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琴輕輕撫弄著，玄月坐在旁邊，眼微閉著，頭一晃一晃的。彈到一半，我停了下來。玄月抬眼看我：“怎麽停下了？”我把琴往桌上一放：“無聊啊！我來這是給你當歌女的嗎？”十幾天了，每天的日子不是彈琴作畫，就是吟詩寫詞的，真是聖人也會悶瘋了，還不如皇宮裏舒服，起碼還有個人講講話。在這裏除了玄月都沒人敢正眼瞧我，可見玄月這家夥教訓下人之嚴，那丫鬟見了我隻會跪下，說話大氣都不敢說，好似音調比我高一點就會遭砍頭似的。男的就更慘了，甚至不敢望我一眼，有次一個夥計看著我直發呆，結果被玄月這個冷漠的家夥拖出去施以重刑，聽說眼睛都沒保住，我連反抗了三次都被玄月這家夥以抗議無效鎮壓過去了。真狠毒的主子啊！我都替他的奴仆們喊冤，當然又是以無效鎮壓。“那你想幹嘛？”他眼也不抬，繼續閉目養神。“你帶我去我們初次遇見的那個茶館吧？”我說。“去那幹什麽，很遠。”他淡淡道。很遠，就是遠才好呢，這樣我就有很多機會逃跑咯。當然我是不敢把我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的。“可是，我想去看啊。”我說道。“不去。”他一口就否決了。“你……”我心裏很不爽，這人也忒霸道了些，說什麽就算什麽，從不肯聽別人勸，“我不要理你了！”我朝他大聲地吼。他見了我真的生氣了才溫柔了語氣：“那小艾兒，你是想怎麽樣？”我轉過身不看他。他沒辦法，隻好在一旁幹坐著。
不久來了個丫鬟在添茶水。我坐在桌子旁，目光看著不遠處幾隻蝴蝶上下飛著，忽然聽得玄月冷冷道：“你在幹什麽！”我心中一寒，一向知道他對下人很兇，從未知道他說起話來這麽冷，平常他都隻是一個目光就讓人不敢抬頭了。那丫鬟也是嚇了一跳，大唿了一聲，我一迴頭，隻見到她手中的茶杯茶壺都落了手，那水徑直地往我身上撒來。速度之快，我都沒法閃。老天，那水好燙的啊！在我要認命的時候，一個身影似是被很大的力道推了過來，擋在我前麵，然後又是一陣悲慘的唿叫。我聽得心裏直發毛，直到確信那水不是落在我身上後，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身上有沒有被茶水燙到後，才看到剛才擋了熱水的正是那個丫鬟，隻見她臉色痛苦，所能見到的皮膚都燙成了一片紅色。奇怪？那丫鬟明明離我很遠的？怎麽跑得過來？再看一下玄月那家夥一臉冰冷，頓時明白過來肯定是他弄的。真是的！自己不來救我，倒犧牲個丫鬟來頂，鄙視他。“你怎麽可以這樣！”我罵玄月。玄月冷冷道：“不過是個丫鬟，你這麽心疼做什麽！”果然是古代人，思想都這麽封建：“丫鬟又怎麽了？丫鬟就不是人啦？你是人養的，丫鬟就不是了？你有感覺，她就沒感覺嗎？丫鬟也會痛啊！”他根本不理我：“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我是救你而已，不然現在就是你在那痛了。”我橫他一眼：“我寧願是我自己痛也不要別人替。不和你說！你天生就喜歡欺負別人！”他有些生氣了，一臉不屑和我置辯的神情。
我迴頭看到那丫鬟坐在地上麵帶痛苦之色，真是好過意不去啊！這茶還真是很燙。我連忙去扶她：“你沒事吧。”哪知那丫鬟卻是立即不顧疼痛地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莊主，小姐，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哎，這人怎麽。“你哪裏有錯，錯的都是他，快起來！”我再一次好心地扶她。她依舊不肯起來，身子好像粘住了地板：“我知道錯了，求小姐救我，求求莊主放我一命。”我聽得倒是鬱悶了：“你不過是倒了茶水罷了，再裝一壺來不得了，有什麽救不救你性命？”此時又來了幾個丫鬟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忽然間臉色齊齊地變了。這夥人都有毛病麽？“漫兒你怎麽這樣的糊塗！”隻聽得那幾個丫鬟道。那叫作漫兒的丫鬟竟是哭了出來：“我，我也不知道……”玄月又開了他的尊口：“小艾兒還不明白此事，是你自己說出來，還是我幫你說？”蝦米？一夥人搞什麽啊。
“小姐饒命，都是漫兒愚昧，想在茶水中下毒。”她跪在地上邊哭邊說。下毒？
“你說，是誰讓你這麽幹的？”玄月淡淡道。
“沒有誰讓我這麽做，這都是漫兒一個人的主意。”那丫鬟道。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我問道，看那丫鬟也不似個壞人，再說我又不是平時沒事愛得罪人，我還真鬱悶突然跑出個人來說要害我。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你害得我這麽慘，你還說我和無冤無仇！如果不是你，阿星哥的眼睛怎麽會瞎？還被莊主打成那個樣子？我和阿星哥快要成親了，現在你讓我還怎麽辦！”那丫鬟抬起頭看著我。
阿星哥？難道是前幾天那個因為看我驚呆了而被玄月拖出去的夥計？我一低頭，對上那丫鬟的目光。我看著玄月。玄月冷冷道：“那人命值多少錢？你也敢來一命賠一命？就你也敢對小艾兒下手，簡直不要命了。”我剛想阻止，聲都還未出，卻見一個暗器從他手中飛出，直插入喉，那丫鬟也是什麽反應都來不及就死了。我閉上眼睛：“玄月你怎麽可以又這樣子！”玄月冷冷道：“把這人抬去喂狗！再把這收拾一下。”幾個侍衛上來把屍體搬走了。
我看著玄月，他的目光是完全的寒冷。他忽然對上我的目光，又溫柔了下來：“怎麽了？嚇到了？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坐吧，別掃了興。”他牽著我過了另一個亭子，低聲道：“都是我不好，下次我會小心地選伺候你的人，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我看著他，淡淡開了口：“玄月我覺得你好殘忍。”他頓時愣了。“玄月為什麽你總是覺得他們的命無所謂？你從來都不覺得他們也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嗎？你難道不會覺得他們其實很可憐嗎？我真的對你好失望。”罷了，他溫柔地說：“我不想你出事，一切想對你不利的人，我都不可以讓他有機會害你。”他輕輕地摟住我：“我隻想要守護我想要的，因為我曾經失去過一次，永遠的失去了，我知道那種痛苦，我不可以讓它重演。”我抬起頭：“可是的確是我害了他們，他們就要成親了。”他搖搖頭：“這不關你事，是我的決定。”我垂下頭：“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憐。玄月，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麽好運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他們活得那麽辛苦，可是卻這樣輕而易舉地因為一件小事而丟了性命，我會覺得不安。”玄月依舊冷淡的神色：“說來說去你都是在怨我不好？”我道：“玄月，你不覺得你很殘忍麽？”
他看著我，很久都沒說話。
大概坐了很久，彼此都沒有說話。月亮漸漸地出來了，一弦彎彎掛在半空上，清清冷冷的色調。山莊本就安靜，這會兒更是沒有了聲音。“玄月，你會不會覺得每天麵對這樣大的一個莊園很寂寞？”我問道。他輕輕說：“以前會，慢慢地習慣了就好。隻是有時想起過去會覺得。其實，一開始這莊裏很熱鬧。我自幼和很多的師兄弟一起長大，師父是我們的爹娘，我們在一起學商學武很開心。”他說到這就停了。“後來呢？”我問。
“都死了……”
“對不起。”我說道。他的臉色有著淡淡的憂傷，隨即一笑：“沒事，都過去了。好了，我們還沒吃飯呢，現在走吧。”我點點頭。
不久來了個丫鬟在添茶水。我坐在桌子旁，目光看著不遠處幾隻蝴蝶上下飛著，忽然聽得玄月冷冷道：“你在幹什麽！”我心中一寒，一向知道他對下人很兇，從未知道他說起話來這麽冷，平常他都隻是一個目光就讓人不敢抬頭了。那丫鬟也是嚇了一跳，大唿了一聲，我一迴頭，隻見到她手中的茶杯茶壺都落了手，那水徑直地往我身上撒來。速度之快，我都沒法閃。老天，那水好燙的啊！在我要認命的時候，一個身影似是被很大的力道推了過來，擋在我前麵，然後又是一陣悲慘的唿叫。我聽得心裏直發毛，直到確信那水不是落在我身上後，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身上有沒有被茶水燙到後，才看到剛才擋了熱水的正是那個丫鬟，隻見她臉色痛苦，所能見到的皮膚都燙成了一片紅色。奇怪？那丫鬟明明離我很遠的？怎麽跑得過來？再看一下玄月那家夥一臉冰冷，頓時明白過來肯定是他弄的。真是的！自己不來救我，倒犧牲個丫鬟來頂，鄙視他。“你怎麽可以這樣！”我罵玄月。玄月冷冷道：“不過是個丫鬟，你這麽心疼做什麽！”果然是古代人，思想都這麽封建：“丫鬟又怎麽了？丫鬟就不是人啦？你是人養的，丫鬟就不是了？你有感覺，她就沒感覺嗎？丫鬟也會痛啊！”他根本不理我：“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我是救你而已，不然現在就是你在那痛了。”我橫他一眼：“我寧願是我自己痛也不要別人替。不和你說！你天生就喜歡欺負別人！”他有些生氣了，一臉不屑和我置辯的神情。
我迴頭看到那丫鬟坐在地上麵帶痛苦之色，真是好過意不去啊！這茶還真是很燙。我連忙去扶她：“你沒事吧。”哪知那丫鬟卻是立即不顧疼痛地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莊主，小姐，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哎，這人怎麽。“你哪裏有錯，錯的都是他，快起來！”我再一次好心地扶她。她依舊不肯起來，身子好像粘住了地板：“我知道錯了，求小姐救我，求求莊主放我一命。”我聽得倒是鬱悶了：“你不過是倒了茶水罷了，再裝一壺來不得了，有什麽救不救你性命？”此時又來了幾個丫鬟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忽然間臉色齊齊地變了。這夥人都有毛病麽？“漫兒你怎麽這樣的糊塗！”隻聽得那幾個丫鬟道。那叫作漫兒的丫鬟竟是哭了出來：“我，我也不知道……”玄月又開了他的尊口：“小艾兒還不明白此事，是你自己說出來，還是我幫你說？”蝦米？一夥人搞什麽啊。
“小姐饒命，都是漫兒愚昧，想在茶水中下毒。”她跪在地上邊哭邊說。下毒？
“你說，是誰讓你這麽幹的？”玄月淡淡道。
“沒有誰讓我這麽做，這都是漫兒一個人的主意。”那丫鬟道。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我問道，看那丫鬟也不似個壞人，再說我又不是平時沒事愛得罪人，我還真鬱悶突然跑出個人來說要害我。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你害得我這麽慘，你還說我和無冤無仇！如果不是你，阿星哥的眼睛怎麽會瞎？還被莊主打成那個樣子？我和阿星哥快要成親了，現在你讓我還怎麽辦！”那丫鬟抬起頭看著我。
阿星哥？難道是前幾天那個因為看我驚呆了而被玄月拖出去的夥計？我一低頭，對上那丫鬟的目光。我看著玄月。玄月冷冷道：“那人命值多少錢？你也敢來一命賠一命？就你也敢對小艾兒下手，簡直不要命了。”我剛想阻止，聲都還未出，卻見一個暗器從他手中飛出，直插入喉，那丫鬟也是什麽反應都來不及就死了。我閉上眼睛：“玄月你怎麽可以又這樣子！”玄月冷冷道：“把這人抬去喂狗！再把這收拾一下。”幾個侍衛上來把屍體搬走了。
我看著玄月，他的目光是完全的寒冷。他忽然對上我的目光，又溫柔了下來：“怎麽了？嚇到了？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坐吧，別掃了興。”他牽著我過了另一個亭子，低聲道：“都是我不好，下次我會小心地選伺候你的人，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我看著他，淡淡開了口：“玄月我覺得你好殘忍。”他頓時愣了。“玄月為什麽你總是覺得他們的命無所謂？你從來都不覺得他們也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嗎？你難道不會覺得他們其實很可憐嗎？我真的對你好失望。”罷了，他溫柔地說：“我不想你出事，一切想對你不利的人，我都不可以讓他有機會害你。”他輕輕地摟住我：“我隻想要守護我想要的，因為我曾經失去過一次，永遠的失去了，我知道那種痛苦，我不可以讓它重演。”我抬起頭：“可是的確是我害了他們，他們就要成親了。”他搖搖頭：“這不關你事，是我的決定。”我垂下頭：“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憐。玄月，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麽好運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他們活得那麽辛苦，可是卻這樣輕而易舉地因為一件小事而丟了性命，我會覺得不安。”玄月依舊冷淡的神色：“說來說去你都是在怨我不好？”我道：“玄月，你不覺得你很殘忍麽？”
他看著我，很久都沒說話。
大概坐了很久，彼此都沒有說話。月亮漸漸地出來了，一弦彎彎掛在半空上，清清冷冷的色調。山莊本就安靜，這會兒更是沒有了聲音。“玄月，你會不會覺得每天麵對這樣大的一個莊園很寂寞？”我問道。他輕輕說：“以前會，慢慢地習慣了就好。隻是有時想起過去會覺得。其實，一開始這莊裏很熱鬧。我自幼和很多的師兄弟一起長大，師父是我們的爹娘，我們在一起學商學武很開心。”他說到這就停了。“後來呢？”我問。
“都死了……”
“對不起。”我說道。他的臉色有著淡淡的憂傷，隨即一笑：“沒事，都過去了。好了，我們還沒吃飯呢，現在走吧。”我點點頭。