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軒略一思索,心中已是通透,便對著榮玥兒微笑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榮玥兒見到寧軒點頭,心中微微一驚,暗道:“這個家夥到底是從那來的,不但力量大得驚人,悟性也是怪物一般,這麽快就想通了!”


    寧軒得到神秘白石中大帝意誌之後,每有空閑,就細細參悟,雖然所吸收的不及萬一,但是得到的好處卻是極大,悟性大增,隻是,這大帝意誌的作用如同春天,潤物細無聲,他自己不曾發覺而已。


    榮玥兒心中微震,說道:“而過了煉髒境之後,髒腑得真氣、血液滋養,變得堅逾百煉金鐵,生機無比強大,便可進入鑄胎境!隻是何謂鑄胎?又為何鑄胎?”


    說到這裏,榮玥兒麵色更加凝重,露出莊嚴肅穆之色。


    寧軒明悟,顯然,鑄胎境也是極為艱難。


    “人者,凡胎是也,武道之路如與天抗,好似夜蛾撲燭火,以火燒身!要超脫生死規則,便需脫胎換骨!脫去舊體,鑄造武胎,就是鑄胎!武者在鑄胎境中,時時刻刻處於武脫交替之中,需要強大血氣支撐,此時,若是髒腑不固,生機不壯,便沒有完成鑄胎可能,所以煉髒又是鑄胎境的根基!”


    聽到這裏,金樓主點頭,麵露憾色,道:“玥兒小姐說得極好,金某當年在煉髒境中修煉誤入歧途,隻是一味求快,才會導致如今在鑄胎境中舉步為艱,後悔莫及!”


    寧軒並不說話,隻是不停將榮玥兒所說的一字一句,與《昊帝經》對應參悟,收獲極大。


    “不論是烈炎決,厚土決,元青決那一門功法,都與榮玥兒所說的可以印證,隻是昊帝經更加玄妙無盡。這三門功決,為火,土,木三種屬性,每修煉一門功法,就是以一種力量在煆造身軀,為煉髒境打造根基。”


    “萬丈高樓平地起,根基越牢固,高樓越平穩,可以建得越高。昊帝經五行兼顧,就是為絕佳的築基功法,天下之間,隻怕再無一種功法可以超越。”


    “天下功法,分為天,地,玄,黃四階十二品,昊帝經若能五決兼修,必然為天階上品。如此,我倒是不急於進入煉髒境,而是要把金,水兩門功法得到,全部修到煆體巔峰!”


    “而且,在得到元青決木屬性功法後,烈炎決運轉速度似乎要比以前更加迅速,天地五行,相生相克,木火屬性相生,得木之助烈炎決的運轉才會加快,而如此說來,隻要得到完整的五部功法,修煉速度也會更快,我的修為增長必然驚人。所以不需急於進入煉髒境。磨刀不誤砍柴功,隻要得到完整的昊帝經,進入煉髒境,必突飛猛進!”


    “太史缺,你等著吧!血海深仇,我要你一一嚐還!”


    轟!


    想到此處,寧軒身上徒然爆發出滔天煞氣,整個聚英樓三層刹間如同冰窟一般。


    瞬間,金樓主與榮玥兒兩人,徒然生出一種如同置身於血海之種的感覺,心靈戰栗!


    這種感覺,隻在刹間便消失無蹤,但是,卻令到兩者失神了片刻,才醒悟過來。


    榮玥兒還感覺不深,但金樓主修為精深,感受更加深吸,全身冷汗淋漓。


    “真是可怕,這股氣息好像是魂力煞氣,此時若是在戰鬥之中,這片刻失神足以令我萬劫不複!難道是有合魂境的武者經過不成!”金樓主喃喃說。


    “樓主,你也感受到了!”榮玥兒剛才還隻以為是自己產生的錯覺,聽金樓主如此一說,不由心中駭然,目光也看向寧軒,露出詢問之色。


    寧軒眸動閃過一絲震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寧軒雖然力量驚人,但是畢竟隻是煆體修為,還沒有生出氣機感應,自然無所察覺。既然玥兒小姐也感受到這股氣機,那便證明確是有合魂境的武者從此經過,可能是無意的掃了我們一眼。也隻有合魂境的武者,才能釋放出如此可怕的魂力煞氣。”


    “就算鑄胎再強,在合魂境麵前,也是螻蟻!金某此生若無驚天機緣,隻怕無緣合魂境了!”金樓主神色頓是落寞起來。


    “金樓主與榮玥兒所感受到的所謂的魂力煞氣,顯然是我剛才無意中釋放出的那股氣息,但是金樓主又說隻有合魂境的武者才能做到,這又是怎麽迴事?我什麽時候又有合魂境才能擁有的能力了!”


    寧軒沒有絲毫頭緒,略一沉吟,對著榮玥兒問道:“玥兒小姐,這合魂境又是什麽境界,還請指點。”


    “鑄胎境又為合魂境之基,鑄造武胎之後,便需胎與魂合,壯大魂魄,魂力強大無可匹敵。但若是武胎不壯,就難與魂魄合一,至於這靈魂之力要怎麽修煉,怎麽攻擊,合魂境再往上的破海境如何,這些都離我們也太過遙遠,傳功長老沒有多說。”


    榮玥兒說完微微一笑。


    “真不愧為紫幽宗傳功長老,這一番解釋深入淺出,連我也是獲益良多。多謝玥兒小姐了!”金樓主點頭說道。


    “多謝玥兒小姐解惑,寧軒以後必有厚報。”寧軒也是正色說道,武道迷途,雖然有昊帝經在身,但是若依靠自己摸索,畢竟難免偏差。


    榮玥兒靦腆一笑,盈盈點頭。


    這一番解說之後,寧軒心中對於自己與太史缺間的差距更加清楚,“太史缺不過二十五歲,卻已經是合魂境的修為,這種天賦真是聞所未聞,太可怕了!隻怕整個興武國也找不到一個,不過,我得到大帝傳承,雖然現在有所不及,但以後的武道成就也不是他可以比擬。”


    想到這裏,寧軒轉向金樓主,說道:“金樓主,寧軒鬥膽想試試通往第四層樓的考驗,還請樓主同意。”


    榮玥兒微微露出訝異之色。


    金樓主淡然一笑,倒是沒有在意,任何的少年天才都必有其傲氣,明知不可能,卻是沒有畏懼,沒有退縮之意,勇於挑戰。


    這不是自負,而是傲勇之氣,因傲而勇,不是因傲而驕,這是好脾性!


    武道之心堅韌的武者,必然具備。


    “哈哈哈……”


    金樓主正要說話,二層之中忽然傳出一陣不屑的冷笑,聲音凝厚真達耳膜,如晨鍾幕鼓一般。


    寧軒向著樓梯看去,隻見四名少年從樓梯緩緩走了上來,這四名少年都是錦衣華服,其中三人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息,都煉髒境修為,而另外一人跟在最後,正是那張航。


    發出笑聲的正是站在最前方的一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穿著紫金長袍,目若朗星,身長高挑,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獨有的無形氣勢。


    紫袍少年上了三層,熱切目光落在了榮玥兒身上,而後微微一笑著金樓主行禮,道:“見過族叔。”


    金樓主麵無表情,道:“五王子身份尊貴,這族叔二字金某當不起。”


    “興武國王族!”


    寧軒心裏微微一動,頓時想到興武國王族便是姓金,原來這金樓主也是王族血脈,不過看其表情,顯然是關係不睦。


    紫袍少年城府極深,也不生氣,微微一笑,便再次看向榮玥兒,微笑道:“玥兒妹妹聽說你今日又來這聚英樓,為兄來特來助威,沒想到來晚了。”


    “五王子客氣了,榮玥兒勞駕不起。”榮玥兒麵色冷淡,顯然對於這五王子並不歡迎。


    榮王因武勇而被興武國王封為異姓王,並非王族血脈。


    “玥兒妹妹客氣了,對了,我剛剛在二層之中還聽說,有一個叫寧軒的少年,在煆體境竟然力達萬斤,通過了進入三層的考驗,不知是那一位。本王子倒是想見識一下,他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怎麽樣!”紫袍少年淡淡冷笑,目光在空曠的酒樓中掃來掃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寧軒淡淡看著,心中明白過來,紫袍少年一番做作顯然是針對自己,看他身份應該是興武國的王家子弟,而且對於榮玥兒十分愛慕,自己此前請榮玥兒一起登樓,必然是被其得知,所以引來了敵視。


    “寧軒,五王子駕臨,你還不快上前見禮。”這時,張航走上前來,指著寧軒說道。


    “哼,狐假虎威!”寧軒瞟了張航一眼,淡淡不語,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未見。


    北穹大陸,以武為尊,如果沒有足夠的修為,就算是王子也沒有地位。


    不過,寧軒看得出來,這五王子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紈絝之輩,雖然與自己年紀相當,修為最少也達到了煉髒二重,而且實力也要遠超一般的煉髒二重武者,不然無法登上這第三層。


    想到這裏,寧軒想起曾聽父親說過,興武國王室,其實也是一個家族,因為家族實力雄厚,領地極多,所以才慢慢發展,最後立國,可以說,這王室金家,就是一個巨大的家族。


    見到寧軒一動不動,麵色冷淡,五王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色,卻不說話,隻是淡淡微笑,氣度從容。


    “不愧是王室子弟,城府極深,而且他的修為實力也是十分可怕,不是甘勇與辰越之流可比。這種人若不是不得已,不好得罪,不然麻煩很大。”


    “不過,現在他這麽做就是想要破我武心,武者勇氣往直前,不能輕易臣服別人,不然以後的武道上必然會有心魔,他要逼我臣服,就是犯我武道之路,得罪也就得罪了。”


    “武道之路,披荊斬棘,步步為營,勇往直前!”


    寧軒心裏想著,身形依然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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