了,快速閃身過去,十分不悅地睥睨著他們。


    裴元諍這個小人,專挑他不在的時候使勁諂媚爭寵!


    “二駙馬來得正好,圓圓要吃糖葫蘆,你帶她出去買吧。”裴元諍見溫衍來了,不禁眉頭一挑,以不容置喙的速度把圓圓塞給了還沒搞清楚情況的二駙馬,笑眯眯地跟他說道。


    “好好照顧圓圓,你是她二爹!”


    說完,不等溫衍有所抗議,迅速打橫抱起吃驚的蘇九,裴元諍得意的眉眼看上去有幾分欠抽。


    “裴元諍,你真是個小人!”蘇九驚訝過後,很自然地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眯著眼笑罵道。


    把圓圓丟給溫衍,溫衍還不得氣得七竅生煙!


    “本相不是小人。”垂眼輕笑一聲,裴元諍抬腳走上了迴廊的台階。


    “我與侯爺比起來,圓圓似乎更喜歡侯爺,我這是順水推舟。”


    “狡辯!”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蘇九把頭靠在他胸口戲謔道。


    “圓圓比較喜歡你這個大爹,你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裴元諍的殺傷力還真不容小覷,連圓圓這麽小的孩子都被他的男色征服了。


    哎,藍顏禍水啊!


    “那九兒呢?九兒是否喜歡元諍呢?”抿唇輕輕一笑,裴元諍好整以暇地抬眼望著明顯聽了他的話後驚慌失措的蘇九,那雙清雅的墨眸裏飽含著熱切的詢問和期待,閃閃發亮,亮得叫蘇九覺得很刺眼。


    垂眼沉默了幾秒,蘇九重新笑逐顏開,嘟著小嘴睨著他。


    “本公主當然喜歡你了,要不然本公主怎麽會去吃王語嫣的醋,你說是不是?”


    裴元諍並沒有把他的真心交出來,那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真心交出來被他利用。


    “是嗎?”長長的睫毛向下一垂,遮住了裴元諍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如此甚好,元諍還以為九兒不喜歡我了呢。”


    “哎呀,本公主最喜歡你了!”仿佛看出了裴元諍眼底的落寞,蘇九忙抬頭在他的下巴處啃了一口,然後繼續勾著他的脖子,窩在他懷裏嬌笑著。


    哎,裴元諍,如果你對我真心的該多好,其實我很喜歡你的,隻是你太詭計多端了,我怕自己愛上你後會死得很慘,而我不想死在你的手裏。


    裴元諍則是不再言語,輕笑著抱著蘇九迴了她的閨房。


    而被晾在院子裏的溫衍臉色陰鬱地與癟著小嘴準備大哭一場的圓圓大眼瞪小眼,咬牙低咒裴元諍真不是個東西。


    把這個討厭的小東西丟給自己,他卻和妖女去卿卿我我,裴元諍,你還可以再卑鄙無恥一點嗎?


    “二爹,二爹,圓圓想吃糖葫蘆……”圓圓水汪汪的大眼乞求地看著溫衍,癟著小嘴的可憐樣讓向來脾氣火爆的定遠侯爺也不忍苛責她。


    “要吃糖葫蘆是吧?好,本侯爺帶你去買,小東西!”大手略顯僵硬地按在圓圓的小腦袋上粗魯地揉了揉,溫衍把憤恨的視線從走廊上抽了迴來,抿抿殷紅的薄唇,抱著破涕為笑的圓圓大步走出了府門。


    這個小東西真煩人!


    “二爹,圓圓喜歡你!”小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往往是最熱情直接的,而我們的圓圓小公主呢,眉開眼笑地撅著小嘴在溫衍的俊臉上直接親了一口,當然附送的還有免費的口水。


    溫衍神情僵硬地伸手擦掉臉上的口水,耳根子卻意外通紅了。


    他被很多女人親過,但被這麽小的女人親……這還是第一次,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不討厭,心裏好像有一種什麽東西要融化了一樣,酥酥麻麻的。


    這廂裴元諍把蘇九抱迴房,把她放置在軟榻上後,竟半蹲在地上,輕手輕腳地撩起蘇九沾有些許血跡的那條褲管。


    “裴元諍,本公主沒事,不過皮外傷而已,你的表情可不可以別這麽凝重,好像搞得本公主要死了一樣!”見裴元諍緊蹙著眉頭凝重地看著她膝蓋處的傷口,蘇九開玩笑地調侃道。


    “萬一本公主真的死了,你會不會為本公主傷心難過啊?”


    裴元諍表麵上看上去溫潤如玉,其實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大概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吧。


    “莫胡說!”抬眼狠狠瞪了一眼盡說瞎話的蘇九,裴元諍動手解開了木紮巴圖幫她包紮的布條,看到白玉一般的肌膚上血肉模糊的,裴元諍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心疼。


    “痛嗎,九兒?”溫潤的指腹在傷口處輕輕摩挲著,裴元諍清雅的聲音裏有著不可多得的溫柔與憐惜。


    “你摔成這樣看你疼不疼!”如此美好的氣氛裏,偏偏蘇九就很煞風景地翻白眼把腿收了迴來。


    “今天本公主和木大哥騎馬去郊外遊玩,我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就成這樣了。”


    裴元諍非常不喜歡從蘇九的嘴裏聽到北漠王的名字,當即所有的溫柔和憐惜都斂了去,沉著眼眸站了起來。


    “元諍去幫九兒請個大夫過來看看,這傷口很深,莫要留下疤才好。”


    清清淡淡地說完,裴元諍甩甩衣袖,從容不迫地走出了蘇九的閨房。


    “裴元諍,你又抽什麽風啊……”蘇九莫名其妙地瞪著裴元諍離開的白色身影,實在不明白自己又有什麽地方惹到他了。


    不高興就跟她直說啊,幹嘛要裝高貴冷豔範,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不喜歡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破把戲。


    惱怒地撅起小嘴,蘇九煩躁地大吼一聲,然後倒在軟榻上挺屍。


    裴元諍請來的大夫是小桃領進來的,大夫看過蘇九的傷口說並無大礙,開了一些有助傷口愈合的藥便離開了。


    小桃拿著方子跟大夫迴藥店抓藥,蘇九則躺迴軟榻上翹著二郎腿繼續挺屍。


    裴元諍那個悶*好像是她提起了木大哥才變得陰陽怪氣的,敢情他又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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